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楊戬自哮天犬的口中得知沉香落在了牛魔王的手中，忽然心中生出一計，已然有了計較。這個計劃一旦實施，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便只能咬牙前行，成敗在此一搏。想到此處，楊戬穿好朝服徑直趕奔瑤池。
瑤池之外，祥雲瑞霭，鶴舞鳳鳴。早有仙官進的瑤池前去禀報。時間不大，仙官請楊戬入內。瑤池之內，禮樂輕柔，仙娥曼舞，說不出的曼妙生姿，撩人心魄，可惜此時的楊戬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娘娘立于仙池之畔，好像正在觀魚，并且漫不經心的将魚食撒入池內。數十尾金魚聚攏一處，争相乞食，好不歡暢。就像她手底下的臣子，每日搖尾乞憐，只求這高高在上的主子另眼相看。
“小神參見娘娘。”楊戬來到王母娘娘近前，躬身施禮。
娘娘繼續朝着仙池之內投撒着魚食，好像并未看見他一樣。“楊戬，你可是公務繁忙的緊啊，蟠桃會開辦在即，本宮早就命你下界傳旨，讓三聖母上天來，主持操辦這屆的蟠桃盛會，怎麽都到現在了，還沒有見她上天來。是你未将本宮的話放在心上，還是本宮平日裏過于縱容于你。”
楊戬平靜無波，略帶恭斂的低垂着頭。“小神不敢。”
“哼！不敢？本宮看，是沒有什麽是你不敢的吧。別忘了，你這司法天神的位置是怎麽來的。不想幹了，沒人勉強你。”說着，将手中的魚食盡數投入仙池之中，竟看也不看楊戬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寶座。
楊戬亦步亦趨，緊随其後。“娘娘教訓的是，楊戬此次前來，一是向娘娘謝罪，二是有要事禀報。”
王母娘娘這才擡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這次你倒是學聰明了，你最好別有什麽事瞞着我，否者，除了本宮，沒有人能救得了你。說吧，什麽事？”
楊戬不着痕跡的咬了咬自己的雙唇，終于下定了決心，将三聖母思凡一事盡數道來。
娘娘聞聽，當即色變，厲聲訓斥道“什麽？這事你怎麽不早說！”
楊戬故做惶恐，追悔道“楊戬一時糊塗，護妹心切，所以才将此事瞞下，只求有朝一日三妹能夠回心轉意，只是沒想到三妹竟真的心如磐石，不肯悔改，而且，那個叫劉沉香的孩子竟然也沒有死，還與下界的妖魔勾結，小神為維護天條，欲将其鏟除，天奴大人身先士卒，欲助小神一臂之力，奈何，竟然中了妖魔的奸計，不幸因公殉職，小神亦痛心疾首。茲事體大，小神自知再難以隐瞞，遂向娘娘告知，以謝已罪。”
王母娘娘面色陰沉，犀利的雙眸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神色一直恭斂有加的權臣。“天奴死了？”自己派過去監視楊戬的人居然就這麽死了。
楊戬低垂着頭一語不發。
良久，王母娘娘輕輕的點點頭。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個伺候了自己幾千年的奴才。整日裏奴顏婢膝，一副小人嘴臉，讒言诟語不絕于口，百官之于他更是敢怒而不敢言。他會有今日的下場也不足為奇。只是這楊戬未免太有些肆無忌憚了，連我的人都敢動。“楊戬，這一次是你借刀殺人還是你親自下的手啊？”
楊戬依然不動聲色，故作詫異的擡起頭。“娘娘此言何意？楊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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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哼！你少在本宮面前揣着明白裝糊塗。本宮不管天奴是怎麽死的，你楊戬身為司法天神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本宮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抓住那個叫劉沉香的妖孽，以及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妖魔。就算你将功折罪，否則，你這司法天神也算做到頭了。”王母娘娘恨恨的說着。
