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O(∩_∩)O哈哈~(2)
殘喘。
只是尚且沒有來得及補償辰兒什麽,以後他恐怕會有個新娘,新娘會比我帶他好上千萬倍吧。
擦幹了淚,我跟着那班人出了院子,他們把我圍在中間,沒有把我綁起來,或者他們覺得沒必要。走了幾十步轉了個彎,到了我覺得福全、婆婆他們看不到我的地方,悄悄的回頭望了望程家,我是想和程家告別的,誰知這一望卻去讓我遲疑了。
我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跟着我跑了過來,跑過了轉彎處,仍舊跟着我們在跑,只是追不上也不敢靠近我們。他的臉上都是淚,目光之中我能讀懂的有迷惑和——挽留。
不過是一夜的溫暖,那孩子竟然舍不得我走!而他爹福全,百日夫妻似海深,那深深的海卻被一千兩銀子填平了。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當我走到窮途末路只有那個孩子肯收留我,我不該就這麽輕易地放棄對嗎?我是回來補償他的,和旁的人無關。
又過了一道彎,我确定那孩子已經看不到我了,程家已經沒有人能看到我,我才笑了,笑的很媚,就好像從前接客的時候一般。
我快走了幾步,抽出袖中手帕,輕輕在領頭的男人胸口一揮,“您就這麽把我要來了?”
男人本以為我會哭個死去活來,擡頭卻看見了我的笑顏,他怔了一下,感覺到我的不同,“啧啧,美人兒,跟着我可比跟着那孫子好多了,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大爺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怏怏的轉過臉,不服氣的撇撇嘴,卻離他身子更近,“就這麽跟了你,人家不服。”
“哦?”男人指着我和他的手下們說道:“她說她不服,哈哈哈……”
“哈哈哈……”他的手下們和他一起大笑。
雖然在笑,但我知道這男人已經色迷了心竅,對于我自己的容貌我還是有自信的,“就是不服嘛,大爺,您是開賭場的,讓小女子也和您賭一場,您若贏了以後小女子定然好好服侍您。”說道‘好好服侍’我低下頭,臉有些紅,輕輕推了他一下。當然,這都是我在妓院學的本事,羞?從我第一次接客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不會了。
男人的眼睛在我身上打轉兒,笑得更加淫、蕩,“若是你贏了呢,恩?美人。”
“八尺高的大男人,還不敢跟我一個小女子比?我若贏了你就放我自由,我不喜歡跟着不如我的男人。”一邊把自己放在弱勢,一邊激将,這男人若不是太聰明,應該會上當的。
“我會不如你?好!你若贏了我放你自由。”男人明顯有些怒氣一把推開我,大步向前走過去,他的手下們推搡着我往前走,我心裏卻松了一口氣,這男人果然中了我的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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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有一刻鐘,到了個叫做聚財賭坊的地方,聚財賭坊我是聽過的,福全經常去,老板姓安,叫做安平,我望了望走在前面的男人,他應該就是安平吧?
一進賭坊一股濃重的汗臭味撲鼻,還有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的嘈雜,‘大大大!’‘小小小!’‘他奶奶的,又輸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當然也有嘩啦嘩啦擲骰子的聲音。
我被帶到裏面的一桌,比別桌大,也有一段距離,那個賭桌應該是給貴客準備的,我自然不是貴客,那麽這個從福全手裏要了我的男人自然就是貴客。
看到這桌子上來了人,下面也稍微安靜了一點,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這邊。安平老板大家都識得,于是很多人都在猜我的身份。
我自然不能就這麽和他賭的,若是我贏了他不放過我我能怎樣?賭坊老板可不是什麽守信之人。
“各位,各位過來看看,今日小女子與安大老板一睹,這賭的就是小女子的自由,若是小女子輸了,心甘情願的跟着安大老板從此忠貞不二,若是小女子贏了,安大老板就得放小女子走。”我提高嗓音,果然整個賭場的目光都被我吸引過來,有好事的還叫着好。
我轉頭,果然安老板頭上青筋暴起,我心中暗笑,他本來該是打定主意不放過我的,只是如今這麽多人在,他又是賭坊老板至少在明面裏不好失信。
“安大老板,開始吧。”我伸手做個邀請的姿勢。
安老板倒也沒有太失态,向後面輕聲吩咐,“開。”
“慢!”我出聲阻止,方才想起這地盤是他的,所有東西也都是他的,他若要做什麽手腳豈不是再容易不過?“安老板不介意小女子看看那骰子吧?”
