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O(∩_∩)O哈哈~(21)

如何躲藏我都不知道。出城怕是不可能,找個地方多起來也沒那麽容易,不過幸好那時方教主沒有接那些銀子,還有九萬兩銀子在我身上,就是用錢買,大概也能買到要錢不要命的!

但願福全和辰兒是被放回來福元那裏,若是不然……就是羊入虎口我也要再去找方教主問個明白!

也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風吹起樹葉沙沙的聲音在耳邊響着,那些樹也在風中搖擺,好像一個個吃人的魔鬼一般,但是這幅景象就足夠我膽戰心驚了。

我剛要推開前兒房間的門,就有一只手打在我肩上,我的心仿佛都停了下來,第一個念頭是有鬼,全身一顫,而後瞬間就明白是被發現了!

然而那并不是言兒或者墨兒的手,那是一雙男人手,有力又粗糙,我回頭,一雙晶亮的眸子和我相對,正是方教主!

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他來了?心中暗叫糟糕我強自鎮定住自己。

“這麽晚了還不睡,莫不是出來看星星?”方教主淡淡的笑着,輕松地說道。

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我的意圖,大半夜的來前兒房間已經很很可疑加上我此時穿戴整齊,又過于驚慌了,想不看出來都很難,我不想解釋什麽,解釋也沒有用,“好些日子不見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方教主一怔,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想不到你也關心我,就沒什麽問題要問?”

“你會告訴我?”我看像他,确實,我有太多的問題要問。

“為什麽不告訴你?”方教主聳肩,悠閑地走到院前坐在石階上,“其實也沒什麽,福全和程辰……就在隔壁,”方教主向臨院一指,“就是當初你誣陷人家是泰和樓掌櫃的,後來他們搬走了,院子沒人住,閑着也是閑着。”

方教主的話徹底震驚了我,腳下一軟差點跌在石階上,在隔壁?我看着高高的院牆,是了,這些牆和在宋家鎮時我們住的院子不同,每家每戶都是高高的院牆隔着相互隔的滴水不漏,我又不能出門,他們也不能進門,只隔了一道牆卻不自知也極有可能。

方教主從石階上起來,歪着頭看了我一會兒,幫我系緊了衣扣,這樣親密的動作讓我不自覺地向後躲去,方教主松了手沒有勉強,“現在你可以走了。”聲音很輕,卻足夠我聽到。

我一怔,疑問的看着他。

方教主一笑,“我從新城那邊來,剛到杭州那會兒宋家鎮并不在義軍的版圖內,從杭州到宋家鎮要過了兩軍交界,你說,你怎麽回去?”

我徹底怔住,這事我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是啊,現在兩軍對壘,杭州城是義軍的地方而宋家鎮還在大宋手中,我怎麽回得去?

Advertisement

“現在好了,宋家鎮已經被我們打下來,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方教主的目光變得深邃,“這兩個多月我也沒閑着,義軍占領的這點兒地方遠遠不能和大宋抗衡,本以為我占了杭州,身份、不那麽尴尬就可以讓你過得幸福,誰知……遠遠不夠,等到我能代替那個最高的位置的那一天或許八年或許十年也許是更久的時間,也許我這輩子都做不到,你,還是回去吧!”

我看見方教主傷痛的目光,我不知道他對我哪裏來的那麽深的感情,從認識到現在其實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何至于如此?他見過的比我美的比我聰明靈秀的比我博學多才的女人應該多的是,我一個嫁了人做了娘的女人到底哪裏吸引他?

我自己麽?我不知道,不知從那一天開始這些小兒女的感情在我心裏已經淡去了,只要在一起生活很舒服很快了那就是感情。

當然,我不能說出口,他的話語和目光也刺痛了我的心。

“為什麽不告訴我他們就在隔壁?”我的聲音和方教主一樣低沉,面對着這樣的事無論是誰也高興不起來。

方教主苦笑着搖頭,“說我不想看到你們在一起共享天倫時的樣子你信不信?”

