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校牌上的少年與我

第四十三章校牌上的少年與我

到最後我也沒有告訴許目遠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這已經不重要了。但許目遠似乎不這麽覺得,對我死纏爛打,軟磨硬泡,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我态度異常堅定, 讓他死了這條心, 我不可能告訴他的。

講着講着差不多到他要走的時間了, 我打了大大的哈欠準備起身收拾一下。

“能不能不走了啊。”這話不是我說的, 是許目遠說的,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說什麽胡話呢, 趕緊去洗把臉,清醒一下。餓不餓?我去看看家裏有沒有吃的東西。”

我剛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又被許目遠拉進了懷裏,我都不知道已經被他抱過多少次了。

“是真的不想去上班, 但又不行,你這麽能吃得掙錢養你。”

“哈??你掙錢養我??好大的口氣,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還有人能養得起我??連我自己好像都不太行。”

我帶着極其不信任的眼神望着他,對自己的實力沒有準确的認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現在不行也得努力啊,你這麽厲害,我不加油到時候你不要我了怎麽辦?不是還得給你買施坦威嘛,是叫這個名字嗎?”

“哈哈哈哈哈, 你還記得這事兒呢。”

許目遠伸出手揉揉我的臉,笑着說:“當然,我特意去查了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彈琴的樣子。”

“咋滴, 什麽意思?不彈琴就不喜歡了?”我蹬鼻子上臉, 別過臉去故意找起了茬。

明明是我自己撒的嬌, 剛撒完就後悔了。

我怎麽能撒嬌呢??我得矜持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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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什麽樣子都喜歡。”許目遠把我的頭別過來,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江語,原來你也會撒嬌啊。”

“滾!!”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我女朋友為什麽可以這麽可愛啊。”

“滾滾滾!!快點起來,要走人了。”

我催促他別扯有的沒的,趕緊收拾下。

許目遠去衛生間洗臉提提神,我從櫃子裏拿出了沒開封的新牙刷。刷牙的塑料杯是愛豆周邊,兩個一對兒,我便找出了另外一個不同顏色的一并遞給了他。

牙刷和塑料杯都是成對兒的,并排擺在臺子上,許目遠看了一會兒,轉過頭跟我說:“江語啊,我覺得現在好幸福啊。”

“哈??”

哪有人看着牙刷和杯子感覺到幸福的?我迷惑地望着他。

“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兩個人了。”

許目遠臉上還殘留着沒擦幹的水珠,亮晶晶的,還有他的眼睛,沒有熬夜的疲憊,反倒是充斥着對未來的期許。

而這個未來是和我一起的。

我看着這張我喜歡了十一年的臉,晃了神。

“你看着我幹什麽?”許目遠看我一言不發,笑着問。

我不假思索,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真的好好看啊。為什麽可以這麽好看呢。”

“哈哈哈,那得好好感謝我的爸媽給了我一張能被你看上的臉。還有,這臉你要看一輩子的,難道以後還要天天感嘆啊?”許目遠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一輩子?”

這三個字讓我愣了一下,不自覺間小聲重複了一遍。

“對的,一輩子。”

許目遠點點頭,也重複了一遍。

盡管前路有太多的未知,但此時此刻,認為愛情只是水中月,鏡中花的我,相信了這三個字。

我的腦子突然跑偏,想到個一直在意的問題,“你說我倆走在一起的時候,別人會不會覺得我特別有錢,是個富婆啊。”

許目遠瞬時理解了我的意思,好笑地說:“才沒有呢,別人都羨慕我能有這麽好看的女朋友。”

“算了,我還是願意當富婆。”

“......”