“是！小神遵旨。”楊戬要的就是她這句話。用不了多久，玉帝也會知道這件事，到那時，自己就成了一個真正的代天執法，名正言順的惡人。楊戬再度施禮，領命而去。
完顏亮帶着一人自江南而回，暫時将那人安頓至王府後便直接進宮去了。此次進宮，完顏亮并沒有直接面聖，而是去了後宮，觐見裴滿皇後。
剛剛來到後花園，不經意間就見一名侍女躲在假山之後嘤嘤啜泣，不由得眉心微鎖。故意的咳嗽一聲，侍女驚見來人，急忙止住悲聲，躬身下拜。“女婢參見王爺。”
完顏亮低垂眼眸冷聲道“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
“是……”侍女以極低的聲音回答着。
“你不去宮中伺候，怎麽卻跑來這裏哭泣？”完顏亮胸懷大志，內藏乾坤，最讨厭有女子在他面前哭泣，因為他覺得這樣很敗興，很不吉利。
“奴婢……奴婢不敢說……”侍女跪倒在地，一直低垂着頭，渾身被吓得瑟瑟發抖。
“但講無妨，本王恕你無罪。”
侍女以手帕掩住口鼻，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是……昨夜陛下酒醉，來到娘娘宮中，卻無故對娘娘大發雷霆。女婢的一位好姐妹想要上前解勸，誰想陛下竟然惱羞成怒，抽出了門外侍衛的腰刀，直向她刺去。奴婢眼睜睜的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卻不敢上前，陛下毫不介意，竟棄了腰刀便揚長而去。娘娘見我姊妹可憐，便吩咐女婢将她好生安葬。奴婢思念姐妹，在此憑吊，心中感傷，故而哭泣。請王爺恕罪……”
完顏亮點點頭，揮揮手，讓那侍女退下，心中卻是思緒萬千。最近，皇兄的脾氣是越發暴虐了，竟然無故殺人。長此以往，你還如何守得了你的江山，我完顏亮同樣是太祖長孫，同樣有資格坐的了這江山。有朝一日，我必取而代之。
進的宮中，裴滿皇後竟有些喜出望外，但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臣弟完顏亮，參見皇後娘娘。”完顏亮跪倒施禮。
裴滿皇後急忙起身，将完顏亮拉起。“你我都是自家人，而且此間并無外人，就不必多禮了。趕緊起來。”
“臣弟多謝皇嫂。”完顏亮起身，坐于一旁的繡墩上。擡頭驚見裴滿皇後的雙眼微微泛紅，心中早已明了。
早有侍女奉上茶點，完顏亮垂首謝恩。
“亮弟啊，早就聽聞你去了江南，本以為你是玩心大起，不日便回。誰想這一去竟是數月，連歷年的狩獵都不曾參加。今日再見，竟是消瘦了許多，這出門在外甚是辛苦吧。”裴滿皇後好似閑話家常，噓寒問暖。
完顏亮與這位皇後娘娘倒也親近，便笑着寒暄道。“有勞皇嫂惦念，臣弟一切安好，臣弟此次南行，特地帶回了一些南方的糕點，奉敬皇嫂，聊表心意。”說着，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油紙包放于桌上。
娘娘笑着點點頭。“還是亮弟細心啊。此次南行，一走數月，可有所收獲？”
完顏亮站起身，再度躬身施禮。“臣弟此次恐怕又要勞煩皇嫂了。”
“哦？”裴滿皇後故作恍然道“原來這糕點也不是這麽好吃的啊。”
完顏亮被這位皇嫂說的一陣尴尬，忙上前用略帶撒嬌的口吻哄勸着。“這皇宮之內也只有皇嫂您對我是最好的了，臣弟現在有事，不找您找誰啊，我的好嫂嫂……”說着，還用手推了推裴滿皇後的肩膀。
娘娘故作嗔怪，不滿的推開了完顏亮的手。“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什麽事，說吧。”
完顏亮重新坐回繡墩，仍是一臉皮臉的笑意。“嘿嘿，臣弟能做的丞相之職，還不都是全賴皇嫂嗎，而且我這事也不是什麽大事，臣弟也是一心一意為我大金的江山着想啊！”
“好啦！你也不用在此恭維我，有什麽事直說吧。”娘娘面上嚴肅，心中卻很是受用啊。