我點頭,我信。

“我出征在外,火裏血裏的掙命,就看不得你和他一起快樂,”方教主說着擡起頭,要看天上的星星,“尤其在宋家鎮的時候,我去過你從前的家,還是老樣子,還有程曦,她過得很不錯,有了孩子了。”

他竟然去看這些!他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看這些?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坐在青石階上和方教主一樣遙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從前是一個妓、女,只知有娘爹爹是誰連我娘都不知道,所以我沒有姓,是福全贖回了我,讓我活得像一個人,一個女人。”

方教主的驚訝瞬間就消失了,“我早該知道你并不是個普通女人的,你有你的故事,那裏面有福全有辰兒還有你娘,卻沒有我。”

這話,難免有些吃味兒,可倒也有道理,“所以,并不是福全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只是這麽說着,我似乎試圖解釋什麽,也順便讓我自己更堅定自己的信念。

“現在兵荒馬亂,你帶着言兒和墨兒一起吧,她們會武,真的有什麽事可以幫你們。今天太晚了,休息吧,明早你去隔壁找他們就是了。”方教主似乎明白了我要表達的意思,說着快步走向大門處。

“你……”我脫口而出,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叫他。

方教主回頭,天太黑臉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看了我一會兒又轉回去繼續走,“當然,你若想和我走明早同樣可以到原本的知州府找我,福全和辰兒永遠都不會知道你跟我走了!”

未等喔作答,方教主已經走出了院子,只覺得臉上什麽東西濕濕滑滑的,伸手一摸原來已經流了滿面的淚水。

怪只怪我已經活過一世,不是青澀的少女可以做出那些沖動的不計後果的事,更加怪我已經知道,你,只有一年的壽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之後就是第三卷了,原本設定的很多情節沒寫出來,不知道為什麽考試之後始終找不到感覺。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男主的問題,誰是男主呢?這一卷福全出場的次數不多,女主現在不得不說她有些搖擺,福全和方教主,一個可以給她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填補她對愛情的幻想,一個可以細水長流的陪她走完一生。

女人的一生誰才是你的男主?是愛得最深的還是陪你走完一生的,這個,其實也沒有一個定論吧。

☆、一年後

宋家鎮是個小鎮,多少年了也不會有多大變化,人還是那些人事還是那些事,祖祖輩輩傳唱的也無非就是東家的寡婦嫁給了西家的光棍生的孩子卻像個猴子渾身是毛。

可就在去年,宋家鎮裏開了兩家鋪子一個叫程記布莊另一個叫做福全客棧,傳說這兩個鋪子是一個老板開的,就是住在大榆樹街上的程福全,聽這兩個鋪子的名字合起來倒也正是程福全。

本來兩家新鋪子并沒什麽大不了,可程記布莊和福全客棧物美價廉又老實厚道,極得百姓們喜愛,單說福全客棧,環境、菜色絲毫不比福泰樓差,價錢卻少了三分之一,迫使福泰樓也不得不降了價才勉強維持。

只是誰也沒見過這福全客棧的老板程福全,老板娘倒是日日在店裏忙活着招待客人,也有人說福全客棧的掌櫃的其實就是這老板娘。

四月份的傍晚,微風吹過如同最好的錦緞撫過臉龐,正是萬家燈火時候,這會兒福全客棧裏也正忙,滿滿的坐了十幾桌客人,兩個女小二正在來回奔走給客人們上菜。

“言兒,快去催催,這位客官的包子怎麽還沒來?”

“知道了掌櫃的,那邊的帳您去給結了。”

俨然一副和氣熱鬧的景象,這便是我現在的生活。

一年,回到宋家鎮整整一年了,我和福全開了兩間鋪子,本來只有福全客棧已經足夠我們一家人生活,又開了程記布莊則完全是為了程曦和李木,現在布莊那邊給他們管着,盈利也都是給了他們的。

福元和牧先生還在杭州,我和福全偶爾也會去看他們,他們也偶爾回來,唯有那曾經的知州府,是再也沒進去過了。

“掌櫃的,廚子說這就來。”言兒一邊說着一邊向我擠眉弄眼的,這個言兒啊。

廚房裏的廚子不是別人,正是福全。剛回到宋家鎮那會兒我就與他商量以後做些什麽營生,福全只說他以前在飯館裏幫過忙,要開一間自己的飯館,他的廚藝我自是不敢相信,不過看他渴望的樣子我就答應了,反正方教主那九萬兩他也忘了取走,我就先借用吧。

我準備開張的時候福全就去別家飯館學了做菜,剛開始自然是勉強入口,這一年的時間福全的手藝進步飛快,到現在我已經比不了了。

這一年多,兩個鋪子倒也紅火,賺了兩千多兩銀子,數目上是不少的,可在許是杭州的時候手裏拿的錢太多,對這些沒有當初那個興奮勁兒了。

“包子來了。”福全端着一籠包子上來問道,“是哪一桌的?”

