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O(∩_∩)O哈哈~(18)

爺大喝道:“快說,泰和樓掌櫃的呢!”

我無言,難道要自己招了?反正幾個混人,不如先想辦法把他們弄走,然後我和葉兒曉曉也找機會離開,“官爺您怎麽來這找泰和樓掌櫃的,您看我們三個女人那個像掌櫃的樣子?我聽說隔壁李家倒是很有錢,會不會是他們家?”

“李家?”官爺一怔,把王貴叫過來貼在耳邊問,“王貴,會不會是他們家?”

王貴撓撓腦袋,随後滿臉堆笑的說道:“要不,咱先去旁邊那家看看?不是再回來嘛。”

我心裏一松,“八成就是他們家,官爺您快過去看吧,要不一會兒他們聽到聲音該跑了。”

官爺點頭,“恩,你說得對,我們走!”說着一揮手,其他的捕快也都像門外靠攏過去,我分明感覺到自己頭上的冷汗漸漸流下來,剛想叫葉兒和曉曉我們三個從後門溜走,卻聽見有人說道:“就是他們家,大人您被騙了!”

這聲音……倒是有些熟悉,沒空理會是誰的聲音,我的心一下子涼透了,謊言被戳穿反而不如直接承認,畢竟是一群拿着刀的男人,我們只有三個女子……

“什麽?娘的賤人,敢騙老子!”那個官爺又拿着大刀沖進來,把刀尖指向我,“快交出泰和樓掌櫃的!”

“哎呀大人,您誤會了,她就是泰和樓掌櫃的,”一個年近半百的人大汗淋漓的進來,點頭哈腰的對那官爺說道,我仔細一看竟然是泰和樓從前的李掌櫃!方教主說過會‘處理’他,怎麽還這麽嚣張?

“娘的,哥幾個,給我搜!還有你,敢騙你爺爺,帶走!”

幾個捕快上來,推搡着将我和葉兒曉曉推出門口,我心裏卻放下了一些,出了門口大庭廣衆之下他們也不敢做什麽,等到了官府,恐怕就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緊緊地盯着葉兒,和曉曉相比她更懂事些,遇到什麽情況反應也更機敏,葉兒開始只是搖頭,後來我們被幾個捕快推着走到了路中央,葉兒才不情願的點點頭,也就是說她會按着我說的話去做了。

大街上已經擠滿看熱鬧的人,這下子我在杭州城算是出了名,遠遠地我看見一個戴面具的人撥開人群向我這邊急匆匆的跑過來,當看清我的處境頓在當場。那人正是無顏,難道雲沁軒也出了事?我急忙向他搖頭,要他稍安勿躁,幸好,無顏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沒有過來。

================================================

小冰一手抱着前兒,一手拿着錦盒,剛出了院子就覺得什麽不對,想返回去看看,這時懷裏的前兒揉揉睡的朦胧的一雙眼睛,“小冰哥哥,我們去哪啊。”

小冰的心一顫,那麽小的孩子對他全然的依賴,夫人也千叮咛萬囑咐過萬萬不能更讓這孩子出事,小冰咬咬牙,還是帶着前兒向濟世醫館飛奔而去。

Advertisement

濟世醫館裏,福元剛剛從他和哥哥福全一起住的小房子裏過來,福全還在家裏睡懶覺,嫂子有七八天沒來過濟世醫館了,哥哥嫂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這福元知道,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和辰兒一起猜了很久也沒得出個結果。人家兩口子的事他也不會多過問,只是這些天哥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每天失魂落魄的,他有些擔心。

福元走進濟世醫館,只聽耳邊‘嗖’的一聲,一個人影閃過,再擡頭只見小冰抱着前兒站在他面前。

“小冰?”福元疑惑。

“這個盒子夫人吩咐你一定要收好,萬萬不能被查出來,泰和樓出事了你們要小心,還有孩子也交給你們,好生帶着。”小冰說完話轉頭就要走,卻被福元拉住,“小冰,發生了什麽?”

