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招風

蕭國大旱的第五年,嘉陵縣第一富商,江家的一個外宅裏。随着一個孩子的降世,蕭國迎來了萬民祈盼的大雨,雨落三日方止,自此再無旱災。

十六年後,那個攜風帶雨出生的孩子,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女...玉樹臨風的俊俏兒郎,取名為江星辰。

江家也從本地的富商,做到了全國第一富商。

江星辰在過完十六歲的生辰後,忽有一日收到了蕭國皇帝蕭修誠的聖旨,命她攜江家适婚還未娶妻妾的宗室子弟前往京城參加九公主,蕭景音的驸馬選舉比試。

特別指定江星辰必須參加。

能娶公主,江府人人都覺得是天大福分,是祖上積了德,冒了滾滾的青煙。

可江星辰,其父江遠鳴,以及義兄江秦淩卻在書房裏,面帶愁容。

屏退了下人,江遠鳴坐立不安的撥弄着手中的扳指,三人在想怎麽可以不用去參加,商讨了一番也沒個結果,江遠鳴急的在室內來回踱步。

江星辰安慰道:“父親,您先歇一會,莫要累壞了身子,興許陛下只是讓我們走走過場。”

江遠鳴頓住腳步,看了江星辰一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又坐回了旁邊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江秦淩則端了一盞早已涼好的茶水遞給江遠鳴。

江遠鳴喝了口茶,愁容滿面的對江星辰道:“陛下這是鐵定要讓你做驸馬的...”

為何娶公主會讓他們如臨大敵?

因為江星辰是女子,女人怎麽能娶女人!

當年江星辰的祖父江茂德嫌棄江星辰的母親身份不清不楚,不同意江遠鳴娶她。而江遠鳴發毒誓非卿不娶,幾年過去,媒人踏破江家門檻,無論哪家富商貴族的小姐,他都不予理會。

且故意讓人放出話,他養有外室,還不止一個。因着德行不好,還未娶妻便有外室,此後也不在有人上門說媒。江家雖不是單傳,但注重嫡長子制,嫡長子無後怎麽能行。祖父江茂德後來聽聞外室湯清怡懷有身孕,才松口說若是男孩,便同意娶進門連孩子一并接入江家。

只是湯清怡福薄命淺,生下江星辰後便香消玉殒。臨終時遺願是讓她的孩子入江家的宗族族譜,不想自己的孩子像她般是外面的私生女,被視為野種不祥之人,一輩子未進過父家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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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讓剛出生的女嬰江星辰順利入族譜,江遠鳴讓她以男子身份進入江家。江遠鳴不僅是想讓江星辰入族譜,還想她以江家繼承人的身份活在江家,将江家掌權交于江星辰手中。待父親江茂德百年之後,無人再能約束他,江遠鳴便昭告親友同族,自己的兒子是女兒。到時木已成舟,誰也不能奈何。這樣讓自己想要彌補虧欠亡妻心得到一些慰藉。

江星辰與秦淩對視一眼,剛才的話也只是安撫江遠鳴。江星辰心裏清楚,父親江遠鳴自将她帶回江家,全面接手江家的生意後,便像是賄賂好了財神爺,生意蒸蒸日上,財富與日俱增。

從江星辰開始懂得幫父親處理一些生意時,江家便成為了蕭國的首富。如今許多年過去了,她江家的財産已經不能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了,僅在蕭國的資産便可以買下半個蕭國的土地。

而蕭國近幾年與東域國邊境時有沖突,幾次交戰雙方都未得便宜,且都無退兵之意,兵力有增無減。

蕭國又有弊政,重文武而輕商,銀錢都流向了臨近國,而江家的財富也大多是從鄰國得來。近年才轉進蕭國。蕭皇眼見國庫空虛,東面邊境軍隊糧饷吃緊,卻不想向商人低頭借些銀錢來解燃眉之急。又怕逼急了商人都跑去了別國,兵部尚書何生便獻言,讓江家自己把錢拿出來,就有了招驸馬這一事。

