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喪屍鼠群

“萊爾蒙托夫應該是引我們去某個陷阱, 不能再跟了。”塗靜提醒了一句。

張芳豔卻說道:“他不介意那些喪屍跟着我們跑,說不定是要以毒攻毒。”

塗靜于是繼續看萊爾蒙托夫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出現頻率最多的是一個金發小女孩, 那是他的女兒吧?反正一定是他十分在意的人。她懷疑可能是小女孩被傭兵抓了, 萊爾蒙托夫才不得不出來當誘餌。他找到了華國人的軍用車輛, 也不核實車上是什麽人, 先引去傭兵們的陷阱交差就好。

現在的萊爾蒙托夫并沒有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唯一執念是找機會讓女兒能活下來。為此他将不擇手段。另外, 他的女兒是自愈力異能者!

塗靜開了車上的擴音,對萊爾蒙托夫說道:“綁架你女兒的傭兵藏在哪裏?我們兩人是異能者,能對付他們。”

萊爾蒙托夫開車的動作一頓, 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 接下來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打方向盤,偏離了剛才的方向。

塗靜知道萊爾蒙托夫已經想明白了, 這才放心跟了過去。

張芳豔很快看到了一座小村子, 就分布在國道兩側,沿街的招牌是飯館、超市和修車鋪。

村子不大, 房子蓋的很随意,以單層建築為主。只有一棟看起來是新建的樓, 外表刷了純白的顏色,車燈晃過,能看出這裏比周遭的建築物幹淨齊整許多。那上面挂着個XX民宿的招牌。

塗靜早就感知到這棟房子裏藏着十個活人,有一個發光的異能者,卻沒有控屍者。張芳豔也用透視異能掃了一遍, 發現有三個人是被捆着的, 在一層一個密閉小空間內, 其中有個小女孩。這些被捆着的人全是昏睡的狀态。

另外七個人,有三人抱着槍靠牆坐着休息,四個人在二樓來回走動,透過玻璃窗往四面觀望。有一個人拿着望遠鏡,率先注意到了萊爾蒙托夫的車子回來了。

那人一邊喊醒了同夥,一邊放槍,試圖阻攔萊爾蒙托夫的車子。

緊接着,那人也發現了狂奔的喪屍群,高喊了一句:“有一大群喪屍跑過來了,那個控屍者搞什麽鬼!”

“有一輛軍用吉普車追在西伯佬後面了,那些喪屍是不是他們引來的?”

“華國的救援部隊來了吧?萊爾蒙托夫不想要女兒的命了麽,怎麽還敢回到這裏?”

他們喊話用的都是黴語,面貌特征卻接近華國人,不過顯然并不是華國土生土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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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芳豔說:“這夥傭兵的素質不太行,不夠果決,沒人直接射殺萊爾蒙托夫,只是想阻止他的車子。”

塗靜猜測道:“或許萊爾蒙托夫的命更值錢,我們直接帶喪屍去民宿吧?”

如果控屍者與這幫傭兵是同夥,說不定喪屍能停下來圍而不攻。傭兵們的槍械不少,她們也需要補充一些彈藥了。

萊爾蒙托夫的車子先撞開了民宿的木頭大門,直直沖向落地大玻璃,整個車頭嵌入進去。

裏面的傭兵罵聲不斷,卻依然沒有射殺萊爾蒙托夫,只是将他從駕駛室拉扯出來。萊爾蒙托夫則奮力反抗,與一個傭兵扭打在一起。

原本在休息的傭兵紛紛爬起來,有兩個機警一些的匆忙上到樓頂,尋找後面跟着的那輛軍用吉普車的蹤跡。

此時塗靜和張芳豔已經離開了車子,悄無聲息翻入了民宿的後院。

那裏的圍牆兩米多高,上面設置了鐵絲網,一般人不太容易翻越,這卻難不倒塗靜。她扔出斧子,砍入院內高大的樹木上,單手輕松抱起張芳豔,另一只手按動斧頭鏈條收縮開關,整個人就飛身上樹了。

