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O(∩_∩)O哈哈~(20)
,不然、不然……”那大人拿着刀左右看看,只見那些官兵他曾經的屬下們也都放下武器紛紛投降,他一個人成了一座孤島,唯一的籌碼就是我,可顯然不太夠用。
方教主下了馬,一步一步向這邊走過來,很慢,也很堅定,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直到和福全站在一起的時候才停下。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我可就不客氣了!”趙大人抖得猶如篩糠,手上的力道加大,另一只手也攥在了我的脖子上,“就是死我也要個墊背的!”
“她若死了我就将你淩遲!”方教主一開口那趙大人攥的我幾乎窒息的手立刻松了下來,只是抖得更厲害,“你、你想怎麽樣?”
方教主一笑,雙手抱胸毫不在意的說道:“不想怎樣,你放了她,我放你走,怎樣?”
“哼!我才不信你們這些反賊,一群反賊有何信譽可言?”一手死死拉住我另一只拿刀的手指着方教主他們說道。
方教主聳肩,“既然不信我們那你就在這裏站着好了,對了,陳建和趙約已經死了,現在怕是沒人能幫的上你,乖乖聽我的話說不定還有條生路。”方教主伸出食指在趙大人面前搖了搖。
想來這趙大人也知道他如今大勢已去,只求能留下一條性命,“你們,你們給我備一匹馬等到出了杭州我就把她放下,不然我就和她同歸于盡!”
“你若在半路對她不利怎麽辦?”福全如洪鐘一般大喊,他遠沒有方教主的鎮定,冷汗自他額頭上流出,青筋暴起,眼如銅鈴。關心則亂,是這樣麽?
趙大人被福全問住,他似乎也覺得他自己并不可信,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
“我跟你走,你放了她。我不會武,也不是他們的人更不想殺你,怎麽樣?”福全戒備的看着趙大人,手攥的吱吱的響。
“你?”趙大人一怔,“我怎麽相信……”
“就按你說的,給你一匹馬,你走吧。”方教主打斷趙大人的話,淡淡的笑着,就好像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順便幫我告訴你主子,不出三月我必打上京城!”
“不行!”福全怒視方教主,大吼道。
趙大人不會答應福全,福全現在青筋暴起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他對趙大人沒有惡意,連我都覺得我一沒事他就會一刀砍了趙大人;反過來方教主既然放了趙大人走,我想他總還是不想讓我死的,他這麽做應該有他的把握,至少他的樣子看起來太過于輕松了,我望向方教主那雙漆黑的看不見底眼睛,他不着痕跡的向我點頭。
“福全,我不會有事的,按方教主說的做吧。”話說出來我才知道自己都得這麽厲害,是啊,刀架在脖子上我又怎麽能不怕呢?
Advertisement
福全看了看方教主,眼中閃現出一絲不甘,又看向我目光裏充滿疑問,我向他點頭,示意我不會有事,福全遲疑了一陣,而後猛的側過身讓出路來,目光卻仍舊死死的盯在我身上。
“聖公,不能讓他們走啊!”方教主身後一個五十幾歲的小老頭阻止道,“不殺趙霆不足以平民憤!”
“是啊,不将趙霆的首級挂在城牆上不足以祭奠死去的兄弟們!”又有人接話。
趙霆抖得更厲害,我能清晰的聽到他呼吸的聲音,他很害怕,害怕的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看向方教主,別的人我都不認識,或許他們也只以為我是個普通民婦,可他方十三不同,他也正在看着我,那眼中卻流轉着我看不懂的情緒,我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着,拿不準他會不會不顧我的死活?