財可以舍,可人是不敢娶的。

若江星辰是男兒身,公主娶就娶了,可問題在于她是個實打實的女兒身,若是不參與便是忤逆君王,蕭皇抓住把柄亦可以治罪江家,到時可能會人財兩空。

若是參與,這蕭國國君看架勢是鐵定要與江家聯姻了,嫁的是最疼愛的公主,也足見其誠意。

既是最疼愛,又怎麽委屈嫁給其他旁支子弟。

讓江家其他子弟參與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江星辰思忖着跟跟着愁悶了起來。

幾日後,江星辰帶着江家一衆未婚子弟來到了京城皇宮,秦淩因被收為江遠鳴的義子,在江家宗族譜上也是有名字的,所以也不得不來參加招驸馬的比試。

江秦淩原名秦淩,也曾是蕭國富貴人家的孩子。只因當年父親荒淫,家道中落。致使五歲的她流落在外,吃盡了苦頭,幾度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後被下山尋找傳人的陽輝真人收為弟子,才結束了流浪凄慘的命運。如同江星辰一樣,方便貼身保護江星辰,同樣也是女扮男裝。

蕭國皇城城牆之上,蕭國國君蕭修誠,看着一衆年輕人跟随着內侍官經過內城門,兵部尚書何生,指着城下為首的少年道:“那便是江家的嫡子江星辰。”

順着何生的手指處,見為首的少年郎身着一身錦緞白衣,腰間垂着皓白的暖玉。雖看不真切面目,但氣質卻是衆人之中最為出衆的。

僅接将目光瞥向了她身後的人影,問道:“她後面那個少年是江家誰的孩子?”

兵部尚書何生瞧了一眼躬身道:“那是江遠鳴的義子,名叫江秦淩,據說鬧饑荒的那些年裏受了江家的水米恩惠活了下來,後學藝歸來,便到江家報恩。”

“滴米之恩,便能湧泉相報,真是難得的品性”蕭修誠摸着自己的略長的胡須贊嘆道。

一個時辰後,一衆江家子弟被內侍官安排帶到了文試的大殿,踏入大殿一剎,江星辰似被驚到。不是因皇宮大殿的恢弘氣派,而是大殿內的擺設,和大殿已坐落的人。

三百多張隔間桌椅,和三百多名參與的招親的人。

那一瞬,江星辰以為蕭國國君吃定她江家,是自己的臆想。直到筆試結束,自己故意漏洞百出的文章被告知已過,且還被蕭皇點名誇贊。明日可進行武試,江星辰才打消了自己被蕭修成放過的想法。

武試在第二日進行,文試過後,留下的文臣武官子弟,也僅有四十人,江家就占了五人,秦淩也在列。

比武場地被設在了獵場圍邊。

翌日,江星辰等人被禁衛軍帶入指定位置,望着比武場端坐上方的蕭皇與王公大臣們,江星辰腹诽,怎麽不見九公主?

江星辰早就聽聞蕭國的九公主,乃是皇後所生,名喚蕭景音。年芳十七,姿色絕佳,三歲作畫,五歲便能撫琴,音律方面更是天賦異禀,深得蕭皇寵愛,凡見過蕭景音容貌之人無不為之傾倒。

江星辰心裏嘆息一聲,可惜自己不是個男人,若是男人娶了又何妨。

來之前,她抱着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心态。若真是不得不娶了公主,那也是她的命裏該有這一劫。

昨日回去後,秦淩便商議讓江星辰故意輸給她。實在沒別的辦法,她娶公主,到時候她女子身份被拆穿,江府只說不知道,也被蒙在鼓裏。蕭皇怪罪下來到時候江府只需将她交出去便可,生死由命。

江星辰斷然不會同意。秦淩雖是義女,但這些年的相處,江星辰可是将她視為了自己的親姐姐的,而蕭皇的目标是江星辰。即便她打輸了,蕭皇也還會有別的法子,不知道還有啥招等着她們呢。

比武擂臺有十個,都是同時進行,以抽簽的形式尋找對手。江星辰心道:這是要速戰速決呀。江星辰與秦淩抽好簽,都排在了第二輪。

江星辰雖不似江秦淩那般武功超群,但也不是那種柔弱的不堪的富家子弟。江遠鳴在她年幼時便尋得師父,教授武功,後又有秦淩從旁指導,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尋常練武之人也是傷不到她的。不消一炷香的時間,第一輪的二十人便已經分出了勝負。

