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O(∩_∩)O哈哈~(8)
若每個想為百姓請命的人都縱情山水,這世道豈不是更不讓人活了。”
“并非如此,只是現今大部分都是貪官污吏,單憑一二人的力量哪裏夠?依小女子看若想改變世道,唯有——王侯将相寧有種乎。”我說的自己心裏怦怦跳,若是平時我斷不敢說的,許是今天的事兒讓我心裏堵得難受吧,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反正,要不了多久那也是個事實。
半壁江山盡毀于女真人手中,這我還是略有耳聞的。
“夫人!”牧先生震驚的看着我,“夫人,這話——還是不說為妙,若被人聽見其罪可誅。”
我苦笑着搖頭,自嘲道:“不過是信口開河,牧先生不必當真,我尚且連自己那點事都弄不清楚還管什麽國家大事?”
“夫人何故如此悲觀,我大宋雖失了半壁江山,卻也不乏能臣良将。”牧先生的臉上多了幾分自信,微微笑着說道。
大宋的江山是不是有能臣良将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只是牧先生一個一半契丹血統的人、數次被科舉哪怕是最低級的州試都被拒之門外乃至終生不能得志的人尚且對那些官吏存有一絲希望,我又何必因着那一個縣令而不相信所有官員呢?畢竟大宋還出過包青天那樣的青天老爺。
“牧先生說得對,是我想得太極端了,還要多謝牧先生提點。”
告別了牧先生,我向家中走去,有了他的鼓舞,我心中不禁燃起一絲火苗。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看了一帖子,才發現自己對宋朝的事了解的實在太少了,~~~~(>_<)~~~~ ,我會盡量去了解更多,可有的東西百度大叔也給不出答案只能自己發揮想象力了,還有那個帖子上面說宋朝的人喜歡叫娘親做姐姐。。。想想辰兒叫女主姐姐時候的樣子。。。還是算了吧,有些習慣只能按着現在的來,畢竟咱都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若真的抱着古代的那些習慣不放,寫出來的東西,估計現在的人看了也不舒服。。。
☆、公堂風雲(1)
剛進院子,就看見公公婆婆在院子裏一坐一站看着院中石桌上一份什麽東西皺眉,他們也正好見到我進來,還沒等我開口公公說道:“回來的正好,老何家要開張了,遞了請帖給我們,我,哎——就不去了,咳咳,你們年輕人看着辦吧。”說罷,公公又是一聲長嘆,婆婆也在一邊落淚。
公公說的老何就是那永和記掌櫃的,他姓何,名字叫什麽我并不知道,只聽福全說過小時候他們都喚他何叔。
公公将請帖遞給我,那上面大紅底燙金的‘大吉大利’四個字就好像在冷笑着諷刺我、我們家!開張,是我家鋪子那邊開張吧?我們被他害得這麽慘,他竟然還有臉請我們。我心中越想越氣,估計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公婆都看出了我的不對,疑問的望着我。
我狠狠地咬緊牙,我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伴随着大部分理智消失了,甚至有些忘了剛剛扭扭捏捏的是為了什麽,将鋪子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和公婆說了,末了,還加了一句“若非那永和記掌櫃的,想必安平也成不了事。”
我說完,公公好半天沒有說話,臉色愈發難堪,許久才說:“你、你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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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不會說謊,那個劉大經歷了一場生死剛剛醒來編謊話也沒有那麽快的,且我看他的樣子也不似假話,兩相湊在一起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安平和永和記掌櫃的聯手害咱們家。”我肯定地回答,“爹爹,把他們告到官府去讨個公道吧。”
公公聽完豁然起身,全身顫抖,狠狠地敲着桌子,“寫狀紙,把他告到衙門去!”
公公的話剛說完,牧先生就推門進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剛剛的話海川已經聽到了,請允許海川代寫狀紙。老爺子不必心焦,那厮必然要遭到報應的!”
“好!好!多謝牧先生。我程業瞎了眼睛,竟然跟這種人做了一輩子朋友!”公公本來已經激動地站起來,這會兒又一個搖晃跌了回去,若非婆婆扶住我真懷疑他會不會暈過去。
将心裏的話都說出去,理智回來了一些,看着公公幾近灰白的臉色我開始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是不是該息事寧人不了了之,若是真的有什麽意外打輸了官司,恐怕像現在這樣的安穩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加上程家一家人現在都是這樣的狀态,到時候可如何善了?