安老板不耐煩的一揮手,下人将骰子放到我面前。從他絲毫不遲疑的态度我已知道不必看了,這骰子上沒做手腳,只是不知道他會在哪裏做手腳?
“小女子也不會什麽別的,就賭大小吧。”
安老板點點頭,開始晃着骰盅。
從前在妓院有的客人喜歡賭,我們這些妓、女自然要投其所好,不是想着辦法贏而是想着辦法輸,那時輸了也就是一個淫、蕩的吻或者摸。那時我特意研究過擲骰子,只是能不能贏這賭坊老板,我并不知道。手心裏都是汗,深吸口氣,勉強讓旁人看不出我如此緊張害怕。
安老板骰盅落下,輕輕開啓,兩只骰子,一六一四。
“好——姑娘,你要贏可不易啊。”有人在下面喊。
作者有話要說:某家新文,求評論、收藏,一切。。。(⊙o⊙)
☆、賭局(2)
我咬唇,的确不容易,可——我有把握。瞥了一眼安老板,他正鄙視的看着我,我明白了他沒有出千擲出兩個六點,是覺得我一個女人不可能精通賭術,索性把戲做的真一些。
我扣住骰盅,輕輕搖晃,搖晃的時候是我出千的時候,等到骰盅一停,就是他翻盤的時候了,所以我要快、要準,決不能覺得自己贏定了而欲擒故縱。
骰盅嘩啦啦的響,我不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我的手在晃,手未停,骰盅已起,手起的瞬間我分明感覺到安老板身邊的兩個下人身子一晃,想要暗中翻動我擲出的骰子可是沒來得及,心中暗笑,兩個骰子被甩出兩寸遠,低頭看,一五一六!
頭上的汗方才悄然落下。
“安老板,小女子贏了,是否可以離開了?”我朗聲問。我知道,安老板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聚財賭場的信譽,至少現在、表面上他要放我走。
“哼!”安老板從鼻子裏哼出聲來。我向着安老板福了福,又向着衆人福了福,“諸位,小女子方才過于勞累,而今怕是走不回去,不知可有義士願意送小女子回家?”
我自然不敢獨自走,走到半路一定被安老板劫回來,只能盼着這賭場裏還有那麽一兩個不怕事的好人。
無聲,沒人敢應下。
這也是最正常的事情,畢竟這屋裏沒有能得罪得起安平的。
我一步一步的向外走,我不知道我能走到哪裏,或者一出門就會被打暈,越往外我走得越慢,那些賭徒自發的給我讓出一條路,我走的卻無比艱難。用餘光掃過他們每個人的面孔,一咬牙,終于踏開腳步離開賭坊。
“夫人,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我一顫,終于有人肯保護我一段了嗎?回頭,卻無比失望,來的是個不滿廿十的小哥,一副十分瘦弱的樣子,他送我回去只怕會被安平打死。
“這位小哥,小女子忽覺身上好了許多,就不麻煩了。”我又向他福了福,拒絕了他。
那小哥也像我做了個揖,說道:“還是李某送夫人回去,免得夫人在路上出什麽意外。”‘出什麽意外’幾字聲音說的極大,我都忍不住望了望坐在裏面的安平,不禁贊嘆這小哥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
“如此,多謝小哥。”我低着頭和那小哥一同在衆人的目送下走出聚財賭坊,才問道:“敢問小哥如何稱呼?”
那小哥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夫人別那麽客氣,在下李木。”
看他害羞,反而把我逗笑了,“如今像李公子這般的熱血男兒可不多了,李公子就別客氣。”
聽我說完,李木卻沉默了,向前走了幾步才說:“其實我原本只是個游手好閑的人,只是我家鄰居是個讀書人,日日聽他念那些禮義廉恥、仁義孝悌,也略微明白了一些,男子漢大丈夫活一輩子豈能窩窩囊囊的見死不救?”
