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O(∩_∩)O哈哈~(12)

”福全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

“再說她也懷孕了?”我幫他把話補完,小鳳懷孕錯的是誰?難道他不知道麽,又或者在他心中這本不算什麽錯?“我沒事,你去陪小鳳吧。”

福全再次震驚,黝黑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溫柔,可惜我只看到了一個溫柔的笑,餘下的部分被我拱手讓了出去。

福全走了,關上了門掩住了滿室的陽光,屋子裏變的極暗,然而我卻有些喜歡這樣的暗。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那句話,會讓福全去陪小鳳,我明明是更想讓他陪着我告訴我那個孩子只是個意外的,或許我只是想靜一靜吧。

“娘!”

天已經黑透,我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辰兒,辰兒顯得有些驚慌,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的小腦袋有些接受不了了吧?

“娘,奶奶說那個壞、說她是辰兒親娘,可是、可是辰兒……娘,她是嗎?她是辰兒親娘?”辰兒的臉上寫滿了疑問,他在向我要答案,我怎麽回答他?這一點頭會不會辰兒再也不叫我娘?

然而我還是點頭了,這種事我又如何騙他呢。辰兒倒着退向門口,轉頭向對面飛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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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一個人呆了許久,或者說是整夜,整夜福全都沒有回來,我眼見着那邊屋子的燈光滅了,卻怎麽都無法合眼,也沒有滅燈,我在做給誰看?或許只是撫慰一下自己怎麽也平靜不了的心。

第二天開始我幾乎每天都在鋪子裏,進了新的錦緞,都是上好的,還送給了縣老爺兩匹。藥鋪那邊我也去,去管管帳,有時候和雲大夫聊些什麽,雲大夫從前走南闖北,知道的很多。

每天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也累得再也起不來,躺在床上只想睡覺,第二日家人起來之前就去鋪子裏,至于辰兒、福全他們如何我也不知是不願意還是沒心力,一直都沒有細細過問。

“雲大夫,你一輩子這麽走南闖北的,也沒娶過妻沒有兒子繼承香火?”聊了許多日子,漸漸地和雲大夫混熟了,我不自主的問些他年輕時的事。

“哎——怎麽沒有,我年輕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她溫柔又漂亮,對醫術懂得比我那時多多了,我經常去請教她,後來就愛上了她。可惜啊,我們沒緣,她嫁給了她表哥,她嫁人的那天我還一個人躲起來哭了一整天,誰知不到一年,就傳出消息說她難産死了。”雲大夫嘆着氣,提起那個女子眼圈兒都紅了。

我知道提起了他的傷心事,趕緊勸道:“想不到雲大夫年輕時也風流呀,不僅風流還癡情,可惜怎麽沒有第二個女子遇到雲大夫這麽好的人。”

雲大夫聽我說,停了手裏的活兒,“丫頭,別說我,說說你,你最近可是每天在藥鋪裏坐到天黑啊,一到了太陽将落未落的時候你就開始唉聲嘆氣的,不喜歡小鳳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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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被提到了傷心事,只能笑着搖搖頭,“沒有不喜歡,只是不知道怎麽辦,孩子就要出生了,生下來之後小鳳就不能這麽沒名沒分的在程家了。”那天之後,有關小鳳名分的問題一直沒人提起,大家不約而同的不去觸碰這個問題,可這麽拖着能拖了幾時?

“啧啧啧,這還有好幾個月呢,什麽叫快出生了?你信老雲的,人這一輩子變數無窮,沒準兒到時候發生什麽,你也不必太擾心。”

我點點頭,雲大夫說的對,人的一生變數很大,可是再怎麽變還不是得讓小鳳把孩子生下來,她也不會離開家裏了啊。

從前我對福全并不上心,也從不覺得我愛他,只是作為一個枕邊人我要盡可能的把他改好,可自從小鳳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每天都在猜都在想他,都在希望着福全能到我這兒來。從前我覺得和福全這樣的人探讨愛與不愛是個相當愚蠢的舉動,現在我卻真的想問問他,畢竟,如果離開的是我,要不了多久這個家也會變得美滿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先這樣吧,實在太累了心情也不好,雲大夫那段總覺得有點兒突兀,等明天看看要不要改下吧

☆、為難

“前兒,前兒小心別摔了。辰兒!不許淘氣!小清呀,這花兒不是這麽秀的,你看,這樣、這樣,不就好了?”