“住口!我們是義軍,捉不住趙霆是我們無能,哪有用一個弱女子的命去換的道理?”方教主将那二人喝住,又吩咐手下牽來一匹馬,趙大人将我向前一推,喝道:“上去!”我不會騎馬,費力的爬上去,而後趙大人也上來,一揮馬鞭,那馬就向前飛奔開來。
我和那趙大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沖了出去,出了城門将近百米,将那一群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許是趙大人覺得有我在馬跑得太慢也許是他覺得已經安全,趙大人将我猛的向下一推,推下了馬。
從馬背上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飛馳的馬,我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漸漸停下,全身摔得很痛,我擡頭,看見的卻是一匹白馬,那上面的人身着白色铠甲手拿長槍,和我的狼狽比起來當真是威風凜凜。
我被方教主拉上了他的馬,前面趙大人跑的并不算遠,用方教主的千裏馬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可方教主似乎也沒有要追的意思,只是和我一起慢慢的向城門口走去。
“辛苦你了。”方教主輕聲在我耳邊說道,這聲音,竟然也是很熟悉的,曾經在我被小鳳戳穿在我以為程家再也容不下我的時候我是多麽感激這個聲音。
“是啊,我的确累了。”我的聲音雖不再顫抖卻仍舊很低沉,“一個女人還是應該有個家,有個男人安穩的過日子的。”
方教主在我背後輕笑,卻沒有再說話。
杭州城門口,原本的旗幟已經被換下,新的大旗甚至有幾個寫的是方字,這杭州城就這麽換了主人。
城門處有的人歡呼有的人逃竄,只有一個人一動不動的的站在城門處望向遠方,那就是福全。
我下了馬,站在福全身邊,他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我們回家吧。”我輕輕嘆息着說道,經過了那麽多,是該回家了啊。
方教主就在我們對面,他身後有個身着淡黃色衣衫的女子和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緩緩地走過來,“夫君,我們也該進城了。”那個女人淡淡的笑、柔柔的說道,說完一手挽住方教主的臂膀一手輕撫着孩子,向我這邊淡淡的笑笑,“這位夫人沒事吧?”
是啊,方教主早就娶妻了,我也早就嫁人了,我們都有彼此的家,有彼此不同的生活,怎麽就攪在了一塊兒的呢?現在該是各歸各位的時候了。
我挽過福全,就好像剛回來的時候,這個男人雖然很髒很醜很不堪,幾乎沒有什麽優點,可這天下,只有他是我的男人。
==================================================
三天,三天裏杭州城整個變了樣子,官吏自不用說早都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從前的富商巨賈也幾乎都被抄了家,那些財産分給了平民百姓,百姓們樂的合不上嘴,方教主的威望在百姓們心中也越來越高。
小冰和葉兒曉曉再沒有了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那樣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活下來。
三天裏我哪也沒去,只在之前福全和福元住的小院子裏養傷,當然還問了問牧先生的事,原來他當時确實想要回契丹,可是思前想後想了一天一夜還是……還是放不下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大宋,當然,按着他的話,也放不下我,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有什麽吸引他的,對他真的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或者舉動,若說有也只能算是個知己好友吧,可他竟然為了我留下,還冒死相救。
他當時為了躲避那些尋找他的人才進了沁雲軒,而後看到那首落星掩月曲就一時技癢,心想尋找他的人一定以為他不會引人注意,他就偏偏去揭了沁雲軒的斷紋古琴,誰想卻在彈奏落星掩月曲彈到一半正彈不下去時看到了我,心裏震驚之下竟然将整首曲子彈完,更加差異的我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沁雲軒掌櫃的,所以牧先生才打定主意留下來。
這其中難免帶了幾分巧合,也算是有緣吧。我心裏感嘆着,嘴上卻什麽都沒有說,對于牧先生的恩情我是不知道要怎麽來還了。
說道沁雲軒,泰和樓、沁雲軒、镂玉閣三個鋪子并沒有被查抄,但也沒有再開張,只是一直那麽放着,如今方教主他們來了,我這‘掌櫃的’自然可以卸任,就連濟世醫館因為我們幾人都受了傷加上這幾天杭州城混亂也沒有開張。
我與福全商量着不如回去宋家鎮吧,這杭州城是是非之地,在我記憶裏這裏要不了多久還會回到大宋的手中,到時難免又是一番征戰。
辰兒、小清他們聽了也都高興,他們最懷念的還是在家時的日子,那時雖然過得不容易,可到底還是一家人都在的。
三天後我拿了當初放在福元這裏的九萬兩銀票來了方教主的府第,本來有十萬兩,可當時怕官府在我家搜不到銀子起疑心,就留了近一萬兩在家,後來也都被搜走了。
方教主現在住的地方就是當初那個趙霆趙大人的府邸,花廳裏幾個丫頭沏了上好的茶遞到我面前,等了兩刻鐘,方才見到方教主。
☆、告別
他還是那身舊衣那副神神秘秘的笑容,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并沒有因為身份的不同而有什麽改變,似乎他一開口就會對我說‘美人兒……’
“美人兒,你說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從何解釋。”沒等我開口方教主先說道,那笑容裏也不自主的帶了一絲苦澀。
我抿了一口丫鬟拿上來的茶,很濃郁的香,“有什麽需要解釋嗎?”
