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七夕番外·夜鬥的場合
新年, 參拜神社祈願是必不可少的活動。
星野冬月穿着一斥染色的和服，更顯得皮膚白皙，煙綠色的雙眼像是兩顆寶石一般, 長發講究地盤起, 手上提着一個櫻色的手袋，另一手握着紅色的手機。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但是某個便宜神明還沒到。
不過，約一位神明出來去參拜其他神明的神社貌似确實哪裏不太對的樣子——嘛, 誰讓五元神迄今還沒攢夠他的神社錢呢, 如果他也有了神社, 那他們也就不用去借其他神明的神社約會了。
……诶，她剛剛是不是用了什麽奇怪的，比如說“約會”之類的詞？
“月醬！”
電話響起, 接起之後那邊的聲音卻是透着幾分氣急敗壞的少年聲色，是夜鬥的祝器，雪音：“我們現在正在趕過去，不過大概會遲到……所以說都怪這個笨蛋神明, 明明和你約好了還半途跑去接了委托啊！”
怪不得呢。
垂着頭視線落在腳下的石子上，星野冬月聽到自己與往常無異的聲音回複道：“沒關系，我也剛出門不久, 我們等下見吧。”
“诶？那真是他走運了……喂！不要搶！”雪音的聲音漸漸被覆蓋住，聽筒那頭的換成了夜鬥，“月醬！不要信雪音這小子亂說，分明是我照顧他不能像我一樣立馬過去才陪他慢慢走的！”
“……嗯, 我知道。”明明挺元氣卻莫名透着幾分賤兮兮的聲音即使經過聲訊的傳播也沒有失真，聽到聲音的瞬間就像對方已經在身邊了一樣，冬月輕輕應聲，“我先到了的話，會等你們的。”
話雖如此，不過其實她已經到了，所以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在等了啊。
“什麽？你不要亂說話！月醬！……喂你幹什麽我還沒說完……”
雪音的聲音在聽筒中時遠時近，應該是正在和夜鬥搶奪手機的使用權，不過很快冬月就聽不到那些聲音了，因為電話在他們争搶的過程中，不知被誰觸碰到了挂斷鍵，冬月這邊只剩一片通話結束的忙音。
不知不覺，就過去這麽久了呢。
将手機收進手袋，冬月拾起而變得碎發別向耳後。他們約定的地方離新年祭熱鬧的人群尚有一段距離，在這段路上大多都是帶着幸福笑容過路的一家人，相攜出行的好友，以及年輕的情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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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光是這樣看着這些人就能體味到幸福的感覺了。冬月臉上有着自己都未曾感知到的溫柔笑容，站在路邊注視行人的樣子很有幾分老奶奶的味道。
“月~醬！”
夜鬥不出所料的穿着那身不知多少年不會換一次的運動服，但是比起之前稍有不同的是脖子上的口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護目鏡。雪音跟在他身後，倒是穿着一身鮮亮的和服。永遠都是少年人的好處就是穿這種和服不會不合适，相反的還很亮眼。
“新年快樂。”
冬月對夜鬥和雪音說道。
“這是委托的報酬嗎？”指着夜鬥脖子上的護目鏡，冬月問道。
雪音慢吞吞的跟過來，一臉嫌棄的樣子，“就說了月不會想到這是新年禮物的，再說，哪有新年禮物送護目鏡這種奇葩東西的。”
……這竟然是禮物？
冬月瞬間茫然起來的眼神就像是對雪音的話最好的證明，夜鬥在那之前還容光煥發的臉瞬間黯淡下來，兩手握住冬月提着手袋的手，委屈巴巴的樣子：“本來是特意準備的禮物，結果被雪音提前說出來了。這可不是普通的護目鏡，被神明祝福過的禮物是有想象不到的神力的！”
“……是，這樣嗎？”雖然被這樣可憐的神色拜托着，但是仔細打量了護目鏡之後——還是近距離的——冬月無論如何也無法昧着良心說出誇獎的話。
最終，只有這麽一句不倫不類的反問。
“當然啦，之後你就知道它的效果了。那麽，新年有什麽願望要對你的神明大人許願嗎？”夜鬥大言不慚的說着，松開冬月之後一手叉腰，一手裝模作樣的撩着額前的碎發，偷偷地用餘光觀察冬月。
“……”這還真是他的作風。，不過“你的神明大人”之類的……這是什麽稱呼？
身為夜鬥祝器的雪音都看不下去了，從背後踹了他一腳，“喂你收斂點吧！冬月每天要上班已經很辛苦了，還要應付你這個笨蛋。”
“請夜鬥神在新的一年裏，也繼續和我一起吃飯。”話雖如此，冬月确實很捧場的拿出一枚五元硬幣了。
“你的願望，我确實的收到了！”
夜鬥接過硬幣高高抛起握在手中，“晚上我想吃壽喜鍋！新年沒有壽喜鍋怎麽像話對不對！”
雪音：“……”并不想附和這家夥。
“你的願望我也收到了，我們去那邊吧，晚點會有煙花大會。”
冬月說着，從手袋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雪音，新年快樂。”