“是這樣的，臣弟在江南結識了一位季遙季先生，他雄才大略，才識卓著，是個難得的人才。臣弟費了幾番口舌才将其說動，願随臣弟北上，保我大金江山。如今就寄居在臣弟的府中，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想來這無官無職，終究遭人口實，名不正言不順，更不能凸顯我大金任人唯賢。如今……呵呵……皇嫂……”完顏亮笑的有幾分讨好，幾分奸詐。
裴滿皇後掩口而笑。“本宮當什麽事呢，不就是這點小事嗎，這事根本不用奏請陛下，本宮就可以做主。就讓他做個戶部侍郎吧，遠道而來，別怠慢了人家。”
完顏亮再度起身謝恩。“臣弟多謝皇嫂。”
“好啦，沒這麽多禮節，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來，陪我多坐一會。講講你此次江南之行的見聞。也讓本宮開開眼界。”說着，便又拉着他坐下。
“其實這江南的風土人情就與那戲文中講的一般不二，并不甚特別。只是臣弟在江南遇到了一個神仙似的人物，讓我着實驚豔。只可惜只有一面之緣，他便不辭而別了。”說着，竟然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
娘娘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禁笑道“我只聽說蘇杭出美女，亮弟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完顏亮一愣。“皇嫂誤會了，那不是什麽姑娘，而是一個驚采絕豔，身懷法術的谪仙般的男子。臣弟在江南耽擱數日也是在尋訪他的下落，可惜毫無斬獲。臣弟敢保證，若能得到他的輔佐，我大金必能江山永固，社稷永存。”
裴滿皇後頓時來了興趣。“世間竟有這樣的男子？不知，比之我大金國的國師，如何？”
完顏亮有幾分感慨道“相得益彰，輝映成趣！”
娘娘恍然，卻仍不太相信。“好一個相得益彰，輝映成趣。本宮倒真想見見他了。亮弟，不要讓本宮失望啊，你可有什麽線索？”
完顏亮唇角微微一勾，好似胸有成竹。“或許，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
“誰？”
“國師！”楊先生曾數次打聽國師的消息，想來兩個人必定相熟。
楊戬回到真君神殿，換了一身素黑的便服，便由哮天犬引路，直接到下界而來。如今沉香落在牛魔王的手中，只怕兇多吉少，不由得心中擔憂。
哮天犬一路揮舞着白骨棒，在前引路，遇到人多的地方，倒成了開路的先鋒，煞有介事的驅趕着阻路的人群。“閃開，閃開，閃開，我主人來了！”
一路之上，楊戬面沉似水，疾步而行，對于哮天犬的嚣張跋扈，聽之任之，視而不見。很快便來到了翠屏山芭蕉洞前。哮天犬也不客氣，舉起白骨棒就上前砸門，如今身後有了撐腰的，一向膽小畏縮的哮天犬也直起了腰杆。“牛魔王，趕緊開門，我主人來啦，再不開門，我拆了你的大門……”
楊戬手執墨扇，側身而立，從容潇灑，胸有成竹，卻自有一派威嚴。不多時，大門豁然洞開，身形魁梧高大的牛魔王手拿着鋼叉，牛氣哄哄的從裏面沖了出來，口中止不住的叫罵。“哪個混蛋在我門口瞎嚷嚷了，不想活啦！”哮天犬吓得一縮脖，急忙閃身，矮着身體退到了楊戬的身側。
楊戬轉過身來，冷漠的雙眸看了看面前這個霸氣外露的魔王。牛魔王也眯起雙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審視着楊戬。随後便張狂的放聲大笑。“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三只眼的二郎神啊。怎麽，你們家這只笨狗跑回去給你告狀了，你是來替他撐腰的？”
楊戬的嘴角微微勾起，浮出一絲輕蔑的弧度，冷笑道“牛魔王，你窩藏天庭重犯，對抗天兵，蓄意殺害天庭重臣，如今已是觸犯天條，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嗎。”
牛魔王一聽，當即傻了眼，高聲争辯道“你胡說，我……我窩藏誰了，我殺誰了，姓楊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楊戬緩步轉過身去，眼角眉梢帶着毫無感情的笑意向後冷冷的瞥去。“聽說你抓了一個叫劉沉香的孩子，他可是天庭通緝的要犯，哮天犬奉命捉拿，卻遭你阻攔，卻不是對抗天兵？還有，瑤池總管天奴大人奉旨督辦此事，下界至此，協助擒拿，卻不幸失了音訊，如今卻是生死未蔔，難道不是遭了你的毒手。我勸你還是早些交出劉沉香，随我一道上天領罪。”
