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幸福村6

血淋淋紅通通的幾塊東西被扔在了案板上,看不出是什麽肉。

王嬸拿出幾個黑色的圍裙讓林暮桃她們穿上。

圍裙上也有股淡淡的鐵鏽味道。頓時,林暮桃就想起來黑色圍裙是不是為了掩蓋血液的顏色,哪怕不是幹涸的血液,新鮮的血液濺在圍裙上也不會顯得刺眼,不用老是清洗。

林暮桃的腦海裏閃過各種人肉傳說,而一旁的時詩和陳一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也是不太好。

彈幕裏也紛紛有人問道是不是人肉。

【這什麽東西?看着好惡心。】

【我知道,這是口口!】

【被屏蔽的詞到底是什麽啊!好想知道!】

王嬸見她們三個沒有戴圍裙的意思,也沒有強求。“你們幾個女娃,一看就是城裏長大的,沒做過飯菜吧。沒事,你們在旁邊打下手,巧娘和俺做菜就行。”

巧娘沒有說話,而是麻木地戴上了黑色圍裙。她拎起案板上那些看不出什麽模樣的肉,熟練地用刀切着片,血水沾染上了整個案板和她的圍裙。

王嬸看着大着肚子的巧娘忙活着,她自個在一旁叉着腰和林暮桃她們三個唠着嗑。王嬸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嘴巴碎,村裏頭的各個事她都清楚。同時,她也像你的三大姑五大姨那樣,愛催婚。

王嬸瞄了眼陳一諾,開口問道:“那個戴眼鏡的小夥子是你男人吧?”戴眼鏡的指的就是房棟。

陳一諾臉頓時就有些紅,她微微點了點頭。

王嬸又看向時詩和林暮桃,問道:“你們兩個咋還不找對象呢?”

時詩說道:“我還在上高中!”

王嬸驚喜地“噢”了一聲,“那正好啊,上了高中學歷高啊,你們家又可以多拿點彩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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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你們三個小姑娘都是城裏來的,但是俺們村裏的小夥子很不錯的。俺知道還有好幾個還沒讨媳婦呢,等會吃飯的時候,俺指給你們看,嫁到俺們幸福村很好的啦。”說到村裏的小夥子,王嬸的語氣還有點驕傲。

時詩和林暮桃相視一眼,無奈地笑笑沒有說話。

“啪嗒——”一聲,巧娘的菜刀掉到了地上。刀子上零星的肉沫落到地上,沾滿灰塵。

王嬸一個白眼掃過去,“你幹啥子呢?連切肉都切不好!浪費死了。”

巧娘忙開口道歉:“對不起,媽。”

巧娘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腰,努力地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菜刀,随便往圍裙上蹭了蹭,反正黑色的布料也看不出髒污和血跡。見刀上的灰沒了,她繼續低着頭沉默地剁着案板上的肉。刀子剁在案板上,聲音悶悶的,讓在場的幾個女生又忍不住多想了下。

幸好王嬸是個健談人,她接着碎碎念道:“俺跟你們說啊,俺們村裏對媳婦可好的呢,媳婦可以賺錢。以前俺們村裏頭,有個小夥子,長得俊得很呢,就是他……”

說到這裏,王嬸頓了頓,接着說道:“他就是不肯讨媳婦,現在啊,一個人住到村尾巴那裏,錢也冒得幾個……”

這時,巧娘突然開口道:“媽,俺肚子有點不舒服,俺想躺一下。”

王嬸頓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吧,要你做點事都做不好,就曉得每天睡到。都不曉得王河當時為麽子讨了你。”

林暮桃看見王嬸的臉上是不加修飾的厭惡,想到前幾分鐘王嬸還在向她們說這幸福村對媳婦有多好多好,不免呼吸一滞。

而巧娘被訓斥了一通,依舊沒有反駁,她只是低着頭走出了廚房,就像她每一次的那樣沉默。

狹窄的廚房少了一個人,可是那種讓人呼吸凝重的感覺卻不減反增,黑漆漆的廚房壓得人喘不過氣。難聞的味道仿佛停滞了,撲頭蓋臉地将她們給包裹了起來。

王嬸一臉不悅地穿上巧娘脫下的圍裙,高舉着菜刀,一下一下地,剁着案板上的東西。她似乎也沒有心情再和林暮桃她們唠嗑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林暮桃開口說道:“王嬸,廚房有點熱,我們想出去喝點水。”

王嬸點點頭,“院子裏那口井就可以打水,你們自己去吧。俺看你們幾個啊,也不想在這裏做事,自己去玩吧。”

林暮桃長舒了一口氣,拉着時詩和陳一諾就走出了廚房。血腥味終于離開了鼻尖。

離開了廚房和王嬸,時詩終于敢吐槽了:“那裏頭的味道真是難聞死了。那肉,不會是人肉吧?”

