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什麽禮數

這幾日一直念着曾初雪而茶飯不思的秦淩,在見到曾初雪後,卻又惜字如金。曾初雪摒掉自己一親芳澤的想法後,又伏在了她的身上,換做了一只手在秦淩肩側與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伏在她的肩頭。姿勢極為暧昧。

曾初雪悶悶的聲音道:“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在與你再相見,不想你走。”

秦淩本來還處于緊張又無所适從的狀态,被曾初雪這麽一說,她恢複了淡然道:“撫州離嘉陵有幾日的路程,迎親路上恐誤吉時,星辰已經差人在嘉陵置辦了一處新府宅,待一切布置好後,你可與家人一同先搬過去。”

頓了一瞬又補充道:“算在聘禮之中,是你們曾家的府宅了。”

曾初雪趴在秦淩的身上忽地笑了一聲,如銀鈴般清靈悅耳。猝不及防的笑聲讓秦淩覺得哪裏做錯了,她神情又緊張起來。

曾初雪彎起眼角,微微擡起身子,看着秦淩道:“我是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本來要嫁與人做妾,只簡單的一身紅妝與寥寥無幾的定聘,便嫁做了人妾。

如今三媒六聘,一應俱全。還有放眼整個蕭國都無人能及的天價聘禮,更讓人豔羨的是,嫁得人還是蕭國首富家的大公子。雖是養子,但也與親子無甚差別,在江府無人敢輕看秦淩,她的命令與江星辰等同。雖在京城曾傳出不雅的言論,但她現在娶的正是與她一起傳出不良作風的正主,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秦淩用空閑的一只手撫在曾初雪的柔滑的烏發上,滿臉的歉意,低低道:“是我對不起你。”

曾初雪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

是她不得不嫁給女子身份的秦淩,來避開那些不好的言論和與人做妾的命運。而那些秦淩都歸罪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曾初雪自己願意和想要做的。

曾初雪沉默了一會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願意嫁給你的。”

秦淩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她覺得曾初雪答應嫁給她,也是順從了她的權宜之計。

從上次知曉了曾初雪的心意後,她有意的避開,二人發生了不愉快。又在她恢複記憶後,以為那都是她對自己的依賴與親情。到現在她說願意嫁給她,她有些迷惘了。她現在很确定自己對曾初雪的心思已經不是單純的親情了,她也一直在極力的克制和掩藏着。

曾初雪見她有些出神,似在想別的事情,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道:“在想什麽?”

秦淩停止思索,看着身上的曾初雪笑了笑道:“沒什麽,我該走了。”

說罷便要起身,曾初雪不得不得起身讓她站起來。在秦淩走到屏風處時,曾初雪喚了一聲:“阿渡。”

秦淩頓住腳步,回過頭,曾初雪小跑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的腰,收緊了手臂,不舍的道:“我很快便會去嘉陵的。”

秦淩嗯了一聲,回身擁住她,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道:“我會在路上迎接你們的。”

如今聘禮已送到,婚事也定在了下月初八,一切都按照章程走的順利,唯一不順的地方便是那富商的家的主母。

曾初雪當初與曾新商議之時故意選的這麽個家有母老虎,妾室多,年紀又大的人。她就是要逼秦淩做出選擇,就算最後她賭輸了,曾新也不會讓她的妹妹嫁過去的,他還能養不起自己的妹妹不成,嫁不出去,他養一輩子。

這家富商主母,因曾家悔親後與江家定下婚事,覺得被人輕看嘲笑了。便心生怨恨,與人說道時,說是她家不要的破鞋,曾家女兒風□□蕩,江家還拿着當成了寶貝。各種诋毀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可她忘了,她家只是口頭上提了一次,并沒有下聘,也更沒有見過。

江星辰在撫州縣停留了幾日,順便查看了一下這邊的商鋪。聽到這些言論後,便讓人通知了江家各處的商鋪和與之交好的一些商人,停止與他們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且又讓人詳細的盤查了她們家的經營情況,不消幾日,連帶這家主母的母家都遭了殃,還吃了官司。江星辰沒有趕盡殺絕,但想在商界重新爬起來那是不可能了。

蕭景音提前回了嘉陵,置辦秦淩的婚事,秦淩也随着一起回去了。江星辰則留在了京中,她有官職在身,告假太長,初出任職便告假一月,恐遭人非議。說她仗着驸馬與世子的身份玩忽職守,若傳到蕭皇的耳朵裏少不了一頓責罵。

江星辰與蕭景音大婚時,是在宮中舉行的,雖是晧大宏偉,但當時二人都無心關注留意。這次蕭景音親自置辦秦淩的婚事,着實讓她驚嘆到了,竟是如此的繁瑣紛雜,才幾日,人就消瘦了一圈。

秦淩有些過意不去,便說要自己來置辦好了,蕭景音哪能讓新郎官忙碌,她對秦淩說道只管等着娶新娘子便是,為她忙碌也是應該的。這些年她對江星辰的照顧,江星辰添油加醋的都告訴她了。江星辰把秦淩誇的只應天上有,人間絕無的好姐姐。再說過些日子江星辰便回來了,她就能輕松一些了。

又過了幾日後,秦淩接到了曾家一家人,去了新府宅,曾新臉上的傷也好多了。雖秦淩事事都做的妥帖,但曾新對秦淩依舊沒有好臉色。自己的妹妹就要嫁人了,他可比曾父還要不舍得。