我疲憊的走到家門口,院子裏傳來斷斷續續這樣的聲音,那是小鳳,雖然她懷着孕但是她幾乎接下了家裏所有的活兒,照顧孩子、洗衣做飯,有閑暇時還養養花草雞鴨,她做這些比我在行得多,家裏有她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若我是男人也會喜歡這樣賢惠的女人吧。有時候想想家裏有她幫我也不是不好,只是晚上只有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又覺得徹骨的冷。

“你回來了。”小鳳見到站在大門口的我,朝我笑笑。她的肚子已經有些突出,手上還拿着針線,我注意到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換了新的。

我點點頭沒說什麽,實在是太累了,我現在只想倒在床上睡覺。

“吃些東西吧,我估計着你回來的時間剛剛熱過,”小鳳放下針線又拿起旁邊一件做好的衣服,“我在家無事,你送回來的料子又太多,就給家裏人都做了衣服,爹娘他們的已經送過去了,這件是你的,看看吧。”

我接過衣服,是我新進的上等錦緞,天雖然有些黑了但賣了這麽久布料的我還是能看清前兒身上的是和我一樣的料子,而辰兒身上的雖然也很好但要次一等。我送回來的料子裏還有一部分要比我這件好,想來是做給公婆了,而她自己身上的卻還是婆婆的舊衣。

見我皺眉,小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恩,我沒見過世面做的不好了,要不你說樣子,我看看能不能改改?”

小鳳這個人并不讓人讨厭,是吧?家裏有她比沒有她的時候我要輕松很多,有一個這樣的娘照顧孩子們我也極其放心的。多少次了,我努力的勸着自己,只是心裏始終有什麽東西放不下、過不去。想來,我剛來的時候小鳳也是和我一樣的心情呢,她才是福全正經的妻子,我又有什麽資格談接不接納她。

“沒、沒什麽,是你做的太好了,我的針線活兒不好,這幾年都苦了孩子們了。”我淡淡的笑着接過衣服,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麽,有時候我倒寧願小鳳是來報複的最好機關算盡花樣百出又惡毒的虐待孩子們和家裏人,那樣我也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和她争和她搶。只是那樣惡毒的人從來都不是小鳳,是當初的我,“那我去廚房看看,确實有些餓了。”

“等等,”小鳳咬了咬那薄薄的唇,似乎有什麽難以啓齒的話,我沒動也沒有催她只是等着她開口,“你……其實,男女情愛之事我早已經看淡了。當初,若非家窮我也不會嫁給福全,那時候的福全和現在完全不同,你也知道他對我并不好,恩,是你改變了他吧?”

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算是肯定了吧。

小鳳笑笑,“這些日子我從程曦那聽了很多,你為這個家為他還有辰兒做了太多,而我……我那時是一時沖動做了錯事,後來回來也是想讓這孩子有個家,所以……哎呀,你看我亂七八糟的都說了些什麽,我是想說,你心裏有他,不必……”

不必小鳳說完,我明白她的意思,自從她回來之後一個月裏至少有半個月我會把福全推到她那裏去,她是想說她心裏其實并沒有福全,她只是想讓孩子過得好一些,所以我不必總把福全推給她。

只是她說的是真的麽?若非心裏還念想着福全又怎麽會一時沖動?像她和福全還有我和福全這樣的感情都是在生活中一點點增加一點點潛移默化來的,平時并不明顯,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那個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人有多麽重要。而且就算當初的那個福全她不喜歡,那麽現在的呢?