“過會兒你就會知道,我趕時間,你按着吩咐做就好。”小冰冷冷的回了一句,不理福元接下去的問話,飛身而去。

等到天大亮了,兩個夥計也陸續過來,還有稀稀落落的求醫的病人。

“你們聽說了沒,城門都封了,今天我家相公出城去都不讓出,說不定過幾天就要戒嚴,連門都不準出了!”一個女病人說道。

“聽說了,咱們這好些,不少大街上都有官兵把守着,聽說有一夥反賊反了,離咱們杭州城不遠,說不定就要打過來。”一個夥計搭話。

“阿彌陀佛,可別打到咱們這來,那刀劍客不長眼睛的。”女病人說着,已經有些發抖。

那個夥計似乎不太贊同女病人的觀點,但也沒有說什麽,這個時候除了說那夥反賊無事生非擾得百姓不得安居樂業,還有誰敢說什麽別的?

這時又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進來,“你們也在說這事?大街小巷都傳瘋了,你們知道不,泰和樓新掌櫃的被官府捉走了,剛剛幾千號人圍着看,我是擠破了頭也沒擠進去,聽說她跟反賊有勾結,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要殺頭了!”

福元一震,泰和樓掌櫃的不就是嫂子?聯想早晨小冰突然到來急匆匆的把前兒和錦盒留下,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發生了什麽事……福元心裏一點點變涼,跟反賊勾結?再過幾天就要殺頭?這說的是嫂子?那、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啊!

福元慌了,他得回家,要把這事告訴哥,嫂子要是沒了,哥要怎麽活下去?來不及想更多,福元丢下正在把脈的病人向家裏跑去。

☆、誰要害我

福全剛剛起床,看了眼書房裏辰兒和小清正在讀書,兩個孩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也都勤奮上進,他心裏跟着高興,想把水缸裏的水挑滿,這對他而言背也不是什麽重活兒,只是莫名的心中煩悶,怎麽都舒暢不了,福全坐在臺階上,有好幾天沒見到岚芷了,那天的事他是莽撞了,後來他也想說一聲對不起,可是她卻總是躲着他。

無論名義上還是實際上他們都還是夫妻啊,就算是他有些莽撞話也說得重了可這算不得侮辱吧?又不是第一次,孩子都有了,何必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

還有前兒,一直沒見過,那小子從小就虎頭虎腦的,比辰兒像他,他喜歡前兒自然也就多些。

福全正想着,大門被人撞開,福全回頭看了一眼就直接怔在原地,剛剛還在想前兒,可轉眼福元就抱着前兒回來了!

“福元,怎麽……”岚芷一直不肯放手的前兒,竟然在福元手裏,福全有種不好的預感。

福元放下前兒,“哥,辰兒和小清呢?讓他們帶着前兒,我和你單獨說。”

“小叔叔?”辰兒、小清也聽到聲音出來,看見前兒也是一怔,“前兒!”

“哥哥?”前兒叫着哥哥,就撲向辰兒懷裏,“哥哥,前兒想哥哥了。”

那邊兄弟二人正含淚相擁,這邊福全已經被福元拉走。

花廳裏,福元對福全說了他在醫館裏聽說的事,“哥,我看他們說的八成是真的,這可怎麽辦?”

“不不,不可能啊,她怎麽跟反賊弄到一塊去了?你說、你說她、她被抓了?就要砍頭?”福全的聲音越來越大卻帶着深深地恐懼。

福元點頭,幾乎是同時,福全不顧一切的沖出去。

“哥,你要去哪?”福元追出去喊道。

“我要去救她!”福全說着已經到了大門口,用力一把拉開大門,卻和一個人碰了個對面,那個人臉上帶着面具,就這麽撞到一個金屬面具上還是下了福全一跳,“你是誰?”

“在下無顏,是雲沁軒的琴師,你們可是掌櫃的親戚?”來的正是無顏,他到了岚芷的家時岚芷已經被抓,要不是岚芷別有深意的目光驚到了他,他真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沖過去搶人。

“你來做什麽?”福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福元朗聲說道,他記得小冰說過要掩藏好身份的。

無言拱手,道:“掌櫃的有危險,我自是來商量營救之法,現在整個杭州城都亂了,她一個女子被官府帶走,随時都可能有危險!”

