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O(∩_∩)O哈哈~(7)
”我把小清叫回來,又要辰兒出去,辰兒臨走的時候抱着我的腿央求着說:“娘,可不可以不讓小清走?她是辰兒唯一的朋友,辰兒不想她和那些壞孩子一起。”
我拍了拍辰兒的背,告訴他我不會趕走小清,他才安心。
“小清,過來,是誰說岚姨要趕你走的?”我把小清叫到我面前,幫她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臉。
小清含着淚低下頭,小聲說道:“沒人說過,只是前幾天小姑姑說程家的鋪子燒了,還欠了人好多錢,爺爺奶奶還有岚姨都急得不行。小清、小清知道錢有多重要,小清在家裏就多一個人多一份花銷,我——岚姨,我真的很認真的去做了,我好好照顧小叔叔,陪着辰兒玩,也認真地做牧先生留下的課業,可是、可是小清沒有辰兒聰明,總是做不好。”
我一下子想起搬家前一日的事,小清偷了辰兒的作業交給牧先生,牧先生和辰兒都認了出來卻都沒點破,“所以你偷了辰兒的作業?”
小清輕輕點頭,“是,是小清偷的,我怕我讀不好書岚姨不喜歡趕我走,所以偷了辰兒的。”
我依稀明白了這孩子心中的恐懼,牧先生是早就看了出來嗎?所以沒有點破,那麽辰兒呢?是單純的保護小清還是已經看出了她的脆弱?“那次岚姨并沒有責怪你,今天又是怎麽回事?”
小清的淚水又止不住的留下來,“小清知道程家境況不好,又添了前兒弟弟,就更加艱難了。本來、本來小清還可以照顧小叔叔,可是小叔叔、可是大夫說小叔叔就要……小清想,等到小叔叔……小清也就沒什麽用了,到時候被趕走以後就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辰兒,不如今天帶着辰兒去見見他們,以後、以後若想起我,只要找到他們也就能找到我了。岚姨,我知道您不想辰兒和小清這樣的壞孩子一起,可是、可是小清沒見過自己爹娘,辰兒是第一個救小清,為小清求情,保護小清的人,我……”
小清哽咽着說不下去,我的心裏也一陣陣翻湧酸痛,到底是哪個爹娘,把這麽聰明靈秀的小孩子丢了,讓她受了那麽多苦,把她變的如此脆弱敏感?在程家再怎麽都是寄人籬下,我知道無論我怎麽說都不能給她像父母那樣的安全感。
心念一轉,我想到了個主意,笑着拉過小清的手,擦幹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對她說:“小清,做岚姨的幹女兒吧。你看,岚姨有兩個兒子,可是一個女兒都沒有,岚姨好想有個女兒呢。”
小清好像一時接受不了這變化,驚訝的看着我,見我肯定的向她點點頭,才疑惑的問道:“岚姨收小清做女兒?真的嗎?”
“真的呀。”我攬過小清,不是自己的孩子這麽抱着其實還是有些不習慣的,我說服自己忽略掉那小小的不習慣,像抱着辰兒一樣抱着小清,“小清不喜歡?”