打打鬧鬧又耽誤了好一會兒,我拿了幾個早餐包讓許目遠帶上。我說要送他去停車場,他不肯,說外面天還沒亮冷得要死,讓我好好在家呆着等他回來。

站在門口等他換鞋子的時候,我才有種落寞感,好幾天見不到了。

明明之前也不是每天都見的,這會兒卻在還沒分別時就開始想念了呢。

“我猜你現在舍不得我走了。”許目遠一定在我心底裝了GPS,要不然怎麽總是能一針見血點破我在想什麽。

我把矜持忘在了腦後,很大方地承認了:“是的,能不走就好了。”

“你這麽一說我真的不想走了。”許目遠好看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說什麽胡話,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個信息,今天早點睡。”

“你也趕緊睡覺去,哈欠都打了多少個了。我晚上再跟你打電話。”

許目遠一步三回頭,親了我好幾下後才念念不舍出了門。

把他送走,我癱坐在沙發上望着頭頂明晃晃的白熾燈,還是覺得一切都跟夢境一樣。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然而還沒過幾分鐘許目遠就十分明确地告訴我不是夢境,一個電話打來了。

我以為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結果剛接通他就說:“我想你了。”

“......”

這未免也有點太快了吧。

開車一直說話怕分散注意力,不說話又怕他犯困,我就說不挂斷了,偶爾說幾句。

當然許目遠是做不到“偶爾說幾句”的,全程滔滔不絕,就沒停過,像是要把一輩子的話說完一樣。

我最開始還能針對性回複着,後面困得神魂颠倒,只剩下“嗯”,“好的”,“是”這幾個了。

許目遠說他理智上是想讓我趕緊休息的,但實在是想聽我的聲音,也就任性妄為一次了。

我的記憶斷在他問我想吃什麽等他回來給我做,我應該在精神徹底宕機前回了一個“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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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腰酸背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扭了扭硬成石板的脖子,打開微信許目遠說他到了叮囑我好好休息,一定要記得想他。

還有周亞楠的信息,我想起來說好了今天要跟她全盤托出的,我便想請她吃個晚飯,結果她說一定要親自來我家問清楚。

我有種迎接最後審判的悲壯感。

洗完澡出來,我媽的電話就來了,果不其然上來就是狂轟亂炸的一番質問。

“江語!!你怎麽回事??別人對你很有好感,你直接拒絕了??為什麽不再處處看??”

“......媽,別人那麽優秀,我配不上的。”我不太想把兜兜轉轉我竟然還是和許目遠在一起了的事情這麽早告訴她,只得先打起了馬虎眼。

想想我媽之前勸我和許目遠撇清關系的言論,她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想啊。

“你少給我來這套!!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什麽許目遠??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處理和他的關系??”

不愧是我媽,一語中的,直接在迷霧裏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媽......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別操心?你是我姑娘,我不操心你操心誰??我今天一定要問清楚了!!”

我媽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是翻不了篇了。

我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扯開話題,打哈哈,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她軟硬不吃,最後走投無路的我只能說了實話:“我和許目遠在一起了......”

出乎意料,我媽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震驚,而是先問:“什麽時候的事?”

我:“昨天晚上......”

我媽:“你表白的?”

我:“他......”

我媽:“也對,你哪有這麽大膽子。我估計是知道你去相親了,坐不住了。真是,早幹嘛去了,也是挺能忍的,這麽多年了。”

我媽真是過來人,這麽會兒功夫,事情的各種緣由早已理清。

“他爸媽做什麽工作的?他呢??家裏條件怎麽樣??”我媽開啓了刨根問底模式,怕是想把人家老家養的狗叫什麽名字都打聽出來。

我正愁着怎麽把這關過了,手機裏傳來了我爸的聲音:“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咱姑娘喜歡,對她好,其餘的都不重要。”

“江語,那我問你,他對你好不?”我媽大概也認同了我爸的觀點,轉而問。

“特別特別好,和我爸一樣好。”

在很多事情上,我都覺得不會再有人像我爸對我這麽好了,連我媽都不會,她嫌我毛病多,不能慣着。

然而我遇上了許目遠。

我媽一聽我的描述,立馬添油加醋,一通魔改後煽風點火複述給了我爸:“你姑娘說男朋友對她比你對她還好。你聽聽,你聽聽,這麽一會兒就把我們忘幹淨了。”

我爸這次沒有和她統一戰線,而是說:“那就對了,就是要比我對她好才行,要不然我怎麽放心把我的寶貝姑娘交給他?”