福全一聽這話,心裏像被人猛地敲了一下,更加亂了,也想到了他就這麽沖出去也于事無補,最多也就是被官府的人給打回來,站在門口,愣愣的出神。

福元面上仍就帶着懷疑,可眼下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實情,這個人或許能幫到他們,只有辰兒審視着無顏,久久不曾開口。

==============================================

我和兩個女孩在衆人的目光下被直接送到了地牢,我們三個被關在一間很小的囚室內,只有一扇小小的氣窗,還帶着濃重的黴味,除了一推稻草算作床以外并沒有任何別的事物,即使就這麽呆在這也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尤其是女牢,更顯得神秘,不過女牢似乎沒有關押男子的那麽嚴密,一間間看過還是空着的比較多,只有那麽零星的幾個人,一個個蓬頭垢面目光呆滞,曉曉見到那些人的樣子吓得面色慘白,葉兒卻沒神情自若。

我只知道是李掌櫃的告的密,可從前李掌櫃的和這些大人們應該也沒少接觸,他的身份大家都明白,更何況……據我觀察他們應該都知道方教主這個人的,也就是說他們雖然知道方教主才是幕後老板,但并不知道方教主一直以來的野心,可如果是這樣,方教主那邊一有動靜第一個被捉的可不就是我這個新掌櫃?方教主又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一股寒意自心底慢慢湧上來,我是不是被人賣了?

還沒等我想通,就有女獄卒來帶我出去,說知州大人要見我,我以前倒是也見過他幾次,只是這次身份不同了。

“快點!還讓大人等你不成?”那兩個女獄卒不耐煩的說着,我沒有她們生的彪悍,一路小跑着勉強跟上,等到了知州趙大人所在的地方已經開始喘息,加上昨晚一夜沒睡想來該是異常的狼狽了。

這地方擺滿了各種刑具,大半我都不知道怎麽用,和囚室一樣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想來該是審訊犯人的地方。

趙大人人雖坐着卻滿頭的大汗,我倒忘了這人膽小得很,如今鬧出反賊來他豈能不怕?這種事輕則丢了烏紗帽重則掉腦袋的,剛剛那個帶頭的官爺和李掌櫃的站在趙大人身後,除了他們仨還有兩個獄卒立在門口。

我被兩個女獄卒重重的推倒在地,“大人,人販帶到。”女獄卒說完就退下去。

“啧啧啧,看看你的樣子,做什麽不好做這份掉腦袋的行當,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快快把你串通反賊的事還有打算如何與反賊裏應外合一舉拿下杭州都給我從實招來,不然……”趙大人向旁邊的獄卒看去,那獄卒揮着一支長鞭,‘啪’的一聲一聲巨響仿佛把空氣都割裂了,我的心也跟着一顫,若是打到身上,估計沒有幾下子我的命就沒了。

“大人想要民女說什麽?民女不過是開張做生意罷了。”我的聲音有些抖,或者說我整個人都在抖。

“說你跟反賊是怎麽串通一氣,他們下一步要攻打哪裏?你們準備怎麽打杭州?還有,那些反賊具體都有些什麽人?”趙大人捋着他不多的幾根胡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對我說道。

他問的這些,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時才覺得是我一直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串通反賊?我除了比他們多活了一世猜出了他們是反賊還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上了賊船罷了,原來反賊也不是人人都能做。

“大人,民女只不過應了方、十三的約幫他看鋪子而已,其他的民女并不知道。”我跪在地上說的坦然。

“大人,您別信她的,剛剛小的就差點上了她的當!”那個官爺在一邊說道。

“是啊大人,這賤、人狡猾得很。”李掌櫃也在一邊複合。

看着李掌櫃我心裏突然想到了什麽,“大人,小女子不過去年才來,李掌櫃卻做了十幾年泰和樓掌櫃的,這些事您該問他才對。”

