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如果景致這個時候能潛進商逸的腦細胞裏,就會發現此刻商逸滿腦子都在重複着一句話:這種事上你說不行管用嗎?快點乖乖地躺着給我壓一壓吧啊乖!
但可惜景致沒法潛進商逸的腦細胞裏,也就沒法發現商逸志在必得的決心。她躺在躺椅上,斜了一眼商逸不太安分的手,懶洋洋地說:“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商逸不動聲色地摟住她:“說說看。”
景致看他一眼,在說與不說之間稍微斟酌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猶豫着開口:“杜衡今天中午建議我把曾郁王遠從他們幾個負責人給直接辭退。”
商逸“嗯”了一聲,手指緩緩勾進景致的浴袍裏,揉捏了兩下:“但是?”
“但是曾郁畢竟是曾老的侄子,曾老苦心扶持景家幾十年,他去世的時候我答應過會好好撫恤他的後輩,現在直接辭退,讓我的承諾往哪兒擱?”
商逸有點兒心不在焉地說:“杜衡怎麽說?”
景致微微皺眉:“他說了兩個。第一個說景氏人員冗雜,許多人屍位素餐,不如現在就開始從上到下全面改革,還能趁着這個借口把曾郁他們幾個架空到別的不管事的位子上去;第二個就是先試着說服,他們同意了最好,不同意就采用之前銀行改革的方式,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麽就跟新招上來的人一起參加考試公平競争,要麽就給一筆錢直接辭退。”
景致說得非常認真,但商逸十句裏面只聽進去兩句。
商逸其實很想說“在這種旖旎的時刻旖旎的地點做這種旖旎的事的時候你居然滿腦子都想着你那些亂七八糟什麽辭退不辭退的事你還能更煞風景一點嗎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這溫泉對得起情^愛四十八式對得起歡喜佛嗎啊?”然而景致女王一樣的性格擺在那裏,讓商逸幾次險些脫口的話都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吞了回去,全部化作臉上一點溫柔笑容:“你自己想怎麽做?”
景致一時間擰着眉沒說話,商逸已經懶得再忍耐,一把扯掉浴袍,捏着景致的下巴重重親了上去。這一吻非常漫長,又可以挑^逗,帶着濃濃情^欲的意思,親到最後商逸幹脆打橫抱起景致,一個旋轉,兩人一起泡進了溫泉裏。
景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下意識就抱住商逸的脖子。商逸把她抵在溫泉邊上,順勢在她耳廓上輕咬了一口,看到景致微微抖了一下,低笑一聲,手指摸到下面,在最私密的地帶畫着圓圈。景致被他揉弄得腰軟腿軟,一個沒支撐住,整個人跌坐到他的手心上。
商逸很不客氣地捏了一把,又很快抽回手,這次一下子深入。
這種被商逸帶着幾分不懷好心着意推進的感覺非常煽情,以往每回這種時候景致都會忍不住微微發抖,今天因為周圍一下下浮動的熱水就更加刺激,讓她低喘一聲,不得不收回神,兩手緊緊抓住身後石壁。但很快又被商逸扒拉開,兩個人先是十指交叉,進而身體緊緊貼住,不留一絲縫隙。
在水裏做這種事很沒有着力點,景致承受了一會兒,到後來兩腿還是不得不攀在商逸身上。商逸今天絕對存着不少壞心眼,慣用的九淺一深的把戲這回雖然沒用,但他把感覺刻意拉長,緩慢而鮮明的摩擦讓景致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咬住商逸的肩膀溢出幾聲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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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景致還是熬不住崩潰,一個巴掌扇到他背上:“給我快一點!……別這麽慢!”
商逸本着“這個時候不答應一會兒就一定沒有下一場了”的想法,很快就給了景致甜頭。快^感劇烈湧上來的時候景致腦子裏一片空白,再清醒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又被換了個姿勢——她坐在商逸身上,後者一邊親着她一邊抱着她還一邊哄着她,這種情況景致遇到次數多了也就很快明白過來商逸的意思——他就是想再來一次。
景致臉紅得要滴血,偏偏商逸還理直氣壯地去撩撥她大腿內側,讓她頓時就有點惱羞成怒:“停手!你有完沒完!我要上岸!”
“上岸做什麽在水裏多泡一會兒又不會把你變成一條魚。”商逸一邊說着自己都沒法笑出來的冷笑話,一邊勾住景致的脖子讓她低下頭,聲音溫柔得讓景致更加臉紅,“來先給我親一親……”
剛才那一場弄得很漫長,景致體力消耗得已經差不多,因此商逸堅持要再來一次的時候景致有點苦不堪言,但怎麽掙紮也沒能敵過商逸的手腳并拖連帶着整個人都無賴地壓上來,景致終究還是被他按着又來了一次。
為了表示對商逸這一霸王行為的反抗,景致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都躺在溫泉邊上閉着眼一動不動。不管商逸說什麽都視作沒聽見,而後來景致就真的成功神游到獨自思考有關辭退的問題,以至于第二場告一段落商逸柔聲逗她感想如何的時候,景致擡起眼皮,一本正經地回答:“要麽我就賭一把,把景氏徹底弄一次改革?”
