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什麽?”陸之時又驚又喜地看着她, 又問了一遍,“你說哪裏?”

楚楚似醒非醒,總覺得耳邊有個聲音在吵她。她明明說過一遍了,可那個聲音還是不肯罷休, 擾她好夢。

終于,她受不住了。

直直地坐了起來,連眼皮也懶得掀, 對準聲源不耐煩地說:“你煩不煩!說了水儀公館水儀公館水儀公館!”

她一口氣連說三遍,又軟軟地倒下了, 嘴裏咕哝幾聲不知道哪裏的語言。

聽着她話語間的煩躁,陸之時卻對着她恬靜的睡容笑了。

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 對着空氣兀自高興地說:“好,我們回家。”

他以為楚楚睡着了, 誰知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她低低地應了聲。

他又扭頭看她,只見她睡得正熟, 全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陸之時近乎寵溺地看着她, 貪婪地想要把她的臉映入眼裏, 映入心裏, 不肯放過一絲一毫角落。

抱她回到水儀公館, 陸之時進浴室拿毛巾,楚楚暫時躺在沙發上。

楚楚在睡夢中也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人摟在一個溫暖舒适的懷抱裏。

入冬後,她怕冷,每逢出門必套上厚厚的毛衣。今天也不例外, 甚至在毛衣外面又加了件大衣。

而喝了酒之後,整個人變得暖烘烘的,此刻又被人抱在懷裏,一點也不冷,反而熱得很。

楚楚不自覺地伸手扯了扯毛衣領子。非但沒有涼快些,還因為摩擦蹭得脖子癢癢的。

進屋之後,屋裏的暖氣襯得她整張小臉更紅了。本來就因醉酒而酡紅的兩頰,又添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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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脫掉了大衣。

但還是覺得熱,又把毛衣脫了。

陸之時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她在脫毛衣,嘴裏還不停地嘀咕着“熱”。

就在他想要有始有終正人君子一回,還沒轉身的時候,楚楚已經先一步脫下了毛衣。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只留一件背心的香豔場面,但事實告訴他是他想多了。

楚楚脫去毛衣後,裏面還有一件加絨衛衣,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多餘的地方。

陸之時嘴角一抽,這是穿了多少啊,你不熱誰熱呢。

他拿出擰幹的毛巾,輕輕覆蓋在她的臉側,輕柔地為她擦了擦額頭的一層細汗。

動作小心翼翼,目光認真且專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擦拭一件藝術品呢。

緊接着,又開始一點一點地給她卸妝。楚楚素顏和上妝差距不大,且她平時也只是畫個淡妝。這會兒,陸之時給她卸完妝後,依舊明豔動人。

紅唇微啓,隐約還能看見兩顆潔白的貝齒。

陸之時不禁有些看呆了,眼神幽暗了幾分,視線随着她嘴唇不自覺的翕動上下滾動。

明明他沒喝酒,卻也有一股火氣上來。

身上莫名焦躁。

不能再看下去了,将楚楚抱上床後,蓋好被子後,他果斷起身走進浴室,沖了個快澡。

帶着一身涼意和冷氣躺到她身邊。

楚楚正覺得熱,身邊突然鑽進一個大冰塊來,立刻貼了上去。

陸之時渾身一個激靈,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卷土重來,更甚剛才。

她的手也不消停,直往陸之時臉上摸,那裏最涼快。

陸之時無奈地嘆了口氣,由着她柔軟無骨的小手在他臉上亂摸。

不知是哪一個瞬間,楚楚停下手上的動作。陡然睜開了雙眼,眼裏還帶着一絲身處夢境的迷蒙。

正對上眼前陸之時如墨的瞳孔。

兩人什麽都沒說。她看着他眼底被壓制住的沖動,他看着她自帶一層朦胧水光的眼波。

事後楚楚想起這段,只能用“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來形容,害得她色令智昏。

她常常會有莫名其妙的勇氣,一如當年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一如毅然決然地選擇淨身出戶也要和他離婚,一如被人拍到離婚後直截了當地選擇承認“是我當初瞎了眼”。