牛魔王頓時如火燒屁股一般，暴跳如雷“我呸！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那個叫劉沉香的小子鬼精鬼精的，早跑了，我上哪給你找去。還有你那只笨狗，是他自己沒本事撞到了俺老牛的犄角，才摔了個鼻青臉腫，這怨不得我。至于那個什麽天奴，我壓根就沒見過，知道他是哪棵蔥，哪頭蒜啊！”
沉香逃走了？楊戬的心這才略略放下來。若到了緊要關頭，這個孩子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只是這表面的文章還是要做下去。“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本君會相信嗎？”
牛魔王惱恨的抓狂，在自己的洞門前來回直轉。“你愛信不信，反正事實就是這樣。你不要以為自己有些本事又在天上當官就能為所欲為，逼急了，俺老牛的鋼叉也不是吃素的，有本事，咱們大戰三百回合，俺老牛還怕你不成！”
楊戬眉梢輕挑，緩緩的轉過身來。“動武？好啊！只是你我都知道，我們兩個人若是打起來，一時也難分勝負，本君懶得費那功夫。我就姑且信你這一次，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牛魔王聽出了其中的含義，收起了手中的鋼叉，仍是不解的撓了撓頭。“什……什麽機會？”
楊戬輕搖折扇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君給你十天的時間，抓住劉沉香，算是戴罪立功。本君會在陛下娘娘面前給你請功，保你無罪。”
牛魔王當即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我說，楊戬你到底講不講理啊，這分明是你的事啊，跟我有什麽關系啊，這三界這麽大，我上哪去抓他啊。”
哮天犬躲在一旁已然是樂不可支，沒想到主人立時就給自己的報仇了，不由得湊到牛魔王跟前奚落道“嘿嘿……主人的話就是理……”
牛魔王剛要發作，哮天犬已經譏笑着躲回了主人的身後。“你，你這分明就是狗仗人勢。”
哮天犬也不介意，反而樂在其中。“嘿嘿，你說對了，我就是狗，我是主人的一條狗……”說着，一臉谄媚享受的拿自己的臉來蹭楊戬的衣服。
“你……”
楊戬依然平靜若斯，冷聲道“牛魔王，本君給你兩條路，第一，去抓那個孩子，本君算你戴罪立功。第二，與天庭抗衡，然後你就等着天兵壓境，替你的家人收屍。怎麽做，你自己看着辦吧。”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我說，你……”牛魔王欲言又止，簡直窩囊到了極點。
楊戬剛剛走出兩步，卻又頓住了腳步，但他并未回頭，只是命令道“還有，那個孩子，娘娘要的是活得。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本君就帶人踏平你的翠屏山！”
“你！”
此言說完，楊戬已經旋身而去，只留下被人冤枉的牛魔王憤恨的怒不可遏，以及幸災樂禍的哮天犬。
完顏亮出的皇宮，翻身上馬。早有他的随從在外等候，急忙上前牽馬墜蹬。完顏亮拉住缰繩，對着一旁的随從說道。“興國，你先行回府吧，本王還有些事情要去辦。”
“王爺，奴才陪您一起去吧。”
“不必啦！”說着，雙腳一磕馬腹，打馬揚鞭，絕塵而去。興國只得悻悻的回轉王府。
完顏亮縱馬疾馳，身後是塵土飛揚。眨眼間便來到了太一萬壽觀。翻身下馬，蹬蹬蹬幾步跑上臺階。平展的高臺是用漢白玉鋪砌而成，在明媚的陽光下更覺瑰麗威嚴。一個靈動的身影正在高臺之上演習功法，此人年紀雖輕，但一招一式煞有介事，就算是在太一教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完顏亮直身而立，伸出雙掌，鼓掌大贊。“光遠兄弟年紀雖輕，可是功法卻是越發的精進了，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蕭光遠收招定式，回頭一望，不由得喜上眉梢。幾步跑上前來。“我當是誰，原來是王爺啊。王爺今日怎麽有空來此啊。”