輪到她們上場後,秦淩開始就故意輸掉被打下去了,而江星辰一上場只提起了劍,與她對戰之人便吓的跳下了擂臺,江星辰差點當場翻了白眼。

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晉級之後,她的對手雖然沒有第一個那樣弱,但也不經她打。她出劍後,那人只當了兩下,便佯裝被她的劍氣打傷...直接認輸。

第三場只剩下了五組,十個人。

毫無意外,依舊是江星辰勝。最後剩下了五人,其他人都分別抽簽尋得了對手,只江星辰一人抽得一注空簽,這時場上的內侍官宣布江星辰直接晉級。

江星辰眨了眨眼,去了外場等候,一會的功夫其餘四人便分出了勝負,現在場上只剩下了三人。

江星辰心裏打鼓,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擡眼看向上坐處,一個年邁的內侍官附在蕭皇的耳旁,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随後便傳來比武規則更改。

蕭皇派一人出場,若能贏得此人便可依着自己的想法,決定娶或不娶公主。

若是輸了只能由公主定奪。

江星辰心道,這是又玩的什麽花樣,若贏了不娶不會被蕭皇和公主戴一個藐視皇族的帽子嗎?

還未理清蕭皇的意圖,就見一少年,身穿了件麒麟白色錦袍,手腕處纏着束帶,長發束冠,面容姣好,身材挺秀,看似文質彬彬,但在江星辰眼裏實則是個練家子,手中秀逸的劍更為她的出場增添了幾分英氣。

比武開始後,先上去兩名參賽者三兩下便被打了下來,江星辰與秦淩對望一眼,心裏的想法越發的不安,這是找了一個武功不凡的人來對付江星辰了。

最後一場,只剩下了江星辰了。

江星辰上場之後,細看少年長相竟如此俊美,皮膚白皙如羊脂膏玉,若不是在比武場上,如此英俊氣宇不凡之人,江星辰定是要結交一番。但此時的少年可不見得想要和她結交,看到江星辰打量,少年嗤笑道:“看夠了沒有?你就是江星辰?”

聲音有些細潤,像女子。

江星辰摸不着頭腦,心想能得蕭皇如此委派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了,只能幹笑道:“小人正是江星辰,還請公子待會手下留情。”

少年唇角揚起不善的道:“好!”

話音剛落,少年手中的劍就刺了過來,江星辰瞳孔驟然收縮,眼神變勵,用劍抵擋。兩個回合下來後,江星辰一直在抵擋攻勢處于下風。江星辰心道:這少年看似文質彬彬怎的出招如此狠毒,招招想要她的命般。方才與其他人打鬥的時候也不見得出手這樣狠急,難不成與她有仇,還是說他也喜歡公主,不想她娶公主?若是他喜歡公主那就應該讓她贏才是。江星辰好不容易緩住身形,氣喘籲籲地道:“兄臺,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少年不理會她的問題,面色不悅,好似江星辰欠了他錢不還般。又出劍攻她肩臂處,江星辰抵擋住他的劍招,抽出空檔語速飛快的道:“我們無冤無仇,何必下死手呢,若是公子也心系于公主,你讓我贏了,我讓你便是。”

少年仍是不答,臉色更加黑沉,手下的劍速度也更快更狠了。江星辰忙于拆招,嘴終于閉上了。兩人你攻我擋又是幾個回合,劍身相碰之時濺起火花,一招一式都驚得在場的人連聲喝彩。本将瞌睡之人,也都被眼前缭亂的劍招驚醒。

江星辰想,應是方才話語激怒了他。其他人都争破了腦袋想要迎娶公主,為何她江星辰卻嫌棄不想娶?是他覺得江星辰認為公主不好嗎?

