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本嬸一個字
長久的沉默蔓延在幾人之間。
“那個……”清光拖長了尾調。
“……這可真是??”鶴丸國永一手扶着本體刀劍, 臉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這是啥地方?”操着一口爽朗方言的陸奧守伸手撓撓頭,盡管也不是第一次出陣了,仍然對目前的環境感到疑惑。
“……”星野冬月環視一圈周圍破敗的建築, 四下無人的環境一片蕭瑟, “狐之助,時政真的不打算好好維修一下他們的機器嗎?我現在懷疑每次收到審神者犧牲的戰報其實都是被時政個傳丢了找不回來的吧?”
趴在身着藍色羽織付喪神身上的狐之助尾巴擺動了一番, 也是頗為頭疼的聯絡着時政那邊。
畢竟出陣又一次傳送到目标之外的地點,可不能算做無關緊要的小事看待。
“這裏是……唔, 诶??這裏是江戶!”狐之助驚叫一聲, “怎麽會這樣, 難道歷史已經被改變了?”
“江戶??”記憶中再熟悉不過此地的清光和安定異口同聲道,語氣中充滿訝異。
四周破敗的建築有着現世時代的風格,路邊散落着一些電器的零件, 和歷史中應當出現的江戶場景完全不一樣。
“月大人,收到時之政府的來信了,我們出陣的地點并沒有錯。”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狐之助跳下安定的肩膀, 将自己收到的來信投影在地面上,星野冬月順勢蹲下來,一目十行的飛快閱讀着這封電子信件。
“……收到, 新的情報,時間溯行軍的力量已擴充至另一時代內,影響到該世界的歷史進程。特委審神者月攜刀劍出陣,消滅時間溯行軍, 維護歷史進程。”星野冬月注意到這封信件上對她的稱呼從曾經的真實姓名,改為她簡化過後的代稱。
“唔看來這次并不是政府那邊搞錯了呢。”狐之助收起影像,幾下蹦到陸奧守的肩膀上團起來。
“話雖如此,不過也不用如此突然的行動吧?況且迄今為止,除了這封告知我們并沒有用被傳送錯位置的信件之外,任何能夠提示現在什麽情況的信息都沒有。”星野冬月蹙着眉頭,一點都不客氣的用仿佛錘頭錘釘子一樣的态度指出時之政府的疏忽之處。
“哈哈哈,別那麽在意嘛,人生就應該有點意外的事情才充滿樂趣啊。”鶴丸國永明明是一身純白的站在着黃沙飛舞的廢墟中,卻竟然絲毫沒有違和感的與周圍頹喪的環境融為一體了。
Advertisement
“鶴丸先生倒是出乎意料的樂觀。”星野冬月應了一聲,“總之,先在附近看看情況吧。”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發出提醒的同時,一直在專注觀察着周圍環境的安定一手握上刀柄,進入随時可以戰鬥的狀态。
陸奧守和清光顯然是也有所注意,紛紛嚴陣以待起來。
縱使鶴丸的偵查不那麽理想,不過當不遠處的黑影伴随着“轟隆隆”的奇特音效出現時,他也怎麽樣都沒法無視正在逼近的不明群體了。
“是機車?”星野冬月側耳傾聽了一下,為自己得出的結論而驚訝,“竟然有機車?”這絕對不是歷史上的那個江戶,哪個時期的都不是!
“喲~”
被煙酒腐蝕過度的聲帶刻意拖着長長的調子,頭發用非常顯眼的顏色挑染,手裏提着鐵器從機車上垮下來的不知名男人。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懷好意走過來了。
“沒想到在這破地方居然還會有這麽多活人,啧,還有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哈哈哈。”
人太多了。
至少超過二十個,裝扮風格類似,連發型都可怕的相差無幾全部由男人組成的團體,以半圓的陣型逐漸收攏壓縮着審神者和刀劍男士們周身的活動空間。
“各位是懷着惡意來的嗎?”雖說是多此一舉的問題,不過為了等下動手的時候能夠名正言順一些,星野冬月依然問道。
“惡意?”看上去是聽到了非常好笑的話一樣,此起彼伏的笑聲從人群中傳來,為首的男人走上前幾步,輕蔑地樣子完全沒注意到所有刀劍男士的刀已經從刀鞘中頂出一截,随時都能讓他血濺當場了。
“別說這種天真的話啊小妹妹。”男子停住腳步,在星野冬月身前五步遠的位置摘下墨鏡,“嗚啊,看看這些一臉白淨小子們?難道是帶着弟弟們來春游嗎,那可是來錯了地方了啊。不過,話說回來,春游是要帶食物的吧?”
“要是能夠分享給過路的人,那過路人就不會有惡意,還會笑着送你們繼續去玩哦?怎麽樣啊,喂,你們倒是說說看?”
鶴丸國永從後面走上前,笑呵呵的樣子配上他精致俊秀的外貌,看上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就連腰間的太刀都好像只是個擺設品。“嘛,還以為是什麽會讓人意外的事,結果是為了食物嗎?”
“食物的話我們也沒有,既然是過路人,不如好心的告訴我們哪裏有食物吧?”
“嗯?你這小子是真的想死嗎?”