我贊同的點點頭,跟上他的步伐,“不知李公子的鄰居高姓大名?”
“哦,他姓牧,叫什麽我沒問過,只知道字海川。”
李木不在意的繼續向前走,然而我卻一震,牧海川,這個人我有聽說過,不過是在很多年以後。牧容,字海川,他因為有一半契丹血統讀了一輩子書卻郁郁不得志,一直到他死了才有他的詩詞文章傳出,世人也才知道牧海川這個人。他的文章都是些治國之道我不懂,然而詩詞我卻能看懂的,寫的飄逸灑脫,頗有大家手筆。
“他最喜歡讀書,可惜沒有多少錢買書……”
李木話沒說完,我們走過一道轉彎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胡同,就有三名打手迎着我們過來。終于還是來了,我有些絕望,在這種絕對的蠻力面前作為一個女人我最好的選擇是屈服,只是我不甘心。
“爺爺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安孫子的走狗,放馬過來吧!”李木的臉色也不好看,摩拳擦掌的吼着,卻沒敢真上去。
那邊三個人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向我們撲過來,一個向我兩個向李木,“女的帶回去,男的做掉。”一個打手說。
向我撲過來的打手将我按在牆上,一雙手如同鋼箍我怎麽也掙不脫,那邊兩人一起一人踢在李木腹部一人一拳打在頭上,李木的嘴角頓時見了血。
“先帶女的走!”剛剛說話的人又說。
我拼命踢打,但我的力量恐怕只夠給打手捶,他把我扛在肩上,“慢!”我喘着粗氣,聲嘶力竭地喊,“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過他,殺人償命,你們也不想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吧?”
那三名打手好像聽進去我的話了,彼此看了一眼,趁着扛着我的打手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用力的踢了他的□,他殺豬般的叫着把我摔在地上,“奶奶的小妮子,敢踢你爺爺?別信她,做了男的。”
那兩個打手見同伴受傷,下手更狠,打的李木根本不能還手。我費力地爬起來,想去幫李木,跑到一半被人從身後抱住,是剛剛被我踢了的打手,“兄弟們,弄死男的,咱們是不是得享受一下女的?反正只是個買來的□,爺不會怪咱們。”
我狼狽的想要低頭,躲開另外兩名打手想要把我吃下去一般的目光,“放開!放開老娘!”我什麽都管不了,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打手,他的一只手已經不規矩的放在我胸前,“娘的,可真嫩,比老子家的婆娘強多……”
打手的話還沒說完就止住了,他的手也越來越沒力氣,我拼命的掙脫開他,他就那麽僵硬的倒在地上,這時我方看見他身後是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的——福全!竟然是福全。福全雙眼充血瞪的和牛眼一樣大,手中緊緊的攥着木棒,‘呵嗤呵嗤’的喘着粗氣,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來救我了嗎?他後悔了?一陣酸澀在我心中漾開,沒有時間想更多,福全野牛一般沖向纏着李木的兩個打手,我也跟着福全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李木受了傷,身上很多血跡,福全早上也受了傷,我們三人對那兩個打手其實很困難,只是至少我是抱着拼死的心了,被他們捉回去我恐怕生不如死。
我拼命地踢打我能踢打到的任何東西,我看到福全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打在兩個打手身上,李木從兩名打手的踢打中被解救了出來,緩了一下也開始狠狠地向他們打去。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才發覺那兩名全身是血的打手已經被我們打跑了,臨走前他們說了什麽我卻沒有聽清。
“回家!”福全的眼睛還通紅,直勾勾的盯着打手們逃跑的方向,拉起我的手就要走。我回望躺在地上的李木,掙脫了福全的手,他是為了救我才受了這麽重的傷,現在我怎麽能不管他?
