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O(∩_∩)O哈哈~(10)
掌櫃的,老鄭也站在一邊。剛剛看到這一幕是我心中難免一驚,這架勢分明是程家鋪子被燒的事啊,要不把永和記掌櫃的弄到這兒來做什麽?擡頭卻看到老鄭正回頭對我笑,我心裏才安穩了一些。
我走上去,跪在安平身邊,說道:“民女程氏拜見大人。”
“恩,”那縣老爺肥胖的臉上滿臉是汗,似乎碰到了很棘手的事一般也沒有什麽心情理我,“證人趙大還沒帶到麽?”
“回大人,趙大帶到。”下面有人回答。沒過久就趙大被帶上來,他和我一樣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這些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證人趙大,你且将安平與何俊聯合陷害程家一事細細道來。”縣老爺說着,“啪!”一拍驚堂木,吓的趙大一哆嗦。
趙大左右看了看,只見安平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很着急的樣子,又看了看縣老爺,“大人,那天、那天不是……”
“啪!”驚堂木再響,“本官要你據實以報,那天你作僞證的事本官還未追究,難道你還執迷不悟?”
“我、我……”趙大左右顧盼,不知怎麽說才好。
“趙大,你就把你見到的事實說出來就好。”老鄭在一邊半眯着眼睛說道:“這青天白日的,王法還是在的。”
趙大似乎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了個老鄭,看了看他剛要開口又覺得這縣衙上還是該聽縣老爺的,又懇求的看向縣老爺。
“沒聽見鄭老先生的話嗎?說!”縣老爺又狠狠地敲了下驚堂木。
“是,是,那天……我就聽安老板的命令去程家鋪子搗亂……等到小人醒來時已經在程家鋪子裏……就覺得是安老板有意害我,所以……”趙大終于明白了縣老爺的意思,口水橫飛将他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眼睛一轉,把他殺了人那段省略了去,他倒不算太笨,殺人的事扯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縣老爺也非常配合,一次也沒有打斷他。
趙大剛剛說完,安平卻開口了,“大人,草民有事要說。”
“哦?你說。”
“禀大人,其實、其實草民當時并沒想加害趙大,也不曾想要燒了程家的鋪子,只是一日去永和記與何掌櫃的閑聊,才知道他早已垂涎程家鋪子,還說若是将兩個鋪子打通并成一個,那他永和記每年賺的錢将是現在的三倍不止!只是程家在那做了幾十年生意無論如何不肯賣給他的,他正為這事愁苦,正好草民也在因為程家程福全打了,草民賭氣,就把事情前因後果和他說了。誰知、誰知他竟然說要燒了程家鋪子!當時草民還問他,難道不顧多年情誼?何俊卻說‘什麽情誼不情誼,哪有白花花的銀子來的貨真價實?’草民本不答應,奈何、奈何何俊他每日苦苦哀求,只求草民幫他……”
“胡說!明明是你……”安平話沒說完,永和記掌櫃氣的的面色慘白,指着安平整個人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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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縣老爺又敲驚堂木,“大膽刁民,不許喧嘩,安平,你繼續說。”
永和記掌櫃的被驚的不敢再說,只能任憑安平繼續說下去,“是,大人。草民當時,當時也是被他苦求了幾天鬼迷了心竅,才、才……”安平說着俯□重重的磕了個頭,早起來時聲淚俱下,“草民知錯,草民……”
“這麽說……此事你并非主謀?”縣老爺用他肥胖的打手貼着臉頰,思考了一下說道。
“是,是,草民也是受人唆使。”安平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恩,本官知道了。何俊,你還有什麽好說!”縣老爺不耐煩的問永和記掌櫃,似乎在問‘你怎麽就那麽不懂事’,永和記掌櫃的也是滿頭大汗,又氣憤又害怕,在那抖個不停,“回、回大人,小人沒,不是……”
“啪!”沒等永和記掌櫃的說完,縣老爺又一拍驚堂木,“大膽何俊,你說話支支吾吾目光閃爍,本官一看就知在說謊!來人,給我大刑伺候,我看你還不說實話?”