小清猛搖頭,“沒有沒有,小清太高興了,岚姨,這——”
“恩?”我審視的看着小清,也不說話,就等着。
小清眨眨眼睛就明白過來,輕輕一笑向我懷裏靠了靠,“幹娘。”
我和小清正說着話,程曦忽然闖進來連門都沒敲,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嫂子,你快過去看看三哥哥吧,他……”還沒等說完就哭了出來,我注意到程曦的眼睛已經哭得像核桃一樣,福元,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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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福元到了福元的屋子裏,公公婆婆都在那,婆婆坐在床邊不必說哭的比程曦還厲害,竟然連公公都流淚了,記憶裏真的沒見過。從前是公公先去而後婆婆、程曦然後才是福元。福元去的時候已經沒了什麽親人在,只有辰兒陪在身邊凄凄慘慘的走了。
“你來了,過來吧,找不到福全,福元要見見你。”公公把我叫進來,我看到床上躺着的福元面色慘白氣若游絲,我也是經歷過不少死亡的人了,可以看出福元已經處于彌留之際。
“嫂、嫂子。”福元費力的說出幾個字,似乎想要将手伸向我可怎麽都擡不起來。
“我在,我在這呢。”我站在婆婆身邊,福元這才看見我來了,深吸了口氣輕輕地說着:“嫂子,我、我怕是不行了……”
“福元,別那麽說,娘不許你那麽說。”婆婆一遍嚎哭着一邊說,說完又是一陣抽噎。
福元無奈的一笑搖搖頭繼續說道:“娘,讓我說完。嫂子,程家本有三兄弟,如今竟然零落至此,大哥,他——爹娘一輩子不容易,兩度黑發人送白發人,福元求你,代福元好好孝敬爹娘,福元、福元這輩子是報不了,等到下輩子福元再報答你。還、還有程曦,她任性了一些,嫂子你別介意,其實她也是個好姑娘。”說了那麽長的一段話,說完福元已經喘息不止,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一般,我只覺得或許我一點頭他就會斷氣了。
福元才十五歲,這麽懂事的孩子偏偏那麽命短,像福全像我這樣的人偏偏可以活那麽久,這天道何其不公。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
我沒有辦法不答應福元讓他帶着遺憾走,可也不想他這麽快就死了,正左右為難忽然聽到院子裏有吵鬧聲。
“你是誰啊?你怎麽進來的?快出去!”是李大娘的喊聲。
“老漢駕鶴游八方,忽聞此處凄切情,來此一望探究竟,吾乃神醫雲中翁。”一個我沒聽過的聲音回答,是個老者的聲音,年紀倒也無從判斷。只覺得他說這段話好玩,尤其對着字都不認識的李大娘,那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出去出去,臭叫花子誰讓你進來的?說些瘋言瘋語。”而後是李大娘拿着掃帚趕人的聲音。
“嫂子,是、是誰在院子裏?好、好熟悉的聲音,是來接福元的嗎?讓他進來好不好。”福元央求的看着我,我心裏一驚,這個‘接’可與平日不同,他是說——那個世界派人來接他!
我趕緊答應着出來,只見院子裏确實有個老翁,白發白眉面色卻紅潤猶如嬰兒一般,正應了那四個字——鶴發童顏,只是穿的有些……根本看不出他穿的什麽,全身的衣服都破成一條一條髒兮兮的分辨不出顏色。
“李大娘,怎麽了?”我問。
沒等李大娘開口,那老翁看着我明顯的皺了皺眉,停了動作先說話了,“此夜夢回仙舞,獨醉了生殘緣,魂歸處淚滿雲天,兩世事卿意誰憐。”
如此悲切的句子卻出在一個這樣的老人口中,我顧不得別扭,怔怔的站在原地,單是那句‘兩世事’就震驚了我,他是在說我嗎?他看出了什麽?我曾經,從前的那些不是一場夢,我真的活了兩世?
深吸了口氣打斷自己不切實際的思緒,或許只是我太敏感了吧,兩世事又不是什麽特殊的話。
“老先生,我家确實有個病人,不知您能否進去看看?”我向他福了福,畢竟是福元要求的,再說我也知道這老人不一般。
“恩,”李大娘不再揮動那掃帚,院子裏的灰土漸漸落下,那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捋着自己的胡子,“還是這丫頭董事,不愧是洪福之人,就看在你的福分上你家的病人包在老雲身上。”
我一時半刻的沒心思去想他說的什麽,只趕緊讓他進屋,怕晚了福元就看不到了。