張芳豔在樹上站穩的時候立刻就開了槍。她的狙擊.槍有消.音器,兩顆子彈一點沒浪費,将剛爬上房頂的兩個傭兵解決了。

接下來,她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

塗靜則下了樹,一腳踹開後門。那裏是個小庫房,被捆了繩子的人都被關在裏面,她拍了拍,這些人全都沒有反應睡的死死的,或許是藥物麻醉不容易叫醒。

張芳豔從樓頂往下走,想要藏在牆角門後試圖偷襲她的傭兵,根本瞞不過張芳豔的眼睛,她雙手拿槍,動作敏銳,所過之處,傭兵紛紛倒地。

當然塗靜也有一點功勞。在貼近這棟房子的時候,她的精神領域能收縮到更小的範圍,集中更強的意念,她散發出了“不許動”的威懾。

在場的傭兵,包括萊爾蒙托夫都聽到了一句黴語喊話:“不許動”!

這句話憑空出現在自己腦子裏,震耳發聩,讓他們不由自主從心底萌生了強烈的恐懼之意,意識一瞬的空白,手下的動作都不由得一滞。

盡管張芳豔知道那是塗靜,也還是用了些意志力才能抵抗這個植入了腦海中的強硬命令。她趁機将其他幾個傭兵解決掉。

而那個正與萊爾蒙托夫扭打的人,還是在瀕死慌亂下對萊爾蒙托夫的腹部開了一槍。

在槍械使用行家張芳豔看來,這個傭兵并不想打死萊爾蒙托夫。

萊爾蒙托夫也意識到了對方沒有下死手,很快猜到了緣故。

塗靜也趕來了,将在場這幾人腦海中的思緒看得更清晰。很近的距離,人數只有3個,她的感知領域內只有這3個外來的思緒強烈波動,他們的記憶畫面撲面而來,很容易就分辨出了。

那個傭兵審問過之前三個被捆的人,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所以才要留活口,不敢殺萊爾蒙托夫。

萊爾蒙托夫之前編了謊話,才會被傭兵放出去當誘餌。實際只有他知道傭兵要找的東西藏在哪裏。

塗靜再次細細分辨,終于發現了線索。

也許是萊爾蒙托夫主動回憶什麽,也或許是她強烈想了解某件事情,她看到了他記憶中的那個隐秘場景。

萊爾蒙托夫的女兒不僅是自愈力異能者,還有先天缺陷,沒有痛覺。他趁着女兒熟睡,劃破了女兒的手臂,藏了一個像是塑料材質大小如紐扣電池一樣的東西進入女兒的肌膚之下。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突然,被射傷的萊爾蒙托夫的面目猙獰起來,思緒一下子渙散了。

張芳豔意識到這人正在喪屍化。

果然,下一秒,萊爾蒙托夫咬在了與他纏鬥的傭兵脖子上。那個傭兵本來已經被張芳豔打傷失去了反抗能力。他也知道自己的子彈上塗了病毒,只是沒料到中彈後,會發作那麽快。

張芳豔趕緊開槍,将這兩人的頭顱打穿了。

塗靜說:“後面有三個人質,還在昏迷中,包括萊爾蒙托夫的女兒,那孩子才四五歲的樣子。”

那些狂奔過來的喪屍似乎嗅到了院子裏房間內的血腥味道,越發興奮起來,雖然有無形力量約束它們還沒有沖進院子內,不過它們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像是在說話一樣。

“有喪屍從後牆掉下來了。”張芳豔的透視眼看見後院那邊喪屍互相踩踏,沿着牆攀爬,越來越高,最上面的幾只成功摔入了牆內。

它們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了昏迷不醒的人。

張芳豔急忙奔過去開.槍消滅喪屍,塗靜則對那一片喪屍散出了威懾。這些喪屍顯然是對血肉的本能占據了主導,啃咬活人也不是控屍者的命令。塗靜對它們稍加威懾,它們的動作果然一緩,遲鈍下來。

突然,一個喪屍靈活地翻入了院子。那只喪屍脫離了塗靜的掌控,又或者它進化了。不過它稍微一猶豫,就轉向了昏迷不動的活人,沖過來張嘴咬住了一個成年人的腳腕。

塗靜只來得及拉開另一個人和那個小姑娘。

另一個是成年男性,人長得虎背熊腰,塗靜拉開他,卻不方便拖走。那個小女孩則能直接抱起來,被她迅速轉移到房間內。

就是這樣一打岔,更多的喪屍脫離了塗靜的意念影響,牆外和前院湧入的喪屍越來越多了。

張芳豔喊道:“快上樹!趕緊離開。”