“大人!”永和記老板只說出兩個字就被按倒在地,衙役們‘啪啪’的打在他身上,“啊!啊,大人,別打了,小人、小人……”
永和記老板說到這老淚縱橫,他總算明白了,如今有老鄭為我做主安平又是縣老爺的侄子,唯有他沒有靠山,那麽自然所有的罪都要推給他,縱火的罪名不小,縱不是死罪想來也要他用下半輩子來受,而他,也只能像我當日一樣打掉牙齒活血吞。
當然,這一切的主謀不可能是他,就憑上次縣老爺審完案安平譏諷着離開而他卻一直站在旁邊一直到我們走了之後才走,還有他出了一千兩銀子買了程家只值七百兩不到的鋪子,就能看出他不是完全不在乎和公公幾十年的交情的,或者說一時鬼迷了心竅的原本是他。可惜,錯了就是錯了做了也就是做了,現在他必須付出代價。
“這麽說,你是承認了?”縣老爺仿佛沒看到永和記掌櫃的凄慘模樣仍是那麽斜着眼睛問道。
永和記掌櫃僵住,愣愣的好一會兒才頹然的低下頭,認命了一般說道:“是,草民……”
“大人!”我跪直了身子,喊道。
“哦?程氏,你還有何異議?”縣老爺問。
“回大人,關于程家鋪子被燒的事,前幾天不是已經定案了嗎?”我反問。
“這……”縣老爺似乎有些摸不着頭腦,看向老鄭。
老鄭也疑惑的看向我,“程夫人,你這是……”
“回大人,既然那案子已經定案就此過去有何不好?”此話一出堂上的所有人甚至那些衙役都驚奇地看向我,永和記掌櫃的也支起頹廢的趴在地上的身子細細聽着,我的确還沒說完呢!“只是程家家境貧困,上次因為程家鋪子着火賠給兩側鄰裏兩千五百兩銀子,為這事兒程家連‘祖宅’都賣了,所以……”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相信他們也都想明白了,縱火的罪不小,即使從犯想要脫身也很難,不過我已經吞了那顆牙齒萬萬吐不出來了,現在就算是砍了他們的頭對程家也沒有任何好處,這樣只要他們還了程家損失的銀子,這事兒就算完了,即免了縣老爺的難處、永和記掌櫃的罪責程家也是實在在的得到了好處,何樂而不為?
“啊,啊……是是是,你看看你看看,這兩天遞上來的狀紙太多,本官竟然連這案子審過了都忘了。恩,不過程氏說得對,這起火本是天災又不是程家的過錯,豈能由程家一家擔此責任?安平、何俊,你們可願意幫程家分擔啊?”
安平與永和記掌櫃的還有些發愣,愣愣的對望了一眼又趕緊扭頭,方才回過神來,“草民願意。”
“回大人,草民與程家多年交情,如今他家遇上這事兒,草民願代程家出了這兩千五百兩損失。”永和記老板說着跪直了身子叩頭道。
“是,是,安平也願意幫程家的忙。”安平也接話道。
“好,既然如此,你二人速速回去籌錢,明日一早送到衙門來,程氏,你也明早來取吧。”縣老爺嘴角翹起,很明顯他滿意這樣的結局。
安平和永和記掌櫃的哪裏還敢多留,趕緊行了個禮退了出去,至于去籌錢還是去喝茶水我就管不着了。雖然這次審案鬧劇一般的結束,不過笑到最後的卻是我啊!
