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能覺醒

塗靜将自行車靠邊,腳踩在馬路牙上站穩,才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接聽電話。一邊騎一邊接電話太危險,她也需要穩定的狀态接聽。

果然是兒子班主任來電。電話那頭,班主任的聲音有點焦急:“是子悅媽媽麽?”

“是我。”她此時已經冷靜下來。

“您能在9點前趕來學校接走孩子麽?學校發現烈性傳染病病患,目前尚在控制中。學校今日只能停課消毒,若能及時接走小孩是最好的。如果實在趕不過來,學校會統一組織隔離,那時就不清楚何時能接走小孩了。”沒等塗靜問,班主任老師已經講了一套理由。

塗靜沒廢話,班主任肯定還要繼續給其他家長打電話,她問了對方估計也沒空解釋,她于是說道:“我在8點40左右趕到,是去西校門口接孩子麽?”

班主任顯然最喜歡這樣不問東問西、幹淨利索說來接的家長,于是應道:“是的,西校門,盡早來。”

說完,班主任就挂了電話。

塗靜看了時間,收好手機,加速蹬自行車。20分鐘內騎到小學西校門對她而言很考驗體力,她不能分心打電話,要抓緊時間。

再者,她需要聯系的親人并不多,接到兒子之後再打也來得及。

丈夫的親生父母在他很小時就離婚了,他改為母姓,母親在他初中時去世,他就一直自己照顧自己。他父親在離婚那年就另娶了,很快又有了一兒一女。丈夫成年後與遠在南方的父親一家并無往來,結婚甚至都只是電話通知,戶口早就是單位集體戶,婚後并入了塗靜家裏。他不只沒有告知塗靜他父親的聯系方式,還不同意帶塗靜和兒子去見父親,關系非常疏離。

婆家沒人,塗靜倒也省事。

塗靜父母這兩年因病去世,只有親姑姑帶着女兒生活在魔都。這是除了丈夫兒子之外,塗靜最親的人。她計劃接到兒子再給姑姑家的表妹打電話。姑姑耳聾眼睛也花,手機玩的不溜,打電話發消息,對方不一定能回應。

上一世,她親眼見兒子出事,遭受巨大打擊,又哪裏顧得上別人。

她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把被咬傷的兒子摟在懷裏,不論生死。穿着生化服的人沖上前,迅速攔截校園內追過來的喪屍。靠近校園門口的人,慌不擇路四散逃跑。她卻逮到一個空子沖進了學校內,那些負責維持治安的人,那些喪屍,奇怪的都避開了她。

她跑過去,看見了脖子上冒血的兒子倒在地上,沒有掙紮沒有呼吸。她試圖抱起兒子,卻全身發抖沒有力氣,一個穿生化服的人将她拉走了,拉她進入一輛隔離車。

等她回神的時候不只手機沒電了,電話和網絡信號也都遭遇了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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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接到了班主任同樣的通知,塗靜深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千萬不能慌。

她很快騎着自行車從主路拐入了巷子裏,抄近路去往學校。迎面是各種車子,自行車、電動車、老年人代步車以及汽車,還有一些走路不走人行道橫沖直撞的行人。這些車子和行人是早高峰的主力。

她逆着早高峰的人流而行,施展出了高超的騎車技術。

她腦海中拼命的想,那些人都給她讓開。結果,她人還沒到,前面那些人就提前散開了足夠的空間,讓她一直能不減速的往前沖。

在末世的三年裏,類似的情況也有過,她可以短時間影響周遭一些人的想法,不過僅限于這種讓路,或者一些無傷大雅的事。如果與旁人的主觀意願違背的太厲害,就不會有人“聽”她的。這算是異能麽?真的很雞肋。

如今她也沒空吐槽了,好歹在8點38分她趕到了學校門口。

學校西大門沒有開,只有側邊臨近崗哨走行人的那個小門開着。學校的門衛卻一反常态的沒有站在出口外,而是站在了校園內,手裏拿着防爆叉和透明的防爆盾牌,臉朝向某一棟教學樓,神情緊張。

幾個老師帶領各自班裏可以提前接的孩子站在操場上。低年級部是一二年級,一共20個班,每個班三十多人。如果所有孩子都是等在操場上,那要很多隊。現在明顯沒有那麽多人。

估計是剛到上班時間,家長們能回來接娃的不算多,來了也是爺爺奶奶輩的。那些不能來接的孩子被安置在其他安全的地方。

塗靜看見校門口有幾個家長往裏面張望,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她丢下共享單車,厚着臉皮不客氣謙讓,快走幾步擠到了最前面。

現在就剩下幾十個孩子,可能之前已經接走了一些。她很快找到了兒子歐陽子悅。

這個點他們是體育課,體育老師以及他們的班主任也在。體育老師緊張的望着院子裏的一棟教學樓樓門口,那裏有一個保安拿着大挂鎖正從外邊鎖樓門。

兒子他們班的班主任面色蒼白,匆忙間都沒有穿外套,不知道是怕還是凍的,能明顯看見她在打哆嗦。

上體育課的孩子們也都沒穿外套。如果是正常放學讓把娃接走,孩子們肯定是穿了外套背着小書包的。

現在這狀況很顯然事發突然,孩子們都不能回到教學樓內各自的班級拿外套和書包。

塗靜大聲喊道:“老師,我是歐陽子悅的媽媽!我來接他走。”

班主任認識她,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拉着孩子送到校門,而是拍了一下歐陽子悅,指着學校校門說:“你自己過去,你媽媽來接你了。”

