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嬸一個字

雪織就他的羽衣,雲落下是他的發絲,金色的眼睛永遠熠熠生輝。整個人便如翩然的仙鶴,輕巧地合攏着翅膀落在身邊,為了表達親近之意,彎下柔軟的脖頸湊近……

“嘭!”

星野冬月反手揮着枕頭把笑的一臉開朗的陌生男子拍了出去,後者不太靈活地躲閃着,撞在身後的櫥櫃上,原本就被他蹂.躏的不成形的床鋪立時滾了出來接二連三地包在他身上。

“……”星野冬月對自己能把這麽個成年男子拍開的事實驚詫不已,回頭看一眼自己手裏的枕頭,又看向正掙紮着從被褥中逃脫出來的,一眼看上去讓人不由自主就聯想到白鶴的男人。“你是……?”

能夠出現在本丸中的,也就是付喪神了。不過這位她沒見過面,應當是在她身在現世時新加入的。

“我的話,名字是鶴丸國永。”明明坐在成堆的被褥中,卻好似半點不受影響的青年以不符合他精致外表的開朗笑聲回答道,“主人還沒見過我吧?畢竟我是在主人剛走之後才被鍛出來的刀啊。”

雖然言語毫無責怪之意,不過這種像是在敘說[你把我抛棄了]的話,用開朗的樣子說出來反而更讓人心酸是怎麽回事?

審神者莫名一噎,想要休息卻被驚吓打擾到而産生的怒氣就此消散不少。

“我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随後很正式的行了禮,如此介紹道。

“啊呀,好正式呢,這下子我也得認真點才行。”自我介紹名叫鶴丸國永的付喪神笑着從被褥中脫身,這時候星野冬月才注意到鶴丸國永身上穿的,是只有付喪神出陣時才會着裝的那一身,既具有華麗的美感,又因為有着軟甲或者铠甲的存在而充滿男子氣概。

注意到審神者的目光,鶴丸國永爽朗一笑,“哎呀,好像對我穿着這一身很驚訝的樣子。但是第一次見主人,穿着內番服還是不太好啦。”

……那麽在主人的櫥櫃裏和主人完成初次見面就沒有問題嗎?

不過,應該只是聽說了自己要回來的事情,就這樣整裝待發的把自己塞在櫥櫃裏裏那麽久嗎?——現世和本丸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這種事,付喪神們大概是不知道的吧。

所以說,“你在櫥櫃裏,待了多久?”星野冬月指着大敞開的櫥櫃門問道,一邊說着,一邊順手拾起散落的被褥整理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是睡不下的了,不能放任着在那裏堆着吧。

鶴丸國永見狀,毫不猶豫地也蹲下身來和星野冬月一起折起被子來,同時口中不忘回答道:“也沒有多久的樣子,不過隐隐約約睡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小光喊着大家吃晚飯和早飯的聲音。”

晚飯……和早飯??現在可是臨近傍晚了啊!所以說,只是為了不錯過第一次見面就這麽等了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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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冬月手一頓,餘光中打量如鶴般的付喪神認真折着被角的樣子,看不出一絲一毫因為長久等待而積累的不滿。

……不過,只要見面的話,和其他人一起在本丸裏也是可以見到的,為什麽特地還鑽進對于他身形來說狹仄的櫥櫃中呢?

“那個,小……光是指?”将兩人分工疊起來的被子摞在一起,坐在桌子前順手倒了杯茶水,發現茶壺中的茶水竟然還是暖着的星野冬月一愣,若無其事地撿起另一個杯子給鶴丸國永也倒了杯茶。

鶴丸國永也跟着在審神者身邊坐下,道:“小光啊,就是燭臺切光忠。不過主人應該還不知道是誰,因為小光是在我之後才來的,也沒有和主人見過面。”

星野冬月默默地抿着嘴巴喝茶。

——其實,如果燭臺切光忠也在本丸門口迎接她回來的隊伍中,那他們兩個人是見過面的。只不過,她單方面的認不出來而已。

等等,這麽說來的話,鶴丸國永難道是想到了這種單方面會面的情況,為了不讓自己也和其他付喪神一樣,名字只是個符號,但是臉根本在自己這裏對不上號那樣,而特地想到了這種糟糕的方式留下特別的初見嗎。

真是看不出……有着這種精致外表和豁然氣質的付喪神,居然會有這麽細膩的想法。

置下杯子,星野冬月起身從自己的大背包裏翻出特地從現世帶的糕點,擺在桌子上對鶴丸國永道:“這是我從現世帶回來的蛋糕,光喝茶有點乏味,不介意的話請用。”如果一整天都在櫥櫃裏窩着,想必也沒有吃過東西。