我用手給他指了,他端過去又回來,“別太辛苦了,讓言兒墨兒她們忙。”

我一推他,大庭廣衆的不好這麽親密,“快去吧,還有客人等着。”

“嘿嘿,一會兒賬房和護院來了,你還有的忙。”福全擦了我臉上的汗又匆匆忙忙的跑去做菜了,這一年他是不是變得溫柔了不少?

這福全客棧裏我是掌櫃福全是廚子兩個女孩兒是跑堂的小二哥,至于賬房和護院,那可是兩個小妖精,不信?他們來了。

“娘,娘,今天哥哥不乖被先生罵了。”前兒率先跑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告狀,不過對于辰兒被先生罵了這事他似乎很高興。

“娘。”辰兒将書箱放在門口處,低着頭進來。

起初是我太忙沒有時間算賬辰兒便說他讀了幾年書這些也會就幫着我做,小清見辰兒每天跑前跑後的幫忙就自告奮勇的給福全打下手,幫着洗洗菜什麽的;兩個孩子都有做的前兒也不高興了,吵着要做‘護院’,我也就由着他去,這福全客棧裏除了偶爾有幾只老鼠倒也沒什麽需要護院的地方。

只是這兩個孩子一個愛文一個尚武,讀書的活兒前兒是一百個不願意,我也不指望他以後可以做官,只要認識些字就好,所以一般而言被先生罵或者打戒尺的都是前兒,這次竟然是辰兒,我還真有些意外。

辰兒看了一眼前兒,“娘,前兒喜歡學武就讓他學吧,辰兒聽先生說學武要趁小的時候等長大了就學不了了。”

“恩,”我點頭,辰兒說的固然有道理,可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辰兒,今天怎麽回事?”

“哎,”辰兒無奈的嘆氣,“娘,前兒再在書院裏這麽下去,都沒有先生敢教我們了,今天不知道前兒從那弄了個鐵球,下課的時候和同窗們玩,結果扔到了先生的頭上。”

我聽到這差點兒笑出來,前兒這孩子……那個先生也真是倒黴。

“先生的頭都流血了,還說停課三天,也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教我們。”辰兒悶悶的低着頭進去,卻正好小清出來,“辰兒,怎麽了?”

辰兒沒答話,還是繼續向裏面走。

“幹娘,這是……”

“沒什麽,廚房的活兒都完了?”這一年變化最大的就是小清,女孩子長得快,小清已經有了女孩子的特質是大姑娘了。

“恩,咦,前兒,是不是你惹禍了?”小清看見在一邊做鬼臉的前兒,笑道。

前兒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可沒惹哥哥,是他自己不開心。”

小清拍拍前兒的小臉,若有所思的說道:“恩,壞辰兒總是莫名其妙的,還是前兒乖。”

我無奈,不知小清到底是在哪裏看到前兒乖了,讓小清回去休息,我板起臉來問前兒,“前兒,打上了先生你還笑得出來?去裏面抄寫弟子規去,抄不完不許吃晚飯!”

前兒耷拉着腦袋去了,看來我還得備點兒禮品給先生送去也好陪個不是,回到宋家鎮以後沒有了牧先生教辰兒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到什麽适合的人,我就将辰兒和前兒一起送去了鎮上的學堂,辰兒是整個學堂裏最優秀的而前兒卻恰恰相反,若非有辰兒在或許前兒早就被先生趕回家了。

哎——忙了一天我也累了,都說小家小戶的,經營起來又那裏容易了?