塗靜只能放棄昏迷的成年男人,騰出手掄斧子,抱着昏迷的小女孩迅速爬上來時那棵大樹。塗靜伸手将張芳豔也拉到樹上。此時院子裏已經站滿了喪屍。

好在房子裏院子裏有一些剛死的屍體,那些喪屍的注意力都在下面血肉上,還沒有試圖爬上樹的。

在新鮮血肉的吸引下,喪屍的本性完全占了主導,控屍者試圖操縱他們攻擊其他活人的指令執行的非常敷衍。

張芳豔指了指臨近的那棟房子。

塗靜立刻會意,掄斧子砍入那邊建築物的山牆,張芳豔接過昏迷的小女孩,塗靜一只手攬住張芳豔的腰,随着斧頭鏈條的收縮,兩人躍到了另外一個院子裏,終于奔回了軍用吉普車上。

塗靜發動車子,往服務區方向開,接連撞飛了後面陸續趕來的幾只喪屍,把車速飙到最高。

張芳豔抱着昏迷的小女孩坐到了後排位置,凝神檢查,确認小女孩身上并無外傷,只是左手上臂肌膚之下似乎藏有異物。

塗靜說道:“這是萊爾蒙托夫的女兒,天生沒有痛感,覺醒了自愈力。左臂裏的東西是萊爾蒙托夫藏進去的,究竟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估計很重要,傭兵們也在找這個。剛才可能是這個原因,他們才沒有直接射殺萊爾蒙托夫。”

張芳豔說:“傭兵的槍彈恐怕有病毒污染,中彈後屍變的太快了。”

“我也這麽覺得。另外他們應該與控屍者有聯系,剛才喪屍明明只是圍住沒有攻擊。”塗靜看了一眼後視鏡,“現在追出來幾只了,控屍者的能力相當強大,居然讓喪屍脫離了對血肉的渴望?”

張芳豔凝神往剛才的房子裏看了看,嘆息道:“大概是肉不夠吃,後來的喪屍只能繼續追咱們了。”

說完這句,張芳豔用散.彈.槍打爆了萊爾蒙托夫開的那輛車子的油箱,整棟房子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不過仍有着了火的喪屍從裏面跑出來,與後來沒趕上大餐的喪屍一起執着地追在她們這輛車後面,契而不舍。

塗靜的頭開始痛了,這是精神力枯竭的征兆。剛才與控屍者争奪對喪屍的控制權時,她無形中消耗了不少精力,窺視那幾個活人的想法也會消耗能量,她又餓又痛,必須速戰速決。

張芳豔暫時顧不上小姑娘手臂裏的異物,只是抓緊查看車載衛星地圖,軍用吉普車上的設備直接能連入華國自主研發的衛星,實時獲取地面詳細資料。

她很快在服務區附近找到了一個剛開工的工地,那裏正在開挖基坑,她說道:“将喪屍引過去,想辦法弄到坑裏,我再炸。”

車子比喪屍跑的快,這點優勢能給她們争取到一些布置陷阱的時間。

兩人開到地方,找了隐蔽處将車停好,把仍在昏睡的小女孩留在車內鎖好車門,開啓了車載幹擾源。

這個基坑周圍設置了一圈圍擋,塗靜将迎向喪屍的那一段圍擋打開了幾米,張芳豔将旁邊的一輛塔吊吊臂調整到基坑正上方,塗靜将斧子挂在吊臂上,鏈條連着自己的手腕站在坑邊。

這個基坑不淺,看着是地下兩層的深度,尚未完成澆築,剛捆紮好的鋼筋一束束向上聳立着,就像是陷阱裏的利刃。張芳豔找了一塊窄木板搭在坑邊與坑內一束鋼筋上,走了過去。

兩個活人的氣息将随後趕到的喪屍完全吸引了過去。開了幹擾源的車子則讓那些喪屍敬而遠之。

塗靜把握好時機奔向張芳豔,她身後的喪屍們收不住腳直接掉落在坑內。

塗靜攬住張芳豔的腰,張芳豔一腳踢掉木板,兩人全靠塗靜單臂握住鐵鏈,就像是魚餌一樣垂落在基坑中間。

喪屍們前赴後繼掉落在坑內,有很多直接就被鋼筋刺穿,無法掙脫。還有一些僥幸沒被紮到的,一時間也爬不上來。所有喪屍都想要去吃那香噴噴的活人,再次發生了踩踏。可是坑內的喪屍還不夠多,即使踩着別人,仍然夠不到高懸的兩人。

