第38章 校牌上的少年與我

第三十七章校牌上的少年與我

即便我沒有把眼妝弄花, 出門前我還是對着鏡子補了十多分鐘妝。

公司給租的公寓,當然不能指望有梳妝臺,我自掏腰包給買了個。按理說外派一年而已,沒必要這麽講究, 但為了收納和早上方便, 我還是買了。

好奇寶寶許目遠不好好在沙發上坐着, 非要站在旁邊看我補妝, 趕都趕不走。看就算了,一桌子瓶瓶罐罐和化妝品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是摸摸這個, 拿拿那個,嘴裏還問個不停,弄得人苦不堪言。

許目遠:“這個是啥?”

我:“睫毛打底液。”

許目遠:“幹啥用的?”

我:“睫毛膏前塗的, 能讓睫毛更纖長濃密一點。”

許目遠:“睫毛膏是什麽?”

我:“讓睫毛更纖長濃密。”

“......”許目遠一臉迷惑地望向我,小小的腦袋裏充滿了大大的問號,“你不覺得剛才你說的兩句話是一樣的嗎?”

“對啊,怎麽了?”我淡定又從容地反問道。

許目遠欲言又止,很明顯是想反駁什麽,但是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應該是覺得跟我争沒啥意義, 說不過的。

不過一次碰壁并不能澆滅他心中熊熊燃燒的好奇火焰。

許目遠:“這個是啥?”

我:“修容,用來打陰影讓臉看上去更小的。”

Advertisement

許目遠:“那這個呢?”

我:“鼻影,打在鼻子兩側, 讓鼻子看上去更挺的。”

“???”許目遠盯着兩個顏色看不出啥區別的粉餅狀不明物質仔細觀察了一番, 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我看這兩個東西好像沒啥區別啊。”

我不想多費口舌跟他解釋,反正是對牛彈琴,何必費功夫。

即便沒有得到我的回答, 許目遠也顧不上糾結,新奇玩意兒那麽多,挑下一件再問就是。

許目遠:“這個呢?”

我:“口紅雨衣,讓口紅不那麽容易掉。”

許目遠:“這個呢?和剛才那兩個顏色好像哦。”

我:“眉粉,畫眉毛的。”

許目遠:“......”

他差不多把我桌上有的東西從頭到尾問了一遍,也不知道圖個啥,肯定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都沒記住。

不過記住了也沒有用武之地。

“江語,我覺得你好厲害啊,這麽多東西是怎麽記得住的啊??還都會用!”

我能感受到許目遠這話是發自肺腑在稱贊我,但聽着怎麽都別扭。

------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到十月份這個點天空已經暗淡下來了,這也是我很不喜歡秋冬的原因。

總感覺白天短了很多,偶爾能早點下班從公司出來明明也沒有很晚,天卻黑了讓人怎麽都提不起興致。

商場不算太遠,步行就能到。我倆沐浴着秋日傍晚的涼風并排走着。

有一句沒一句說着沒一丁點兒營養的話,突然我迎面走來一個濃眉大眼,五官深邃立體,有點像混血的大帥哥。

顏狗的我臉上瞬間挂上了姨母笑,眼珠子跟着人家一路直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只瞧得見背影了我才收回視線。

帥哥是老天爺賜給人間的禮物。

早高峰地鐵上要是能看見個帥哥,今天一天都發着光呢。

“卧槽,剛才那個小哥是混血吧,這也太好看了吧。天哪,怎麽可以這麽好看啊!!!”

我出于顏狗的本能發出了驚呼,小哥都走出好幾米遠了,驚鴻一瞥的臉龐還在我腦海裏意猶未盡。

我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意識到站我旁邊,此時幫我拿着臺灣無骨香雞柳的那個其實也是神仙。

太熟了,加上幾乎天天看,除了特定的時候完全想不起來這茬。

和路人甲乙丙丁好像也沒啥區別。

“有這麽誇張麽,我看就一般吧。”許目遠撇着嘴,不服氣地嘟囔了一聲。

我轉過頭盯了他一會兒,終于回想起來了,他也好好看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大帥哥,這全世界也不能只有你一個人長得好看吧。帥哥這種東西,最好滿大街都是,一抓一個準,多多益善啊!”

我不過是發表了千千萬女性同胞的美好期盼,許目遠竟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還“哼”了一聲。

咋滴?就只能他長得好看,別人就不能長得好看了??

這是什麽霸王條款??

老天爺都給他開了那麽多扇門了,怎麽還小肚雞腸了起來??

