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番外(八)
番外(八)
我沒有告訴許目遠其實我是因為今天要見到他才把戒指戴上的,平時上班我從來沒戴過。
一是因為我丢三落四又不注意怕弄不見了,還是放在盒子裏安全。
二是因為我不想和別人解釋太多,有男朋友了,要結婚了終究是自己的事情。
但這事可得跟許目遠保密,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又會嚷嚷着我不喜歡他了,不要他了。
剛進電梯按完樓層,許目遠就又緊緊抱住了我。
我使了老大的勁兒推開他,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馬上就到家了,怎麽就等不及了呢?
“回家再抱!!電梯裏有監控的!!!”
許目遠不以為意,給出的理由讓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有監控怎麽了?我抱我老婆又沒犯法。”
“這不一定吧,萬一最後沒成你老婆呢。”我心血來潮想逗逗他,故意展現出了動搖之情。
就像我的軟肋是自作曲集和那封信一樣,許目遠的軟肋就是我了。
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緊張得不行,生怕一不小心我就不見了。
怎麽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此不堅定呢?
我是這麽輕易就會移情別戀的人嗎?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夥子面露了焦急的神情,慌忙反駁說:“那不行,你只能成為我老婆。”
我不服氣地擡起頭質問道:“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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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目遠附身封住了我想要胡攪蠻纏的嘴巴,然後在我怨念的眼神裏擡起頭,用驕傲的語氣給了答案:“我說的。”
真是的,還有兩步就進門了,就不能等會兒再親嗎?
和許目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為抖音小視頻的風險。
人家保安室調取監控看到我被一只“企鵝”親了會怎麽想?
不過說來,他是不是偷偷用潤唇膏了,為什麽又軟又甜。
許目遠那是真等不及啊,我鞋子還沒換完他就把我“公主抱”了起來往沙發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有段時間沒面對過這樣的攻勢了,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抗性也不管用了。我又像第一次一般,一邊喊着“放我下來!!!”一邊撲騰個不停。
許目遠把我輕放到沙發上,像是要把分別的份補回來一樣,吻得熱烈又深沉。
而就在我還沉溺在久違的溫存時,這個混蛋湊到我耳邊先是輕啄了一下,又吹了一口氣,之後緩緩開口用讓人抽不出身的語氣說:“江語,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滾!!!!!”
我氣急敗壞,伸手就要給他點教訓,卻又被抓住了兩只手,這次的吻落在了額頭上。
許目遠起身望着眼裏盡是殺氣的我,像個沒事人似地笑着說:“餓了吧,你先坐着休息會兒,我去給你做東西吃。”
“切,快去!!我餓了!!!”
我也沒跟他客氣,擺了擺手讓他趕緊的,我好久沒吃他做的飯了。
“你早點跟我說我就能去買菜了,你回來那天我都提前請好假了,準備先去機場接你再做個滿漢全席的。”許目遠走進廚房,圍上我給買的布丁狗圍裙,瞬間化身了“居家好男人”。
我靠在門框上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無奈地回道:“還不是想給你個驚喜,結果好像搞砸了。”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許目遠從冰箱裏拿了車厘子,一邊在水池裏沖洗一邊回。
“那你還挺聰明的。”我為他的觀察能力豎起了大拇指。
許目遠拿了個洗好的車厘子對着我“啊~~”了一聲,我一個健步上前咬掉,只剩下孤零零一根莖。
“不過我想了下還是覺得不太可能,直到聽到你大喊了一聲,快把我吓死了,以為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我欲求不滿嘴裏那個還沒嚼完就示意許目遠趕緊再來一個,吐詞不清地回:“竄出來一只好可愛的金毛,我撸了個爽。”
“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拿起鑰匙就沖下樓了,本來也只是半信半疑,直到看到你在那裏撸狗子。”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驕傲地擡起頭,邀起了功。
“下次回來一定要提前跟我說,得我去接你才行。”
“好了好了知道了,給你準備驚喜還不領情。”
我“哼”了一聲,控訴着他不懂情趣。
許目遠捏了捏我鼓起的臉蛋,“不是的。去見你的幸福是不可替代的。”
“許目遠,怎麽?抖音土味情話大全更新了?”
“我還是比抖音會說吧。”
他是真會為自己臉上貼金,毫無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謙虛。
許目遠讓我去客廳等他我偏不幹,本來在廚房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我還一直從身後抱着他,弄得他行動十分不便。
“江語,你先去客廳等着,要不然真吃不上飯了。”許目遠拿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妥協了說:“這樣吧,只要你乖乖去沙發上坐着,我允許你吃一根雪糕。”
“哈???我吃根雪糕還需要你的同意??”