我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撕扯着難受,對于未來莫名的又多了一絲迷茫。想要勸慰公公幾句,卻見辰兒和小清從我的房間裏出來,辰兒仿佛被吓到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含着淚水躲在我身後,卻不敢插言。
看到辰兒,我心中的火氣莫名的散掉了大半,摸摸他的頭,餘下的那些也都不知飛向了什麽地方,那種小孩子特有的香香軟軟的感覺在手上化開,我我蹲□對辰兒說:“爺爺奶奶和娘在商量事情,辰兒別怕,辰兒只管好好讀書快快長大就好,還有小清,爺爺不舒服,你們去玩吧。”
辰兒卻搖搖頭,跑到公公身邊拉着公公的手,“爺爺病了?辰兒可以照顧爺爺,辰兒去喊雲爺爺來給爺爺看病好不好?”
聽了辰兒的話公公的臉色也好轉了不少,長嘆一聲之後臉上漸漸有了暖意,“辰兒去玩吧,爺爺沒事。”
我也趕緊拉過辰兒要他們去玩,辰兒和小清高高興興的跑去玩了,徒留我們這一群大人不住嘆息。
“爹、娘,你們也累了,回屋休息吧。狀告永和記的事就交給兒媳。”我柔聲勸道。
公公聽了我的話點點頭婆婆一起回去,看着他們二老在冬天的風中有些顫抖的樣子,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若說對于程曦福元我心裏難免有些愧疚,對于公婆我倒是沒有什麽好愧疚的,只是若是能我還是希望他們多活幾年,畢竟公公在這些外事上經歷的要比我多得多,我若有什麽不懂、做不好也可以向他請教,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讓他出來重新主事,等到他們沒了,這個家完全由我來擔待,那種看着家中一點點沒落卻無計可施的無奈和彷徨也能生生地将一個人的心撕裂。
我和牧先生商量了告官的過程,他寫了狀紙,甚至還拿出那時給我看過的那沁了油的幹草,我還誇他讀書人心細竟然留到現在,這下人證物證都有,對我們更有利了。
牧先生似乎對于這事兒很熱衷也很樂觀,一心以為我們贏定了,還說等到他們賠了我家的銀子一定要請他好好吃一頓,我笑着應下,心裏的一層陰雲怎麽都散不去,直覺告訴我這事兒不會那麽簡單。
本來說好由公公出面的,我是女人,平時走來走去就算了,到公堂上去抛頭露面不僅我自己也丢了程家的顏面。
可是到了約定好的前一天下午,公公就犯了舊病,我們請了雲大夫過來看,雲大夫說公公身體本就不好,加上近日憂思深重,明日上公堂難免心中緊張所以偏偏在這個當口支持不住,現在公公別說上公堂就是走路都困難了。
公婆和我、福全、福元、程曦幾個人在公公的屋裏誰也說不出話來。現在衙門已經收了狀紙,明日是一定要去的,只是——
“福全,你爹病了,你是長子……”婆婆剛說了半句就被福全打斷,“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讓我去鬧事還行,讓我上公堂?這、這——”福全臉上為難,我也連連搖頭,我清楚福全的脾性,他到了公堂上無非兩種表現,一個是吓得說不出話來,別看他平時嚣張跋扈,到了真的有事的時候就沒主意了;再有一種就是在公堂上碰了釘子,官老爺評判不公他忍耐不住頂撞了去,到時候只怕更麻煩。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爹、娘,還是讓兒媳去吧,這整件事除了爹爹就只有兒媳最清楚,到時公堂上對答也容易一些。”
聽了我的話婆婆嘆了口氣,公公也皺着眉,似乎并不贊同。
“嫂子,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讓我去吧。這麽多年多承了你們照顧,也是福元回報爹娘的時候了。”福元站起身說道。
“小哥,你、你怎麽行?”程曦懷疑的看着和她一邊大的福元。
福元的确不是好選擇,雖說最近有雲大夫幫忙調養确實好了不少,只是比起同齡人還是要差很多,對于整件事也不怎麽知曉,我猶豫的勸說着福元,“福元,不是嫂子不讓你去,只是你身體才剛剛好,公堂上的事咱們也不好預料,萬一……一個不好被打了板子上了刑你……”
“啊?還、還會打板子?”婆婆被唬了一跳,驚訝的看着我,我向她點點頭,剛想解釋什麽婆婆就笑着向我走過來,“岚芷啊,你看,福元的身子你也知道,再說那安平也是沖着你去的,你看——”
明明站在屋裏我卻覺着有陣冷風吹過,婆婆的突然舉動讓我的腦子有些亂,最明顯的感覺就是她那笑也太假了。
“老太婆,你在說什麽!”公公頭上暴出了青筋,似是用盡力氣可是說出來的話到底也沒有多大聲音。
婆婆低着頭走了回去,“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福元是我的小兒子,誰要讓他犯險,我、我跟他拼命!”