方教主苦笑着搖頭,“确實沒有,聰明的美人兒,你什麽都能猜到。不過,還是要說對不起,我沒法放棄攻打杭州,那是很多兄弟用命換來的。”
我聳肩,這樣的神情和話語不得不說我的心有些軟了,“這些事本也在你的意料之外,領着那麽多兄弟一起做大事确實不能為了一個女子而功虧一篑。”我說的平淡,平淡的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确這些道理我都懂,他做的也很對,只是對方教主始終有一股氣平複不下來。
我自衣袖中拿出那八萬兩銀票,按約定十萬兩之中該有三萬兩是我的,我只拿了一萬兩,被官府搜走那一萬兩也算作是我的我還是少拿了一萬兩,一萬兩啊,我曾經做夢的不敢想的數字,現在竟然就是這麽輕薄的幾張紙。我也不知為何要這樣拱手給了方教主,或許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做個了結吧。
“這是這幾個月三個鋪子的利潤,以後想必也用不着我了,現在給了你吧。”我雙手遞上,方教主一直冷眼旁觀我的動作,看着那些銀票,不接,“你怎麽知道用不着你了?我可沒說過要關了鋪子,該賺的錢還要賺。”
“那還要請您另請高明,我……只是一介女子,現在該回家了。”我的聲音很低沉,這一年多我在杭州城過的風光,手裏的銀子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也頗受人尊敬,更有曉曉、葉兒兩個婢女伺候着,這樣富足的生活想來還是有些留戀的吧。
“另請高明?我覺得你做的不錯,所以你還是繼續做下去吧。”方教主的語氣不容置喙,他斜倚在椅子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微微的笑意感覺就像獵人獵到了老狐貍一般,我剛要開口解釋什麽他又說道:“現在杭州城是我的,我不讓你走誰敢放你離開?”
我的話被生生噎了回去,這是将我扣在了杭州了?“留我下來對你有什麽好處?”
方教主聳肩,“沒什麽好處,我喜歡看着美人兒你啊。”說着方教主快速站起身一只手擡着我的下颚,我猛地向後躲去卻并沒有躲過,“放手!”
“我若不呢?”方教主的手攥得更緊,“那個福全有什麽好,他能照顧你麽?能支起一個家麽?除了一時意氣他還有什麽?你以為你被威脅時只有他着急?若是我也和他一樣蠻幹你早就死了!”
我掙不脫他的手,可心裏竟然莫名的安靜下來,“你的妻子已經來了,你們到底還是夫妻,你們還有兒子。”話一出口方教主的目光變得更瘋狂,我的心底卻更平靜。
“那又如何?我和她從頭到尾也沒見過幾面,豪兒是我兒子沒錯,你不是也有孩子嗎,我都不介意你還管那麽多做什麽?”方教主說着欺身過來,雙目炯炯和我的眼睛相對,那裏面有太多的瘋狂,他到底想要做什麽?我一直覺得他對我就像我對他,固然心裏有些情但友情居多,算是知己吧,男女之情即使有也到不了瘋狂的地步,是我估計錯了還是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刺激了他?
我左右一看那些侍女早都推了下去,諾大的花廳只有我和方教主二人,我苦笑,“你想怎樣?”
