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陸之時和楚楚是自駕前往羅薩德斯, 那離他們住的酒店并不遠,大概一個多小時車程,當天去還能當天回。

到了羅薩德斯之後,他們并沒有停留在市中心的街區, 而是繼續開車去了郊區。

陸之時摸不清楚楚的來意,只好一路聽着她的導航往前開。

總算是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平平無奇的住宅區,和別的地方并無任何不同。唯一的區別可能是這一片的裝修更好那麽一點。

他為她打開車門, 狐疑地問:“怎麽來這裏?”

楚楚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亮光,面露喜色地說:“追星, 這裏是他出生的地方。”

陸之時滿臉疑問,不解地問:“你還對A國出名的演員歌手有了解?”

楚楚默默無語, 邊看着手機裏的地址邊無奈地回答他:“誰說我追得是歌手演員,我不能追球星麽?”

“足球運動員?”

楚楚點頭。

陸之時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他從來不知道楚楚還追球星。不過想起那天她傳球的那一道利落幹脆的身影,便又覺得這是應該的。

看着她這麽優秀,他心生一股強大的自豪感。

雖然按理說這時候A國還是相當于四五月份的時間, 但格外強悍的光熱明顯等不及釋放自己的紫外線, 天氣異常炎熱。

好在楚楚今天穿的是一身簡便的裙子, 早上出門前慶幸地抓起了帽子。

不過陸之時就沒那麽幸運了, 平時穿深色的衣服也就算了, 偏偏今天也套了件深色的外套。這會兒正拉開拉鏈,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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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嘴硬同時莫名的自尊心在作祟,愣是裝不熱,一聲沒吭。

兩人順着寬闊無人的街道又走了幾分鐘, 路過了數十座看起來別無二致的公寓,終于在楚楚的一聲驚呼之下,到達了她想去的地方。

俗話說“近鄉情更怯”,在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前,也往往會望而卻步。

楚楚用力眨了眨眼睛,又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認了地址,反複确認無誤後,她才露出了一個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表情。

陸之時明顯能感受到她的僵硬,整個人都仿佛被釘在了原地,臉上在哭與笑之間不斷轉換。

看着她臉上又驚又喜的神容,就叫他也能感受她情緒的極速變化。他眉頭一皺,不禁在心裏想道,她好像從來沒為他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肚子裏頓時泛起了酸水,就連語氣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酸溜溜的,他說:“你怎麽知道地址?”

可惜楚楚全然沉浸在喜悅之中,注意不到陸之時的語氣,她機械地回複:“真想見到一個人,就會無所不用其極,總有辦法的。”

陸之時靜靜地想了想,剛想說不就是他對她的方式麽。

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面前的公寓大門卻打開了。楚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了轉角處,還不忘拉着他。

她小心翼翼地屏息趴在牆角,不時探出腦袋偷瞄。帽檐太顯眼,她甚至不顧烈日的炙烤,摘下了帽子,緊張兮兮地握在手中。

陸之時摸了摸鼻子,心裏更吃味了,他完全被忽視在了一邊,看着身旁這個仿佛“做賊”般的小女人,心裏又覺得氣又覺得好笑。

他問出聲:“你都來了這裏不出去見見?”

楚楚“噓”得一聲打斷了他,鄭重說道:“不能打擾到他家人的生活。”

陸之時心中忿忿不平,不能打擾到他家人的生活,可是影響到了你家人,咳咳也就是他本人的生活啊。

兩人又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等那人走遠後,楚楚才松了一口氣,她擦拭了額頭上的一層細汗,重新帶上了帽子。

最後确定周圍沒人後,才一步步謹慎地挪到房子邊上,确定公寓能入境後,飛速自拍了一張。

猶如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快門鍵一響,便拉着陸之時逃之夭夭。

等跑出了這一片,她才稍稍安心下來。

滿心歡喜地打開相冊自我欣賞起來,不時還笑出聲來。

陸之時站在她旁邊,一眼就能看到這張照片,由于她跑的太快,照片甚至還有一些虛焦。後面是這裏千篇一律的公寓大門,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她是怎麽認出就是這一家的。

不過看着她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他又不經意間笑眯了眼,偏頭看着她柔和的側臉,突然覺得周遭都安靜下來,烈日也變得灰暗了,眼裏只有她一人。

這附近有許多天然球場,到處都有孩子在踢足球。久而久之,就規劃出了相對完善的一個球場。

楚楚和陸之時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這裏。

此時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球賽,大概是孩子的家長,還侯在一邊為他們加油。

她和陸之時沒上前打擾,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邊休息邊觀看球賽。

“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她視線看着前面場地上拼搏的少年,話卻是對着陸之時說的,“你昨天就不該同意和我一起來。”