“我們得救他,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對福全喊。
福全看了看李木,眼中的怒火漸漸平靜了一些才點點頭答應了。幸而這裏離我家已經不遠,我倆将李木半托半抱的帶回家,到了家門口我只覺得雙眼一黑,沒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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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躺在自己的屋子裏,只覺得全身都在痛甚至沒有力氣坐起來,一點點想起白天的事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哪一步出了一點點小差錯也許我就回不來了。
沒等我多想,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人是福全,他淡淡的看着我不見多少情緒,我也淡淡的看着他。
“你醒了?”沒有歡喜也沒有驚訝,就好像我剛剛只是睡了一覺。
“醒了。”我慢慢地點點頭。
“天晚了,繼續睡吧。”福全說着吹了燈躺在床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就要睡覺。
“睡吧。”我放輕了語氣,借着月亮的光輝我看到福全的睡顏,還有他如鐘一般的鼾聲,輕輕地把頭靠在他肩頭,福全夢中皺了皺眉,不習慣有重物壓在肩上。
他把我抵給了安老板,又在最後不顧一切的救了我回來,在看到他沖過來救我的瞬間我知道在他心裏有什麽東西改變了,或許他體會到了我當年的心境:我在,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溫暖,然而我不在,就會有徹骨的冰冷時刻纏繞着他。
人非草木,過得久了總是有那麽一些依賴和眷戀的,也許這就是夫妻吧。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賭術的那些,在網上找了找沒找到。。。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上的一個場景,也不知道對不對,包涵包涵
☆、牧容先生
我本沒有受什麽傷只是受了些驚吓,安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醒來的時候沒有吵醒福全,給一家人準備了早餐。
做早飯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身後,熬粥的時候就開始有還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後面卻什麽都沒有,準備小菜又有挺細微的呼吸聲,我再回頭還是什麽都沒有,現在雖然已經四月初但早晨還是挺冷的,一陣冷風吹過袖管我不禁全身發毛,加快了速度準備好早飯,還給大廚房也在做早餐的程曦送去了一些。她怪怪的看着我,這個兩天發生的事确實很多,我又這麽大的轉變,難怪她一個小女孩看不明白,我沒多理會她回了我的屋子。
回屋把粥盛好正準備叫福全起來,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竟然又響起來,我身上一陣發冷,回頭還是什麽都沒有。我大起膽子舉起掃帚輕輕挪着步子來到門口,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我猛地跨出門,舉起掃帚閉上眼睛狠勁打下去。
“啊!”
糟糕,是個人!這聲音……倒是挺熟悉的,我睜開眼睛,只見眼前辰兒一只小手緊緊地揉着令一只胳膊,淚珠兒在小臉上滾滾而落,正委屈的看着我。
“辰兒?”我趕緊蹲下看他那只被我打了的胳膊,我用力不小,辰兒小小的胳膊上紅腫了一片,“辰兒你怎麽在這?打疼了沒?”
辰兒的淚珠落得更快,只是哭也不說話,我把他抱回屋拿了些藥酒擦在被我打到的地方,辰兒仍舊不說話,我有點摸不清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只能一邊給他擦着眼淚一邊說着:“辰兒,娘不是有意打辰兒,打疼了辰兒娘揉揉就不疼了好不好,辰兒不哭。”說了幾句我才想起來這孩子從早晨就開始神神秘秘的跟在我後面了,于是問道:“辰兒一大早躲在娘後面,辰兒找娘有事?”