此時此刻我覺得我爸還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許目遠得靠邊站了。

又掰扯了幾句後我媽讓我好好和許目遠相處,不過認識這麽多年了,知根知底,她也不擔心什麽,還有最好過年能帶回來給她看看。

她竟然還說許目遠長那麽好看,下一代顏值肯定有保障,就是我拖了後腿。

有這麽說話的親媽嗎??

許目遠可是說我特別特別可愛的。

而且怎麽想過年就回家見父母有些太操之過急了。

我剛挂完電話沒多久,周亞楠就火急火燎沖來了我家。我不拉她進來,她甚至想站在門口把我審完了。

她中午沒吃東西,我肚子也空空如也,說先點個外賣她都嫌耽誤時間。

沒辦法,我只好先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她一五一十彙報了。

周亞楠聽完久久不能平複心情,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半晌才開口問:“江語,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都到這個地步了,沒什麽好隐瞞的了,我便把這些年的所有事情包括那封我沒有送出去的信都一一告訴她了。

反正她也不會去告訴許目遠。

我講的時候非常平靜,甚至帶着點自嘲和調侃,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故事裏的主角并不是自己。

在我的預想裏,周亞楠應該狠狠痛斥一番我的惡劣行為,竟然瞞了她這麽久,甚至在她明确詢問的情況下還撒了謊。

但并不是這樣的,全程她都只是沉默着聽着,我一口氣說完口幹舌燥喝了口水的功夫,再回過頭看她,周亞楠豆大的眼淚跟斷了線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流着。

這把我吓得不輕,我趕緊手忙腳亂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怎麽了啊,突然,為什麽哭了??你哭什麽啊??”

周亞楠一把把我抱住,把頭埋在我的肩膀裏,一個勁抽着鼻子啜泣着。

“江語......你這些年明明那麽喜歡他,卻只能忍着憋着,還要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該有多難過啊。”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還好的啦。”

看着哭成淚人的周亞楠,我心疼到無以複加。我并不是安慰她才這麽說,而是盡管從前的确非常非常難過,但現在回想起來真沒覺得有多大點事,許目遠那家夥現在可喜歡我了。

“騙人......怎麽可能不難過啊!我光想想心就疼,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啊。”周亞楠把頭擡起來,輕摸着我的臉,眼淚還在源源不斷往下淌着,說話聲斷斷續續。

“我都沒哭,你哭什麽啊。”我笑着一邊順着她的背,一邊幫她抹去眼淚。

我的朋友真的對我太好了。

“對不起......我十一的時候還跟你提了......”周亞楠噎住了,沒有說完,應該是怕我傷心。

“你說什麽對不起啊。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沒人在乎了。”

周亞楠暫時止住了眼淚,抽着鼻子問我:“江語,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他旁邊看着他打的電話。”

“對啊,別提哭得多傷心了,吓死人了,哈哈哈哈。”

我感覺這裏說得輕松一點,帶點玩笑也能體現出我真的不在乎了,那麽她也不至于太難過,結果卻是事與願違。

“王八蛋,許目遠這個王八蛋!!”周亞楠聽完,前半句還是義憤填膺的痛斥,瞬時轉為了嚎啕大哭。

糟了糟了,弄巧成拙了。

我吓得趕緊又抱住了她,告訴她真的沒什麽,我早就不在乎了,我不是拘泥于過去的人,現在他喜歡我就夠了。

“我現在就要打電話給這個王八蛋!!不對,我要過去打斷他的狗腿。我的天哪,你該有多難過啊,我的天哪。”

周亞楠哭得稀裏嘩啦,卻說着最狠毒的話。

“哈哈哈哈,都過去了啦,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有什麽好提的。而且那個時候他就是不喜歡我啊。”

不喜歡我,怎麽能是他的錯呢。

“不是這個道理,不行,我現在就要打電話罵他個狗血淋頭。”

這會兒的周亞楠腦子裏已經沒有什麽邏輯可言了,只覺得我受了委屈,她得替我出頭。

“這事兒你千萬別跟他說,他還不知道。”

我笑着又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着眼淚說。

“卧槽,他不知道????”