幾個回合後,少年體力明顯不支,只是佯裝鎮定。二人暫時停了對打,持劍站立對峙,額間皆流淌着汗液,後背也都隐約的濡出了後衫。江星辰其實心裏也下了不決定,她是贏還是不贏。輸了她應該是必娶公主,可贏了真得能不娶公主嗎?江星辰思來想去,眼下贏才是最好的辦法。

江星辰微眯雙眼,對立在她身前不遠處,還在調整氣息未恢複體力的少年道:“得罪了。”

話落,江星辰便正經嚴肅的對待了起來,少年感受到江星辰的劍氣湧動出一股寒意,驚詫一瞬,腳運氣與搭起擂臺的花石碰撞,飛身起來踩踏住江星辰的劍身,騰空飛向了江星辰身後。江星辰控制好力度收劍回身,又刺了過去。少年翻滾到了一旁,身姿輕盈。雖不善長時間打鬥,但躲閃起來,也着實讓江星辰難以碰到。

江星辰心中琢磨,這人只是體力不行,若待會讓他尋得了喘息的機會,恐不好對付,她心中忽有一計對着少年喊道:“你不想我娶公主,我偏要娶。”

借此激怒少年與她對抗,少年聞言,果真與她正面打了起來。

江星辰持劍挽出極快的劍花,迷了少年的眼。兩人劍身碰在了一起,江星辰想要将要在不傷他的情況下将他逼下擂臺,只是少年還在運氣與她對抗。江星辰無奈游說少年道:“兄臺你下去,我絕不會娶公主,若我娶了,恐是害了公主。”

少年聞言,蹙眉。又運出一股氣力道:“你既然不想娶公主,又怎知公主一定會想要嫁你?不如你自己下去。

江星辰心中苦笑,運氣與她對抗道:“我雖無意娶公主,公主也無意于嫁給我,我若贏了定然是不會娶公主的,但若是你贏了就不一定了。”

少年聞言明顯怔住了一瞬,自己為何做不得主?

這名白衣少年便是當今聖上的九公主,蕭景音。

她方才聽信了旁邊人的谏言,一時興起,自己決定親自上陣打擂臺,父皇答應她讓她自己選驸馬的。她想着把這些人都打下去,那自己便不用嫁了。

江星辰看蕭景音有些分心之際,閃到了一旁,旋即用劍刺向她。

蕭景音反應過來只得将劍抵擋,江星辰也不擊她要害,只是兩側揮砍,就在蕭景音以為她又要砍向右臂之時,江星辰卻改為了用手掌,一掌推于胸前。被推後驚覺已晚,被推力推的身形不穩,就在要落地之時,本在蕭景音對立面的江星辰卻飛身過來将她攬在了懷裏抱住,一個回旋轉身,安然落地。

少年回身一看,竟是兵器放置的支架,各種刀劍立于架子上。

鋒利無比。

若不是江星辰将其護住,怕是要兇多吉少了。擂臺下一片喧鬧,這時才發現,江星辰腳先她而落地。比武以蕭景音全場無敗績結束。

江星辰雖有懊惱,但卻沒有表現過于明顯,只搖頭苦笑了一瞬,道:“罷了,既然天要亡我,我又怎麽能與老天爺對抗得了呢。”即便是自己贏了誰又能保證一國之君不會耍賴呢?

蕭景音怔楞了片刻,看着江星辰走出擂臺範圍回到原位,才做出反應,轉身走向上座。只見蕭皇怒氣沖沖的對着跪在地上的內侍官道:“兵器放置不當,差點傷了公主,朕要你們何用。下去領五十大板,快滾!”

蕭景音緩步走過去,向蕭皇行禮後道:“父皇,兒臣不是沒有傷着嗎,五十板子下去,他的小命都不在了,就罰他幾板子讓他長長記性就好了,何必弄出人命呢?”

蕭皇看到自己心愛的小公主贏了全場,心裏歡喜,面色也緩和了些道:“既然九公主替你求情了,就按九公主說的辦吧。”那內侍官感恩戴德的叩謝隆恩後,又轉向蕭景音叩謝,這才被侍衛拉走。

蕭皇看到蕭景音後,忘記了方才的不快,和顏道:“音兒不愧是朕的公主,可有看中的驸馬人選?”