我苦笑,不得不佩服婆婆的愛子之心。
“別說了,福全,你去!”公公明顯的命令語氣,根本不容置喙,瞬間屋子裏變得極其安靜,我看到汗從福全的頭上流下來,婆婆也怔怔的看看公公又看看福全,似乎默認了。
我見沒人再說,只好笑了笑站起來,說道:“爹爹,福全也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再說他的性子不适合上公堂,還是兒媳去吧。這事兒兒媳也準備了許久,不想讓自己的一片心血付之東流。”我知道自己笑得有些僵,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硬,只是那又如何呢?
公公長嘆了一聲,疲憊的躺回床上揮了揮手,那意思大概就是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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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起得比平時造了許多,對着銅鏡擦粉、畫眉,圖了額黃貼了花钿,又細細的将唇塗紅,穿上我看起來還比較新的一套水綠色衣衫,重新挽了發髻,還帶上了一支木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本來該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才更有說服力的,可我偏偏不想那樣。
推了要和我們一起去的程曦和福元,我、福全、牧先生和趙大一起到了縣衙,原告與被告并不在一處等候,我只是被傳召的路上隐約看到了永和記掌櫃的,他不停地抹着汗,明日就是他鋪子開張的日子,他怎麽都想不到今日我們唱了這一出戲吧,我心裏慢慢的升騰起一絲得意。
福全他們不經傳召不得入公堂,只有我一個人被幾名衙役帶着過去,我沒敢擡頭看那縣老爺的模樣,公堂上那明鏡高懸、海水升日我從前都見過,并不好奇,在衙役中間跪下,并未說話。
沒過多久永和記掌櫃的也被帶來,靜靜地跪在我旁邊,他仍是滿頭大汗,只是這會兒也不敢用帕子抹了,我分明看到了地上滾落的汗珠。一會兒,安平也進來,卻沒有立刻跪下,站在我身邊扇着扇子毫不在意的說道:“叔,怎麽又把我叫來了,我那正忙着呢,這些事兒您幫侄兒辦了不就完了。”
我心裏一驚,冷意瞬間從頭頂傳到腳底,猛地擡起頭直視公堂上的縣老爺,他、他不就是——是我從前那次上告時的那位縣老爺?怎麽會這樣!不是說朝廷官員幾年調換的嗎,我那次上告距離現在可有十多年的!
我上次告的也不是安平,他到底有多少個侄子?
縣老爺向我這邊瞪了回來,他看到我在看他了。我趕緊低下頭,整個身子都軟了,顧不得看身旁永和記掌櫃的帶着幾分得意的笑,想起從前被打得全身是血幾個衙役拖着扔出衙門的情景,我腦子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實在——太困了,沒更新,先道歉,然後,求留言。。。
☆、公堂風雲(2)
縣老爺向我這邊瞪了回來,他看到我在看他了。我趕緊低下頭,整個身子都軟了,顧不得看身旁永和記掌櫃的帶着幾分得意的笑,想起從前被打得全身是血幾個衙役拖着扔出衙門的情景,我腦子裏只有兩個字,完了!