“我、我想怎樣?”方教主手上的力道變輕,眼中的瘋狂變成了迷茫,幽幽嘆息了一下,說道:“我以為等我再回來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就可以和你一起,誰知我那些兄弟們自作主張把他們母子搶了回來,我沒法趕她們走,在杭州城外我聽到你被吊在城門上的消息,可我不能對任何人說你的身份,我知道我離杭州城近一步你的命就少一分!可我又不能停下來,李良他們幾人就在城裏我卻傳不進來消息,杭州城被趙霆死死地封鎖住了。城門打開的時候我的心都随你一塊兒死了可……你就好好地站在那,和你的福全,原來是他救了你,可我卻不能,我一向自诩武藝高強膽識過人,卻在我心愛的女人最危急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死!”方教主的手徹底松了下來,他一手扶着茶幾,好像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
他那時候想來心裏也有了不少折磨,原本那股平複不下來的氣竟然就這麽消失了,這時間就這麽無奈我早就明白的。
我正想着,方教主一手撥起我散落的發絲,一邊說道:“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與衆不同?有多吸引我?曾經我的身份尴尬不想讓你和我一起過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可是現在我站穩腳跟了,卻留不下你。”幾滴晶瑩的淚在他眼角流下,他竟然哭了!一個經歷過生死歷練的人竟然這麽容易就哭了,真的,到了傷心處嗎?
我心裏一陣亂跳,不知所措,那淚水和眼中透出的哀傷證明着他說的話不是假的,他也沒有必要說假話,可……
“方教主,小女子告辭了。”我快速的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花廳,直到走到了大門處心裏還撲通撲通的,若是這番話說在福全來之前,不,福全舍命救我之前或許現在已經完全不同,可惜太晚了。
“掌櫃的,你怎麽在這?這些天不見雲兒正想你呢。”我剛要出門雲兒迎面過來,幾個月不見他長大了,曬黑了也成熟了。
“恩,我找你方大哥,他在屋裏呢,你也是找他吧?我、我先走了。”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跟雲兒多說。
原本杭州城裏有不少商鋪的街邊上的小販也很多,這會兒卻都不敢開張了,街上顯得有些冷清,我想我還是快些回家收拾了東西回宋家鎮的好,留在這只會徒惹是非。
家中幾人都在,連牧先生都一直沒走,也不知他是不是要和我們回宋家鎮去,我推開門就有幾個小小的影子向我撲過來,“娘!”前兒跑的最快第一個撲在我的腿上,“前兒想娘了。”
“前兒羞,男子漢大丈夫才幾個時辰不見娘,就想了。”小清寵溺的拍拍前兒的小臉,這孩子喜歡和辰兒作對,對前兒卻喜歡得緊,再過了年她也該有十三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
“婆娘,怎樣了?我們什麽時候走?”福全也出來問我。
“現在就收拾東西,我們這就走。”方教主說得對,他如今是杭州城的主人他若是不想讓我們走我們誰都走不了,我只能在他下令之前偷偷離開。
前兒還是趴在我的腿上,“娘,咱們走了是不是就看不見方叔叔了?他答應教前兒練武的。”
“前兒,跟哥哥去玩。”許是看到我表情不對,辰兒拉着前兒就要離開,我一下子将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裏,看到他們我就覺得自己的選擇并沒有錯。
“我們快些收拾東西吧。”福全說着就要去收拾東西,卻見福元在一邊笑着,“哥,你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過幾日杭州城安靜下來,我還是打理濟世醫館吧,不能賺什麽大錢維持我自己溫飽還是沒問題的。”
“福元,你……”
“福元,你要留下嫂子不攔你,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宋家鎮困住你,只是現在杭州城正亂,你在這裏萬事小心,有什麽不對就回家去。”我打斷福全的話,福元現在是個大人了,該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永遠跟着哥哥嫂子跑。
“嫂子,謝謝你,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點點頭,自我留下的一萬兩銀子中拿出了一千兩,“福元,這些錢給你,你在這裏也定會有用錢的地方。”
“嫂子,我……”
“你就拿着吧,宋家鎮裏我們都熟要不了什麽開銷,你比哥有志氣,好小子好好幹,做個好大夫!”福全将那些銀票塞在福元懷裏,重重的拍拍福元的肩,福元也重重的點點頭,“哥你放心。”
“你們就放心吧,有我照顧這小子,不會讓他吃虧的,”牧先生從他的房間裏走出來仍舊穿着那身白衣散着頭發,說話聲音也不故意裝的沙啞,看起來正常了很多,“我估計沁雲軒還是需要琴師的,在那收入也不錯,比在宋家鎮自在得多,還是大城市好,燈紅酒綠車水馬龍……”說着,牧先生很享受般的伸了伸腰。
墨綠色的樹葉落下來,發出沙沙的聲音,牧先生确實不适合和我們回去,可他冒了生命危險救我,我卻不能回報什麽,這份情又是欠下了。
“牧先生不回去?”小清戀戀不舍的看向牧先生,“宋家鎮不是很好嗎?”