她有時會羨慕林念的潇灑,可林念卻說,跟她比起來,楚楚更有一股沖勁。

俗稱,腦子一熱。

就好比現在,她腦子一熱,湊過去親了他。

她看到陸之時的睫毛輕輕顫了下,可她卻一動不動,用唇形去描繪他的唇形,還坦然地阖上了眼。

陸之時也只是愣了那麽一剎那,很快,他就反客為主,整個人傾覆上來。

楚楚終于感到害怕,她只想淺嘗辄止,可對方看起來并不想就此作罷。她厚着臉皮地想要裝睡,可他卻俯在她頸間,魅惑地說:“我說過的,下次絕對不會讓你躲過去了。”

第二天中午,楚楚睜開眼,對着天花板晾了幾分鐘。

知覺正在逐漸恢複過來,她想要擡手揉一揉快要炸開的頭。可還沒等她揉捏,手卻先一步宣告它的無力。

她這才漸漸感覺到,不僅頭痛欲裂,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不可名狀的酸痛疲倦。

看着這熟悉的水儀公館,她和陸之時的婚房。她也不白費力氣,索性靠着枕頭默默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麽。

似乎是因為誤把烈酒當果酒,自己喝醉了。

那怎麽會到這裏呢?

她眉頭微皺,正好這時陸之時走了進來。

他一臉神清氣爽地對她笑:“醒啦?”

看到他,楚楚腦中某根弦突然搭上了,猛然想起昨晚在車裏她那副無理取鬧的醉鬼模樣,差點驚得沒從床上掉下去。

見她臉色紅一塊綠一塊的,陸之時直笑,自然而然地走近她,想要讓她起床吃飯。

楚楚警惕地盯着他,亡羊補牢地拽了拽被角,雖然她身着一件貼身背心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陸之時對她這些于事無補的動作毫不在意,彎腰與她視線平齊,揉了揉她蓬松的碎發,說:“吃飯啦。”

“你先出去。”楚楚依舊沒有放松視線,緊緊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出去。”陸之時看她大有一副你不出去我就不起來的樣子,臉上視死如歸的可愛表情,無一不讓他束手就擒。

在他走出去後,楚楚才起身,腳尖着地的那一刻,她差點跪下。

她不是個保守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罵道,果然,男人是種可怕的生物。

想起陸母,她同時又想起了陸母對她說的那句“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當時她只是覺得這是她的客氣話,可現在想想,說不準還真別有一番深意。

換好衣服出去吃飯,讓楚楚驚訝的是。她本以為陸之時所說的“吃飯”是點外賣或者讓阿姨來做,但沒想到,這一大桌子菜都是他親手做的。

看着餐桌上都是她喜歡的菜,賣相看着十分不錯。

“你不是不會做飯嗎?”她又想起曾經他的那一鍋黑暗料理和本該是飯的粥。

他大概也想起了當時,神色有些窘迫,不自然地咳了幾聲,邀功獻寶似的說:“熟能生巧。”

為了這一桌子的菜,又是請教汪特助又是請教陸宅的阿姨,忙活了一上午,最後終于做出了還算滿意的菜。

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她這些,上午手忙腳亂的慌張場景,太丢人了,還是埋在他心裏就好。

“快嘗嘗。”他為她盛了一碗飯,這次總算不是粥了。

本來不覺得餓,但看着這一桌子琳琅滿目的菜後,倒真的有些餓了。

不過她沒忘記上次他做的菜,看上去都不錯,就是味道……不盡人意。

她試探地嘗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這和上次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好吃。”她又配着飯嘗了別的菜。

無一例外,味道都十分不錯。

陸之時見她吃得開心,也跟着開心起來,傲嬌地說:“嗯,天分。”

楚楚一眼就看穿了他。指尖上有這麽多小傷口,一定是偷偷練習了很久。不過她并不拆穿他,有些時候,照顧一下他的內心讓他得意一會兒,好像也挺不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  車速三千,就摸到點車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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