我一聽不樂意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我在冬天的室內吃雪糕。
這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許目遠可沒這麽大的的能耐。
“那怎麽樣你才肯讓我先把飯做完呢?一邊喊餓了一邊又淨添亂,太晚吃飯對腸胃不好的。”許目遠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徹底舉白旗投了降。
“那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搗亂了。”
我揚起腦袋,提出了“苛刻”的條件。
吻紛紛亂亂落了下來。
許目遠好不容易把我安頓好,洗了一盤水果,又拿來一根雪糕才重新回了廚房。
其實我也很納悶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好端端我怎麽就從一個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變成了對着男朋友一個勁撒嬌賣萌的軟妹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但問題就在,我明明知道自己不對勁,卻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可能愛着又同時被愛着就是這般吧。
我像個太上皇一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會兒指揮許目遠倒水,一會兒又喊他過來親親,而他忙前忙後不僅要伺候我,還要管着竈臺,忙活來忙活去竟然弄出了四菜一湯。
我的确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如此幸福。
悠長的假期,美味的佳肴,還有連眼神都是愛意的人。
人生何求?
我就是考慮到回來估計要胖個好幾斤,已經連續好幾天沒吃晚飯了。果然我的隐忍是有意義的,小夥子做的飯真的太好吃了。
太久沒享受這般的待遇,我把作料都吃了個精光,直到實在力不從心才住了嘴。
靠許目遠扶着才一步一停艱難地挪動到了沙發上。
“都跟你說了吃不下就別吃了,怎麽就不聽呢?”
他看着我鼓成皮球的肚子,好笑地說。
“太久沒吃了,而且真的太好吃了!!!!”
“反正能吃一輩子,幹嘛一次吃這麽多對胃也不好。”
他雖然嘴上責怪我沒有分寸,但臉上沾沾自喜的笑容出賣了他。
就差把“我做飯超好吃”寫臉上了。
許目遠給我去拿了幾顆健胃消食片後就又鑽進廚房了,待一切都收拾好已經過十二點了,我倆就窩進了沙發。我躺在他身上,布丁狗的毛毯蓋在我倆身上。
有一句沒一句說着毫無意義的廢話,十句裏面有八句在鬥嘴,并且最終的勝者永遠都是我。
時不時抱抱,時不時親親。
兩個人的年齡加起來恐怕還沒人家的鞋碼大。
但這就是我倆想要的生活,想要為之努力的生活。
等到一點多我的西瓜肚皮才稍微洩了點氣,我洗澡出來許目遠給我吹起了頭發。
“已經過十二點了,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許目遠一邊忙活着,一邊打聽起了我的想法。
本來按照計劃我得聖誕節過後才回來自然是沒有安排聖誕節的活動,現在提前了,他的腦筋也動了起來。
“這麽快就聖誕節了嗎?”
一年竟然這麽快就過去了,臉彈指一揮間都不足以形容。
明明時間的長度是不變的,可總覺得年齡越大感知的時間越短。小時候百無聊奈,吃着西瓜看着動畫片的暑假好像怎麽過都過不完,可如今的日子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逝掉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過了一整個春夏秋冬。
回想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糾結,在揣測,在無邊的茫茫迷霧裏猶豫着,彷徨着。好在眼前的人奮力扒開了包裹着的一層又一層的霧氣最終牽起了我的手。
“有嗎?我感覺都和你分開好久好久了。”
許目遠搖搖頭,反駁了我的觀點。
“半年不到而已。”
“半年還不長啊?四舍五入就是一個世紀了。”
我聽聞擡頭好笑地瞥了他一樣,說什麽呢,哪有這麽四舍五入的。
“所以有啥想吃的東西嗎?我提前定位置。”
“不要崇洋媚外哈,咱們中國人不過洋節!!!”
我幹脆地拒絕了他。
誰知許目遠異常堅持,“別的洋節不過可以,但聖誕節不行。”
聖誕節對于我們來說的确不再是十二月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它變得特別了起來。見證我們穿越了漫長時光,歷經了千山萬水才在彼此的生命裏重逢。
可即便如此我也是個務實且節儉的人,提出了個經濟實惠的法子:“那你就在家做飯吧。”
許目遠撇撇嘴表達了不滿:“好不容易聖誕節又是一周年紀念日的,得出去吃吧。”
“誰說必須出去吃的?我覺得你做的飯比外面好吃多了!!”
我話裏是三分阿谀奉承,兩分發自內心,五分想要封鎖他的想法。
而許目遠只體會到了發自內心的部分,“當然,我知道。”
我:“就不能謙虛一點嗎?”
許目遠:“在你面前有什麽好謙虛的。”
我:“話不能這麽說,謙虛是一種優秀的品質。”
許目遠:“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優秀了,沒辦法謙虛。”
我:“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他這話倒是有點道理,如今的我們早已不需要在對方面前掩飾,僞裝什麽,每分每秒都是最真實,最随性,最自由的自己。
意識到話題有些跑偏的許目遠又把它扯了回來:“不過反正問你也都是随便,既然你沒想法那就都交給我吧。”
不知道小夥子為什麽這麽執着于一個聖誕節。
我心血來潮準備來個偷襲,便忽然回頭起身主動吻了上去,然後笑着給了我的回答:
“許目遠,從你說喜歡我的那天開始,哪天不是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