“別那麽說,你現在正是要個人關心的時候,我反正白天也累,哪裏有心思伺候他,說來還是偏勞你了。”我甚至不知道該叫小鳳什麽,姐姐還是妹妹?聽她對我的稱呼,想必她心裏也和我一樣的吧。

“恩,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哄着幾個孩子睡覺,還有,娘她年紀大了,她的話你別當真。”

我點點頭,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這樣尴尬的談話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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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的房間迷迷糊糊的睡下,也不知道了什麽時候卧室的門被打開,我以為是小鳳要福全過來我這邊,迷糊中聽到‘噔噔噔’的小跑聲,擡頭一看竟然是辰兒。

我拖着酸痛的身子起來,這孩子明顯已經睡了,只穿着中衣也不怕着涼,“辰兒?”

辰兒蹭到我的被窩兒裏,兩只眼睛裏都是惱怒,“娘,爹他去了我的房間,說什麽也不肯走,他的呼嚕聲好響,吵得辰兒睡不着。”

“哦?你爹在你房裏?”我驚訝,福全怎麽會去了辰兒那?

“是啊娘,爹還問辰兒,他說‘辰兒,你娘讓爹去親娘那,親娘讓爹回娘那,爹從這邊出來一看那邊都睡了,弄得你爹無家可歸,你說你那兩個娘都在想什麽呢?’”辰兒學着福全的樣子對我說。

“那辰兒怎麽回答?”我問。

辰兒搖搖頭,“辰兒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辰兒聽說人家都有一個爹一個娘,辰兒卻有一個爹兩個娘,辰兒就對爹說‘爹爹,辰兒怎麽比別人多了一個娘?’”

“那你爹怎麽回答?”

辰兒用小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爹說‘我也不知道。’”說完又一骨碌爬起來,“可是娘,爹的呼嚕聲太大了,吵得辰兒睡不着,辰兒只能來娘這兒了。”

自從搬回來後小清就跟程曦一起住了,辰兒的屋裏地方到寬敞,只是福全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呼嚕聲把孩子都吓跑了。

“那辰兒就睡娘這吧,等明天娘和爹說說,讓他別打擾辰兒。”我把辰兒按躺下,拍着他想哄他睡覺。

“娘,最近鋪子裏很忙?還是誰又欺負娘了?娘每天都很晚才回來,辰兒都看不到娘。”辰兒向裏蹭了蹭,把小腦袋靠在我胸前,問我。

“不是有親娘陪着辰兒?”我一邊繼續拍着他一邊問。

辰兒搖搖頭,“親娘也很好,可是辰兒不太習慣。親娘做的菜好清淡,她也不讓辰兒抱前兒,還總要小清和她一起繡花,不讓小清和辰兒玩。”

“辰兒乖,辰兒和小清都大了,辰兒要讀書,小清也要學女孩子的東西啊,不然以後小清長大了沒人敢娶了。”我柔柔的說着,手下也越來越輕,辰兒已經迷迷糊糊的了,還說着:“沒事,以後辰兒,恩,辰兒娶臭小清。”

若是以後辰兒真的能和小清一起也未嘗不是好事,兩個都是我看着長大的,都是心頭肉,脾氣秉性也都不壞,又從小一起玩到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字數少了,也沒什麽實質內容,這個周末太忙了,昨天匆匆趕回學校,今天和明天都是整天的課,可能更新有點兒跟不上,實在是抱歉……

☆、争吵

“那麽大個男人,被自己媳婦趕出來,你丢不丢人?這個家還姓不姓程了?躲在孩子屋裏算你本事啊?”

“一個個都翻了天的,你呀,趁早去鋪子裏看看,哪天我和你爹兩眼一閉這一家之主你當不當?”

“娘!我不就是在辰兒屋子裏睡了一覺嗎,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你娘是個窩囊的,挑不起大梁,怎麽生個兒子也這般窩囊,難道你一輩子在家吃軟飯?”

這些天來一直被小鳳的事困擾,難得昨晚辰兒過來我睡得極安穩,卻被一陣争吵聲驚醒,醒來時辰兒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辰兒的屋子與我的屋子只有一牆之隔所以那屋裏的聲響我聽得特別清楚。

“什麽吃軟飯?誰吃軟飯了,娘你在說什麽?”這是福全在問婆婆。

“你現在不是吃軟飯?程家那麽大的家業都交在人家手裏,你也放心?哪天人家拿着銀票地契卷鋪蓋走人咱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那麽大家業?程家什麽時候有了‘那麽大家業’?這個婆婆,以前總是唯唯諾諾的說句完整話都要鼓足勇氣,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這麽有主意,許是我變得太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這都什麽啊,娘你今天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問你,小鳳回來這麽久了,就在那放着?那孩子可是都快出生了啊,你連個名分都不給人家,你說你對不對得起她們娘倆,我可憐的孩子……”不出所料,婆婆說着說着就帶了哭音。

“娘,你哭個什麽!那你說吧,給她什麽名分?”