完顏亮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因為這個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很明朗，很幹淨，很活潑，很靈動，有一種陽光般的溫暖和親和，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那一身月白緞的素服更顯利落。“令尊可在觀中？”
蕭光遠一聽，頓時有些失望，原來不是來找他的啊。幾步走到漢白玉的欄杆旁，手肘拄着欄杆，掌心拖着下巴，撅了撅嘴，輕輕的搖了搖頭。“原來你是來找我爹啊，他不在。”然後另只手向上指了指。“他上天去了。”
“上天？”這一驚倒是非同小可，自己身邊的人真的有人能上天嗎？天啊，那國師豈不是成了神仙，只是他上天做什麽去了？口中呢喃着，竟是默默轉身，就要離開。剛剛走出沒有幾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豁然轉身，回到了原地。
“光遠兄弟，你是否知道，令尊可是認識一個姓楊先生？”
蕭光遠當即睜圓了眼睛。“姓楊的好多啊，王爺說的是哪一個啊？”
完顏亮也頓時覺得自己這話有些突兀，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根卷軸，細細展開竟然是一幅畫像。“光遠兄弟，你看，這是我憑借記憶畫出楊先生的肖像，你看可認得？”此畫倒也有幾分相像，相貌不差，但神韻稍遜。
光遠霎時瞪圓了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将畫軸拿在手中細細來看。口中啧啧稱奇“不會吧，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完顏亮的雙眸中頓時閃現一道精光。“哦，這麽說，光遠兄弟認得他？”
蕭光遠連連搖頭“不認得，只是父親那次自圍場狩獵回來之後，便畫了一幅畫，我偷偷看到了。今天再見王爺你這副畫，畫的分明就是一個人嘛！”
“哦？那畫在何處？”海陵王顯然有些喜出望外，急急的詢問着。
光遠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然後神秘的一笑，手指擡起來輕輕一勾。“你跟我來。”說着，拉起完顏亮就忘內殿跑去。活潑的少年顯然對這個統領百官的王爺沒有絲毫的警惕和戒備。
将完顏亮安排一旁坐下，蕭光遠便從牆壁後面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幅畫軸，轉身交給了他。“你看……”
完顏亮展開一看，頓時喜不自勝。“果然是同一個人。”不過又有些自嘆弗如，國師筆下的楊先生形神兼備，宛如真人，器宇不凡啊。
“光遠兄弟，你可知道此人是誰？”
“不知道。”
“難道你就沒有問過令尊？”
“我哪敢問啊，每次我想問的時候，我薛師叔都瞪我。哦，對啦，你可不能出賣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啊，不然我就死定啦。”
完顏亮安撫似的拍了拍光遠的肩膀。“放心吧，怎麽會。對啦，你薛師叔呢？”
“在密室練功呢。”蕭光遠一面回答着，一面将畫軸收起，重新放回暗格。
“哦！”完顏亮暗暗點頭，心中已然有了計較。“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打擾了，先行告辭。”
“要走了嗎？”蕭光遠竟然有些戀戀不舍。“我去送你。”
完顏亮既然寵溺似的按了按少年的腦袋，爽快的答應了。“好！”
蕭光遠一直把完顏亮送下山，臨別時，完顏亮笑道“光遠兄弟，以後不用再叫我王爺了，叫我阿亮哥就好。”
“真的嗎？”蕭光遠喜出望外。
“自然是真的。”海陵王笑着點點頭。
“好！阿亮哥！呵呵……”
完顏亮翻身上馬，飛馳而去。光遠抿了抿嘴唇，笑着轉身，跑回了山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