“對的,我沒跟他說,他不知道我從高中就喜歡他了。”

周亞楠的反應已經給出了我不能告訴許目遠的理由。

他現在有多喜歡我,知道的時候就會有多難過,多自責,但其實他什麽都沒有做錯啊。

這件事我一個人難過過就足夠了,就是實在對不起周亞楠,害她也跟着一起了。

“江語,你是有多喜歡他啊。都這時候了,你竟然還不準備告訴他,你是怕他難受嗎??他難道不該難受嗎??我覺得他最好難受到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并且發毒誓要是再敢讓你傷心就天打雷劈,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周亞楠帶着哭腔放出的狠話讓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有這麽誇張。

“我就是很喜歡他嘛。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得答應我千萬別跟他說。”

周亞楠帶着無可救藥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大概是覺得陷入熱戀的人啊,腦子果然不太好使。

“你不想讓他知道,我怎麽會去跟他說嘛。我可沒這麽閑,這混蛋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他了。”

“那不行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還是要見面的。”

“得了吧,他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周亞楠特意把“最好的朋友”這五個字讀了重音,咬牙切齒,還不忘加了句:“愛情太可怕了,你在我心裏絕對不是這樣的人。許目遠走了狗屎運了,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能被你這麽喜歡。”

“哈哈哈哈,我有這麽好嗎?”

“怎麽沒有?去哪裏找你這麽優秀的人?長得可愛,能力強,性格好,多才多藝,對誰都好。”

周亞楠把我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濾鏡真厚啊。

又扯了幾句後,微信上收到了許目遠的消息,問我起來了沒有,有沒有睡好,有沒有好好吃飯,還有有沒有想他。

“笑這麽開心,男朋友吧。”周亞楠在一旁把我看穿了。

上次周亞楠也是這麽說的,說我看屏幕傻笑,“真的有這麽明顯嗎?”

“沒救了,你可以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明顯不明顯!!”

這要是讓許目遠知道了,可不得得意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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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獎金連着我的晉升通知一起來了。看着讓人心曠神怡的數字,這段時間的辛苦被一掃而光了。

該給許目遠買點啥呢?現在送,他可沒理由拒絕了。

我可是他女朋友!

下個項目要作為Team Leader管理整個組,能積攢很多寶貴的經驗,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然而在Career Adviser告訴我升職後,欣喜并沒有持續多久。從聖誕節的周末一腳跨進現實後,我遭遇滑鐵盧的智商逐漸恢複。

現實遠不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這麽簡單。

從我的職業發展前景來看,留在國外是最好的選擇,但我有家人,還有笨蛋許目遠,我不得不回來。

在這個前提下,我該什麽時候回來呢?

再怎麽快我感覺也需要個兩三年,而兩三年後的事情誰又能知曉呢,萬一有什麽變數。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甚至不是我和許目遠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肯定不能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許目遠願意等嗎?他的父母願意等嗎?

在旁人看來我們已經不是能悠哉談戀愛的年紀了。

結婚?

我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雖然許目遠說一輩子的時候,我是無比憧憬的。但當我冷靜下來,這其中包含的責任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下定論的。

從前是我一個人,我想怎麽來就怎麽來,最多還有我的父母,但他們是無時無刻都站在我身邊的。

而從今往後是兩個人,我必須對他負責,對他的父母負責。

現在的我真的能扛起這份責任嗎?

