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恭喜赫爾曼·翠西雄子娶安德烈為雌侍,祝你們新婚愉快,早日生下雄子。

--婚姻管理局

附件:安德烈的個蟲信息、家族關系與財務狀況

赫爾曼看着終端上的信息,第一個念頭是這是惡作劇,興致勃勃地追查地址後覺得可能是婚姻管理局的系統出錯。

“這應該不是出錯,”謝德裏瞟一眼赫爾曼的慘不忍睹的插花作業,再看看自己可以直接拿去參賽的作品,“在生理上的未成年雄蟲的婚姻關系上犯錯處罰可是很嚴重的。”他從來不知道花可以這樣張牙舞爪,從某種意義上說,園藝教授說的沒錯,作品折射內心。

赫爾曼并沒有意識嚴重性,還在百無聊賴地繼續堆花:“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從窗口投射的晨光給雄蟲渡上金邊,烏黑的頭發顯得更加柔軟,雄蟲懶洋洋地撐着下巴,琥珀色的眼睛看起來分外無辜,一點都不像能揍跑雌蟲的蟲。

“附件裏應該有介紹,已婚雌蟲的一切個蟲信息都得向雄主坦白的。”

謝德裏看見赫爾曼緩慢地擡起頭,丢開手裏的殘枝,再次點開消息,點開附件,然後一瞬間跳開,離自己有三米遠。明顯防備的動作讓謝德裏有些不滿,但這樣的彈跳力也讓謝德裏再次感嘆:“你真的是雄蟲嗎。”

赫爾曼沒理他,捂住終端,笑了一下:“我好像要有貓了。”因為雄父的原因,赫爾曼和雌父的養貓之路困難重重,赫爾曼做夢都想養一只貓。

謝德裏覺得赫爾曼想貓想瘋了:“你娶了一只貓?”

赫爾曼停頓了一下,覺得再怎麽這種錯的概率也太低,于是撤開手認真看那張照片。

碧綠的眼睛,銀色長發,表情嚴肅,但這無疑是一只雌蟲,而不是貓。赫爾曼露出失望的表情。

謝德裏再次湊過去,這次赫爾曼沒有躲開他,他已經完全失去興趣。

“是一個少将,長的還可以,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第三軍團,”謝德裏往下滑,“勞德森家主的雌侍生的雌蟲,雌父已死亡......他的財産被凍結了?!”

“也就是說他要花我的零花錢?”赫爾曼無所謂道,“我的零花錢還挺夠的。”只要雄父不生氣。

“赫爾曼,”謝德裏已經對這個未成年蟲的常識不抱希望了,“首先,你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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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曼撇嘴:“你不用強調這一點,我知道已經成年的你有一個雌君八個雌侍還有一只貓,而且即将......”

謝德裏打斷他:“所以你的婚姻關系是由雄父代理的。”

赫爾曼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眼睛裏都是莫名其妙,很久開口:“我的雄父......幫我娶了一個雌蟲?”

“沒有其他解釋,”謝德裏繼續說,“軍雌的財産只有軍部有資格凍結,所以你的雌侍現在可能面臨軍事法庭的指控......你是沒緩過來,還是不相信我?”赫爾曼的雄父果然如他所說與衆不同,畢竟誰會替自己的雄子娶一只有犯罪嫌疑的雌蟲呢?

赫爾曼不會質疑謝德裏·索科洛對法條的熟悉程度,他只是沒有想到雄父能對弱小的蟲崽做出這種事。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和雌侍離婚也很容易。”

“我需要給雌父一個通訊。”

“哦,沒長大的蟲崽要找雌父告狀,那我去找我的一個雌君八個雌侍還有一只貓了。”赫爾曼給家裏通訊總是躲着蟲,謝德裏覺得他是怕丢臉,畢竟未成年雄蟲總是被保護過度。

赫爾曼思考過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離開父親們,最好的一種當然是成功渡過遲遲不到的覺醒期,正式成年獨立去養貓;最壞的一種就是雄父終于忍無可忍把他趕出家門那他就跟着貓一起流浪。

而眼前的情況不屬于他以為的任何一種,他的雌父穿着軍裝,在家裏,往常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軍隊。如果謝德裏見到光屏裏的銀發雌蟲,就會立馬認出這是第二軍團的軍團長萊德斯·翠西,是成功成為皇儲雌君的聞名帝國的平民之光。

萊德斯說:“情況比較複雜,中午回家告訴你。”

赫爾曼終于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覺。

“你們替我娶了一個雌侍?”這一切毫無征兆,讓赫爾曼很難相信。

被蟲崽盯着卻事不關己織毛衣的凱倫:“你雌父給你找的,他喜歡得不行。”

如芒在背的萊德斯解釋:“本來不是......”

“本來是你雌父為我準備的雌侍。”凱倫冷笑着打斷,弱小的蟲崽和冷靜的軍團長登時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雌父腦子壞掉了。赫爾曼抱住身旁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的雌父:“我會永遠愛你的。”

凱倫終于舍得放下毛衣,出手将雌君拉到自己身邊按下:“我的,你的還在監獄裏。”

“不是監獄,是雄保會。對,赫爾,我們去接安德烈。”萊德斯想起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救安德烈,“雄主,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回來的。”

凱倫想起自己還在生氣,撇一下頭不理他,只是對赫爾曼說:“你趁這個機會獨立吧,小挖掘機。”

萊德斯嘆氣,帶着懵懂的蟲崽出門。

“安德烈被指控在戰場故意殺害雄蟲,現在被移交到雄保會了,你知道那個地方......總之對雌蟲不太友好,只有雄父、雄父的雌君或者雄主才能給他擔保,但是勞德森--安德烈的本家現在避之不及。安德烈的雌父是艾德傑的下屬,他們讓我幫忙救安德烈。”

赫爾曼滿臉都是“雌父這麽好騙的嗎?”