一會兒,衙役和師爺也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我、老鄭和縣老爺大人。
“程氏,快起來吧,都結束了。”縣老爺竟然換了個人一般笑得一臉油膩,“老鄭啊,咱們哥兒倆多久沒見了?走,咱們去福泰樓,老哥哥請客。”
老鄭一笑,“那就多謝老哥哥你了。”
從老鄭微皺的眉頭我看得出老鄭本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多來往的,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八成是因為縣老爺剛剛幫了我也算是賣他面子,不好一下子就拒絕。
縣老爺回去換衣服,我過去向老鄭作揖,“老鄭,大恩不言謝……”
“哎,別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運氣好。”老鄭笑眯眯的說,“我其實并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樁事,我來是想就那天在竹林中的事給安平一點教訓,誰知話才說到一半這縣老爺就拍案升堂,不到一刻鐘就叫來了這麽多人,哎……這人啊,不能做太多壞事,不然人家來找的時候都分不清是哪一件。”
我忍不住幾乎笑出聲來,原來是這樣,也真是老天有眼了。只是那縣老爺只聽了半句話就立刻升堂,這老鄭的身份真是不簡單,那麽,那個方教主、方十三,又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後是個怎樣的場景。
“不論如何,還是要多些老鄭的。”
“還這麽客氣,你是教主的……以後有什麽老鄭幫得上的盡管說,不必客氣,”老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是教主的什麽?不過是認識了兩天的朋友,我沒開口,老鄭又說道:“也真虧了你,程夫人這般機敏又知道大局為重,難怪教主另眼相看。”
這時縣老爺已經出來招呼着老鄭去福泰樓,我猛地想起鋪子着火那天我塞了五十兩銀子給那幾個捕爺,他們就是拿着銀子去了福泰樓的。
若是明天得了銀子,我們一家人是不是也該去福泰樓吃一頓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就寫了公堂上這些內容,看了看又沒什麽好删的,看來這文真的會很長呀,哎——
☆、要回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出來,只見福全和李木一起等在外面,兩個人都是一副焦急的神色,見我出來趕緊迎了上來,“婆娘,出什麽事了?”
我神秘的搖搖頭,“是好事,回家再說。”
永和記掌櫃的出兩千五百兩安平又會拿一部分,雖然那個鋪子沒了,可是算下來程家并沒有吃虧反而賺了不少,這下答應雲大夫的藥鋪的事也差不多該着手辦了,藥鋪難就難在貨源,有一部分可以在附近的山上采到,山上沒有的就只能到杭州去進貨,雖說現在賣的布也多半是在杭州進貨可隔行如隔山原本的夥計根本不行,要找幾個懂行的人才好。
還要把從前的宅院買回來,或者買個再大一些的?程家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以前那個顯得有點小,這事兒還得和公婆再商量。
即使開了藥鋪買回了從前的宅子我手裏也還能有不少餘錢,把公婆那八百兩還給他們剩下的拿來做些什麽呢?
“婆娘,你,哎——沒事,沒事”我正盤算着,福全耷拉着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福全也學會嘆氣了。
“怎麽了?”我問。
福全還是搖頭,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我加起來也只是走了兩天,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才對。雖說心中不解,我也沒有繼續追問,我現在更熱衷于拿着那麽多銀子去做些什麽,坐吃山空的事我是再也不會做了。
心情好走起路來都輕快了不少,沒過多久就到家了,我剛推門進去辰兒就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娘,抱。”張着兩只小手要我抱,這孩子什麽時候學會撒嬌了?
“辰兒不知羞,幹娘累了抱不動你的。”小清在一邊撅着嘴說道。
從前到了這時候辰兒總是會松開我去和小清鬥嘴,可這次辰兒非但沒松開我還抱的更緊,“辰兒就要娘抱。”我寵溺的摸摸他的頭心裏卻十分納悶,怎麽今天大人小孩兒都這麽奇怪?
公公和婆婆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公公喝着茶,只是臉色不怎麽好看,婆婆的眼眶也紅腫着還時不時的用帕子擦着眼睛。
“回來了,縣老爺可是有什麽事?”公公見我進來,問到。
“是,兒媳回來了,是好事呢爹爹……”我放下辰兒,将剛剛發生的事對公公說了,除了一邊樂的手舞足蹈的李木,最應該開心的公婆卻沒什麽表情,我回頭一看福全不知什麽時候回屋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這消息。
“恩。”公公半眯着眼睛,只答了一個字。
這是怎麽了,這麽天大的好事都不能讓他們高興起來?我環視一周看着格外奇怪的家裏人,還是我離開這兩日真的發生了什麽?一時之間摸不到頭腦,我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老鄭是仁義之人,想來我們該備份禮謝謝他才是。”
公公點頭,默許了我的說法卻還是沒說話。
“明兒拿回了銀子,爹爹是想買回原本的宅子還是再買個大一些的?如今咱們家人越來越多,住從前的不太夠大了。”我又說。
“啊?嫂子,我們要搬走?”程曦從房間裏“飛”出來,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她的眼圈明顯也是紅的,剛剛哭過的樣子。
這些日子程曦和李木日日在一塊兒,感情也越來越深,她自然不願走,我放下心中的疑惑答道:“是啊,我們總不能總住在李木家啊,如今我們有錢了,也該有自己的房子。”
程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退到一邊。
“這事兒聽你們年輕人的吧。”公公輕嘆一聲,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對婆婆說道:“老太婆,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家裏人的态度讓我疑惑也難免有些不舒服,畢竟我那麽辛苦才将這些錢要回來,他們不高興也就罷了,為什麽還愁眉苦臉的呢?