“小清,牧先生不想回去,我們拜別就是,怎麽能勉強先生?”辰兒拱起小手有模有樣的作揖道:“先生,辰兒拜別。”說着跪□去磕頭。
“起來吧,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等你長大些了說不定還回回來。”牧先生拉起辰兒,說道。
我們收拾了行裝,我和前兒的行李都在那間四合院裏,現在并沒有時間去取,辰兒和福全他們剛來不久也沒什麽,不過兩個小小的包袱,我和福全一人一個帶着三個孩子上了馬車,就要往宋家鎮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聖誕快樂,雖然有點晚。。。
☆、攔下
我和福全坐着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口處把手的官兵正在挨個檢查進出城門的人,想來是怕朝廷的奸細混進來。
官兵們一個個威風凜凜,比起原本大宋的那些顯得精氣神十足,對待百姓倒也還算禮貌,過城門的人雖然被查卻也沒有表現出不滿。
馬車離城門漸漸近了,我也看得清那些官兵的臉,正在這時一個白衣金甲的小将匆匆跑過來,還四處張望着像是在找什麽人,那小将可不就是雲兒!我心裏一突,不會是方教主派他來……
我正發愁轉眼馬車就到了城門口,“車裏的人都下來!”外面的人喊着要我們下去,我望向福全遞過去一個憂慮的目光,來不及說得更多,車門被打開我只好下去,盡可能地把頭低下,可根本掩蓋不了什麽。
看見了我幾名守城的官兵一怔,遲疑着向雲兒說道:“雲将軍,你看……”
“掌櫃的!”雲兒看見我喜上眉梢兒,“你們、你們還真要走?”
“杭州城裏亂,我拖家帶口的不好留在這兒,只能回家了。”
“掌櫃的,您可別為難我,方大哥說了不讓您出城呢,哎——你們之間的事兒我也弄不清楚,可是,可是方大哥他……”雲兒說着将我拉到一邊,确認那些官兵和福全都聽不到他說話,才又說道:“掌櫃的,方大哥是真的沒有辦法,他下令攻打杭州那天晚上自己在軍營外面坐了一夜,還哭了,雲兒我跟了方大哥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見他哭!方大哥是個男人,這些兒女情長的事他說不出口,可是雲兒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舍不得你掌櫃的。”
雲兒的話攪得我心裏更不舒服,“雲兒,你還叫我一聲掌櫃的,就讓我走吧,你方大哥現在還沒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就會知道這麽做才對誰都好。”
“掌櫃的,”雲兒面露難色,“雲兒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別為難我了,留在杭州有什麽不好,現在杭州城是咱麽的天下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對了,那個李掌櫃已經被方大哥殺了連他的家人都趕出了杭州城,您猜怎麽着,原來冒廚子是他的表弟,這麽多年了他們瞞的倒是好,連雲兒我都不知道!”
“雲兒,我若一定要走呢!”李掌櫃的事我在地牢裏就猜出了七八分,他不甘自己鋪子被我奪走幾次害我,可我現在并不想理會什麽李掌櫃,我只想盡快離開!