屋裏還和剛剛一樣,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福元見老人進來面色竟然好了一些,還向他笑了笑,不似剛剛苦笑很開心的笑。
“啧啧啧,這娃兒的病不好治不好治,須得費一番功夫。”老人審視着福元說道。
“你、您說,這孩子還有救?”公公在一邊的椅子上豁然站起,眼中閃着許久未有的精光,滿是希冀的看着老人。婆婆也反應過來停止了哭聲,我們一家人就都那麽看着老人。
“當然能救,救不了不是砸了我神醫的招牌?只是——”說着,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似乎明白過來趕緊說道:“您盡管治,診費和藥材不論多少錢我們都出的。”
老人趕緊擺手,“我給人治病從沒收過診費,藥材嘛,什麽藥不是藥只有那些庸醫才只知道人參鹿茸血靈芝。只不過——老漢我可沒有落腳的地方,給娃娃治病也不是一時半可能好,所以……嘿嘿,就賴在你們家啦。”
一聽只是這小小的要求,我趕緊點頭,“老先生盡管住下。”
“那咱們就快快開工!”老人說着就開始為福元診脈,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皺眉,我們一家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總算等到診完脈,老人又想了一會兒,道:“這孩子先天不足,後天調理的也不好,尤其最近兩年憂思漸重,今日應該又受了什麽打擊,所以這病一發不可收拾。”
我跟着點頭,最近兩年憂思漸重,是我做了福全的正室之後吧?福元見我的樣子擔心沒人照料父母也為辰兒擔心,近幾日應該就是鋪子上的事了,他聽了卻是病了幾日從那之後就一直沒怎麽大好過。
“你們且出去,我要給他施針。”老人從他破爛的衣服裏竟然真的拿出了一包針。
婆婆猶豫的看了看老人有些不放心,最終還是被公公叫了出去,福元現在這個樣子,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人家知道評論在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抽好,但是,還是求評論,( ⊙o⊙ )
☆、漸漸變好
天色漸漸晚了,小清和辰兒被我打發到牧先生家中休息,我和公公婆婆、程曦一起在院子裏等着,我看到公公的額頭上汗珠不斷的落下,婆婆一直哭,程曦和我站在一起,我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幾句才發現她的雙手冰冷。
原來他們是如此在乎福元的,不、是我說的不對,福元是他們的至親他們自然在乎,只是從前我和福全太混賬了,絲毫也不覺得身邊的人有什麽情誼可言。
李大娘給我們煮了熱茶,勸我們不要太擔心回屋休息去,勸了幾次見誰也不動才嘆息着走了。一會兒又送來了晚飯,謝過熱情的李大娘,咽着那做得很精細的飯菜卻味同嚼蠟一般。
等到天已經黑透了,福全才推門而入,見我們都在院子裏剛要上前問怎麽回事,被公公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在院子裏陪我們一起等,我找機會在耳邊給他講了個大概,福全點點頭沒說什麽。
等了一個時辰還多,那老先生終于推門而出,我們幾人都圍上去問情況。
“不是老頭子我說你們,你們從前進給這孩子吃些什麽?把他弄成這樣!”老先生一出門就憤怒地指着公公婆婆說道。
公公婆婆包括我、福全、程曦都是一怔,有些摸不着頭腦,誰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先天不足導致心陰不足、心火上炎,其實不是什麽大病,只要滋水制火交通心腎即可,可你們偏偏給他吃些生火的藥,一吃就是這麽些年,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這——”公公猶豫的說:“不瞞神醫,福元這些年都是宋家鎮最好的大夫給看的病,那些藥,都是他開的呀。”
“什麽!”老先生雙手插在腰間,緊皺着眉,原本就紅潤的臉更紅了,“竟然有這種庸醫?還是你們鎮子裏最好的大夫?”
我們一家人面面相觑,這些年別說福元的病,就是我們誰有個大災小病都是請他來看的,整個宋家鎮幾乎都是請他看病的,竟然——是個庸醫?
不過仔細想想,那個大夫倒也未必是什麽庸醫,只是和這老先生比差了太多所以才成了庸醫,畢竟宋家鎮這麽小哪個手到病除的神醫會留在這呢?