晚上,我做好了飯菜給牧先生送去,他卻叫住我說了一句“夫人,過猶不及,凡事還是要看開一些。”
我仍舊摸不着頭腦,獨自對着天上閃爍的星子發呆,它們就和這世界一樣難以捉摸,也和我心中想要的那份溫暖一樣明明已經看見卻又遙不可及。
望了望一晚上沒有和我說話也沒有出門的福全,突然湧上一種莫名的孤寂,我們日日生活在一起,心卻好像在兩個永遠沒有交集的世界,他永遠不能陪我花前月下吟詩作對、也永遠不會對我訴說柔情蜜意,我也永遠不是那種腦子裏只有男人孩子和院子裏那幾只雞的女人。我要的他給不了,他要的我也做不到。
忽然想起了牧先生,在接觸到的人裏或許只有他偶爾能給我一些精神上的解脫,并非男女之情,只是一種共鳴,一種——福全永遠也達不到的高度。
又想起了方教主,只認識了兩日,可那種溫柔的呵護那個女人不渴望呢?與福全這樣渾渾噩噩的生活一輩子,或者得到那樣天人一般的人十六分之一的呵護,我似乎更理解了一些那十六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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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來了縣衙,縱使沒有家人的鼓勵,拿銀子的事我也還是積極的。
我由一名衙役帶着到了內室,這裏沒有外面那麽威嚴多了不少生活氣息,內室與外面隔着一道镂空的牆壁,加上花樹掩映看不見人卻能聽到聲音,衙役示意我等在月亮門邊上,他進去通報。
“叔,那個姓鄭的有什麽了不起?你那麽怕他做什麽,這麽些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交出去?”是安平的聲音,可以聽出他極其不滿,他拿出的銀子對他而言也不是小數目吧。
“你閉嘴!你知不知道那姓鄭的是什麽人?罷罷罷,料想你也不知道他什麽身份,你給我記好了以後千萬別招惹他,還有那個姓方的就更不能招惹,他們這幫人,要了你的小命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叔,我就不信這宋家鎮還有誰能大過您去?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王法算個屁!你也別抱怨,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的亂子?在竹林裏你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麽?我告訴你以後連姓程的都別招惹,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以為你叔是皇帝老子誰都不怕?我雖然當着官,可也就是個七品芝麻官,黑白兩道誰也招惹不起!”
不是一般的女人,是在說我?我哪裏不一般了?還有他說的黑白兩道,方教主和老鄭是他說的黑道?我不禁點頭,雖然他們的行事作風要比縣老爺這種白道更白,可想想那天晚上那種厮殺,就算是朝廷命官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吧?