“你一定走不出去!”這話當然不是雲兒說的,距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方教主正站在那,他身後還有一隊人,看穿着身份都不一般。
“想不到我一個小女子竟如此有面子,能勞煩聖公你親自跑一趟。”我心裏又急又氣,他也不是小孩子,怎麽就想不明白這麽做對誰都沒有好處,何必定要留我下來?
方教主走近我,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放手!”福全見方教主的動作大喊,方教主只是輕輕揮揮手,自有一幹人上來攔住福全,任憑他怎麽折騰也掙脫不了。
“哼,不過是個山野村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樣子,你覺得自己配的上她嗎?”方教主斜着眼睛看向福全。
福全氣的青筋暴起,眼睛裏燃着憤怒的火苗盯着方教主,雙手緊緊的攥着,卻遲遲說不出什麽。
方教主見狀更加開心,捏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走!把他們帶回去!”
那些官兵湧上,将我、福全還有三個孩子團團圍住,“你到底要作甚麽?不許傷害我的孩子們!”氣急之下我向方教主喊道
沒等方教主答話,前兒彎腰躲過那些大人的手,‘噔噔噔’跑到方教主面前,仰着小臉一臉崇敬的說道:“方叔叔,你什麽時候教前兒學武呀,前兒都等了幾個月了。”
方教主見前兒過來似乎很開心,彎下腰寵溺的揉了揉前兒的頭,弄得前兒不舒服的躲開,“其實方叔叔一直想教前兒的,可是你娘不許呢,這下方叔叔留下你娘你就能教前兒學武了。”
“娘,咱們留下來好不好?”前兒轉頭向我,一副留戀的樣子。
前兒這孩子……
=======================================
還是那個我住了一年多的四合院,依舊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婢女,還是我和前兒住在主屋兩個婢女住在廂房,還有飄落的樹葉在風裏盤旋着飛舞着……雨下的寂靜無聲,絲絲縷縷的落下來,染濕了整個天地,整個小院裏飄散着一股潮濕的味道。
當我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我自己回到了剛剛來到杭州城的時候,反正這種事已經在我身邊發生過一次也不在乎再來一次了。可惜不是的,記憶中那些驚恐、害怕、疼痛、失望都是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我不知道福全和辰兒小清被帶去了哪裏,那時我被打暈了,等我再醒來就已經回到了這院子裏,身邊還有前兒,新來的兩個侍女叫做言兒墨兒,兩個女孩兒都很謹慎,一句話不多說一件事不多做。
我被軟禁在這裏,徹底失去了外界的消息,我知道這是方教主讓做的,剛開始還有些氣憤,可是——那個方教主,方十三,方臘,聖公,大概怎麽想都想不到他這大好的基業其實只維持了一年多,而後就被人連根拔起,似乎連他自己都丢了性命!
方教主,方十三,我就跟你這麽耗着,最多再等一年半,倒時你性命都沒了還能拿我怎樣?
除了會擔心福全和辰兒、小清的安全其他的我倒是過得不錯,不過我相信方教主不會為難他們,至少不會為難兩個孩子,兩個孩子在我心中的地位他早就知道,若是他将他們怎樣我大概會先殺了他再自殺!
可……福全我就拿不準了,不管怎麽說方教主對福全并沒有好印象,他們也算是、情敵?然而畢竟方教主現在不再是江湖草芥,不可能再随便傷人性命,這一點倒是讓我心中安慰了不少。
“娘,前兒想哥哥和爹爹了,他們在哪呢?”前兒拿着方教主給他的精致小劍舞了一陣,弄得滿頭大汗方才跑回來,這會兒正歪着小腦袋問我。
我摸着他的頭,前幾年辰兒小的時候我也是這麽抱着他的,走了一年辰兒似乎長大了好幾歲,不再需要娘抱了。
“前兒是喜歡和方叔叔在一起還是喜歡和哥哥、爹爹他們在一起?”我問。
“娘,不能和方叔叔還有爹爹哥哥都在一起嗎?方叔叔教前兒學武,牧先生教哥哥讀書,多好呀。”前兒把頭靠在我懷裏,我抱他抱的更緊了些,要是大人的世界也能像小孩子這樣該多好?