話聽着沒錯,但陸之時就是覺得怪異。他想了半天,才驟然想起一般這話都是男人問女人的。很少會有一個看球賽的女人問一個不看球賽的男人這樣奇妙的場景。

然而他非但不覺得無聊,他甚至還覺得自己這是在逐漸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到他從前一無所知的領域。

等到有一天他足夠了解她,那麽她心中對他的心結也能減少那麽幾分。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她也能敞開心扉地徹底接受他。

他扭頭看她,低低地說:“你看球,我看你,一碼事。”

他突如其然的情話還沒傳到楚楚耳朵裏,就先被另一個人截斷了。

楚楚看着面前這個抱着足球走上前來的少年,他大概十幾歲,剛還在場上揮灑汗水,被換下場後徑直走向了她。

雖然還略顯稚嫩,但卻有了一個類似成人的體魄和調情的手段。

他帶着明顯挑逗意味地站在她面前,熱情奔放地對着她說了一句西語。

她下意識往陸之時的方向看去,發現他面色陰沉,警惕地打量着這個少年。他接收到楚楚的目光,自動做起同聲翻譯來。

陸之時:“他跟你說你好,他注意你很久了。”

楚楚臉上看不出什麽,心裏卻不禁有些咋舌,默默做起考究來。雖說在海城和她表達過好感的也有,但頻率較為緩慢。

她心存疑慮,難不成她的長相特別符合這裏人的審美?才到這裏沒幾天,已有不少人和她搭讪。

陸之時只看了她一眼,心裏明了她在想什麽,不留餘地地澆了她一頭冷水:“他們只是喜歡到處涉獵,不夠專情,選男人,還得是知根知底的。”

說着說着,他不留痕跡地往她身邊挪了挪,隐晦地誇了一波自己。

楚楚對于他的隐晦,一眼就看透。

她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

陸之時聞言,臉不紅心不跳地對少年翻譯道:“她拖我轉告你她已經有丈夫了,也就是我,并且謝謝你的喜歡。”

那少年一頭霧水地盯着陸之時,心想沒記錯的她好像只說了兩個音節,居然表達了這麽多意思。

可看着陸之時面不改色的,連視線都平穩得可怕,他又只好相信了,感嘆一句語言的博大精深。

遺憾地搖搖頭,抱着球離開了。

楚楚卻不像他這麽好騙,她就算再不懂西語,也知道正常“謝謝”的翻譯最多也不該超過三個單詞。可陸之時分明說了一個長句,指不定又添油加醋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陸之時,眼神中帶着顯而易見的調侃。後者依舊不動如山,要把戲演到底。

楚楚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他。許是終于把他的臉皮看薄了,陸之時忍不住偏離了視線,頭不自然地扭向另一邊。

楚楚樂了。

當天回去後,幾人又在A國逛了兩天,臨近假期尾聲,才返航回去。

回程的機票,陸之時大手一揮,一行人紛紛升為頭等艙。在将近三十個小時的飛行中,相比來的時候,舒适程度瞬間提升了幾個層次。

陸之時刻意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楚楚附近,想着近水樓臺先得月。不過楚楚并不在意這些,她依舊眼罩一戴,兩眼一閉,睡了幾乎全程,話都沒和他講幾句。

到了海城機場後,一下飛機,就能明顯感覺到溫度的驟降。楚楚剛睡醒不久,還有些不能适應,打了個哆嗦。

陸之時寸步不離地跟在她旁邊,眼尖地看見了這一幕,風度翩翩地脫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楚楚眼神還有些迷蒙,身上卻先感受到了溫暖。她一早便知道,這男人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最是致命。

讓她無法抗拒。

送楚楚回家後,陸之時才走。

才短短幾天,楚楚就有了時差,再加上長時間坐飛機的疲勞。一沾上床,她就昏睡得不省人事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吵鬧的鈴聲吵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天都是黑的。

她不耐煩地接起電話,由于沒睡夠而顯得低啞的聲音格外誘人,她緩緩地說了一句:“喂……”

那頭低聲笑了起來,尾音上挑:“還沒醒呢。”

楚楚在半睡半醒間,會格外的迷糊,她甚至都沒分辨出來電的是誰。

那邊又兀自開口了:“有人想見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粗來嚎一嗓子啦~今天不管是大盆友還是小盆友都六一快樂,過節啦~感謝在2020-05-31 00:41:11~2020-06-01 00:36: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椒鹽很鹹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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