“老爺,程氏到了。”衙役上去說道。
“快請她進來。”
我被衙役帶着進去,正巧安平退了出來,不屑的用眼睛斜着看我,我自然就全做沒看見了。
縣老爺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幾個婢女站在他身後伺候着,一個個斂聲屏氣比起我在方教主那見到的又有不同。縣老爺手中拿着厚厚的一疊銀票,想來是準備給我的了。
“民女程氏,叩見大人。”我跪在縣老爺幾步遠的地方行禮。
“起來吧,這裏不是大堂,不必拘禮。”縣老爺的客氣話從鼻子裏哼出來。
“多謝縣老爺。”我站起來。
“這是安平和何俊湊得銀子,你收下吧。”縣老爺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銀票,明顯的也不是太高興。
我本想不管他們高不高興,我拿到了銀子才是正經,可轉念一想我還要在宋家鎮生活下去,按着我的記憶這縣老爺也至少還要在這裏做十年,得罪了他可不是什麽好事,如今有老鄭庇護,萬一哪一天老鄭不在宋家鎮了呢?我還是不能得罪縣老爺的。
我數了數銀票,有四千五百兩,就說明安平拿了兩千兩出來,倒也很賣老鄭面子了。
“大人,這些日子勞您為民女的事操勞,這些還請您笑納。” 我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拿了一千兩放回桌上,“以後民女的生意還指望您多多關照。”
縣老爺看到我的動作的時候就明白了怎麽回事,這會兒我說完了更加開心,端起桌上的茶假意的喝了一口才将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掩飾了幾分,滿意地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又是老鄭的朋友,以後有什麽麻煩事盡管來找我。”
“如此多謝大人,若沒什麽事民女告退了。”縣老爺揮揮手,我向後退了幾步才轉身出來,到月亮門處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縣老爺果然拿起那一千兩銀票貪婪的端詳着。貪財麽,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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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出縣衙,本以為至少福全會在這裏等我,誰知外面一個人也沒有,無奈的聳聳肩,自己走回去吧。他們倒也真放心,就不怕我被劫了?
我自然沒有被劫,誰會相信一個獨自走在路上的女人身上帶着幾千兩銀子呢。回到家時福全正在家,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發呆,沒有去飯館上工。現在家裏有錢了,他去不去倒也無所謂。
“婆娘,我……”福全見我進院迎過來說到,說了一半卻又不說了。
我看着他,等着下文,他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辭了飯館的工。”
我一笑,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原本讓他去就是為了收斂收斂他的性子,現在效果也達到了家裏也不缺他那點錢,辭了就辭了吧。
“我……我……”福全又遲疑着想要說什麽,正在這時雲大夫推門而入,頭發亂蓬蓬的,身上都是稻草棍兒,鞋子上也都是泥,背上還背了一個大大的背簍,“丫頭,看我弄回來了什麽。”
我正好要和雲大夫商量開藥鋪的事,便向他走過去,“是什麽?雲大夫,我也正有事和你說。”
“是藥啊,你這丫頭只說要開藥鋪卻不采藥,你以為那藥材都是風刮來的啊,看看我這些日子也采了不少藥了。過幾日你再去城裏弄些這裏采不到的,你的藥鋪也就可以開張了。怎樣?老雲我疼你這丫頭吧?”老雲笑着将滿滿一背簍的藥材倒在地上,細細的分辨着。
剛開始老雲是很不滿意我利用他賺錢的,現在卻采了藥來幫我賺錢,仔細想想定是前幾日程家境遇凄慘,他也猜到我手裏沒有了本錢所以遲遲不提這事,因此自己采了藥來幫程家、幫我渡過難關的吧。
不知不覺間我的眼眶紅了,我沒有爹,娘也是個□,因為我的到來讓她少做了好幾年頭牌,所以她并不喜歡我,從小到大我想要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來的,哪怕是陰謀詭計、阿谀奉承我從不覺得可恥。像這樣無條件的幫我,加上從前的記憶也從來沒有過,突然就覺得這一身的疲憊緩解了不少。
“哎哎,丫頭,怎麽眼圈都紅了?老頭子我可是為了教我徒弟啊。”雲大夫說着,叫出福元和他一起曬藥。教他徒弟嗎?教他徒弟需要每一樣都采那麽多嗎?
人這一輩子,時時都有坎坷處處都有貴人,總會有那麽一些人在你艱難痛苦的時候給你一點小小的溫暖,對吧?