我話一出口,趙大人疑惑的看了看李掌櫃,李掌櫃趕緊跑過來噗通一聲跪下,“大人,小的雖然在泰和樓十幾年,可是并不知道那姓方的野心啊!從前泰和樓是小的家中産業,可被那姓方的強買過去,逼着小的幫他做事不說每年還要七成的利潤,小的被逼無奈才留在那裏,直到去年小的察覺出姓方的那夥人不對,就想抽身離開,誰知人剛走了兩個月,姓方的就一場大火要燒死我!他不知道我當時人在城外,這才留了一條小命,自那以後我日日提心吊膽,一直到現在小的實在看不下去才站出來幫着大人捉拿反賊啊!”李掌櫃一番哀怨沉痛的敘述之後趙大人臉上的疑惑之色盡去,還允了他起身。

不,事實并不是那樣,他貪了本該分給方教主的銀子之後方教主辭掉了他,他不滿方教主辭掉他而四處宣揚方教主是反賊的事,只是當時泰和樓春風得意,方教主也沒有任何異動所以沒人相信他,後來方教主該是派人去他家裏放了一場大火,要讓他死在大火之中,可他卻因為人不在家而撿了一條小命,後來嘛,就像他說的,方教主要殺他,他哪敢出來?知道方教主造反并不在杭州城之後才敢來向知州大人禀報。

不不,我之前想錯了,這個趙大人并不是多精明的樣子,他該是認得方教主,但方教主在杭州行事一向低調,只給人一個富商的感覺,所以即使他知道離杭州不遠有一夥反賊造反也絕不會想到和方教主又什麽關系。現在捉了我八成是因為這李掌櫃告密,他們也來往了不少年多少有些交情,加上現在反賊鬧的他亂了陣腳,不管是不是全信了李掌櫃的話,都要先捉了我再說。

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确鑿的證據?

“大人,這可就冤枉民女了,李掌櫃與方教主相識多年都不知道的事小女子又如何知道?況且我本一介女子,哪有膽子做什麽反賊,再說我要是真有本事和他們裏應外合,又如何家中只有我們三個女子?這不是等着大人來捉拿嗎?”我說着,淚水盈盈而下,一半是為了演戲一半是為了現在憋在我心中滿滿的許多種情緒。

大人皺眉,似乎覺得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正在這時一名官兵進來,“大人!大人不好啦,南面病關索被他們滅了,聽說一個活口都沒有,這說話間就要到杭州了呀!”

“什麽?”趙大人震驚的站起來,面色瞬間慘白,“這,這……”

“老哥哥,你可聽說了?”又有一名穿着武服的人匆匆進來,看樣子也該是個當官的,看見我又問道:“這就是那個反賊?”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有些懷疑。

“就是她,先別說她,這、這可怎麽辦啊,哎——杭州的那些個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早知道,我就……”趙大人對進來的那個人說道。我就?我就不貪得無厭克扣軍饷,使得軍心松散疏于武技?

“哎,他們不過區區幾千人,竟然那般厲害,我怕抵擋不了幾日啊。老哥哥,趕緊上書催京裏發兵吧!”那個人無奈的說道。

“老弟啊,現在大宋什麽樣你不是不知道,我們等京裏派兵來救?那還不如現在已到抹了脖子來的爽快些”趙大人一臉苦相的說道。

“大人,”李掌櫃眼珠子咕嚕嚕一轉,谄媚地笑着對那二位大人說道:“你們可知道這女人是什麽人?”

“什麽人?”二人一起問道。

“哼哼,”李掌櫃陰笑着在我身邊轉了一周,“她可是那方臘的相好的,別看明面上沒怎樣,暗裏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對了,她住的院子就是方臘給她的,聽說過年的時候方臘還在她那過的年!哦對了,還有個孩子,都這麽高了。”李掌櫃用手比着高度,他說的孩子分明就是前兒,和方教主又有什麽關系?容不得我反抗,李掌櫃繼續說道:“我們把這賤人挂在城門上,他們自稱義軍,豈能讓一個女人白白的為他們死了?更何況他們這見不得人的關系,哼哼,您說他姓方的是要女人還是要杭州?”