辰兒委屈的撇撇嘴又落了幾滴淚,才低着頭落寞的小聲說道:“辰兒以為娘不回來了。”
我的心一揪,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一種被依賴被珍惜的感覺湧上心頭,從前那長長的一輩子我什麽都有就是沒有人愛沒有人珍惜,一輩子拼了命的為自己掙,卻唯有情這個字怎麽都掙不到。
辰兒也抽噎了一陣才又開口,“昨天下午娘被擡回來,辰兒去看過娘,娘的臉色好難看,辰兒以為娘和親娘一樣再也不要辰兒了。”辰兒變得更加落寞,眼睛裏竟然透着一絲絲的絕望,這再次揪痛了我的心。
我抱着辰兒,卻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辰兒恨不恨娘從前對辰兒不好?想、想不想親娘?”我只是突然地想這麽問他,話說出口才覺得我已經是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第一次是在我将死一切都已經來不及補救的時候,第二次卻在我十九歲辰兒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真的是——蒼天捉弄。
辰兒聽我這麽問,怯怯的看着我不敢說。
他怎麽可能不想親娘呢?我苦笑,把他小小的身子攬在懷裏,他似乎感覺到了我沒有惡意,往我身上靠了靠窩在我懷裏輕輕說:“辰兒記不清親娘的樣子了,只記得親娘要辰兒讀書。親娘說,她走了之後娘就是辰兒的親娘,辰兒要孝敬娘,辰兒不可以恨娘。”
我抱緊辰兒,他的親娘的确是個好女人,讀書、孝敬爹娘都是她給辰兒種下的執念,卻平白的便宜了我。猛的發覺若是這個世界沒有我一切會美好很多,我娘或許可以多做幾年頭牌死的晚一些,辰兒的娘不必死,辰兒不必受那麽多苦,公公婆婆也可以少操心很多,福全可以更幸福,程曦也可以不嫁給那個惡霸做小妾早早死去。
“辰兒想讀書,娘知道一個很好的先生,等一會娘帶着辰兒去請先生好不好?”辰兒一直想要讀書,事實也證明他确實是塊讀書的料子,忽然想到昨日李木說的牧先生,我何不試試把他請過來教辰兒呢。
喜悅的神情在辰兒的眼中一閃而逝,他的頭更低,臉上也更加落寞,一層水霧掩住黑白分明的眼睛,“娘,爹爹會生氣,會讓壞人把娘帶走,都是辰兒的錯。”辰兒越說聲音越小,搖着小腦袋十分懊惱。
我笑着拍拍他的頭,這個小家夥,他怎麽想的那麽多?
我當然也沒辦法像一個孩子解釋這其中的複雜關系,只能抱的他更緊一些,告訴他那都是大人之間的事與他無關的,辰兒聽了歪着頭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肯定地點點頭,他才把頭埋在我臂彎裏說道:“辰兒想要很好的先生,求娘帶辰兒去找他。”竟然還有一點小害羞。
小孩子真的很好哄,他們不會記仇也不會耍手段、欲擒故縱,只要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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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去看了看李木,他傷的不輕,福全和福元正照顧着他,我向他道了謝問了牧海川的住址又囑托了福全好好照顧就出來了。
下午,我特意換了一套素衣上了淡妝,帶着辰兒向着李木告訴我的地方尋過去。
未等尋到,就聽巷子裏一陣悅耳的琴音,琴音淡泊清雅之中微微帶着苦澀,令人駐足。
從琴音中能聽出這牧海川是個淡泊之人,他的本性應該不屑于朝堂的,卻為了不能進士而苦,也許是懷着對黎民百姓的悲憫之心,想為百姓們做些事卻找不到門路故而淡泊之中帶着苦澀吧。
“辰兒,這便是娘說的那位先生彈得曲子,可好聽?”
辰兒有些迷惑的搖搖頭,小臉變得憂郁,“不好聽,辰兒想哭。”
明明不懂音律的小孩子,聽到了這琴音卻也被染上了悲傷,也不知道是辰兒天資聰穎還是牧海川彈得太好連小孩子都感染了。
“門外的客人,進來吧。”琴聲未止,卻有個悠揚的男聲想起,牧海川竟然知道我們二人在門外!他會武功麽?只聽說那些身懷絕技的高手耳聰目明,能聽到數裏外的響動,飛花摘葉傷人。
我拉着辰兒進來,院子雖小卻并不落魄,收拾得井井有條,當中還種着幾根竹子,白瓷碗裏養了兩條魚。
牧海川正背靠着竹子彈琴,純白的長衫下顯得他有些瘦弱,頭發也沒梳理就那麽散着,風吹過帶起幾縷青絲随着風飛揚。整個人的線條都很柔和,唯有眉宇之間帶了幾分傲氣。
我和辰兒進來的時候他擡頭看了我們一眼,而後仍舊低頭撫琴,琴弦撥動,餘音袅袅,香爐裏幾縷白煙升起,與身後的竹子相映成景。
我沒說話,一直等,不敢打擾他的雅興。
約有一刻鐘,琴音漸止,牧海川也随着琴音的消失而擡起頭,“夫人是要寫信?”