“什麽名分……反正小鳳是我遠房侄女,做小我是萬萬不答應的。”

“娘啊,你就別鬧了行不行我都夠為難了,小鳳是個好女人我知道可岚芷為咱們家做了多少事啊,若是沒有她……”

“若是沒有她咱們家也沒那麽多是非,你想想,一開始要不是她勾的那什麽平的看上她怎麽會出後來了那多事?看着她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我就渾身不舒服,她做哪些不也是應該的?害得我們一家人為她受了多少罪啊。”

“為她?這怎麽是為她?娘,以前是我混蛋我不知天高地厚惹了安平那厮,我現在知道錯了,岚芷這一年多多不容易,現在福元也治好了、程曦也有人下了聘還有了三個孩子,整個家裏都是她一個人支撐,你讓我這時候讓她做小妾?”

“做小妾怎麽啦?就她那身份做個小妾都不錯了,你都不知道自從搬回來之後聽說我們家讓個女支女出身的兒媳婦掌家,那些三姑六婆的都怎麽看我。”

“娘!那些無知婦孺理他們作甚?你別說了,一會兒把別人都吵醒了。”福全似乎不想讨論這話題。

“吵醒了就吵醒了,吵醒了怎麽了?吵醒了咱們就好好說說!”婆婆這一聲喊的極大,是存心要把家裏人都喊醒,“我可早就看不順眼了。”

這個婆婆,以前她什麽也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他心裏都是怎麽想的,除了胡攪蠻纏程家有難的時候她可出過一分力?這一番話說的未免有些太難聽,她一直呆在家裏外面的兇險她自是不知,可又怎麽能因為自己不知道不明白就否認別人的辛勞?

我不求她把我當女兒一般,只要兩相無事就好,只是現在看來她是厭我至極了。倒真是蒸不熟煮不爛,不管我怎麽努力她都用舊的目光來看待一切,不肯接納我,那麽我又何做苦費力不讨好之事呢?

批了件衣服隔着窗子向外看,婆婆和福全已經到了院子裏,公公也出來了,還有程曦福元,家裏這幾個都被婆婆驚醒。

“你又在做什麽?”公公站在正房門口,臉色有些白很憔悴的樣子。

“我、我做什麽,我自是要說句公道話,小鳳回來這麽久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說句公道話,我這當娘的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憐我們小鳳溫柔賢惠……”婆婆本來指着小鳳大聲喊,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娘,我、小鳳不要什麽名分,能留在家裏就好,您別氣……”小鳳聽到婆婆這麽說,眼圈也紅了,趕緊過去拍着婆婆的胸口給她順氣。

“傻孩子,現在不給自己争個名分等到你人老珠黃了可怎麽辦?你別管我,我這麽大年紀了還怕誰,就是拼了這張老臉也要給你拼個名分。” 婆婆推開小鳳又指着福全繼續說:“還有你,我要你去鋪子裏看看怎麽了?你一個男人天天閑在家裏像什麽話?”

福全一臉無奈,“我……”

“福全啊,你娘說得對,你有空就到鋪子裏看看,岚芷畢竟是個女人有些事她不方便做,你要多幫襯着。”公公打斷福全的話,慢慢說道。

這下婆婆更有理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爹也這麽說吧?你趕緊把咱們家的産業接手了,總放在別人手裏算怎麽回事?”

“娘!”