趙大人頭上已經出滿了汗,“這……不過是一個女人,哪有杭州城來得重要?你不要亂說。”

“哎,大人,只要我們能多拖上幾日,沒準兒朝廷的援軍就到了,我們現在要的是時間,多等一日就對我們有利一分啊!”李掌櫃又說道。

“這——不,不,我們要找到那個孩子!虎毒不食子,那姓方的能不顧自己的親骨肉?”趙大人的牙咬得緊緊的,惡狠狠的說道。

我心中一震,他們要着前兒?還要用他威脅方教主!

趙大人轉過身惡狠狠的看着我,“哼哼,別的你不知道,自己生的雜、種總該知道藏在哪吧?”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杭州的地方官叫知州,以前在百度上查說叫府尹,哎——沒文化真可怕,

☆、誰會救我(1)

杭州城城門上,許是高處的關系,北風呼啦啦的吹得我身上已經破碎不堪的衣物上下翻飛;冷,控制不住的顫抖,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裏不舒服,全身都叫嚣着,或疼痛或酸麻。一根比手指粗些的繩子在我全身纏繞而過,将我和一個十字形木架綁在一起立在城門最高處,面朝着城外。

就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了一上午,或許還要繼續下去,還要一下午,幾天,一直到我死了。深深的絕望湧上心頭,我知道方教主不會因為我而放棄攻打杭州城,也知道那個趙大人絕不會憐香惜玉。

不過,這也證明了他們并沒有找到前兒,我只祈求福全他們将前兒藏好,不要讓他受到傷害,很慶幸一直以來見過前兒的人也不多,我和福全、福元走的也不算太近,能想到前兒在哪的人應該不多,至于我,我沒有任何辦法救自己,聽天由命吧。

為了逼我說出前兒的下落,他們對我用了刑,也審過曉曉和葉兒,該是沒有什麽結果吧?那天下午我和她們就被分開了,我不知道她們現在怎樣。

兩天沒吃過東西,加上全身的傷,還有被長時間捆綁導致我大半的時間都在昏迷,偶爾醒來也瞥見過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城門外走動,想來方教主他們就快打過來了。他——知道我被綁在這的事嗎?又是怎麽想的呢?

眼前出現第一次見方教主時的模樣,那時是在老這家前面的竹林,方教主自安平手中救了我,這救命之恩,我現在算是還了吧。

耳邊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音,受苦的并不只是我自己,還有那個趙大人和他的手下們,他們也一樣在城門上,被大風吹得瑟瑟發抖,裹緊了棉布袍子似乎還是不能溫暖他們,相比之下我的一身單衣就更加可憐了。他們還在城門上擺了一張小桌上面放了酒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專程為了等我說出前兒的下落,如果是,那我的面子可就大了。

“賤人,餓了嗎?說出那小雜種的下落,這塊肉就賞給你。”那天來家裏捉我的官爺姓張,叫張宗旺,他用筷子夾着一塊兔肉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确實餓了,也很渴,嘴唇都龜裂開來,甚至可以嘗到一絲絲的血腥,只是這塊兔子肉實在是不好吃,我也只能裝作不為所動了。

“啪!”張宗旺繞到我面前,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看着他因為憤怒而瞪得極大的眼睛,我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向上勾起,我被打的都沒氣,他氣個什麽?

“宗旺啊,下手輕着點兒,別打死了!”那張大人好心勸他。

“大人!大人!”正在這時一名官兵急匆匆的跑上來。

“找到那孩子了?”趙大人面上一喜,問道。

官兵搖頭。

“那……朝廷的援軍到了?”趙大人又問。

官兵還是搖頭。

“那是什麽你快說啊!”趙大人的汗順着油亮的腦門留下來。

“是,大人,反賊過了新城,最遲明日就要到杭州了!還有夫人和小少爺都準備好這就撤離。”官兵答道。

“胡說!我趙霆誓與杭州共存亡,豈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杭州?”趙大人對那名官兵怒目而視,吓的那官兵直哆嗦。

趙大人不耐煩的擺擺手讓官兵下去,随後眯着眼睛向我走過來,“識相的就快說那小崽子在哪,不然,哼哼,反賊破城之時就是你的死期!”