原來牧海川以替人寫信為生嗎?想必他的生活也過得十分艱難,這樣請他過去教辰兒應該會簡單一些。
與其繞彎子,不如開門見山,這牧先生想來也不是無聊到和我聊家常的人,我向他福了福,“牧先生,這是小女子的兒子程辰,小女子見他天資尚可所以想讓他讀書識字,素聞先生文采風流乃經世之才,想請先生作家中西賓。”
“哦?”牧海川驚訝于我剛剛說出那番話,随後又垂下眼,輕輕搖頭,“一介女子知道什麽,讀書識字未必就能進士及第、光宗耀祖,到頭來說不定是一場禍患。”
我料到他會拒絕,我自然不會因為他的拒絕而罷休,“小女子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什麽,只是書是死物人人都讀得,先生讀過的書小女子也讀過,先生彈得琴小女子也會一些,那麽小女子知道的豈不和先生一樣多?”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強詞奪理,總之牧海川被我說的一怔,認真思考起我的話來。
我笑着繼續說道:“其實小女子不能與先生相比,小女子讀書只在表面,識了字念出了聲兒便是讀過書了;先生讀書讀的卻是要領精髓,讀過之後更是舉一反三,以求悟出齊家治國之道。小女子固然不敢奢望辰兒能夠進士及第,只希望他能有先生幾分豁達、幾分明理。”
我越說越誠懇,牧海川有些動容了,只是還沒有答應。我看着着急,辰兒比我還急,他‘噗通’一聲跪下,認真地說道:“先生,辰兒只希望能學到先生的灑脫,彈出先生那麽好的琴。”
好兒子,我在心裏贊嘆,旁人說得再多都不如一個好學生能打動先生的心,辰兒的話固然還有些稚嫩,只是他才五歲,小小的一點兒跪在那,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求牧海川,又奶聲奶氣的說出那番話,牧海川最後的那一層心防或許能被他打開。
果然,牧海川豁然起身,走到辰兒面前細細的端詳了他一陣,說道:“好!西賓雖不是什麽體面事,但有佳徒如此也不枉了海川。只是海川素來要求嚴厲,若有投機取巧不能按吩咐完成課業的必有打罵責罰,你可能受住?”
辰兒趕緊點頭道:“能,辰兒若是偷懶,請先生只管責罰。”
牧先生滿意地點點頭,将辰兒拉起來,說道:“夫人,且容海川收拾行囊。”語氣上比剛剛加了幾分敬意,那聲夫人也叫的順口了許多。
我點點頭,和辰兒繼續在外面等着,很快牧先生就收拾好了,只有個不大的小包裹,料想也只能裝下一套衣服。
我引着牧先生回了程家,這才驚覺自己唐突了,現在程家還不是我做主,給辰兒請先生的事兒應當先回了公公再作計較的。
将牧先生安排在北屋,我又拉着辰兒去正屋回公公,看着辰兒乖乖的跟着我跑這跑那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多了個小尾巴,能照顧着這小東西是他的緣分也是我的福分。
公公開了三間布莊,經常跑動跑西的很忙,為人倒也開通明理,只是向來不太管家事,在他看來那都是女人的活兒,他一個大男人不該多問。他是貧寒人家出身,原本一個字都不識,做了生意之後才認得幾個做生意常用的字,一輩子沒少吃不認字的虧,如今為辰兒請先生對程家這樣的百姓人家雖說奢侈了一些想來公公不會為難。
只是他是打心眼裏讨厭我這個□出身、趕走了正室又百般虐待辰兒的惡媳婦,每次看見我只是用眼角一撇,若非福全臭名在外根本不可能娶到好人家的姑娘,他一定早早就把我趕出家門了。
略作解釋,公公似乎也不願多見我只說了一句“就安排在北屋吧。”
我的話被打斷,聳聳肩出了正屋。
作者有話要說:前半段寫了三種版本了,都不太好,哎——這個或許比剛剛那個好一些吧好吧,我是個喜歡該文的人,動不動就會小小的改一下,大體情節不會改,只是一些小細節,想辦法寫得更好更吸引人一些
☆、家暴
我将牧先生安排好,留了辰兒要他和牧先生熟悉熟悉,剛把白天沒洗完的衣服洗完要回屋就撞上了福全,他今兒在家裏圈了一天,正悶得慌。
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福全起沖突,向他笑了下轉身想走。
“站住。”福全的語氣帶着一些怒氣。
“有什麽事?我要去做晚飯了。”我轉回身走回來。
只見福全的臉色很難看,本來黝黑的臉已經發青,雖還不至于青筋暴起但在家裏呆一天應該不至于讓他這麽難過吧?