正在這時,塗靜聽見了那棟被從外邊鎖上的教學樓二層傳來的聲音。一個玻璃窗被什麽東西打破了,滿臉是血的什麽人按住了一個長發女老師,是他們撞碎了玻璃。

不過玻璃窗外是防護網,他們是掉不下來的。

幾個反應快的老師紛紛對孩子們說:“不要看,只看校門又沒有你們家長。”

一個膽子大穿運動服的男老師跑到靠近教學樓的地方仔細看情況。

班主任沒理會二層的事,因為一個小女生拉住了班主任的手,說道:“老師,我認識子悅媽媽,我們住一個樓,我想跟子悅一起走。”

班主任愣了一下,竟然放那個小女生也去了校門,并且對塗靜喊道:“子悅媽媽,李佳佳的媽媽說9點5分才能到,她家和你家一個樓。你先将孩子一起帶走吧。咱們班這節是體育課,孩子們都沒在樓裏,可以先接走。9點以後統一封控學校,那時候無論是否密接都要接受隔離檢查了。”

塗靜當然沒拒絕。平時李佳佳媽媽下班早,幫忙連她兒子一起接離學校,在樓下小花園玩耍。她丈夫每天最早晚上7點才到家,她晚上是6點前能趕回來,正好從小花園領走娃。

騎車往學校趕的時候,她就想着這事,不管李佳佳爸媽是否來接,先找個理由把孩子一起接出來。現在理由都不用了,李佳佳看起來挺機靈的。

她謝過班主任老師,沒多說,一手拉起一個娃扭頭離開校門。堵在校門口的家長越來越多,人群裏很快就會有發病的人。她不能在這裏耽擱。

塗靜幾乎是拖着兩個娃,飛快往家的方向而去。

李佳佳或許早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抿着嘴不哭不鬧,跟着跑。

歐陽子悅卻抱怨道:“媽,您怎麽跑那麽快,我書包和外套還在教室,不知道什麽時候發。”

塗靜說:“那些都不要了,我們先回家。”

歐陽子悅這才看出了媽媽與平時溫柔和藹的樣子完全不同,不再多話,努力邁開腿跟着跑。別看他個頭比同齡的小女生李佳佳還矮,體育卻不差,認真跑起來速度很快,絕對不拖後腿。

塗靜的學區房就在學校附近走路5分多鐘,是某個高層大塔樓的二層,不用擠電梯,爬樓梯就能上去。不過這種老破小的房子,沒有正經嚴格的物業管理。除了前年疫情鬧的最兇的時候小區門口有人測溫掃碼檢查出入證,其餘時候全都是随便進出。

這個院子裏住着很多戶,家裏有小孩的基本都在旁邊那個小學上學。

塗靜帶着兩個娃跑進小區門口,看見前面有個家長慢吞吞帶着小孩溜達,還說要在小區樓下玩耍或者帶孩子去商場超市。她好心勸了一句:“我聽說附近也有烈性傳染疫情蔓延,一會兒周邊就會封控,建議您先帶孩子回家吧,別去人多的地方。”

那家長道了謝,立刻打消了停留在樓下的念頭,拉着小孩回家去了。

塗靜無意中加強了讓大家回家的念頭,也不知道周圍的人是聽見了她說話,還是真的被她的異能影響,總之,剛還在健身器材上鍛煉的人們,以及樓下遛狗聊天的大爺大媽,紛紛往自家樓門走。

樓下小花園瞬間沒人了。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拉着兩個娃爬樓梯上二層,進入自家的門。

一進屋,她交代兒子安頓李佳佳,她自己則關了防盜門,然後将所有外窗也全檢查一遍确認關嚴實了。再擡頭看,客廳的挂表剛好9點。

她發消息給李佳佳的媽媽說孩子已經接到她家,讓她直接來家裏接,不用去學校了。然後她撥通了表妹的電話。

這個點,表妹應該已經到單位了。姑姑退休在家,平時白天表妹上班的時候,姑姑會去家周邊的公園鍛煉身體,估計不好聯絡。

表妹的電話無人接聽,她等了一分鐘,用微.信發了一段消息。每個字之間都加了斜杠,這樣不會因為敏感詞被屏蔽。

消息的大意就是說帝都已經出現了烈性傳染病,在她兒子的學校都有,傳染很快,家附近即将封控,也可能無法接電話上網。魔都是人口稠密的大城市,類似危險的病患或許不會少。她建議表妹盡早請假回家,和姑姑在一起,多囤點吃喝,緊閉門窗過日子。

在末世裏,消息不通。塗靜身邊的人沒人知道魔都的情況。到死她也沒聯系上表妹。

這一次,表妹雖然沒接聽電話,但幾秒鐘後,表妹回複說剛才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已經看到消息,會盡快請假回家。

塗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她發了類似消息給丈夫歐陽雲卷,說烈性傳染病蔓延擴散,有攻擊性,她會帶着兒子先躲在家裏。

這個消息發出去,她也沒指望丈夫能回複。她甚至沒有着急的給丈夫單位總機打電話。兒子暫時沒出事就在身邊,這可能不算是緊急情況。

誰料,電話很快響了起來。

她還以為是丈夫打回來的,一看居然是李佳佳的媽媽王珂。

她急忙接通。

王珂說道:“塗靜,你接到佳佳了?”

“接到了,在我家裏了。你到哪了?”塗靜盡量平靜的發問。

王珂說:“太謝謝你了。我打車堵在路上了,估計還要半小時才能到。對了,除了我叫門,別人你都別開。就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

“哦,好的。我們在家等你來。”塗靜隐約聽出一絲不同尋常,懷疑王珂是不是知道什麽。一向主張多帶孩子們在戶外活動的王珂,為什麽今天偏偏叮囑她不要帶孩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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