死,又有何可怕?我現在這個樣子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或許他們并不知道,即使立刻就死了,我活的時間也比他們長,也知道杭州城必然會破!只是要等到城破之時嗎?到時我會不會就這麽看着方教主騎着那匹千裏馬站在我面前,看着他帶領着大軍厮殺,然後在他躍上城門的前一刻,一把刀輕輕地在我的脖子上一抹,就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我死。

不、我該再多撐一刻,起碼要他把福全父子平安送回宋家鎮,之前無論如何我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我竟然會與這些知州、反賊有任何交集!

==========================================

方教主軍帳內,一派歡騰,這不足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所向睥睨,所到之處無不繳械投降,衆兄弟言歡卻不把酒,因為明日是個大日子,明日他們要攻打杭州!有了杭州大軍就有了根本!

軍帳內方教主坐在首席,而他旁邊的赫然是一個女人,女人身旁還有一個半大的孩子!那個女人姓邵,正是方教主的妻子。因為只是大家慶祝,所以邵夫人也有參加。

兄弟們說的正歡,忽然有人進來禀報,杭州知州将一名女子綁在城門上,揚言若是攻打杭州她和孩子都必死!

方教主一怔,所有人都是一怔,女人?他們并沒有聽說過什麽女人,再說教主的夫人兒子都在這裏,莫不是那趙霆狗急跳牆想了這麽一條蹩腳的計策?

“哈哈,這趙霆還真會想,想要用夫人威脅我們,卻沒想到夫人就在我們軍帳之中!”一人說道。

“就是,姓趙的竟然怕死怕到這個份兒上,明日我們就送他歸西!”方教主起身,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道。

在座的人呼應着,也把剛剛的消息當做了笑話,唯有雲兒白了臉色。

夜晚,冷風吹過,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營地之外,迎着冷風面對着如鈎的殘月輕輕一聲嘆息,眼中似乎有什麽晶瑩的東西流轉。

他後面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個人,比他瘦小了些,倒也是個大男孩了。

“大哥,真的不顧掌櫃的生死?”雲兒坐在方教主身邊,輕輕地問道,其中原因他明白可他還是想問,真的就這麽不顧了嗎?

方教主揉了揉雲兒的頭,“雲兒,這些天我們死了多少兄弟了?”

雲兒沉默,以前總是不服方大哥把他當做小孩子,可現在才覺得,他就是一個小孩子,這些天看盡了生死才明白原來生命就那麽輕,前一刻還在說笑下一刻或許就不在了。

“今天的成就是兄弟們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又豈能因為一己私情因為一個人而讓兄弟們的血白流?”方教主的聲音低沉的吓人,絲毫沒有剛剛意氣風發的樣子,“雲兒,人這一輩子,難分誰好誰壞,大半都是無奈之舉,你長大了也就看開了。”

“大哥,若是能……”若是能拖延一時半刻或許有機會救出掌櫃的。

“援軍已經在路上不日就會抵達,雲兒,我們沒有時間。”方教主說着看向遠方,地平線上一縷霞光透出,日出了,“若是能,我不會再招惹她,我、甚至不如那個粗魯的男人,至少他沒有我這麽多牽挂,對她,也算是一心一意了。”

============================================

時間一點點流過,我又昏迷了幾次,那趙大人也不敢再折磨我,畢竟我死了對他沒好處,這一下午過得還算平安,只是那繩子綁着的雙手從開始的疼痛到麻木到現在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直到天黑透了,那些大人似乎也膩煩了,又怕我凍死,才将我解下來扔在囚車上送回了女牢。

管不了旁人的看法,反正大街上幾乎沒有人,這個緊急的時候哪有人願意晚上出門。到了地牢門口,兩個獄卒将我扯下囚車,我幾乎直接摔倒在地上,身上更是一陣劇痛,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獄卒不耐煩的用力拖着我到了女牢門口,粗魯的把我塞在女獄卒手中,“好好看着,出了什麽問題小心腦袋。”

女獄卒沒說話,只是點頭,兩個人扶起我就向裏面走去,然而扶起我的手卻讓我一驚,這分明是一雙男人的手!我驚的擡頭,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臉面,加上穿了女獄卒肥大的衣服,蓬頭垢面臉上塗得黑乎乎的,一時之間竟然也看不出來是個男人,那個獄卒也看了我一眼,對我搖了搖頭,這是要我不要聲張?我繼續被他們二人拖着向裏走,忍不住有些顫抖,是來救我的嗎?還是……來殺我的?