“老先生,您快說說我哥哥怎樣了?還要開什麽藥?”程曦沉不住氣上來問道。
老先生捋着胡子說道:“我給他施了針,再開服方子你們去抓藥,這藥先吃兩天,看看情況再說。”
“好,好,多謝神醫相救……”公公自是千恩萬謝,卻被老先生揮揮手止住,“得了得了,別叫我什麽神醫,我姓雲,叫我老雲就行。要謝就謝你們家兒媳婦是福壽之人,我呢,就是想沾些她的福壽才過來的。”
我全身一震,不過似乎公公婆婆他們并沒有太在意這話,也許他們還沉浸在福元有救了的喜悅之中。公公千恩萬謝的陪着那老先生去開房子,而後又叫福全去抓藥,程曦和婆婆去看福元了,我這才回到怔怔的回到屋裏看前兒。
那個雲中翁不簡單,現在想想他那時念的什麽兩世事定不是信口開河了,可他到底是什麽人?只像他說得那麽簡單麽?可若不是那樣以他的醫術想要什麽不能,程家這麽小現在有這樣這的沒有什麽是他可圖的。
還有他說我是什麽福壽之人,不管從前我那般結局還是現在一醒來就多災多難,都不似福壽之人啊,他別是認錯人了吧。可——兩世事,像我這樣的人也不多的吧?回想他說的那些既不是詩也不是詞的話,偏偏我腦袋裏只能記住兩世事這三個字了。
我一邊拍着前兒一邊想着這些,手上的力道沒控制好把前兒拍的大哭,我忙不疊的集中精神哄前兒不再想那些事情。
沒過多久福全推門進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樣的福全我從前倒是沒見過。
“婆娘,這,”那張黝黑的臉竟然有些泛紅,大概也只有和他生活了多年的我能看出來,我疑惑的望着福全等他繼續說,福全卻在懷中拿出一串錢,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這是我這個月的工錢,你收着吧。”說完就好像什麽很沒意思的事一樣咂着嘴一個人躺在床上。
我卻有些震驚,心裏先是暖暖的然後一陣酸痛最後變成了一絲惆悵,經過這次的事福全也長大了成熟起來了啊。
“本來有一兩銀子的剛剛給福元抓藥用了二百錢,現在只剩這麽多了。”福全在床上說。
“恩,”我随口答應,細細的打量着那些錢,感覺就像我拿着兩千五百兩銀子生怕弄丢了時一樣緊張,放下睡熟的前兒,我細細的把錢分成三份,拿起一份說道:“這些給辰兒小清買些糖,要過年了,小孩子總是盼着能有些糖果吃,本來我以為今年不能給他們買了的,現在他們爹爹給他們買了。”又拿起另一份繼續說:“這些給爹買雙鞋吧,他的鞋已經舊得不成樣子了。”拿起最後一份慢慢的說:“這些給程曦買些頭花,小女孩子總是愛美。”
我自己出神的說着,其實這些錢對程家哪怕是現在的程家都算不了什麽,只是我明明白白的感覺到福全變了,不是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流氓,他心裏開始記挂着家了。
其實,我并沒有做什麽,只是盡了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只是每日給他做些愛吃的飯菜幫他補好舊衣,每日與他說話的時候不是張口閉口的髒話變得溫柔了一些,是我的行為讓他覺得溫暖了嗎?還是家中一系列的變化改變了他?或許二者兼有之。
“咦?那你呢?”福全坐起來問我。
我沒回答,取了一根紅線,在其中一份中拿了一個錢,将紅線穿過銅錢挂在床頭,柔聲說道:“這是咱們的。”
福全微微皺眉,然後撓撓腦袋不解的說道:“咱們就一個錢?”