多大人了,跟個小孩子一樣。

不過,真的可愛死了。

“哎喲哎喲,還是我們許大帥哥最好看,其餘的都是什麽牛鬼蛇神??不行不行。”我用手肘碰了碰許目遠的胳膊,努力憋着笑調侃道。

誰知道小夥子此刻和我的腦回路不在一個次元,突然很認真地問我:“你真的覺得好看?”

“我跟你說,你少來凡爾賽這套。從小到大不知道被誇過多少次,被要微信沒有一千次也有五百次了吧,還擱這兒問!!”

帥哥也分很多種,第一眼帥哥,第二眼帥哥,耐看型帥哥,痞帥,土帥,而許目遠是王道型的。

即便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可以說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但不能否認他長得好看。

“真是的,不就是想聽人誇你嗎?直說啊!”

我把他的小心思猜了個透徹,追過星的人,區區彩虹屁而已能難倒我?

正醞釀着要怎麽天花亂墜變着法子好好誇他一陣呢,許目遠冷不丁給我來了句:“你講話為什麽總是這麽不正經?”

“???”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說我講話不正經,唯獨他許目遠不可以!

看來他今天是跟帥哥較上勁兒了。這種時候順毛撸為上策,因為實在太可愛了我也懶得唱反調了。

“我誇我誇就是了。你好看,真的好看,大概是我活到今天在現實裏見過最好看的人了。不過我感覺顏值最巅峰還是高一進校拍的校牌。”

無論時光如何荏苒,他在那張泛黃校牌上的樣子連着我一整個無疾而終卻又念念不忘的青春都無比鮮明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沒有褪色。

“校牌?畢業的時候給你了吧。”許目遠似乎想起了什麽,喃喃道。

“對的。”

說來好笑,我自己的校牌早已不見了蹤影,倒是許目遠的那塊還完好着。

這東西和畢業照一樣算是為數不多能作為高中紀念的物件。我當年要他的校牌其實也不過是想留個回憶罷了。

“你還留着那玩意兒麽?”許目遠問。

我估計他都不記得校牌上的自己長啥樣了。東西我沒帶回國,但我有拍過照片,我便拿出手機準備打開相冊找出來給他看看。

最近我手機的面容解鎖不太好使了,經常對着鏡頭把頭偏來偏去半天最後還是要輸入密碼。

我在失敗了幾次後,忍無可忍手動輸入了密碼。

等看到熟悉的壁紙才意識到出了大問題。

因為我的解鎖密碼是許目遠的生日。

學生時代,把喜歡的人的生日作為各種密碼不是什麽稀奇事,時間長了用着用着也就習慣那一串數字了。

在我心裏他生日就跟家裏早就停機的座機電話號碼一樣,作為密碼的意義比本身的意義要大多了。

而且我是甭管什麽地方,只要有密碼都是同樣一串數字的變種,前面加個大寫A,後面加個小寫b的。雖然安全性奇差無比,但耐不住方便好記啊。

我背脊頓時升起了一陣刺骨的涼意。

戰戰兢兢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一眼盯着我手機屏幕的許目遠,表情沒什麽變化,估計是剛才輸入得太快沒瞧見,還好還好。

我在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我在相冊裏往前翻了好久,找到了校牌的照片,遞給他看,感嘆說:“你看看你高一進校的時候長這樣啊!老天爺是不是對你太好了點??”

許目遠似乎對我的審美不太認同,看了會兒照片,摸着下巴說:“沒有吧,我感覺現在好多了,以前傻不拉幾的。”

“哈哈哈哈哈,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傻不拉幾的。大膽點,把以前去掉,你一直都傻不拉幾的。”

“......八年了吧,校牌你竟然還留着。”

“反正就在櫃子裏放着了呗。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照片偶爾還能跟姐妹們分享一下。”

不止八年了,我那本鋼琴自作曲集你不也留着麽。

估計是我之前開玩笑說過要拿他的照片作為頭像撩妹,許目遠不放心地提醒我說:“你自己留着看就行,千萬別拿去做壞事啊。”

“我能做什麽壞事??借校園貸嗎??真是!最多就是發個微博參加個什麽tag校園劇男主啥的。”

“......別。”

話題跑偏以後我倆前進的速度堪比龜爬,我看了眼時間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催促他別廢話了趕緊走。

這一會兒功夫,我的臺灣無骨香雞柳全涼了。

我從許目遠手裏把袋子拿過來,插了一根送進嘴裏,涼了的雞柳味同爵蠟。

“江語,你生日是6月18號吧?”許目遠忽然問了一句。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雞柳吸引了,沒多想便順口回道:“對哦。”

“那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我拿簽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隐隐感覺哪裏不太對。

不是吧,別吓我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