這個社會對女孩子有多苛刻,女孩子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往上走有多難根本無需多言。

即便是在各項政策,法律法規都完善的國外,請了産假,育兒假的女性想要再次競争都是無比艱難的。

你選擇家庭的那一刻起,很多的機會都注定與你無關了。

公平嗎?當然不公平。

但和資本講公平無異于天方夜譚。

我不是傳統意義上以家庭為重的女性,是想靠自己去闖一闖,争一争的人。

而且我真的不喜歡小孩子。

也沒有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的愚蠢想法。

許目遠怎麽想我不知道,但這是沒辦法調節的,必須有一方做出讓步。如果都堅持不肯退讓,那只有分道揚镳一個選擇。

太多太多盤根錯節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在我的腦子裏纏繞盤旋着。

從前我糾結他的喜歡,現在我糾結和他的未來。

人生啊,錯過了青澀的校園戀愛,愛情上面承載的東西就太多太多了。

而我敢保證,我在這裏愁到頭禿,許目遠腦子裏想的只有“回來要給江語做什麽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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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晚上許目遠都和我打了電話,要催好多遍才肯挂斷,還非要哄我睡覺。

這麽大人了,我還要他哄我睡覺??

他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嗎。

跟幼兒園我爸去接我放學時一樣,今天發生了什麽,吃了什麽東西,和哪個小朋友玩了游戲,都要一一彙報。

但我也拿他沒辦法,雖然完全沒有什麽值得說的,卻還是一五一十報告了,許目遠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他是三十一號早上回來的,這天他休息請了年假。我也請了下午半天,其實組長說請一天沒事的,但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上午還是去了公司。

為了送我上班,許目遠五點多就起床往回趕了。

他買好了早點,在小區門口等我,我剛上車,門都沒關好呢,就被抱住了。

“江語,我好想你啊。”

我奮力推開他,車裏又不是封閉空間,前面那麽大一塊玻璃,一覽無餘。

“幹嘛幹嘛,被看見了怎麽辦!!”

許目遠臉皮厚,不覺得有什麽,我可丢不起這個人。

“有什麽關系,我抱抱我女朋友怎麽了?”

最後實在拗不過,我還是蜻蜓點水親了他幾下,算是辛苦了這麽些天的褒獎。

我把家鑰匙給了他,許目遠準備送我去上班以後再去買菜,等我中午回來就有滿漢全席享用了。

正好今天他之前發神經訂的幾箱車厘子也會送到。我讓他先睡會兒再說,死活不肯,偏說我等急了,要早點開始弄。

我去公司做了會兒事,少有的全程心不在焉,光想着許目遠在家裏等我回去就靜不下心來。

快要下班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他的微信。

【快下班了嗎?我在樓下等你】

他是說要來接我下班的,被我拒絕了,我坐地鐵回來就行,不用麻煩。他也答應了,說好好準備飯菜。

這會兒又是怎麽了,突然要來接我。

我收拾好東西,飛奔着下樓,看到許目遠站在樹下,遠遠就感覺他情緒明顯不太對勁,好看的臉上烏雲密布,心事重重的。

我心裏不免一緊,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是出了什麽事嗎?

等我走近,還沒來得及說話,許目遠就一把抱住了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混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一個勁語無倫次地道着歉,把我搞得一頭霧水。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我只能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着:“說什麽胡話呢,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怎麽,刷我信用卡了?還是高利貸來催債啦??”

我想靠着玩笑讓他先冷靜冷靜,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就行。

許目遠緩緩放開我,平時晶亮的眼眸裏此時溢滿了難過與自責。

“怎麽了啊,到底。”我真的有些慌了。

到底是什麽讓我喜歡的人如此難過。

看着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一股酸澀湧了上來,鼻尖酸酸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但我強忍住沒有讓它淌下來。

“信,我看到了。”

許目遠動了動嘴唇,艱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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