“程氏,你有什麽話說呀?”縣老爺一拍驚堂木,問我,倒把我問的像被告一樣。
“回縣老爺……”我把事情的過程又敘說了一遍,剛說到安平心中不服聯合永和記掌櫃的放火燒毀我家鋪子,卻被縣老爺打斷,“你有什麽證據說安平聯合了何俊陷害你們家?”
這縣老爺八成連狀紙都沒有看,那上面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我只好說道:“回縣老爺,有趙大為民女作證。”
“趙大?趙大是什麽?”一旁的師爺趕緊像縣老爺使眼色,可惜縣老爺已經說了出來,“哦哦,帶證人。”
一會兒,趙大被帶上來,他那時傷得過重現在走路還一跛一跛的,在我身後的位置跪下,“草民趙大,見過縣老爺。”
“恩,趙大,你要給程氏作證?”縣老爺一邊的眉毛一挑,威脅的看着趙大。
“是,草民本是……”趙大又要繼續說。
“叔,不必勸他,有的人自己不想活,誰也管不了。”安平打斷了趙大,在一邊陰笑着。
趙大一怔,我猜和我一樣他不是驚訝于安平的話而是驚訝于那個稱呼,趙大正發愣,驚堂木再響将他吓得一激靈,“大膽刁民,還不快快回答本官提問?”
“我……”趙大剛說了一個字,安平又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大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我和安平之間游走,“草民——草民沒有,是、是她,是她指使草民的,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趙大說完幾乎癱坐在地上。
從知道縣老爺和安平的關系開始我就知道這事兒要完了,趙大和福全是一種人,平時比勇鬥狠欺負弱小是他們的長項,面對這樣的場面他的表現本該在意料之中,我跪在那,沒有說任何反駁的話,只是那一絲絲的不甘在心頭徘徊不去。
“程氏,你還有何話說啊。”縣老爺問我,我咬了咬牙,說道:“回大人,民女還有物證。”
縣老爺眯着眼睛看我,似乎在問我怎麽那麽多事,揮揮手不耐煩的對衙役說:“帶物證。”
話音剛落牧先生從一旁走出,同樣跪在趙大旁邊,“草民牧容。”
“恩,有什麽物證?”
“回大人,程家鋪子起火當日草民在火場不遠處找到帶油的幹草,請大人過目。”牧先生說着拿出那根幹草,承給衙役。
衙役又承給了縣老爺,縣老爺拿在手裏看了看随手扔在一邊,‘啪!’驚堂木響,“大膽刁民,竟敢假造證物誣賴好人,你可知罪?”
我和牧先生同時擡頭,原來證物可以這麽解釋的麽?我心中隐隐覺得不好,我是不是害了牧先生?
“回大人,草民不曾僞造證物,這稻草确實……”
“那根草我已經仔細看過,明明是近日僞造,你假造證物還敢狡辯?來人……”那大人說着一只手就像竹筒裏的簽子伸去,我知道,那簽子一拔出來就要有人挨打的。
“大人!民女知罪!”我話一出口,全場安靜,比那塊寫着安靜的牌子好用得多。幸好那大人還沒拔出竹簽,我趕緊繼續說道,“民女家店鋪被燒家中貧苦,民女不堪困苦于是財迷心竅狀告安老板,妄圖取得錢財,民女知罪。”
“哦?哈,哈哈……”縣老爺大笑,“我說怎麽着?哈哈……”
“縣老爺英明!”一邊愣愣的看了許久的永和記掌櫃趕緊大聲附和,重重的叩頭下去。
“恩,行了,這都是本官該做的。程氏,你是承認了你竄通牧容指使趙大陷害安平與何俊?”