“娘,牧先生說辰兒的詩寫的好,給辰兒買了糖人吃,娘也嘗嘗?”辰兒和小清一起跑進院子,辰兒在前面手裏舉着一個糖人,小清在後面追,“壞辰兒,我也要。”
“不給不給,誰讓你不好好作詩,我要給娘吃。”辰兒直接撞到我的懷裏,把糖人放在我的手中,“娘嘗嘗,可甜呢。”
作者有話要說:改錯字。。。
☆、買房子
我接過辰兒手中的糖人,放在後跑過來的小清手裏,辰兒看着我的動作皺緊了小眉頭,眼巴巴的看着小清高興地向他揮着糖人,得了什麽戰利品一般。
“娘,不要,小清壞,不給她吃。”說着追着小清去要糖人。
“辰兒,忘了娘給你講過的孔融讓梨的故事?辰兒要把好東西先給小清姐姐吃。”我拉住辰兒,對他說。
辰兒還是不高興的撅着嘴,“哼!臭小清才不是辰兒的姐姐。”
辰兒的話一出口,那邊一邊笑一邊跳搖晃着‘戰利品’的小清整個人都怔了一下,拿着糖人的手漸漸低下頭來,“你是幹娘的親兒子,我不是,我也不是你姐姐,還給你。”小清說着就要流出眼淚來,将糖人放在辰兒面前,辰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沒,我、我是說臭小清你也不見得比我大,說不定是我妹妹。”
小清撇撇嘴,将糖人塞回到辰兒手裏說道:“一個糖人罷了,給你,我去背詩。幹娘,小清去背詩了。”
小清低着頭落寞的跑開,自從認了她之後我一直都在忙程家這些事,反而将幾個孩子都交給程曦和李大娘幫忙照顧,确實沒給小清多少母愛。
“辰兒還不快去給小清道歉?”我推着辰兒要他去道歉,辰兒也撅着小嘴最後還是點點頭,要走之前好像想到了什麽事一般,說道:“娘,剛剛門外有個好奇怪的女人總是向院子裏面看,還叫辰兒過去,辰兒怕她是拐小孩的壞人沒敢去。”
奇怪的女人?我在腦中搜索了一圈,我這兩天來來回回也走了幾趟,并沒有見到什麽奇怪的女人,或許只是路過的?不管怎樣我還是囑咐了辰兒一切要小心,千萬不能跟着陌生人走。
“辰兒問問小清,可有什麽想要的,今兒有喜事,娘送你們每人一樣禮物。”辰兒向小清跑開的方向走去,我在後面叮囑。
“哦,知道了娘。”辰兒一邊跑着一邊去追小清,這孩子,有了玩伴就忘了娘。
院子裏福元和程曦正在處理雲大夫采的那些藥,頂着那麽大的太陽二人頭上都有些冒汗了。“福元,程曦,你們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跟嫂子說,嫂子給你們買。”
他們也都知道那些損失的銀子要了回來,福元還腼腆的說了句沒什麽想要的,程曦直接歪着頭開始想,過會兒,為難的說道:“嫂子,只有一樣嗎?我想要的可多了。“
“你想要什麽?且說出來嫂子聽聽。”我被程曦逗笑了,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等着她一樣一樣的數。
“鋪子裏有一匹白底兒粉花的料子很好看,嫂子能不能送我一塊做衣服?還有前幾日看見小攤上的一面鏡子做得精細可是要五十文錢啊!還有……嫂子,人家也是大姑娘了,能不能送我盒胭脂?還有還有,隔壁小花的頭繩很漂亮,以前都沒見過那樣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編的還是買的,嫂子……”
“小妹!嫂子又不是發了大財,不過是慶祝一下,你還要把宋家鎮買下來?”福元在一邊皺眉,推着程曦不讓她接着說。
程曦撅嘴,不服氣的看着福元,“咱們嫂子可有本事了,像你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哼!”
“別的倒還好,只是這頭繩兒還是算了吧。”我說。
程曦不解我的意思,“為什麽啊嫂子?”
我走過去,在程曦身邊繞了兩圈兒,“再有兩個月你可就及笄啦,到時候還紮着頭繩兒四處跑,叫上門提親的媒婆兒怎麽開口啊。”
“呀!”程曦羞得滿面通紅,跺着腳推了我一下又往自己的屋子跑回去,一邊跑還一邊說:“嫂子,你壞!”