“那個牧先生是什麽人?”福全的聲音很大,整個程家小院幾乎都能聽見。
我隐隐覺得苗頭不對,離他更近一些,“是我請來教辰兒的先生,福全,依咱們家的家境,供辰兒念書并不難,你若想要錢我想辦法……”
“給辰兒請的先生?你會突然給辰兒請先生?是把相好的領回家了吧。”
‘啪’,福全一巴掌向我打來,我向一旁躲了一下可仍打得我臉上生疼,“你在說什麽?我——”
福全的聲音太大,主屋裏程曦已經探出頭來。主屋都聽到了,北屋就聽得更真切,牧先生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如今福全這麽說讓牧先生如何留下?
我趕緊拉着福全,“我們進屋去說。”
福全一把甩開我,甩的我差點摔在地上,“為什麽進屋?你要是沒做下作的事幹嘛要避着人?”
福全這一聲更大,牧先生不可能聽不到,只是不知為什麽他沒有出來,更沒有大袖一甩離開程家。
福全生氣,我心裏也憋的都是火氣,加上心裏一陣一陣翻起來的酸澀,我站直了身子向他喊道:“我做了什麽?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做了什麽?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辰兒?你當老子的不替兒子将來着想,可憐我一個女人跑遍半個宋家鎮去給兒子請先生,你還質問我?”我感覺到自己胸口不停的起伏,眼淚在眼圈裏含着,我死死地咬着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兒子?少兒子兒子的說得那麽親熱,你什麽時候拿那小崽子當過兒子?給他請先生?你不做賤死他我們老程家就阿彌陀佛了。辰兒的先生?是你這賤人他娘的把相好的領家裏來的幌子吧?”福全先是一下一下戳着我的頭後來索性一把把我推在地上,我剛翻過身要起來福全又是一巴掌下來,我被打得滿眼金星,再也克制不住心裏的酸澀,眼淚不争氣的流下來。
“爹爹,爹爹別打娘,是辰兒的錯,是辰兒要讀書。”辰兒不知從哪裏跑出來,跪在我身邊。
“吃裏扒外的小雜種!”福全的巴掌說着就像辰兒打過去,我在地上一滾将辰兒護在懷裏,“你要打死辰兒嗎?”這一聲我喊的極大,辰兒是公婆的心肝寶貝,福全打我他們樂得看戲,然而辰兒受傷他們可是會心疼肝疼。
果然正屋裏婆婆小跑着出來,從我懷裏抱出辰兒,急急的朝福全喊道:“我的小祖宗,你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
公公也站在門口,一下一下的重重的向地上砸着拐杖,“孽障,孽障!你給我住手!”
反倒福全蒙了,怔怔的看看公公婆婆,“娘,不是你說她把相好的領回家了嗎?”
呵,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那麽容易就答應牧先生做辰兒的師傅,原來是這麽想的。把牧先生留下若是我們有什麽不軌之事他們極易發現,到時候也名正言順的把我趕出這個家,若沒有不軌之事給辰兒請個先生也沒什麽不好。
如果我沒猜錯,是婆婆要福全小心我和牧先生,可惜福全是個暴脾氣也沒那麽多心眼,他直接找上了我。
“我、我那不是要你暗中……”婆婆不停地向福全使眼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個無知的老太婆!”公公喝住婆婆,用拐杖指着福全,“還有你,整日游手好閑,除了會打孩子罵媳婦你……咳咳,咳咳。”公公沒說完,開始咳嗽起來。
“爹,她背着我偷漢子都偷到家門口了,我打她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