我和前兒正說着,墨兒在門外說道:“夫人午飯備好了,您和小少爺在哪裏用?”
言兒墨兒一向規矩,除了不許我和前兒出院子其他就和普通的婢女沒有兩樣,我知道她們另一面還要聽着方教主的命令,加上前面兩天我頭腦裏昏昏沉沉的想不了太多事,也就沒有和她們走得太近,可想要出了這院子就要過了她們這關!
“端來屋子裏吧。”
一會兒,墨兒言兒端着四菜一湯進來,我和前兒在這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比以前和葉兒小小他們還要好些。
“你們兩個也坐吧,家裏只有四個人還分開兩撥吃飯,多別扭。”我邀着她們也坐下,起初她們不肯,可終究拗不過我,兩個人尴尬的坐在我和前兒對面,只用筷子輕輕夾了幾根菜葉,就埋頭吃自己碗裏的白飯。
“你們年紀小磨不開臉面和外人一起吃倒也沒什麽,可以後咱們都要生活在一起的,你們兩個這麽吃東西可怎麽成?來,多吃幾口。”我說着給她們一人夾了些菜。
兩個丫頭也都高興,并不是因為我給她們夾菜而是因為我說那句‘以後咱們都要生活在一起’,我安心生活在這不處心積慮的要逃跑她們的日子也會輕松不少,“多謝夫人,言兒墨兒都是下人,不敢勞煩夫人。”
我笑着搖頭,“什麽下人不下人的,以前葉兒曉曉在的時候我們也都是這麽熱熱鬧鬧的,你們不知道,葉兒那丫頭和你們聖公有仇似的,每每見面就要吵架,可惜,她們都……”提起葉兒曉曉我心裏一陣難過,那兩個丫頭也是為我而死,還有小冰,本來他都已經逃出去了最後還是搭上了性命!
“夫人別傷心,以後咱們姐妹定會竭盡所能照顧夫人和小少爺的。”言兒站起來幫我擦了眼角的淚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對兩個婢女會有那麽深的懷念。
“你們,還是客氣了吧,前兒和我都是小門小戶出來,你們這一生少爺豈不折殺了他?以後和我一樣叫前兒就好。”
許是看我好相處,她們漸漸地也就放得開了,一頓飯吃得很是歡樂,大概累的只有我吧,帶着心機去和人相處,果然不是容易的事呢。
☆、為你而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沒有任何人來過,自然,方教主就更不可能。若不是言兒墨兒提醒我連春節都給忘了,雖說記得可到底只有我和前兒兩個人冷冷清清,年夜飯裏我實在沒忍住哭了出來,心裏不停的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有家回不去,有親人也不能團聚!
也在想我在獨自哭泣的時候方教主該是和他妻兒在一起共享天倫的吧?既然他都有了他們何必留我在這,只是為了占有和滿足他自己的欲望麽?印象裏方教主并不是這樣的人。
這兩個月沒有什麽別的好處,只有我原本在地牢裏受的那些傷都好了,來回活動也不再受影響。正月十五之後,我就開始計劃着怎麽出去,哪怕只是傳出去些消息也好。
言兒和墨兒對我越來越信任,可畢竟她們練過武沒準還受過什麽訓練,不然方教主怎麽會放心只留了這兩個小丫頭在?我不敢掉以輕心,始終都沒有動作。
轉眼到了二月初二,這是龍擡頭的日子,不論大小也算是個節日,我拉着兩個丫頭要她們陪我喝酒,我深知想要逃出去自己不能喝醉,可我的酒量并不比兩個丫頭大,只好先灌着她們喝了酒,到了晚上早早的躺在床上裝睡,兩個丫頭見我睡下了她們也都不很清醒就倒在床上相繼睡去。
隐約過了子時,四下裏都安靜下來,我悄悄起身到了前兒房前,前兒不比辰兒靈秀年紀又小,這事兒我不敢告訴他,不僅如此,出去之後該往哪去,該找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