萊德斯無奈地看着蟲崽:“我見過安德烈,他不像是會犯下那種罪行的蟲,之前我去軍部禁閉室裏看他,他把民事權利移交給了我。”雖然目前剩下的民事權利只有婚姻關系這一項。

“所以雌父就幫未成年的蟲崽安排了一個雌侍。”

“不是,”萊德斯只是太過輕信自己的雄主,“我原本是想讓你的雄父......”

赫爾曼覺得雌父真是勇敢,連自己的蟲崽都不能容忍的雄父怎麽可能接受一個外蟲呢?

“雄主看起來沒有不情願,”萊德斯萬萬沒想到,“婚姻請求書上寫的你的名字,但雄主只讓我看到最後有他的簽名,我就簽了。”蟲族在處理結婚這種為蟲族貢獻生育率的事情上過于·迅速,以至于萊德斯接到蟲崽的通訊後才意識到問題。

“不用太害怕,赫爾,安德烈......”萊德斯軍團長說不下去,即使他非常了解和欣賞安德烈在軍事上的天賦,但正因為了解,他從來不認為這只雌蟲是合适的婚姻對象,“他會很願意和你離婚的。”

赫爾曼從來不知道,這也算是一個優點。

“一般來說,軍雌會被交給雄保會嗎?”赫爾曼好奇地問。

萊德斯狠狠皺眉:“他是第三軍團的雌蟲,你知道第三軍團和雄保會的關系嗎?”

“羅斯家的左膀右臂。”赫爾曼回答,羅斯、第三軍團和雄保會在第二軍團都不受歡迎,赫爾曼從小聽着第二軍團的軍雌們罵它們長大。

萊德斯贊賞地點頭,好像赫爾曼解決了什麽不得了的難題:“軍部和雄保會都在律法管轄之外,第三軍團稱這個為內部移交。”

進入雄蟲保護協會管轄內的雌蟲恐怕連軍事法庭都沒有機會出席,所以萊德斯急于先保釋安德烈。

雄蟲保護協會的大廳裏可以看見許多跪着的雌蟲和氣勢洶洶的雄蟲,滿臉畏懼的雌蟲或是已經接受過懲罰或是面臨懲罰,雌蟲的脖子上無一例外地帶着抑制環防止他們蟲化。

赫爾曼看向萊德斯:“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不用怕,赫爾。”萊德斯輕聲安慰了一句,看向朝他們迎面走來的穿着雄保會制服的雌蟲,“我們來辦理保釋手續。”

工作蟲員也帶着抑制環,他向赫爾曼展露微笑:“雄子,請跟我來。”

在離開大廳時,赫爾曼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樣的場景他從未見過,至少在公衆場合,有禮儀的雄蟲是不會讓雌蟲下跪的。

“第二軍團的軍團長,仗着雄主的寵愛為所欲為,您在雄保會也非常出名呢。”雌蟲頭也不回、陰陽怪氣地說。

“請你們提高工作效率,少一點閑聊。”萊德斯對外蟲一向冷淡,眼前的場景他怕安德烈連骨頭都不剩。

工作蟲員雖然氣憤,但沒再說話,确認過赫爾曼的身份信息後,對赫爾曼道:“雌蟲只有帶抑制環才能進監管室。”

赫爾曼讓萊德斯在車上等他,自己跟在工作蟲員身後,見到了他的雌侍安德烈。

安德烈和照片一點都不像,眼前是一個被固定在刑架上的血蟲,銀色的頭發變成紅色,碧綠的眼睛也緊閉着,連呼吸都感受不到。

“他死了嗎?”赫爾曼忍不住問。

“只是暈過去了。您确定要保釋這只罪雌嗎,赫爾曼雄子,他的罪名是殺害雄蟲,我認為他會對您造成很大的危險。”

赫爾曼眨眨眼睛:“他的罪名還沒有成立,而且還帶着抑制環。”

“抑制環并不能百分之百防止危險發生。”

但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蟲崽懼怕眼前連呼吸都快斷掉的蟲也未免太強蟲所難。

“你先放他下來。”

監管蟲不情願地按下按鈕,那些既是支撐又是束縛的鎖鏈一齊斷開,眼看雌蟲就要倒在地上,赫爾曼趕緊跳過去把雌蟲接住,回頭看了一眼監管蟲。

雄蟲過于柔和的外表讓他想表現的不滿無法被察覺。

監管蟲覺得這只雄蟲可能是第一次來雄保會,居然沒有帶幫手來:“過幾天我們會派蟲将他送......”

赫爾曼一把抱起懷裏的血塊:“不用。”

一路上自然收獲了無數飽含不可思議和對雄蟲弱小身體的擔憂的視線。

成功見到雌父,萊德斯過去接過安德烈,察覺到安德烈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氣,顯然,他和赫爾曼有相同的擔憂。

[注]雌蟲結婚前沒有姓氏,婚後跟随雄蟲的姓氏。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幫忙做個蟲(?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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