我看着縣老爺那厚厚的雙下巴,心中不禁冷笑,是,的确是我的錯,是我對這世界抱有了太多幻想。“是,民女承認。”
“夫人——”牧先生在一旁輕喚。
“對不起,牧先生,連累了你。”我輕聲說對牧先生說,而後趁着縣老爺還沒說如何評判我左右看了看,确實沒有別的機會,只好說道:“大人,民女自知有錯,不僅誣陷安老板與何掌櫃,還勞煩大人起早審案,心中過意不去,民女自覺愧對大人愧對宋家鎮百姓,只望這些銀兩能替民女彌補一二。”我說着自懷中拿出五十兩銀子,這是我早晨起來的時候放在身上的,猶豫了幾次要不要帶着,只怕有不時之需,現下可真是用上了,可是程家往後這一年都要吃緊了,就更別提買回那宅子,李家媳婦的嘴臉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想要看她追悔莫及的神情,恐怕又要多幾年了。
縣老爺接過銀票,被肥大的臉上被肥肉擠得沒剩多大的嘴向一側挑起,說道:“恩,以此,足見你的悔過之心。本官也不重判,程氏你與牧容陰謀篡通又指使他人作僞證,本該重重責罰,不過你既已有悔過之意,就重責四十大板;至于牧容,幫程氏作僞證誣陷好人卻不知悔改,本官判你重責三十大板,趙大嘛,幸而悔悟及時,沒有做下錯事,且饒你一回吧。”縣老爺宣判,說着拔出竹筒裏幾只的簽子扔在地上。
四十板麽?從前是五十板,幾乎要了我的命,雖說後來沒死兩條腿也都殘廢了,不過那時我不懂圓滑一心求縣老爺做主,更沒有給他送過銀子,或許這次可以輕一些?不求別的,只求不要像從前一樣癱瘓在床。
幾名衙役領命說着就要将我和牧先生按倒在地,“大人!”不知從哪裏福全跑了出來,急匆匆的跑到公堂這邊卻被衙役攔住。
“堂下何人喧嘩?”縣老爺皺眉。
我生怕福全想不明白怎麽回事要上來讨個公道,只好先開口道:“大人,他是民女的夫君,因見民女受罰于心不忍才……求大人不要怪罪。”
“大人!草民福全,”福全說着也沒有上前,只在那裏原地跪下,我見他雖急得滿頭大汗卻沒有怒意,心中才安穩下來,“大人,草民乃程氏的男——夫君,草民——草民願替她受責。”
我一愣,萬萬沒想到福全竟然是這個意思,剛剛已經找不到丢在哪的心似乎又回來了,還帶着一些溫度。
“哦?她犯錯要你替個什麽。”縣老爺不耐煩的揮揮手,衙役就要将福全趕下去,牧先生卻開口阻攔了衙役,“大人,按我國律法卻有女子犯法夫君代受一說,還請大人……”
那大人聽了牧先生的話似乎也有些心虛,狐疑的皺了皺眉,我猜他根本不懂律法。“既然如此,那就代受吧,把他帶回來,行刑!”
縣老爺話音一落,兩個衙役将福全帶了過來,和牧先生一起按倒打了起來。板子落的很快,牧先生一直隐忍着不肯呼叫出聲,只能看到頭上的冷汗和攥緊的拳頭;福全則不一樣,‘哎呀,哎呀好疼,我的娘啊疼死我了……’細看之下他并不像牧先生那樣滿頭大汗,該是沒有那麽難忍才對,福全的身體要比牧先生好得多,平時打打鬧鬧受些輕輕重重的傷也都是有的。
我只能跪在一邊看着他們,幸而也沒過多久就打完了,那縣老爺剛一打完就起身回了內衙,我這才站起來,一同起來的還有永和記掌櫃的與安平,“哈哈哈……小六,走,咱們和李大公子的賭局還沒完呢,那只鹦鹉兒我可是看中了的。有些人真是無聊,自己找打。”安平一邊大笑着一邊和他的随從離開。
“掌櫃的,趙大、趙大……”趙大沒起來,仍然跪在那。
對于趙大,我沒有辦法怨恨他什麽,畢竟這樣的場面連我自己都知道沒有勝算,又怎麽能脫了別人下水?可我仍然沒法釋懷,也只能不理他了。趕緊過去看福全和牧先生,“你們怎樣?沒事吧?”嘴裏這麽問可我看到他們的衣衫上都已經滲出了血跡,雖然打完了還仍就趴在那無法起身。
未等福全和牧先生開口,一名年輕的衙役先說話了,“小娘子別擔心,你的銀子用的真及時,我都看見老爺要拔那紅頭簽子了,你這五十兩銀子遞上去,就變成了黑頭簽子。你別看老爺就挪了下手,他們倆這一雙腿是保住了,這傷看着兇險其實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也就能下床了。你膽子可真大,這要是……”
“走了走了,哪那麽多話。”另一名衙役把那名衙役叫走。
“趙大,幫我叫輛車。”我不想理會趙大,奈何這裏只有我一個人能動,又不能丢下福全和牧先生,只好讓趙大幫我叫車。
“不,夫人,不要他幫忙。牧容沒事,緩一下就會好。”牧先生說着就要起身,剛支起身體就又跌了回去,“牧先生你別起來,讓趙大去吧。趙大,你若還念我家就了你一命就趕緊去叫車。”
趙大聽了趕緊跑去叫車,将二人扶上車,一路上只聽見馬車辘辘的響聲,三個人卻一路無語,連福全都沒開口詢問。