晚飯前,前兒交給了我一份三種不同字體的弟子規,其中一種歪歪扭扭勉強能認出來的只有十幾個字這是前兒寫的,那些娟秀一點兒的是小清的筆記,辰兒的大氣又不失文雅學堂裏的先生誇過很多次的。

“都是你寫的?”我問斜着眼睛問前兒。

前兒被問到身上一抖,随後就嬉皮笑臉的耍賴起來,“娘,嘿嘿,當然都是前兒寫的,您看前兒很認真的寫的。”

“你呀,”我掐了掐他嫩滑的小臉蛋兒,“吃飯吧。”

=================================

晚上,程家院子裏燈火通明,當初離開時痛得撕心裂肺以為這裏再也不屬于我,卻沒想到不過一年光景我就又回來這裏了,只是物是人非,公公婆婆不在了,程曦福元也不住在這裏,程家的院子現在住的是我們一家五口和言兒墨兒,這個院子七個人住絕不會顯得冷清,只是這人間世事變換的讓人嘆息罷了。

我和福全仍住在那間屋子,福全曾說過搬到正屋去我沒有同意,一來守孝期未滿就急急的搬過去對二老不尊重,二來這屋子我也住慣了,住在這才有家的感覺。

我坐在凳子上縫衣服,福全靠着床坐着正與我說話,“婆娘,人家家都七八個孩子,咱們是不是……”

夜黑人困,說着說着就沒了正經的,“咱們不也三個孩子了?對了,前兒那孩子實在是讀不下書去,可他喜武,我想着給他找個師父,你可有什麽人選?”我避過福全的話問道。

福全搖頭,“宋家鎮就那麽大,有什麽能人異世早就傳的沸沸揚揚,武藝好的……沒聽過。”

“那你倒是想想辦法,再耽擱下去就過了學武的年齡,縱使有了良師也沒用了。”我扔下手中縫了一半的衣服,坐到床邊。

“要不這樣,明天在店門口貼個大大的字條,就說咱們家招武藝高強的人做西席,有願意的自然就會上門,至于武藝如何就只能讓言兒墨兒評判了。”福全聳肩說道:“若真有好的咱們多給些銀子就是了。”

我點頭,福全說的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重賞之下自有勇夫,除了多花些銀子我也沒有別的辦法,言兒墨兒那兩個丫頭我問過她們願不願意教前兒,只是她們說她們修習的功夫不僅狠辣淩厲而且多是女孩子練的以輕盈飄逸為主,男孩子并不合适。

“婆娘,咱們才兩個孩子,再要兩個也不多啊。”福全說着一把攬住我的腰,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等過個十年八年的咱們也兒孫滿堂了。”

我順勢躺下,笑罵:“還嫌不夠,母豬才生七八個。”

……

☆、陰山黑兄弟

大清早店門剛開,我和言兒墨兒一起打掃客棧,福全和小清在廚房裏準備一天的菜,辰兒和前兒這幾天停課,也都來幫忙,說是幫忙還不如說是來湊熱鬧。

“大膽狂徒竟敢私闖民宅看本大俠為民除害!”前兒拿着掃帚也不喘氣兒的對着進來的言兒說了一串話。

言兒一笑,“前兒大俠饒命,小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恩,”前兒有模有樣的點頭,“不錯不錯,念你尚有悔改之心本大俠就饒過你了。”不上課前兒比誰都高興,他才不管是不是因為他才停課的。

我不管他們繼續擦桌子、拖地……

“程辰、程前先生要我來告訴你們明天開始上學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跑進來,我給他抓了一些幹果塞在手裏小孩子笑呵呵的走了。

我回頭,就見前兒放下了掃帚,剛剛還笑得開心的笑臉變成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又要上學堂啊。”

辰兒卻眉開眼笑,“前兒,你的課業可做完了?我可不幫你寫了,若是再被先生發現會打我戒尺的!”

“哥哥,”前兒向辰兒撒嬌,卻沒收到效果,一張小臉兒更苦,不時的向廚房打量過去,這孩子定是想讓小清幫他。

“前兒,你過來。”我叫前兒。

許是以為我聽見了他要哥哥幫忙做課業前兒有些灰溜溜的過來,到了我跟前揚起一張笑臉,“嘿嘿,娘,前兒……”

我攬過前兒,道:“前兒,你果真不喜歡讀書?”