“诶?這就是西洋蛋糕嗎?”其實已經吃過飯,不過因為來到現世後就擁有着相應常識,所以對“蛋糕”産生了濃厚興趣的付喪神一手摸着下巴,滿臉的躍躍欲試,“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請用。”星野冬月沒忍住又喝了口茶,不過并非是濃茶,所以提神的效果幾乎沒有,反而倒是茶葉的清香和溫水滑過喉嚨的舒适感,更加加深她困倦的感覺。

只因為有一只精力旺盛的“鶴”還在進食,不能直接倒頭就睡。

由于個人的喜好,星野冬月帶回來的蛋糕其實都不具有高等的甜度,濃郁絲滑的口感以及撲鼻的奶香是她的偏好,這些蛋糕也大多有這樣的特點,即便多吃幾個也不會膩。

一時間,房內只有吃着蛋糕的鶴丸國永偶爾發出的聲音,聞着撲面而來的柔軟奶香,星野冬月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鶴丸國永一邊吃着蛋糕,驚奇于新奇口味的同時,也不免想到了[自家審神者真是溫柔的人啊][明明被吓到了還招待他用茶,分享給他好吃的茶點]——之類的贊美之詞。

但要比起這些糕點來說,他還是覺得被吓到的審神者更讓他有好感。

這麽想着,鶴丸國永忽然察覺自己這樣一聲不吭的吃東西似乎有些不禮貌,轉過臉來剛想和審神者說點什麽,就看到一手支着臉側的審神者頭正順着手臂下滑,一副明顯就是睡着了樣子。

“……噗。”被星野冬月順着自己手臂下滑的窘迫模樣取悅到,鶴丸國永沒忍住笑,笑出聲後才一手堪堪捂住嘴,掩飾住擋不住的笑容。

居然這麽快就睡着了,好像很累呢。不是說審神者回到現世是去度假休息的嗎?自家這個反而像是上了一次戰場似的。

視線轉向靠在桌角,由兩人剛剛一起完工的疊放整齊的被褥,稍微回憶了一下,鶴丸國永瞬間明白剛一進門審神者就直奔着櫥櫃的意圖了——本來他的計劃是趁審神者在書桌前坐下的時候,借着櫥櫃在書桌後面的地理便利猛地跳出來的。

真是,既然這麽想睡的話,直接說出來他又不會介意。還這樣拖着疲憊的身心招待他。這次的主人,未免溫柔過頭了吧。

抖開被子以熟練地動作鋪好床,鶴丸國永走到星野冬月身邊,小聲說了一句:“請主人原諒。”便一把橫抱起對自己而言輕的像羽毛一樣的審神者,小心翼翼的輕輕安置在柔軟的床鋪上,為她蓋好被子才退開。

“放到明早會壞吧?拿去給大家嘗嘗好了。”鶴丸想着,只拿了自己開封的幾個蛋糕,輕手輕腳的退出審神者的房間,慢慢合上門。

甫一扭頭,便對上神情嚴肅的兩張臉。

壓切長谷部,以及加州清光。

樓梯口那裏還沾着抱臂觀望的燭臺切光忠,以及遠征歸來,手裏還拿着什麽文件的一期一振。

“……”這個架勢有點吓人啊!

“鶴丸殿下,是不是在主人的房間待的時間也太久了一點,晚飯之後就跑進去了吧?”長谷部顧及到一門之隔的主人,放低聲音道。

鶴丸國永大方的承認道:“沒錯呢,要是晚了就吓不到主人了。”

“……”繃不住表情的加州清光一手扶額,作為第一個和鶴丸國永見面,之後也在擔任陪練和鶴丸國永一同出陣,說起來算是比較熟識的夥伴,對于鶴丸國永愛捉弄人這一點還真是沒有辦法。

長谷部顯然也是差不多,被鶴丸國永大方回答震了一下,随後被奶香味吸引到才低頭注視被鶴丸拿在手上的蛋糕:“這是……”他有些顫抖,難道是主人的禮物嗎?結果被鶴丸捷足先登了?

“唔,這是主人帶回來的西洋蛋糕,味道很不錯呢。所以想給大家也嘗一嘗——啊對了小光,你快來看看,說不定吃過之後也能做出來一模一樣的了。”鶴丸招呼道。

燭臺切光忠英挺的面容上浮現出無可奈何:“鶴丸桑……這個不是吃過就能學會的程度吧。”

“哈哈,也是呢。話說我們先別在這裏站着,主人已經睡着了,吵醒她就不好了吧。”

主人,在鶴丸的陪伴下,睡着了……

長谷部接收第二暴擊,失意地垂下頭,默默跟在幾人的最後不做聲……

“噗……”鶴丸本來就沒壓下去的笑意在遠離了審神者房間,又看到長谷部棄婦般的神色之後終于忍不住了,站在廊下捧着蛋糕就大笑起來。

“哦呀,好熱鬧。”三日月正坐在廊下喝茶,被動靜吸引的偏過頭,笑容滿面道。

“是呢。”茶友·茶丸坐在另一邊,也看到了鬧騰着的幾個人,應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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