回到家程曦、福元、婆婆、李大娘、李木還有辰兒、小清一起迎了上來,原本在他們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看到我們這般模樣想必他們也知道情況不妙了。
“快将他們擡到屋子裏去,福元你師父可在?”幾人一同把福全和牧先生擡回屋子裏,雲大夫也被福元請來,情況和衙役說的差不多,傷只在表皮,看上去嚴重可不損筋骨,休養一段日子就好。
我将福全和牧先生交給他們照顧,自己回了屋,靜靜地靠在床板上,就一個人不想說話、不想出屋也不想去想任何事,可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不過一個小小的安平,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竟然把我們弄得這麽難。從前,辰兒是在京城做官的,我只依稀記得他娶親那日許多紅紅綠綠的官服的人前來祝賀,每套官服都比那縣老爺的華麗許多,那時候辰兒爬到那個位置,吃了很多苦吧?
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自己也不知自己都想到了哪裏,只是抱着被子不知什麽時候流出了眼淚,看看懷中僅剩的二十兩銀子,這就是程家的全部家當了,以後的日子還長,可要怎麽過?
“娘?娘你怎麽了?”我擡頭,是辰兒推門進來,見到辰兒,莫名的心理安慰了不少,希望還是有的。
“辰兒?來,”我把辰兒叫過來,以後就指望這小家夥了,“辰兒這幾天又沒有好好讀書?”
辰兒乖巧地點點頭,“辰兒有,辰兒已經背了好幾本書,昨日牧先生還教辰兒作詩,可是……”辰兒說着淚水含在眼圈裏就要哭出來。
我抱的辰兒更緊一些,“辰兒不哭,牧先生和爹爹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這幾天牧先生受傷了,辰兒也不能疏于功課哦。”
辰兒又點頭道:“恩,辰兒知道。娘,你、你也哭了?”辰兒擡頭問我,我這才知道臉上的淚痕竟然沒有擦去,我笑笑,卻不知道該怎麽跟辰兒解釋。
辰兒用他小小的手在我臉上擦擦,“娘別哭,是誰欺負娘了?娘告訴辰兒,辰兒保護娘。”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最晚後天,另一個男配要出場喽,噢哈哈
☆、兩度被劫
小孩子總能讓人看到希望,辰兒帶着絲絲甜意的話給了我勇氣,二十兩銀子又如何,程家的兩個鋪子都還開着,雲大夫也沒有走,牧先生也還是肯繼續教辰兒讀書的,雖然現在苦一些,但希望仍然在。
晚上的時候福全被攙扶着回了我們的屋子,據說他看到牧先生無論怎麽疼都死死地忍着不肯叫出聲也覺得不該輸給一個讀書人,于是不肯再喊疼,牧先生就交給福元和李木照顧,婆婆要照顧公公,程曦能幫我帶帶前兒,我還要照顧福全也要看顧鋪子裏的事情。
一下子一家人都忙了起來,雖說日子不像從前那麽好過,可不得不承認,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相互之間的關系也改善了很多。這就是磨難帶來的一點點餘溫吧,若是家境不遭突變,或許這一家人永遠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彼此照料、彼此信任。
連福全都在養傷的時候和我說:“婆娘,我現在也不賭了,學你那幾手也沒什麽用,不如辭了飯館的工作去鋪子裏幫忙吧。”
我還是沒有同意福全的話,“你現在在別人家,從前那些朋友不敢去鬧事,若是回了自己家他們每日去找你咱們可怎麽做生意?一家人的生活就靠着兩個鋪子的盈利了,若是被他們鬧着,咱們的日子怕是更難。”不僅僅是這些,回到自己家裏福全可以完全做主,自不像在別家那麽知道收斂,我生怕他鬧出什麽事來,左勸右勸,勸着福全打消了這念頭。
鋪子裏的夥計們聽了這事直吵着要去揍趙大和安平一頓,被我攔下後就然還私下商量着要去‘給他們些顏色看看’,幸而我最近比較勤快幾乎每天都去鋪子裏看看,被我發現了,威脅他們說是去找趙大或者安平就辭掉他們,這事兒才作罷。
開醫館的事也擱置了下來,我問過公公可有什麽好友能借到一些銀子,畢竟以雲大夫的醫術想要賺錢是輕而易舉的,公公說了幾個人我去了幾家都被拒之門外,現在正往最後一家,也是我最寄希望的一家。
那家人姓鄭,住在鎮子最邊上,公公說不是因為窮困而是因為嫌鎮中吵鬧所以才住的偏遠,這家主人既然有如此雅興,我想着總能有些過人之處吧?