前兒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蒙上了霧氣,慢慢地搖頭道:“娘,前兒喜歡練武。”

“那好,一會兒娘就在店外貼一張紙給前兒招師父,不過前兒,在找到師父之前你要跟着哥哥老老實實的念書,若是再惹出事來,娘就不讓你學武,讓你讀一輩子之乎者也!”我半吓唬半哄騙的說道。

“啊?娘,還要念書啊,娘,前兒不去學堂了好不好,讓小清姐姐教前兒吧。”前兒抱着我的腿央求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搖搖戳着他的小鼻子,“不行,一定要去!”

見我不答應,前兒撅着小嘴離開,不是我不近人情,不讀書可以但怎麽也要認識幾個字的吧。

沒過多久墨兒就用紅紙寫了一張大大的字條貼在門上,只等有識之士前來。

==============================

中午飯時剛過,大家都累了,客棧裏就剩了兩桌客人,也是殘羹剩璞滿桌只是有的沒的說些閑話,我們幾人也開始吃午飯。

自從福全做了這廚子,這方面的事我倒清閑了不少。福全的手藝越來越好,能日日吃着他做的飯也不知是多少人羨慕的事呢。

我們吃的正香,卻見前兒拿着一雙筷子在碗裏來回的攪,就是不送進嘴裏去。

“前兒,你怎麽了,怎麽不吃飯?”小清也看見前兒不對,奇怪的問道。

前兒看了看小清,遲遲不肯出聲。

“前兒,小清姐姐問你話呢。”我見他不回答催促道。

前兒撅着嘴,不情願的開口道:“也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能來,前兒還要上多久的學堂。”

看着他的小模樣我剛想發笑,就看見兩個身着勁裝的大漢進來,一個一柄巨大的斧頭扛在肩上,衣服沒有袖子能看見古銅色的胳膊上緊繃的兩塊肌肉;另一個腰間挂着一把長刀衣服穿得雖齊全只是脖頸之間戴了一串巨大的佛珠,他又不是和尚,這幅打扮顯得不倫不類。

若單單是穿着倒也沒什麽,畢竟這是人家的喜好,可這二人滿臉橫肉、目露兇光,一副窮兇極惡的摸樣,目光所及讓人全身發冷,

“二位客官……”他們雖這幅模樣,可我開張做生意沒有把顧客往外推的道理,只好硬着頭皮起身想把他們迎進來。

“可是你們這裏找武藝高強的西席?”拿着斧頭的那個‘嘭’的一聲将斧頭放在桌子上,那本就不太結實的木桌顫了幾顫,還好沒被壓碎了。

“正是小店,二位……”怎麽就招來了這麽兩個人,平時宋家鎮也有些不講理的,可是像這樣的卻很少見。

“恩,那就好。就我們哥倆了,把你們店門口的紅紙撕了吧。”拿着斧頭的那個說道,坐在他放斧頭的桌前,“來,老弟,你也坐。咱們哥倆要求的也不高,每天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一個月二十兩銀子也就行了,我這位老弟有一個愛好,就是二十年的女兒紅一日一壇,一日也不能斷了,我就沒那麽麻煩,隔三差五的叫個女人來陪陪我就行,都記下了吧?”

看這意思是不管我們是不是看中他們都要應了,不然動起手來這福全客棧還不被他們砸了?

“你!”那個拿斧頭的人指向我,“就是你,看你的小模樣還可以,來陪爺爺喝兩杯,那兩個年輕的也不用急晚上爺爺再叫你們。”

我心裏雖氣到底也能受得住,言兒墨兒早就漲紅了臉,言兒‘啪’的一聲将筷子按在桌上說着就要起身。

“言兒。”我朝她使了個眼色要她坐下,雖說言兒墨兒也會武,可那兩個大漢壯碩如牛,一只手就能将她們捏死。

“喲,她還急了,哈哈哈……”那兩個大漢指着言兒一陣狂放的大笑,“你也行,過來給爺倒酒,再讓爺摸摸。”

言兒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起來,随後收了怒意,笑的滿面春風,“好啊,這位大爺,就讓言兒和姐姐一起伺候您可好?”