“老太婆,你亂說什麽?什麽別人,岚芷是別人嗎?她是我們程家的媳婦!”公公似有些怒了。

“怎麽不是別人,怎麽不是別人!哼,當年的事還不定是誰做的手腳,你們真的相信小鳳會做出那樣的事?”婆婆說的來勁雙手叉着腰,竟然比那李家媳婦也差不多。

“娘,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別說了。”小鳳哽咽着阻止婆婆。

“夠了!當年的事不許再提。”公公也一同喝住婆婆。

“好好好,不提那事,就說現在老頭子我問你整個家都在她手裏,現在自自然沒問題,那以後呢?”婆婆走到公公身邊問他,真想不到她今天竟然這麽大膽。

“以後?什麽以後?”公公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你怎麽也不想想,現在福元病好了,很快就要娶妻生子,程家的兩個鋪子和財産都在人家手裏,就現在的樣子能拿出一個來給福元?還有,小鳳肚子裏的孩子和辰兒那也都是姓程的,等到以後、以後你我都沒了,人家就是一家之主,怎麽容得下他們?她把好好地布莊改成藥鋪,弄到了銀子也不把原來的鋪子買回來,你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嗎?”婆婆說着又開始嗚嗚的哭。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些,我心中不禁嘆氣,在她心裏把布莊改成藥鋪、不買回原本的鋪子不是為了程家賺錢也不需要考慮買回那個鋪子有多難又會給程家增加多少負擔,只是我想要私吞程家那幾個錢,更為了不給福元,甚至以後也不分給辰兒和那個沒出生的孩子。真不知道是該說她看得長遠還是鼠目寸光。

莫名的腦袋裏映出方教主的身影,我說貪圖富貴又何必回這小小的程家,還是從那一天開始這一切就應該變了,我根本就不應該回來?

“娘,你在說什麽啊,嫂子為家裏做的大家有目共睹,當初給了嫂子的時候程家除了幾千兩的欠債還有什麽?現在嫂子辛辛苦苦賺來這一切您又想要回去?不管你們怎麽看,這種事福元是萬萬做不到的!”福元挺直了腰說道,程曦也在一邊點頭,“要是沒有嫂子,我們連房子都買不回來。”

“你、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知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我這是為了誰啊……”婆婆說着嚎啕大哭,“她做了什麽?她來之前程家不就是這樣子,要不是她惹出那麽多事來我們哪至于落到那個地步,你們還都幫着她說話,我……”婆婆抽泣着說不下去。

後來他們又吵了些什麽,我沒有細聽,只是一個想法在腦中怎麽也甩不開,我來之前程家就是這個樣子平凡也幸福,後來因為我、我做的那些事才把他們一個個都推向了悲劇。老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一直認為上天是讓我彌補辰兒,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辰兒,還有福全、福元、程曦、小鳳甚至公公婆婆,這些悲劇現在都已經從悲劇中走了出來,回到他們原本的軌道,那麽我——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我一走婆婆遂了心意,福全不必為難,晨兒現在有些依賴我,只是有了親娘在身邊要不了多久就會忘了我。只有前兒……想必小鳳那樣的女人也不會像我一樣虐待孩子,也許在小鳳身邊會比留在我身邊更好,小鳳比我會教育孩子,辰兒就是個例子。

我腦袋裏面很亂,也知道這時候出去免不了尴尬,只是我還是想找個地方透透氣。我推開門,公公婆婆已經回屋,小鳳還在院子裏抹着眼淚,福全站在她身邊勸她,見我出來小鳳丢開福全迎了過來。

“你——你別在意,娘她年紀大了想的不周全,我、我并沒有那麽想……我知道我怎麽說也沒用,哎——”小鳳歉意的拉過我的手,她知道不管她怎麽解釋婆婆都是在為她說話,難免讓人覺得是她撺掇的,其實是不是并無所謂,我心裏想的不是這些,而讓我為難的那些也沒法對任何人解釋。

“我知道,我沒多想,婆婆說得對,程家緩過來了總要把生意交給福全,我一個女人在外面也太累了,”我說着轉過頭去看福全,“福全,一會兒你有時間去布莊看看吧,周泰他們兄弟做的不錯,也沒什麽可操心的。”

福全正正的點點頭,我松開小鳳直接出了程家,卻不想去鋪子裏,不如就這樣交給福全,也沒什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JJ抽學校抽的年代,我也跟着抽吧