陳一諾在一旁點點頭,小聲地應和着:“等會吃飯,我還是只吃饅頭吧。”

林暮桃伸出手,她的手心裏是一張紙條,就是從最普通的作業本上撕下來的。林暮桃說道:“這是剛剛巧娘給我的。”巧娘在走出廚房的那一瞬間,突然往站在廚房門口的林暮桃手心裏塞了張紙,林暮桃面色不變地就揣進了兜裏。

那張紙條上用鉛筆一筆一劃地寫着“救我”。但“救我”這兩個字又被劃掉了,下面重新寫着“快走!”用力之深,快将紙張劃破了,最後的感嘆號打得大大的。

看着這張紙條,陳一諾打了個哆嗦,“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村子怎麽比我想象的還詭異?”

時詩說道:“巧娘為什麽要把救我劃掉?她是不是覺得我們救不了她?她怎麽了……”

林暮桃将紙條撕的粉碎,用腳在土裏劃了個坑,将紙條碎片埋了進去。幸福村最後走向消亡,絕不是他們剛開始猜測的幹旱那麽簡單,要不然巧娘是不會寫下救我和快走這四個字的。而巧娘又在這場消亡史中起了什麽樣的作用呢……

做完這一切後,林暮桃直起身子,重新打量起村長家的整個構造。

村長家的房子是u字形的,三面都有房間,西邊是兩個大房間,給了女生們和男生們住。南邊那一排屋子就是廚房、倉庫、雜物房之類的,王叔和王嬸也住在南邊。而東邊的房間是王河和巧娘住的。

中間是個院子,院子門是道矮矮的木栅欄。院子裏擺着個飯桌,而飯桌旁邊就是水井。水井旁放着個木桶,用來打水的。

三個人走到水井旁邊,推開上面的木蓋。陳一諾縮在林暮桃後面,腦子裏止不住地瞎想:“我看恐怖小說裏,井裏面都會有屍體!”

林暮桃往井裏瞄了一眼,好吧,并沒有屍體。只不過旱了一兩年,這井也快幹涸了。

這時,時詩突然說道:“小桃,一諾,你們看那邊那個院子!”

林暮桃和陳一諾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一棟小平房,也有個院子,它就在村長家對面,院子門對着院子門那種。

它之所以會吸引住時詩的目光,是因為那棟平房的門口挂着半塊木匾,匾上只剩着個“李”字。

這棟房子會不會和李霜霜有關?

三個人走出村長家院子,站在了對面的院子門口。時詩剛想開口喊人,就被林暮桃制止了。

林暮桃說道:“這家應該已經沒人住了。如果有人的話,即使再窮,也不會任由家裏的匾破成這樣的。”

反正這村子裏也沒有警|察,不會管你是不是私闖民宅,所以三個人直接就推開了院子的木栅欄,走了進去。院子一片衰敗,很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林暮桃試着推了推房子的木門,卻發現門被鎖了,需要鑰匙才可以打開。

院子裏也有口井,沒有被木蓋蓋住。三個人走了過去,看了看,這一看就被驚住了。

井的邊上布滿着青苔,這井沒有幹涸啊!水清可見底,水面上飄着幾片枯黃的葉子。林暮桃試着舀了舀水,這水清冽涼爽沒有什麽問題。

這口井在漫天黃土的幸福村裏好像唯獨沒有被/幹旱影響。

時詩驚訝地說道:“這是為什麽啊?”

“為什麽村裏人沒水,卻不來這口井裏打水啊。”

正在這時,一句陰沉沉的“你們在這幹什麽!”在她們背後響起。

林暮桃三人一頓,緩緩地轉過身去,是王嬸。

王嬸穿着黑色圍裙,右手抓着一把沾着血跡和肉沫的菜刀,油膩膩的黑發被汗水黏在了額頭上。王嬸看着面前的這三個女孩,細長的麻子臉上粗粗的眉毛揚起,她眯着眼,咧開嘴笑着,可那話語卻不帶半點笑意:“俺忘告訴你們了,這口井是廢井,不準人進來。”

作者有話說:

這個副本的故事可能會有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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