“哈哈哈……”我在一邊笑,低頭一看福元竟然也紅了臉,的确,妹妹都有了意中人,這個做哥哥的也要快着些了。
“嫂子,福元沒什麽想要的,能不能……”福元有點遲疑,低頭撿了兩根草藥又扔在邊兒上,說道:“能不能讓我到醫館幫忙?我沒別的意思,嫂子,就是想多學些東西。”
福元是個好孩子,人也聰明,只是原本他身子太差什麽都做不了,現在好一些了自然沒有拘在家裏的道理,“嫂子不反對,若是你喜歡以後就幫嫂子管着藥鋪,你兩個小侄兒都大了,越來越磨人,我一個人也沒那麽多精力去管。只是福元,娘那邊就要你自己去說服了。”
福元趕緊搖頭道:“沒,嫂子,我不是那個意思,能去幫師傅給人看看病就好,我年紀還小……”
“都做叔叔那麽多年了,還小什麽呀,你就聽嫂子的過去管着鋪子,嫂子相信你能管好。”
福元遲疑了一下,點頭答應,“嫂子,那我這就去跟娘說。”
我點點頭,看着福元的背影這幾個月他長高了不少,猛地想起福全剛剛還有話沒說完,在家中裏裏外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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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我就去把公婆那八百兩給了他們,他們态度上比昨日正常了許多,看到銀子臉上也笑開了花,只是我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不對,估計着也不會是很大的事兒我也就沒多問。
關于房子的事我又細細考慮過,畢竟在那住了那麽多年我還是很想回去的,再說現在程家人雖多過些日子程曦嫁了出去,按着我的記憶沒有幾年公公婆婆也要相繼去世,況且看公公現在的身體還未必挺得了幾年,現在擠一擠也就過來了。
只是人家剛買了房子不到一年,那裏那麽容易肯出手?興許還要多花些錢。
到了老槐樹街就有種熟悉的感覺,路過聚財賭坊時還忍不住向裏面看了一眼,幸虧沒有看到安平,不然他現在雖然不敢把我怎麽樣也難免尴尬。
走進胡同裏,竟然看見李家媳婦在門口的大石頭上坐着,小豆子在不遠處和幾個孩子一起玩兒,想到搬家時她那副嘴臉,當時就覺得她不過是一個只會家長裏短傳些閑話的粗婦,只是還是被她激的發誓有天定要回來,現在嘛,我沒那麽多時間去和她耗費。
奈何我不惹她不代表她不找我麻煩,“喲,是誰來了啊,怎麽,舍不得?你不知道收拾你那髒屋子給我姐姐累的好幾天都起不來床。”
遇見她也好,正好讓她幫我過去找她姐姐,“想不到你還是老樣子,你姐姐呢?她男人也行,我要買回我們家的房子,價錢好商量。”
“你、你要買回房子?”李家媳婦詫異地看着我,好想看什麽怪物似的,随後一陣哈哈大笑,聲音極尖,尖的我全身發冷,“那房子是你說買就買的?現在賣給你那幾個錢都不夠我姐姐打掃屋子花的力氣,哼!”
她不肯,我自然不想多說,那邊藥鋪還有家裏都有不少事等我去做呢,我剛要走卻聽小豆子小聲嘟哝着:“姨娘不是說要賣房子嗎,她們家都那樣了留着那麽大個房子幹什麽?”
李家媳婦用力的打了小豆子一巴掌,“你個嘴上沒門兒的,要你多事?”小豆子可憐巴巴的看了看自己娘親,眼看就要哭出來卻還不敢。看來小豆
子說的是對的了,他們确實要賣,只是這李家媳婦不肯說,我一笑,說道:“李家媳婦,我不知道你姐姐家出了什麽事,只是宋家鎮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宅子,外來的人也不多,就這麽等着說不定什麽時候能賣出去,就算賣出去也未必有我出的價錢高,到時候你姐姐家因你吃了虧,累得你姐姐叫人家瞧不起,你可別哭着來找我。”
“你!”李家媳婦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臉上也不像剛剛那麽得意,盯着我看了半響,一甩袖子,“我帶你見他們去就是了。”
李家媳婦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