蕭景音起身道:“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兒臣不想嫁人,就在這皇宮待着陪着父皇就挺好。”

“胡鬧,皇家招親豈能兒戲!哪有公主到了年齡不嫁的。”蕭皇佯怒道。

見蕭景音被喝的面色不悅,蕭皇緩了緩語調,哄着道:“若是人多,挑花了眼,那就朕來替你選,我看那個江家公子江星辰就不錯,方才若不是她護着你,想你也不會安全的站在這裏了。”

蕭皇看了一眼抿唇不語的蕭景音,又道:“既然規則定的是輸了的任由贏者選擇,那朕就替你選她吧。”

蕭景音聽到江星辰的名字,心裏一頓,又想起方才江星辰所講的,若是她贏了定不會娶她,若是自己贏了那就不一定了。難道父皇開始就選中了她嗎?

蕭景音想出聲反對,可見蕭皇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心下也不敢在出聲反駁了。

她也是聽到一些風聲的,邊疆糧饷告急,國庫空虛,那些達官貴人都不想把自己的積蓄供出來解燃眉之急,自己的父皇聽兵部尚書何生進言,出了這招驸馬之舉。

表面是為公主招驸馬,實則是在拿公主換取糧饷,蕭景音當然不全信。

可眼下,蕭皇的言辭,不容反對的态度,讓蕭景音不得不信了。即便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在皇權的利益下,也是可以犧牲的,這便是皇家吧。

蕭皇為蕭景音選了一個蕭國最富有的驸馬,論樣貌是衆人裏面最為出衆的,論人品方才若是不救蕭景音,江星辰也是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的,所以作為人父的蕭皇還是為自己女兒選了一個好夫君的。

蕭景音想着方才擂臺上江星辰的話,既然江星辰不願娶她,還道會誤她,那是不是就證實了傳言是真的。

聽聞江家嫡子江星辰,從不進女色,像她這個年齡的富家子弟,即便不成婚,也會有三兩個通房丫鬟,只是江星辰一個也沒有,更是連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身邊也只帶着江家義子江秦淩,難不成江星辰是真有斷袖之癖?那人是江秦淩?

不一會兒,蕭皇讓人宣布,文武比試招驸馬,江星辰當選驸馬,擇吉日完婚。

江星辰聽到自己當選驸馬之時,心中竟沒有起多大的波瀾,想是這幾日的心裏早已經有了防備,也将自己的忐忑的心增加了許多抗擊打能力,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反而心情更加釋然了些。

只是,她方才擊中少年的時候,發現少年竟是一名女子,又見少年拜見蕭皇之時,蕭皇卻面露和藹可親的模樣,一副寵溺的神情。心下已經猜測出剛才那人就是蕭景音,但是從未聽聞她會武功,若真是蕭景音,方才自己又對她那樣講,怕是以後不好相處了。

回到京師江府別院,江星辰等待最後聖旨的下達後,便想要回嘉陵。但蕭皇卻派人告知,婚期将至留江星辰進宮與公主促進感情,其他江家子弟去留随意,但江星辰不可離京!

這是要将她軟禁于此。

江星辰知曉後也不惱,都是在意料之中,若是蕭皇放她回去,她才會不安。

第二日,蕭皇便傳喚江星辰入宮,秦淩自然陪同。

皇宮藏書閣房外,秦淩已經等候了兩個時辰之久了,卻怎麽也不見江星辰出來。又不敢貿然進去,心裏正犯着嘀咕,就見身着一身華貴衣衫的女子,身影纖細修長。身側帶着兩名宮女,步履從容的從她旁邊經過。秦淩忙低頭行禮,只見這名女子進去後又退回來,用如莺婉轉悅耳的聲音道:“江星辰可在裏面?”

秦淩疑惑擡頭,見了女子面容,心道這女子好生面熟,在仔細一看竟是那日比武的少年。秦淩方要說是,旁邊的宮女喝道:“誰讓你擡頭了?沖撞了公主你擔的起嗎!”

秦淩忙将擡起的腦袋低了一低,道:“小民江秦淩見過公主。”

蕭景音擺手示意宮女無事,面色和悅的對着秦淩道:“不必緊張,回答本宮,江星辰可在裏面?”

秦淩回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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