那個大漢和他弟弟對視一眼似是沒想到遇上了這樣的好事,“好啊,啧啧啧,難得美人兒你有這個心。”

這時墨兒也站起來,和言兒一起走過去,我知道這兩個丫頭氣極了我攔不下她們只願她們別吃什麽虧就好。

“大爺。”言兒一只手柔柔的從拿斧人背後繞道肩頸又快速收回,甜甜一笑,給他倒了一杯酒,“大爺,你這是從哪來?”

那拿斧人早就被色迷了心竅,一雙眼睛色迷迷的盯着言兒,哪還有心情去顧他那碩大的斧頭?他旁邊拿刀的人不像他那麽好色,也禁不住墨兒若有若無的挑逗,漸漸地三魂少了七魄,再也顧不了那麽多。

我都不知道這兩個丫頭還有這本事。

“杭州,杭州來的。”話剛說完,就被言兒一口酒喂進嘴裏,“好酒!”

“杭州?呀,那可是個好地方,大爺,帶言兒去杭州吧。”言兒說着露出一副渴望的樣子,看着她我差點笑出來,這丫頭分明就是杭州來的。

“嘿嘿,小美人兒,杭州可不能去了,你不知道那宋軍說話間就要到杭州了,爺爺我是逃出……”

“恩哼。”拿斧人旁邊的拿刀人咳了一聲,明顯是不想讓他往下說。

“嘿嘿,反正杭州是去不了了,我看那聖公氣數也盡了。”拿斧人嘿嘿笑着繼續喝酒,“我說是誰要學武啊?就照這麽伺候着,爺爺我肯定教會他爺爺家傳的巨斧十八砍!”

後面那個大漢說什麽我沒聽清,我知道宋軍馬上就要到杭州城了,那……

不僅僅是方教主,還有福元和牧先生也在杭州,按說他們不該一點消息都不知道,怎麽不回來?

我正擔心,忽聽見“啊!小賤人,你敢暗算老子?”

我看過去,只見那個拿斧人緊緊地捂着□,哇哇大叫,早已經不能動了。那個拿刀人‘唰’的抽出大刀,“小賤人,敢暗算我哥哥?納命來!”

言兒墨兒對望一眼就和那大漢打起來,打得我眼花缭亂也看不清什麽,就算看得清我也看不明白,我趕緊暗中讓三個孩子回去裏面,那兩桌吃飯的客人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二樓那些住宿的剛開始還有幾個探出頭來看熱鬧,現在是個個房門緊閉了。

我和福全對望了一眼,誰也不知道怎麽辦,正在這時那邊打鬥有了結果,言兒墨兒一人一邊壓着那拿刀人過來。

“就憑你們也敢欺負言女俠和墨女俠?”言兒墨兒問着,也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就那麽癱軟下來,似乎一絲力氣也使不出。

“哼,想不到剛出狼窩又入虎口,我們陰山黑兄弟算是倒了黴。”拿刀人還算理直氣壯,陰山黑兄弟?這名字取的到好玩。

“女、女俠,我們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你,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那個拿斧人就沒那麽從容了,臉都吓白了,手也顫抖着。

言兒嘴角一彎笑的恁地邪惡,拍拍手道:“掌櫃的,如今這時節您也聽說了,估摸着那聖公沒空管咱們,大宋的軍隊還沒到,就是殺了他們也沒有王法置咱們,要不你來過過手瘾?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那感覺,啧啧——”

言兒說的我的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這丫頭不愧是練過武的但系倒不小,樓上的那些客人許是聽見了言兒墨兒将二人制伏又都出來看熱鬧,聽了這番話不禁竊竊私語,若我再不攔着她,八成明天就會傳出福全客棧是黑店的消息。

“兩位,咱們店雖小人也都是平民百姓,卻也不是人人欺負的主,言兒的話你們也聽見了,若是還想要命就乖乖離開,若是再來搗亂被我們捉了,我就要試試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滋味,可懂了?”

我這不知道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只是這樣的人就要唬住了不然下次不定想些什麽法子來報複。

“是,是,小的知道了,再也不敢來姑奶奶這裏,您、您就放了小的們吧。”那個拿斧人一副讨饒的模樣幾乎就要跪下來求我。

“你們走吧。”

“哼!”拿刀人竟然還很不屑!