商逸:“……”
接下來半個月,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商逸最近心情不太好。
比起景致心情不好時造成的破壞力,自制力一向不錯的商逸心情不好時引起的波動只能算是毛毛雨。但是這種毛毛雨要是淅淅瀝瀝一直下上兩個星期,那麽給人的感覺也是非常不妙的。
現在整個商氏上下就是這種感覺。每天看着大boSS一身風衣黑褲不帶表情地上班再一身風衣黑褲不帶表情地下班,後面往往還跟着兩個巨無霸一般的墨鏡肌肉保镖男,那種畫面沖擊感強烈得讓一些膽子不大的小姑娘都有些消受不了。
而最棘手的問題是,還沒人猜出來商逸為什麽心情不好。
雖然說商逸心情不好的原因□成都能跟景致扯上關系,但現在兩個人重修舊好理應如膠似漆另一邊景致更是天天心情開朗之際,商逸始終擺出這樣一副生人勿近熟人找死的表情,簡直就讓人摸不到頭腦。
更讓人痛苦的是,這次慣用人肉擋箭牌杜衡不在商氏,導致商逸不時冒出來的火星經常無目的四濺,上到高管下到清潔大媽,幾乎每一層都有人被商逸綿裏藏針折騰了一遍。
這種情況一直平穩地持續了兩個多星期,一直到有個人在又一次被商逸損了一通後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拎着車鑰匙從商氏大樓一路開車直奔祖宅。
賀晚非的邏輯比杜衡之流要清晰許多。要是換做杜衡忍無可忍,他通常會有兩種策略,一種是從頭再忍一種是頂着鍋蓋直接去問商逸,而不管哪一種商逸都肯定不會說,所以最後還是不能解決問題;賀晚非的方法相對來說就溫和許多——他先去找景致。
按照賀晚非的直覺以及對自家兄長的了解,商逸這回心情不好肯定跟景致有關系;而景致心情好商逸心情卻不好就意味着一定是商逸又在哪個關鍵環節進行得不太順利,導致順了景致的心意可沒順他的心意。
雖說能造成這種後果的事件有很多,但能持續半個月都是這種後果的事情卻不多。賀晚非在路上想來想去,總結出三個可能:一是景致突然又抽風了把商逸毫不留情地踢下了床還一直踢了半個月;二是商逸突然又抽風了在這種不成熟的時機向景致求婚了結果悲慘被拒;三是景致和商逸突然都抽風了前者在後者預備求婚的那一瞬間把後者毫不猶豫地踢下了床。
基于商逸與景致這兩只都不算很正常的人,以及他們那比變态還要匪夷所思的情商,以正常人賀晚非極盡所能的判斷,他目前只能想出這三種。
賀晚非在祖宅一層沙發上等了十分鐘,才等到慢悠悠晃下來的景致。
“稀客麽。”景致攏了攏頭發坐下來,順手捏起一顆葡萄,剝皮,眼也不擡,“吃葡萄麽?新摘的。”
賀晚非道了聲謝,然後從背後撈出一只大毛絨熊,雙手誠懇地遞過去:“我哥剛才給你買了個毛絨玩具。他有事沒空回來,要我開車給你送過來。”
景致:“……”
景致半晌說:“真是他買的?”
賀晚非:“是的。”
“你再說一遍試試?”
賀晚非:“好吧,我買的。”
景致“哦”了一聲,還是沒接,臉上卻現出可惜的神色:“我還以為商家好歹也出了個正常人。沒想到你們全家都是基因突變。”
賀晚非面不改色:“大嫂哪裏的話。随便正常一點的二十五六歲女孩兒都不會拒絕這種禮物。誰拒絕誰才是基因突變。”
景致擰起眉毛,臉色陡然有點兒陰:“誰是你大嫂!”
賀晚非“哦”了一聲:“那看來我哥确實很悲慘地求婚被拒了?”
景致:“……”
景致面無表情,又剝了一顆葡萄咽下去。賀晚非把毛絨熊扔到一邊,問:“能問個問題嗎?我哥求婚的方式是有多難忘,才能讓他惱羞成怒了半個月都沒消下火去?我一個做弟弟的還要跑來操這份閑心,我壓力也是很大的呀。”
景致咬着第三顆葡萄,咽下去後臉上帶了點兒微笑:“你要是以為商逸是因為這麽件小事就心情差了兩星期,那你也太小看他了。”
賀晚非“唔”了一聲:“那就再加上兩人某種生活不太和諧。這樣夠了嗎?”
景致冷着臉:“這是你這種身份該說的話嗎?”
“那看來我又說對了?”
景致這回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漸漸和緩下來,接着居然微微一笑:“不算全對。你再猜?”
“我哥在你倆過‘生活’的時候求了婚,結果不但失敗告終還被踢下了床。所以惱羞成怒,對嗎?”
景致腿搭着腿,閑閑地晃了晃手指,笑盈盈地說:“你再猜?”
賀晚非對着那張笑得簡直有點欠揍的漂亮臉蛋,半晌,溫和開口:“拜托你們兩個都正常一點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