曾初雪白日裏一直沒能和秦淩說上些話,又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與秦淩說。她便将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塞進了秦淩是手中,秦淩離府後打開看到“今夜”二字。秦淩怎麽會不知曾初雪的意思。秦淩将紙條毀掉後,就一直等待着夜晚的降臨,好不容易等到了亥時一刻,她便急匆匆的出了江府,她想她的雪兒了,哪怕只是單獨的見一見,最好能抱一抱,她內心洶湧的思念也會緩解一下。

曾府在嘉陵的新宅院距離江府不遠也不近,宅院裏面許多的布置秦淩也有參與,是以她非常輕松的便找到了曾初雪的小院。

只是在曾初雪小院的門口,遇到了等候多時的曾新,曾新笑她:“就知道你會偷偷摸摸的來,還嫌我妹妹的聲譽不夠難聽嗎,去府外重新進來,就說來找我的。”

秦淩進也不是走也不是,杵在門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曾新繼續道:“不想見我妹妹嗎?她可在我院裏呢。”

原來曾新見到曾初雪白日遞給了秦淩什麽東西,便猜到秦淩夜裏會來。早早的便讓曾初雪去了他哪裏,這雖定下了親事,半夜私會傳出去還是不好聽的。但若是來找他曾新,切磋武藝那就另當別論了。

秦淩抱拳簡單答謝道:“多謝。”

說完便尋了外院的院牆,出去了。在來時,便是從正門讓門口的家丁前去通傳,說是與曾公子約好了探讨切磋武藝。

如此便也名正言順進了曾府,曾新将下人都支走,自己則去了練功的院房。這是秦淩特意讓人給曾新置辦準備的,裏面的兵器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打造的。曾新說不喜歡那是假的,只是礙于面子又不好當面給她道謝,便幫她與自己的妹妹見面。

秦淩一進門,便看到茶案旁的曾初雪,坐在那仔細的煮着茶水,聽到門開後的聲響後,轉過頭看到一身銀灰色錦袍,身量欣長筆直的秦淩走了進來。她站起身,笑着先她一步撲進了秦淩的懷中,嬌小的身軀被秦淩用雙臂裹住,整個小腦袋就悶在了秦淩的胸口處蹭了蹭,她聲音悶悶的道:“你怎麽才來。”

秦淩笑了一瞬道:“已經很快了,天黑的慢,其他人也睡的晚。”意有所指她要偷偷的來,就得天黑了人都睡了才可以。

曾初雪擡起頭不信的道:“見到我哥了?”

秦淩點點頭,嗯了一聲。曾初雪讓她坐下品嘗一下她煮的茶,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食盒中,拿出了些糕點,那些糕點的樣子有些歪歪扭扭,像小孩子胡亂捏出的小泥塊。秦淩看的有些楞住,随後便猜出了是曾初雪做的,不然誰會拿出自己府中這麽難看的糕點招待客人呢。

曾初雪不擅廚藝,她是知道的。

秦淩還是将糕點都吃到了肚裏,還誇她府中做糕點的人的廚藝不錯。曾初雪嘟起嘴道:“想要誇我就直接誇,做什麽還要拐彎抹角的。”雖然做的不好,但她也不會承認。

她自己做的歪歪扭扭的,看到秦淩的反應,她就知道秦淩已經知道是她做的了。看到她将糕點都吃了下去,心中高興。但聽到秦淩的誇獎,她便不樂意了,覺得秦淩像是在哄小孩子。她都快要嫁給她了,怎麽還拿她當孩子。

秦淩笑了笑沒有在說話,端起旁邊的茶喝了起來,兩人談了一些有的沒的。半個時辰後,秦淩準備回去,外面卻下起了滂沱大雨。曾新從練功院跑回來道:“今夜就在府內歇下吧,客房那邊還沒有人打掃,就先與我擠擠吧。”

“不行!”不等秦淩拒絕,曾初雪先拒絕了曾新的提議。

曾新疑惑的看着曾初雪道:“這麽大的雨你還要讓她回去?”

曾初雪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秦淩是女子怎能與他一起睡。見曾初雪低頭,曾新又對着秦淩道:“不必管她,今夜就與我一起擠擠,這雨怕是要下整夜了。”

曾新去了內間拿了些換洗的衣衫,走出來看到曾初雪還在:“你怎麽還沒走?”

曾初雪,圓溜溜的眼睛滾動着,不知道在想什麽。曾新把衣衫遞給秦淩道:“我比你只高一點點,但體型咱倆還有點差別,你就先湊合的穿一下吧。”說罷便要領着秦淩去沐浴。

曾初雪急忙阻止道:“她來時已經洗過了。”

曾新疑惑的看向秦淩,秦淩沒有說話,默認了。曾新也不管她了。笑着對着曾初雪道:“你放心回去吧,我不會對你的準新郎官怎樣的。”

曾新轉身準備去沐浴,卻又停住。他回身看着曾初雪道:“你怎麽還不走。”

曾初雪醞釀了半天,說了一句讓曾新想要打她的話:“今晚她去我院裏睡。”

曾新一下來了氣道:“你這丫頭,怎麽回事。你們雖馬上要大婚但也不可如此沒有禮數。”言下之意,姑娘家的羞恥呢。

曾初雪知道他會反對,又說了一句讓曾新頓覺晴天霹靂的話:“我早就是她的人了,要什麽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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