“老弟,走吧。”拿斧人拉着拿刀人一瘸一拐的出去,眼見他們出去了我猜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冷汗這才流下來,幸虧有了言兒墨兒,不然我們可怎麽辦?這亂世連王法都沒有,百姓的日子最是難過啊。

“兩個姑娘好武藝,咱們住在福全客棧也住得安心。”有人給言兒墨兒捧場。

言兒墨兒答了些什麽,我沒注意聽,只是心裏一直想着杭州城的事,算一算時間确實到了。猛地想起方教主入城時那個趙大人驚慌的樣子,現在他的處境該是跟那趙大人一樣的吧?不,尚且不如趙大人。

我望向福全,福全也心不在焉的,我知道他是擔心福元。

一下午,除了前兒興奮的稱贊了言兒墨兒的功夫還興沖沖的說要和她們學大家都悶悶不樂的,一直到夜深人靜我和福全躺在床上卻睡也睡不着。

“婆娘,我想去杭州看看,明早出發說不定還趕得及帶福元他們回來。”福全終于按捺不住,夜色中對我說道。

我遲疑了半響終于還是點頭,杭州城雖危險但福元畢竟是福全的弟弟,沒有置他不顧的道理,再說若是動作快應該能趕在宋軍來之前。

“你……你留在家帶幾個孩子,好、好嗎?”福全的聲音顫抖,幾乎,在請求我。

他大概也猜着了我的心思,可他并不想我去見方教主,這本也是人之常情,福全是我的夫君就算他大吼着告訴我你不許去我也不能說什麽,擡頭看着那雙在夜色中晶亮的眼睛我的眼圈一熱。

回到宋家鎮之後福全對杭州的事只字不提,我不相信他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看出來,不,他應該已經知道我和方教主關系不一般,甚至有些事只聽傳言要比事實更加不堪,可他只字未提!我明白他是一心想要好好過日子的,我既然選了回來自然不能再和杭州城那些、那些事那些人有什麽牽扯了。

我依偎在他懷中,輕輕點頭,“要盡快回來,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福全的手帶着些溫暖拂過我的臉頰,他變了,曾經我篤定他給不了我想要的,可現在……

☆、不想做官

福全走了十天了,我在家中帶着幾個孩子等得焦急,宋家鎮離杭州不遠,若是快馬半日可到就算是趕馬車有一天的時間也足夠了,可是十天了卻還沒回來。

每每有看着像是外地人的客人進來我都免不了要打聽杭州城的情況,有人說宋軍已經到了杭州城那邊正打着,也有人說根本沒事兒和平時一樣,還有人說宋軍将杭州城團團圍住絕糧斷草要将方教主他們困死在裏面。可——若真的有那麽大的動作宋家鎮這邊怎麽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但願是什麽事都沒有吧。

每每聽到這些我就後悔當初聽了福全的沒讓他帶着言兒墨兒一起去,也不知道他找到福元他們了沒有。

“掌櫃的您就別愁了,福全大哥一個大男人總不會有事的,您看您做出的菜都是苦的,您去休息我來吧,我來。”言兒見我自己發怔勸道,沒了福全客棧沒有了廚子,就只能我和言兒墨兒輪着做,只是味道要比福全做的差。

“不擔心,你接着炒還有一盤青菜肉絲是門口那張桌子的,我去前面了。”客棧裏依舊熙熙攘攘的,似乎沒有人知道這裏少了個廚子。

“沒錢?沒錢你點了這麽一桌子菜吃完了才說?”我還沒出去就聽見墨兒的喊聲。

快步出去,只見墨兒正對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七八道菜,大多只吃了三分之一,若是真的沒錢吃飯或者遇到了什麽困難給他些吃的也沒什麽,可沒有錢還點了一桌子福全客棧的招牌菜,這就未免有挑釁的嫌疑了。

“墨兒,小聲點,別的客人還在用餐,怎麽回事?”我正過去,那個老人看見我幾乎跳到我面前,“嘿嘿,小丫頭,就知道這是你的地盤,這個小小丫頭可真兇。”

這人——竟然是雲大夫,他不是去找他的師妹了麽?

“雲大夫?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找到這的?”又回頭告訴墨兒,“是老朋友,你把這些收拾了去吧。”

我邀着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