我忍不住笑出來,我怎麽忘了福全是個粗人,這些細膩的舉動他恐怕想不明白,“是啊,咱們就一個錢,以後會多起來的。”
福全仍舊不太贊同只是也沒再和我争辯什麽,反而說道:“婆娘,你說那神醫醫術那麽好,能不能讓他給躺在鋪子裏那人看看?周泰都和我說了好幾次了,那人占了床,他只能打地鋪,那人被燒的吓人,半夜起來的時候看見他都只打哆嗦。”
這事兒周泰也和我說過,他和周康并沒有自己的家,從前二人一起住在那間被燒了的鋪子裏,現在那間鋪子沒了,我就叫他們分別在另外兩家幫忙照看。周泰晚上就只能和那客人住在一屋,那人被燒的吓人周泰不敢和他同床只好每晚打地鋪,饒是如此每每到了夜晚看着那人那副尊容也不禁膽戰心驚。
“等得了機會我去求求他試試吧,人家肯醫治福元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咱們也不好多要求什麽。”我回到道。
福全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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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雲大夫開的藥都是些尋常的藥,比起鎮子裏的大夫開的方子還要便宜上一些,而福元卻一天天的見好了。雲大夫也答應了醫治那位客人,不僅那位客人連着李大娘的舊病和鄰居們求他給看病他也來者不拒,雲大夫這人雖然有幾分古怪但醫德卻是極好的,只要有病人不論貴賤他都會盡心醫治。
至于我認了小清做幹女兒的事也就在一片忙碌中默默地被承認。我把用福全給的銀子買的東西交到他們手中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公婆的淚含在眼裏,我知道他們也是和我一樣希望福全變好的啊。
忙忙碌碌的也就過了年,只是年夜飯上幾個女人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雖說李家人熱情好客從沒把我們當外人,可依舊是寄人籬下。這些日子鋪子沒了、家沒了、公公婆婆攢了一輩子的銀子也沒了,除了那兩間不怎麽賺錢的鋪子程家什麽都沒有了。
我去了鋪子裏幾次,對于布匹我懂的甚少,只能吩咐幾句叫他們好好做生意的話。我算了算這些日子的收益,比起往年來竟然也沒少太多,有近一百兩,我給了六個夥計一人二兩過年,畢竟程家發生了那麽多事他們在其中沒少幫忙;又給了婆婆十兩置辦年貨,連帶李木母子的都帶出來,我們也不能在他家白吃白住不是;餘下的自己收好了留着買回程家的房子。
程家的鋪子也就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賺的錢最多,等到不過年的時候有幾家平民百姓買料子做衣的,都是家中女人自己織布,那幾個月能賺出一家人的開銷就算是很好了,照這麽算想買回那宅子還要幾年的時間啊。
可我不想等那麽久!幾年的時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必須想辦法更快的賺錢,于是當某一天我看着雲大夫忙裏忙外的幫人看病的時候終于有了主意。
在一邊等到雲大夫忙完了,我才上前和他搭話。我總覺得這雲大夫對我和對其他人不同,許是因為我是他眼中‘福壽之人’的原因,且不論我是不是,只要能讓他幫我這個忙,做個‘福壽之人’又有什麽不好呢。
“雲大夫,忙完了?瞧您忙的滿身大汗,喝杯茶吧。”我笑着将茶遞過去。
雲大夫卻怪怪的打量了我一會兒,了然的說道:“說吧,有什麽事兒求老雲。”
還被他看出來了,可是看出來又能怎樣呢?我繼續說:“雲大夫,你每天這麽一家一家的跑,自己累不說也耽擱時間,不如——開個醫館如何?”
雲大夫皺着眉反對道:“我老雲治病救人從不收診金,開了醫館還不得賠死?”
我搖搖頭繼續說:“這樣如何,雲大夫,開醫館的地方我來出,您呢就每天在醫館裏給人看病,依舊是不收診金。”
雲大夫又看了看我,“你變活菩薩了?商人可是無利不起早的,趕緊說你打的什麽鬼主意。”
我聳聳肩,“診金自是不收的,只是抓藥的錢還是要給啊。雲大夫您想,您現在只看病不贈藥的,那些病人還是要花錢買藥,我嘛——”我笑着看着雲大夫,雲大夫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若是遇見什麽貧苦人家,我的藥費自然也可以少收些,這樣不是對病人更有利?”我繼續勸道。
雲大夫又考慮了一會兒,無奈的笑笑,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也好,老雲我漂泊了一輩子到了這把年紀也該有個安身的地方,遇見你這丫頭也算有緣,就幫你一幫。”
我趕緊起身行禮,“多謝雲大夫幫忙。”
雲大夫趕緊擺手,“別、別,也不全是因為你,我這就去和我寶貝徒弟說我要收他為徒,把我這一身醫術傳了下去死也瞑目啊。”
這一番話倒把我弄糊塗了,他徒弟?這些日子只見他一個人忙來忙去卻從沒見過他徒弟,“雲大夫還有徒弟?怎麽不請他到家中來?”