等到了拐角處,那些獄卒看不見了,我被帶進了一間暗房,這裏躺着的是原本當值的兩個女獄卒!我猛回頭,借着點點燈光才依稀看清了眼前的兩個人,那分明是小冰和——福全!

“婆娘,你換上我的衣服,把你的衣服留下,然後與小冰一起出去!”福全說着脫了那身女獄卒的衣服,“什麽都別問,你和小冰走就是了,福元和無顏在外面接應。”

我點點頭,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沒有問更多,小冰轉過身,我的兩只手幾乎沒有知覺,福全幫我換上了女獄卒的衣服,又攏了攏頭發看起來和獄卒的很像,這時小冰轉過身來,在腰間拿出一只小盒,裏面裝的粉把我臉上紅腫的地方都鋪上了粉,又用灰土弄髒,這樣看起來我應該可以蒙混過關了。而後我和福全又把我脫下來那身破爛衣服給一個女獄卒穿上,那個女獄卒回身冰冷,我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死了,只是沒有時間讓我想更多。

“一會兒是換班時間,夫人跟我離開,盡量不要說話,把這串鑰匙給了她們就好,運氣好的話不會再有人查,我們就有機會出去了。”

我點頭,心裏卻緊張的要命,他們竟然到地牢裏來劫人!這可是死罪啊,罷了,過了明天方教主那邊打進來,這也就不是什麽罪過了。

我看向福全,我和小冰走了,那麽福全要怎麽辦?這裏雖然是密室也總會有人過來,若被發現了……我渾身發冷,不敢往下想,“你……”

“別管我,你們快走,我、我不會有事的。”福全說着把我們推向門外,“別叫人發現了,若是發現了,你們就逃命,誰也別管!”

看着緊張的有些發抖的福全,臉色白得滲人,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裂開,突然覺得方教主再好是天上的人,背了許許多多我無法明白的東西,我摸不到夠不着;福全卻活生生的活在我身邊,他的世界現在只有我和我們的兩個孩子,方教主呢?至少,在我最危險的時候他不能來救我。

正想着我已經被小冰拉到女牢入口處,另外兩個女獄卒過來,燈光昏暗小冰又把我擋在身後,加上這種地方那該沒人會有心情多看對方一眼,接過小冰手裏的鑰匙就像裏面走過去。

剛一出門,就看見兩個獄卒向我們走來,我心裏一陣慌亂,等到走近了才發現那其中一個是福元,而另一個……竟然是牧先生!是的,是一年多沒見的牧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哎,雖然覺得這樣有點兒傻,但還是貼在這兒吧。

還有就是最近考試太多了更新可能會減慢,希望親們體諒

杭州城城門上,許是高處的關系,北風呼啦啦的吹得我身上已經破碎不堪的衣物上下翻飛;冷,控制不住的顫抖,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裏不舒服,全身都叫嚣着,或疼痛或酸麻。一根比手指粗些的繩子在我全身纏繞而過,将我和一個十字形木架綁在一起立在城門最高處,面朝着城外。

就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了一上午,或許還要繼續下去,還要一下午,幾天,一直到我死了。深深的絕望湧上心頭,我知道方教主不會因為我而放棄攻打杭州城,也知道那個趙大人絕不會憐香惜玉。

不過,這也證明了他們并沒有找到前兒,我只祈求福全他們将前兒藏好,不要讓他受到傷害,很慶幸一直以來見過前兒的人也不多,我和福全、福元走的也不算太近,能想到前兒在哪的人應該不多,至于我,我沒有任何辦法救自己,聽天由命吧。

為了逼我說出前兒的下落,他們對我用了刑,也審過曉曉和葉兒,該是沒有什麽結果吧?那天下午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