男子聞言變了臉色,掏出手.槍之類的但是比起手.槍看上去樣式更加古怪的武器對準了鶴丸,“別浪費時間,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
星野冬月被刀劍男士們下意識地走位護在正中,因為日光太過刺眼而微微眯起眼低頭之後,審神者忽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輕輕扯了一下身邊的陸奧守,她指着地上那個傘狀的陰影問道:“陸奧守,那個……應該是人的影子吧?”
“嗯?”陸奧守湊過頭。正聽到前方的鶴丸哈哈笑起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
“喂,你們說這是誰的地盤?”
“什麽時候變成了你們的地盤,這種事讓我吐槽的欲.望都沒有。”
兩道分別屬于一男一女的聲音從不同的方位響起,随後,陸奧守和星野冬月一同注視着的影子越來越近——
白底雲紋的和服只穿着一半在身上,腰間紮着皮帶固定,有着深藍色雙眼和姣好身材的女性舉着一把傘,落在另一邊的空地上。“叽裏呱啦的吵個不停,我的午覺都被你們打擾了啊混蛋,你們想以死謝罪嗎!”
在她身邊幾步外,戴着鬥笠的男人從鬥笠下發出嗤笑聲,“叽叽歪歪的說個不停,喂,你們很煩啊混蛋。不僅是外表,就連腦子都畸形了?”
兩人說着差不多的話語,嚣張又懶散的态度幾乎如出一轍,看上去像是一同生活了很久的夥伴一樣。不過接下來兩個人卻是對視一眼,彼此十分嫌棄地拉卡和對方的距離。
“眼鏡男離我遠一點,不要傳染給我什麽奇怪的白癡病毒。”
“你這個暴力女才是,不要把你身上窮酸味傳染給我!”
在此之前帶着張狂氣焰威脅星野冬月和刀劍男士們的男人,看到這奇怪的兩人後,臉上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一邊小心地後退着。
“喂,那個傘還有大狗,不會是那個女人吧……”
“那個鬥笠,還有眼鏡,……真的是他們嗎!?”
“慌什麽啊你們!只有他們兩個而已,難道我們還怕嗎?!”
話音将落,為首的男子按捺不住,直接對準那兩人開了一槍,出其不意之中攻擊的他滿心以為能夠命中,給那兩個人一個教訓,沒想到在子彈脫離他的膛口之後就完全不按照他的想法走了!
擊中,是的确擊中了,不過那只是那個可怕的女人的傘而已啊!
手裏舉着傘立在身前,皮膚較之常人有着不正常白皙的女人放下傘,鋒利的眼神立即刺在開槍男人的身上,令後者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僵硬了。
“準備好去三途川的車票吧混蛋!”
“喂不要擅自動手啊你這暴力女!!還有人在!”
幾乎就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兩道影子先後沖入人堆,以星野冬月的視力根本就看不清那個拿傘女人的動作,倒是男子的動作雖快,但依然有跡可循。
不過片刻,方才還在叫嚣着的人群全部被打倒在地,而那兩個忽然出現的家夥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臉不紅氣不喘,汗水都沒有多流一滴。
……真是,恐怖的實力。
稍微打量一下,果然刀劍男士們的眼中都充滿了戰意的光芒。
随後,那些人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你們沒事吧?”戴着鬥笠的男人走上前搭話,“我的名字是志村新八,這裏已經是被廢棄的地方了,為什麽你們會在這裏?”
比起剛出現時滿滿的吐槽力,現在的搭話倒是正常的多。
“我們也不太清楚,事實上我們剛到這裏就被剛才那群人打劫了。”星野冬月回答。“之後,就被志村先生還有這位……”她看向新八身後的人。
“哼。”身邊跟着一只體型簡直不科學的大狗,拿着傘的女人輕哼一聲,注意到星野冬月的視線,一撩頭發:“神樂。”
“還有這位神樂小姐搭救,非常感謝。”星野冬月于是順着接了下去。
“這沒什麽,我是萬事屋嘛,只要給錢什麽都做。”新八笑了笑,星野冬月這時才發現他也不過是二十上下的青年而已,只是鬥笠擋住了他的臉,一般情況下也都注意不到他的年齡。
“喂,眼鏡男你不要亂說話,萬事屋的名字可是我繼承了的,包括這身和服。”
“你在開什麽玩笑!洞爺湖可是在我手裏,武士的榮耀名聲全部都是由刀來承接的!持有洞爺湖的我才是萬事屋的繼承者!”
……嗯,分分鐘的扭過頭去邊吐槽邊吵架之後就更像是符合他年紀的樣子了。
“那個,不好意思,先不說兩位誰是萬事屋……總之,就是給錢的話什麽都可以做的意思,對吧?”
星野冬月一句話成功打斷兩人的争吵,二者同時看向她,再次異口同聲道:“客人你有什麽委托盡管吩咐!”
“我想知道,現在這裏是怎麽了?”
“啊,客人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新八扶着眼鏡問道。
“唔,這和我詢問的問題應該沒有關系吧?”星野冬月說着取出小判,純金的制品在陽光下閃爍着只能用“刺眼”形容的金錢獨有的光輝。
“……[白詛],這裏已經被[白詛]變成廢墟了。”新八垂下頭,“那是一種不知來歷的神秘病毒,以飛快的速度傳染開,而且傳染的途徑也很複雜,所有感染上這種病毒的人都會逐漸像這個名字一樣變成虛無的白色,最終死去。”
“沒有人知道源頭?”星野冬月煙綠色的雙眼緊緊的注視着新八的神色。
“……沒有。”
新八這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