應該離鄭家還有一段距離,只見兩旁高大的竹子夾出一條細細的小徑,小路上鋪了大大小小的碎石,視線被層層疊疊竹子擋住,只能依稀看見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當真是曲徑通幽了。現下正值初春,那竹子也嫩綠嫩綠的格外挺立好看,看着如此幽靜的景色不禁讓人心情大好。
順着不寬的小路像他家走去,我感覺自己的臉上都帶了幾分笑意。
“啧啧,可真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啊。”不知道從哪來的聲音,這裏四下都是竹子,怎的會有人?
我一回頭,只見三個男人站在我身後轉彎處,那領頭的,不是安平是誰?
我離他們不足三步遠,跑是跑不掉的,我只能勉強笑笑讓自己至少看起來鎮定一些,“安大老板,真巧啊。”
“哈哈哈……”安平一陣狂放的大笑,“你們看看,這小賤人多有意思,怎麽?還想勾引你安大爺?”安平說着向我走過來,我只能一步步後退。
我心裏怦怦直跳,這裏四下無人,他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有人知曉吧,據趙大說殺人的事他可不是沒幹過。“安大老板也是來拜訪鄭家的吧?既然同是鄭家客不如一起過去。”
“哈哈,哈哈……”安平和安平的手下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一般一起都笑了起來,一會兒笑夠了,安平說道:“鄭家客?你也配!別說是你,就是你公公來了在外面跪上三天人家也未必肯見。”
安平的語氣很差,似乎和鄭家的關系并不好又不敢得罪的樣子,我只好硬着頭皮賭一賭,“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更別說鄭家,安大老板怎的知道鄭家不會見我?”
“哦?”這句話似乎挑起了安平的興致,他陰笑着向我走過來,我一步步後退,眼見就撞到了竹子上,我剛想向另一邊的路用力跑去,卻被安平一雙大手拉住死死地抵在竹子上,“小蹄子,我告訴你,這鄭家別說是我就是我叔都不敢惹,你若是和他們有交情上公堂的時候怎麽不求他們家?反倒這時候想起來,你當我是傻子?”
安平手上用力,我幾乎無法呼吸,他又說道:“也對,像你這種小賤人沒準勾着鄭老爺上了床□幾聲,鄭老爺随手也就施舍你幾千兩銀子,哈哈……”
“你!”只說出了個你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要了小命就算幸運,說幾句難聽的話又能如何。
“喲,還挺烈,好,就沖你這份烈勁兒安大爺讓你好好爽爽。”安平說着将我推給他兩個手下,“孫強,李茂,這小賤人給你們了,可給爺伺候好了!”
孫強?這名字——對了,從前我狀告的人不就是孫強!我向那人望去,沒錯了,就是他,心裏一絲酸楚上湧,原來上輩子我告上公堂的、為之失去了雙腿的人竟不是正主兒,而只是安平的下人!
那兩個下人可不管那麽多,從安平手中接過我,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用雙手死死的擋住前面,卻奈何不了他們兩只大手将我身後的衣料撕開,我只覺得自己在他們手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