雲大夫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我徒弟還沒收呢,我這就去收。”說着雲大夫竟向福元的房間走去,他是要收福元為徒?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福元若習得那一身醫術,別說宋家鎮,就是到了汴梁都不擔心活不下去了。
我正自己樂着,忽聽有人敲門,過去開門卻是周泰急匆匆的趕來,“掌櫃的,那、那人醒了,您快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為了榜單接下來的一周會日更,親們,其實日更很痛苦的,~~~~(>_<)~~~~
☆、真相
我正自己樂着,忽聽有人敲門,過去開門卻是周泰急匆匆的趕來,“掌櫃的,那、那人醒了,您快去看看!”
“醒了?”這人昏迷了幾個月,這會兒又突然醒了,可是醒了就醒了吧,雖說在程家受的傷可我們已經将他的傷治好又收留了他這麽久,總不會要賴在我們家吧。
周泰見我不慌不忙,急得直抹汗,“是啊掌櫃的,他一醒了就問自己在哪裏,我告訴他是我們把他從火場救了出來還醫好了他,他聽了就開始號啕大哭,只說要見掌櫃的,我看他哭得太厲害生怕他再暈過去,就趕緊來找你了。”
我聽了周泰的話,只好和他去鋪子裏見那位客人,自從被燒那天見過一次我還一直沒再見過他,那時他臉上都是傷根本看不清相貌,我只是依稀覺得有些熟悉,難道從前真的相識?
我和周泰到了鋪子裏,那人還在床上躺着,王年在外面看着鋪子,趙興正在裏面勸那客人,“我說客官,您可別哭了,這掌櫃的一會兒就來了,如今身子好了不比什麽都重要,您這麽哭……”
趙興正說着,我和周泰一起進來,那客人已經不似周泰說的嚎啕大哭只是抱着頭嗚嗚的哭,整個頭發頭皮散下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不明白這人已經死裏逃生為什麽還弄成這樣。
“客官,找小女子可有什麽事?”
我一說話那客人猛擡頭卻笑了我一跳,這、這人不是——他是那時我從聚財賭坊出來之後被安平派來劫我的那個打手!還是那個發號施令的打手頭頭。
“你……”我驚訝的說,誰知他也跟我同時說了個‘你’字,看來他也認出了我啊。
我深吸了口氣,不想那日的事情,對他說道:“客官有話對小女子說?”
“你、你,是你?你!你們掌櫃的不是那老頭嗎?”那客官也瞪大眼睛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就是掌櫃的。
“哦,那是我們老掌櫃,自從那次着火之後老掌櫃的身子就不行了,這才把生意交給了現在的掌櫃的。”周泰在一邊解釋。
“哦?哈哈哈哈……”
那客人只說了一個哦,然後開始大笑,笑的我渾身發冷,和周泰互望了一眼他也摸不到頭腦。
“客官,關于這次着火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打斷他的笑問到,先前我就懷疑這次着火和安平有關,可一場大火燒的什麽也不剩只能作罷,現在有了這人,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麽。我也不指望能夠能夠找到真兇要回我們家的損失,可至少讓我知道到底是誰在暗害程家。
那客人聽到我的問話終于安靜下來,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叫劉大,在聚財賭坊給安平做事做了十年,我是個孤兒無親無故也沒有老婆,所以只要給我銀子讓我風流快活我什麽事都幹,那日去劫掌櫃的和那小子就是我帶頭的。其實這只是小兒科,前些日子我幫他打了個叫李富貴的人,結果失手把他打死了,我當時就慌了想逃,可安平那厮卻說不過是個把人命,沒關系,我信了他接着給他做事,哪知道……哪知道他是安了這份心!”
劉大說着氣憤的咬緊牙關,瞪着眼睛要殺人一般,等他緩和了一些我才繼續問,“他是安了哪份心?”
“安平本就對你們家懷恨在心,有天他整個頭臉腫得像豬頭一般,恨恨的說要報複你們。他不知從哪裏弄到了你們家鋪子的鑰匙,我們趁着夜半無人摸進去在你們鋪子裏不易看到的地方都澆了油,還有鄰近的幾家房頂上也有,本來我想着當晚就要點着了走人,可安平一定要等到第二日再動手,我只道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便聽了他的,第二天他派了我進鋪子吸引你們注意力又派了別的手下在你們家鋪子後面放了沾了油的稻草點火,我以為是有了什麽變故,絲毫都沒懷疑他哪想到是為了要我的命!我當時在屋裏眼見着火起來就有些慌,你們兩個夥計又分別往兩邊跑我就跟着一個夥計跑,誰知竟然跑到了裏屋,幾乎被燒死!”