張芳豔舉目四望,看着趕來的喪屍基本就這麽多了,後面零星有幾只跑的慢的,一會兒再射殺就好。

張芳豔往坑裏扔了手.雷,塗靜急忙一蕩鐵鏈,兩人迅速脫坑,跑去了另一側圍擋後面。

爆.炸的氣浪被圍擋适當阻攔了一道,兩人腳步沒停,快跑繞回了停車的地方。

塗靜繼續駕駛車輛前行,張芳豔則放下了後排車窗,一槍一個打掉沒有掉進坑裏的喪屍。

快開到服務區的時候,張芳豔發現地面上的黑色陰影不太對勁,仿佛是在起伏波動,她顫聲道:“是喪屍鼠,鋪滿了地面,兩旁的建築物和事故車輛上都有。”

塗靜最讨厭老鼠了,而且這裏的喪屍鼠數量比地鐵站內多多了,個頭也非常大。它們安靜地站在那裏,身體擠在一起,延綿在目力所及的地方,仿佛在等待號令。

塗靜揉了揉已經在隐隐作痛的頭,看着喪屍鼠有點心虛。

剛才對付那些傭兵消耗了她不少精神力,現在若是将剩餘的精神力都用在驅趕喪屍鼠上,一來未必能成功,二來那個控屍者還沒找到,必須留點力量,對付那個控屍者才行。

張芳豔打開了車頂的幹擾源,這東西其實也是需要電的,目前顯示能再持續開一個小時左右就需要充電了。

塗靜趕緊将耳塞子塞回耳朵。頭痛卻因為幹擾源,更加難熬。

喪屍鼠的聽力很好,那個幹擾源一開,靠近車輛的喪屍鼠頓時有了反應,發出了刺耳的“吱吱”聲,像是被船沖開的浪花一樣往兩邊移動,它們踩踏着同類的身體,違背了控制者的命令,瑟瑟發抖也要遠離那讨厭的聲音。

塗靜說:“我還是沒有找到控屍者,不過這附近有異能者,就在服務區的最裏面。”

“守護孫白雪的戰士發的信號在外側窗戶邊,我看到他了,你打一下車燈遠光。”張芳豔凝神往服務區休息大廳看去。

車燈遠光照在玻璃上,映出一個人影。那人穿着迷彩服,有肩章,但臉色慘白,嘴上有血,已經屍變了。

張芳豔心中傷感,問道:“你感覺服務區裏有幾個人?”

塗靜單手扶着方向盤,騰出手使勁按着太陽穴,努力散出了感知,片刻後說道:“除了一個異能者之外,還有幾個活的普通人,他們很害怕。”

車子又開近了一些,張芳豔也完全能看清了:“分了兩撥人,人多的那些不是華國人面孔。還有一個看起來是孫白雪,她藏在母嬰衛生間裏鎖了門。”

塗靜問道:“那裏的牆面鋼筋多麽?”

“挺多的,而且如果我們弄破了建築物的外牆,那些喪屍鼠很可能爬進去,傷害到別人。我們的車子太小,帶不走那麽多人。”張芳豔有點焦慮。

她們出發的時候沒聽說還有外國人在附近,看來西伯國的人被沖散了,異能者或許帶着另外的人逃走,這裏剩下的也未必是西伯國國籍,說不定是鄰國,他們彼此之間并不是很信任對方,大難臨頭各自飛。

即便是同一個國家的,在末世中面臨絕境時,人和人之間的互信也很難。

那夥外國人可能也不知道這個服務區內還有別人躲藏。

除了這些活人,服務區內異常的幹淨,沒見到喪屍,只有外邊圍着的無數喪屍鼠。

所以這裏的喪屍,以及周邊村鎮的喪屍或許都提前被控屍者弄走了。當這些幸存者們闖入這個服務區,發現沒有喪屍,還有一定密閉性以及飲食,這才會休整停留。

不過他們很快又被喪屍鼠圍住了,再不敢離開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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