☆、牧先生的心

宋家鎮外有一片荷花塘,不算太大但到了荷花盛開的季節也異常美麗,是很多宋家鎮的人游玩的地方,就算平時也有些自诩閑情雅致或閑極無聊的人來這裏,或吟詩或作對或畫畫也有人彈曲,自然地也有像我這樣帶着煩悶來散心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了這兒,不過這倒真是我現在求之不得的幽靜之所。今天的天格外好,映的這荷花塘像二八的少女微微一笑時的明媚多姿。我靠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樹上,正看到幾個穿着格外鮮亮的女孩兒說笑着走過來然後又向着更遠的地方走過去。像她們那樣的天真無邪,老天是從我一出生就奪走了。

離開程家的念頭在我腦中轉來轉去,在程家我管着兩個鋪子每年的收入可觀,與縣老爺、老鄭那樣的人也有了一點交集,算不得風生水起也怡然自樂了,然而若是走了我一個人怎麽活?我這個年紀連賣身去大戶人家做丫鬟都沒人要了的,退一萬步講,我沒有娘家福全想要休了我都不行的啊。一想到要獨自面對一個世界,心中就惶惑不安。

可是就這麽留在這兒,徒然給每個人增加痛苦麽?

“夫人,你怎麽在這?”有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頭,是一身白衣的牧先生,牧先生一般只有在家中的時候才随意的穿着這身白衣,出門在外還是會注意一些,今天竟然直接穿着出來不禁讓我有些奇怪。

“牧先生?最近兩天沒怎麽見到你,出了什麽事了?”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笑着問。這幾天牧先生确實總是不在,甚至都沒怎麽給辰兒上課。

牧先生被我問的一滞,随即搖頭,“沒什麽,倒是夫人……”

牧先生沒有說下去,然而他的目光變了,變的……充滿憐憫還有些——心疼?我說不清是什麽,似乎是那種我尋了好久卻沒有尋到的情感。

“牧先生覺得一個女人在這世上要怎麽生存下去?”我看着前面的荷花塘,那裏的幾個女子正嬉笑着,引得旁邊一群書生側目。

“夫人,活下去并不難,想些辦法總能弄到一口吃的,只是若是沒了活下去的理由,那麽便活不了多久了。女子重家,若是沒有了家也就沒了掙紮着活下去的理由,難免自暴自棄。”牧先生和我一樣看着前方的那些人,微笑。

他說得對,這世道雖不好想些辦法總能活下去,只是活着卻沒了希望沒個寄托還活着做什麽?

我若離開程家沒了辰兒、前兒,沒有福全,甚至沒有了程曦偶爾嬉鬧玩耍,還有什麽意思呢?

“夫人覺得契丹人如何?”牧先生問我,我早知道他有契丹血統,但牧先生對這事諱莫如深,現在突然提起倒讓我有些驚訝。

“我沒見過契丹人,不過想來也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和我們沒什麽區別,只是聽說他們那地方荒涼的很也極冷,想必他們的生活很艱難吧。”我斟酌着回答。

牧先生對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又問:“那麽對于契丹人攻打大宋一事呢?”

“平時聽多了大家罵契丹人的話,說他們毫無人性,只是他們也有父母妻兒想必不願意送死的,他們攻打大宋是因為他們活的太艱難。其實什麽人又如何?若把一個契丹人放在大宋自小讀書識禮,經年以後想必沒人能分辨出他本不是漢人。”我将目光收回到牧先生身上,他不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牧先生輕輕點頭,而後轉過頭來看我,我趕緊将目光挪回遠處,“夫人,今早他們吵架海川也聽到了一些,其實從第一天到了程家,海川就想說一句話,只是當時并不合适。”

“哦?牧先生想說什麽?”我問。

我雖沒有看他卻能感覺到牧先生的目光變得柔和那種憐惜也原來越濃烈,“程家,配不上夫人!”

我這一笑笑的很苦,“牧先生說笑了,是我配不上他們,牧先生可知我原本是什麽人?”