我認真地聽着劉大說完,其實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比如安平是從那裏拿到的鋪子的鑰匙,還有周康周泰一直住在鋪子裏,怎麽偏偏那個時候不在?還是沒有發現?
周泰一拍腦袋,“掌櫃的,我想起來了,那晚隔壁永和記掌櫃的說我們二人年年就在鋪子裏過的辛苦,讓家中嫂子給我們做了小菜請我們過去吃,本要留我們住在他家,可我兄弟覺得不方便再者也不能扔下鋪子,雖然已經很晚但還是回了鋪子裏。還有,咱們老掌櫃确實給過永和記掌櫃的咱們鋪子的鑰匙。”周泰越說越氣,到最後已經變得咬牙切齒,“咱們老掌櫃和他做了幾十年朋友,想不到最後竟然——”說着,周泰就向外跑去。
“周泰!”我趕緊叫住他,“你做什麽去?”
“我……我去狠狠地揍他一頓,打死那個見錢眼開的!”周泰的手緊緊地攥着,‘吱吱’的響。
“你還嫌不夠亂嗎?”我心裏也窩火,對周泰的态度自然不怎麽好近乎于訓斥了。
我的态度卻讓周泰清醒過來,周泰發洩般的捶了下門板,然後洩氣的球一樣靠在門板上,“對不起掌櫃的,周泰太沖動了。”
“劉大,若是我們告上公堂,你可願你我們作證?”我問劉大。
“願意,”劉大倒是一點都不遲疑,“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問問安平我劉大哪裏對不起他!”
我點點頭,囑咐劉大好好休息,告訴他過往的事我們也不追究了,他若沒地方去可以在鋪子裏多住些日子,又囑咐周泰千萬要忍住,沖動之下做出的事以後必将後悔。
我從鋪子裏渾渾噩噩的出來,現在事情弄清楚了,程家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息事寧人,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另外一條就是告到官府去,現在有人正在,要勝訴也不是沒有可能,當然,前提是安平和永和記掌櫃的不做什麽手腳。
官府,不管怎麽說我還是有一些怕的,那些冤屈、驚慌和痛苦直到現在我都心有餘悸,可是不去給自己家讨個公道,安平倒也罷了,那個永和記的掌櫃,就讓他得意下去?想着他那裏一千兩來買下我家鋪子時的樣子,我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吱吱的響。
我走到家門口卻不想進去,家裏好不容易變得好了一些,若是把這消息帶回去恐怕大家又是一翻忙碌。
我正猶豫,卻見牧先生站在門口好像心情也不太好的樣子,悵然的望着門外來來往往的人,那一身白衣似乎都失了靈氣。
“牧先生為何惆悵?”我索性過去問,他平時只在家中教辰兒和小清也不怎麽去李木家,我沒什麽機會見到他,也不止這些日子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牧先生似乎并不知道我已經走近了他被我唬了一跳,從前都是我離牧先生尚遠他就已經知曉了的,我還曾經懷疑過他是不是會武術,可今天竟然如此,可見确實有什麽事讓他傷神了。
牧先生見是我又重新将目光放回遠處,那裏有幾個背着書簍的年輕書生正在興高采烈的談着什麽,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今年又有州試了,剛剛那些讀書人在商量着鄉試的事。”
我猛地想起牧先生因為有一半的契丹血統所以無法參加科舉,一身抱負就這麽付之東流确實可惜,然而做了官又怎樣呢,這個朝廷也維持不了多久。那些國家大事我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改天換日我還是知道的,尤其後來什麽王爺建的朝廷就在宋家鎮不遠的杭州。
“那些讀書人做了官能為百姓做主的又有幾人,還不是官官相護,陷黎民于水火,莫不如縱情山水一世獨樂。”聯想到自己的經歷,我也不禁傷感。
牧先生這才将目光收回來,贊嘆的看着我,眸子裏都多了幾分神采,“夫人當真不是凡人,如此道理別說是個尋常婦人,多少文人墨客也未必懂得。只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