“诶？！”X2。
“給我的嗎？”雪音臉頰微紅，有些猶豫地伸出手接過來，巴掌大的盒子用緞帶精心裝飾着，“我可以拆開嗎？”
“當然啦。”冬月笑着點點頭，“本來就是送給雪音的。”
兩人氣氛良好，一致無視了一旁跳來跳去叫着為什麽新年禮物沒有他的份的夜鬥。
盒子裏躺着一款時下在年輕人中流行的吊墜，是之前大熱的電視劇中男主角的同款，因為那個角色非常帥氣有魅力，所以同款的項鏈在民衆中也流行起來。
有一次冬月注意到雪音的視線在這個項鏈上停留了很久，不過即使是街邊任何一家店中都能買來的東西，雪音卻沒有買。
“……這個，不是街邊買來的吧。”
“嗯，托了朋友幫忙，這是電視劇拍攝時男主角一直戴着的那條。”冬月神色淡淡，根本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謝謝……”
雪音沒有說過為什麽已經成為祝器的他會對那個男主角那麽喜歡，或許是和他生前的記憶有關，或許是讓他有什麽感同身受的感覺，總之，面對他人真心珍藏喜愛的記憶和秘密，不要問就是最好的行為。
“月醬我的我的，我的新年禮物呢？”
猝不及防中從後湊過來的夜鬥呼吸皆散在冬月耳側，後者捂着耳朵敏捷閃開，臉色微紅強自鎮定着：“你的新年禮物就是你剛剛點名要吃的壽喜鍋啊！”
“那不能算！”
“……”被夜鬥兩手拖住無法脫身的冬月忙着掙脫，否則的話她的樣子看上去豈不是一個人站在街邊就忽然在空氣中抽搐起來了？
挂好項鏈，雪音黑着半張臉來拽夜鬥。
“快松手！”
“不我絕不！”
完全被包圍在另一個人熟悉的氣息中，拜雪音幫忙所賜，原本還只是松松環着冬月的夜鬥手臂一緊，将人緊緊圈在了懷裏，冬月對此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随着夜鬥的動作陷在他懷中，耳畔是對方說話時胸腔的震動，鼻間全是夜鬥身上奇特的香氣。
“……稍微考慮一下我的心情，還記得你們是陪我出來看煙花的嗎。”
艱難的擠出這句話，冬月好不容易才掙出手臂，拍拍夜鬥抱着她的手。
“……”X2。
總之，雖然有些波折，不過最終順利還是順利地趕在煙花開始前到了新年祭的場地上。
夜鬥手上拿着一盒章魚燒，身側的雪音看着手裏的金平糖表情有點不太不對勁，但是掃過夜鬥鼓着腮幫子的樣子之後也就沒再說什麽，“咔擦”咬掉一塊，感受舌尖淡淡的酸甜味道。
冬月在之前的攤位上買了一個面具，比起其他女孩子選擇的狐貍樣式，她卻是非常令人意外地選擇了一個看上去很兇惡的鬼的面具，面對夜鬥和雪音驚恐疑問交雜的眼神，她只默默戴上了面具，并在之後的撈金魚活動中成功吓跑數名小朋友，霸占全場的撈了幾條金魚提在手中。
若要形容的話，唔，大概就是鬼拖着獵物回巢的樣子。
托了這面具的福，一路上冬月周圍都沒什麽人靠近，也免得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夜鬥和雪音要吃力地躲避人群，能夠像現在這樣大大方方輕輕松松的行走在路上。
“到了，再過幾分鐘之後就會有煙花了。”
河岸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等着看煙花的人群，人群的構成基本上就是帶着孩子的一家人和情侶，反而是結伴的年輕人比較少。像冬月這樣看上去是一個人的就更加少。
不過，人們疑惑的視線在看到冬月臉上的面具之後就會變成了然，而後轉開。
“這邊的位置好一點。”雪音找到一個因為護欄産生缺口而少人的位置，向冬月夜鬥招呼着。
“說起來，夜鬥，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了。”冬月說。
“唔，是那邊又有事情了嗎？那群家夥，還敢和本神明一樣自稱神，也太沒用了吧。”夜鬥舔着嘴角的醬汁，一臉嫌棄。
“話不是那麽說的，大家都很好，只是畢竟是要受主命驅使才能行動的付喪神啊。話說，夜鬥你不也是收了五元才可以嗎？也差不多。”
“我和那些家夥不一樣。”
就在這一剎那，煙花在空中綻放了。
冬月回首去看，臉上的面具卻忽然被揭起。
“？”疑惑中，夜鬥原先戴在脖子上的護目鏡到了她臉上，透過護目鏡之後，煙花的刺眼程度被削減了許多，美麗的樣子卻絲毫未少。
“很好看吧？”夜鬥的聲音就在耳邊，冬月點點頭。
随後，她不自覺前傾向前伸扶的手落在夜鬥手裏，“你是笨蛋嗎，前面沒有東西擋着的。”
“會說別人是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冬月還擊。
“我不是人類啊，我是神明。”夜鬥絲毫不以為意，若無其事地握緊冬月的手。
“……”等，等等！這已經不是攙扶她的程度了！
動了動手沒能抽出來。
“夜鬥，你……”
扭過頭打算抗議的聲音兀地消失——
煙花有章魚燒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