牧先生點頭,“這麽多日子我也聽說了,可夫人并不是普通的……夫人對程家已經仁至義盡,他們卻這般待夫人,夫人也甘心?”

我抿唇,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個人站在我這邊、替我不值,然而我只能搖頭苦笑,“牧先生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如今這樣是我自己一手釀成怨不得別人。小鳳她沒有做錯什麽,婆婆也沒有錯,我的出身确實太受人非議了,雖然、我并不能選擇出身。不甘心又能如何?不管他們對我怎樣,我是把整個人整顆心都撲在了程家,程家是我的全部啊。”我說着只覺得臉上有些癢,我伸手擦竟然滿手都是淚。

牧先生見我哭了,向我這邊靠近了一步,可我們本就離得很近再進一步我們之間幾乎沒有空間了,我急忙向後退這才發現身後是那棵大柳樹,“程家是夫人的全部!夫人難道不覺得這世上會有比福全更愛你更懂你的人出現?”

我看着牧先生心裏撲通撲通的跳,他這是什麽意思?不、不,一定是我想得太多了,或許牧先生只是覺得我一個女人活得太辛苦對我有些憐惜,“牧先生,你……”

“夫人!從牧容第一天到程家,牧容就為夫人覺得不值,那天晚上牧容不是沒有想過拂袖而去,只是不忍夫人一個弱女子在他們家在福全那樣的人面前受委屈!後來程家出事,福全好好的一個大男人閑在家裏什麽都不肯做,卻要夫人獨自一人扛起程家,夫人不論面對何種困境都不肯灰心迎難而上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他們!結果呢?若福全就此與夫人相親相愛程家一家和睦相處牧容絕不會說出今日這番話,可他們不僅又弄出了一個女人甚至想讓夫人當個妾,就算夫人甘心做個下人不覺委屈,夫人可知還有人為夫人傷心難過?”

我聽着牧先生長長的一段話,心裏越跳越快,腦中也變得極亂,難道牧先生他——“你、你……”我不知道接下去說什麽。

“話已至此牧容也不遮遮掩掩,夫人,跟牧容走吧,我們到天涯海角,牧容保證這一生心裏只有夫人一人!”牧先生又往前進了半步,他的手已經扶在柳樹上,我在他與柳樹只見,逃無可逃。

“牧先生,你瘋了!你在說什麽?”

“我沒瘋,你跟我走吧!岚芷,程家根本不能給你你想要的。”

我不知為什麽只是搖頭,拼命搖頭,不不,即使要走也不能與牧先生一起走,我一直把他當做一個讀書人尊敬,也感謝他在程家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可是我對他并沒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啊。

牧先生的眼睛本來不大,也時常帶着些溫潤,可現在那種讀書人的溫潤完全消失只剩了癡狂,不,是瘋狂!我這才意識到他在靠近我,我又向後躲,自然是不能成功的,他的臉越湊越近,我轉過頭,然而一只手如鋼鐵一般鉗住我的下颚我怎麽都轉不過去。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冰冰涼涼的,與福全的炙熱還帶着些酒味完全不同,唇齒相接處甚至有一絲花香,我大概震驚的連反抗都忘了。四目相對,我從那雙先是得意而後化為絲絲縷縷的憐惜最後竟然有些懊悔的眼中看到了淚光,他也要哭了嗎?可為什麽呢?

那已經由冰涼轉為溫熱的唇輕輕擡起,下颚上的手也漸漸松開,牧先生還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

許久,牧先生才松開扶在柳樹上的手,退後了一步,“我……”

“你走吧,別再出現。”我打斷他,說道,聲音很冷,冷的吓了我自己一跳。

“夫人!”

我轉頭,從牧先生與柳樹只見抽身出來,轉頭欲走,手卻被拉住,“對不起,夫人,牧容、牧容……不必夫人趕,牧容也留不了多久,只是……夫人,你可知道牧容的父親本是契丹人?”牧先生語氣凄苦,放開我的手頹然的坐在地上。

關于契丹人的話題剛剛已經聊過,我不知道牧先生為什麽要提起,只是我卻頓住了。

“那又如何?”我沒回頭,也不知道牧先生是什麽表情,迎着正午的日光望着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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