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梅山兄弟的阻撓并沒有阻擋住沉香等人到達昆侖山，玉帝王母十分不悅，雙方都在懷疑對方從中阻撓或是暗中相助。雙方為了拿出對手作弊的證據，争得面紅耳赤，随後，雙方各自妥協，楊戬名正言順的走出了天庭，去捉拿從中作弊之人。
沉香等人路阻雪窟，幾乎寸步難行。暗地裏，一襲綠色的道袍從中閃過，玉鼎真人手心冒汗焦急萬分，并非他有意刁難，只是他必須要給自己的徒兒以及身後那兩個魂魄有恙的人争取時間。
哮天犬找到了楊戬，把寶蓮燈交給了自己的主人，楊戬先是一愣，寶蓮燈失而複得卻讓他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怎麽樣了？”
哮天犬自然知道主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主人放心，他沒事，現在在玉鼎真人那裏！”
楊戬點點頭，他沒有再說話，他必須趕在沉香找到神斧之前找到他們。
設定中巧合讓兩個人相遇，已經失去了曾經的耀眼光芒的戰神綻放着另一種魅力，像魅惑的熒光，蠱惑着好奇者探尋的欲望。更像是一種讓人上瘾的神秘毒藥，一步步将你引向深淵，無法自拔。相處的越久，你就越發被他吸引，哪怕前方是一團烈火，你也會如飛蛾一般奮不顧身。
從開始逗弄，到後來的欣賞，從起先的芥蒂，到後來的相惜，從最初的情感萌動到最後的刻骨銘心。一切都在悄悄的改變着，其實，那個人從來都沒有變，他依然是自己內心深處那縷最璀璨的陽光。兩個人在一起，開心過，快樂過，心疼過，掙紮過，悲傷過，痛苦過，相知相惜相許相愛，想要攜手一生卻又不得不為了各自的堅持放手。可是，那依然是幾千年來自己最幸福的日子。在恨的毒火中體味着愛的刻骨銘心。
直到決戰的前夜，洶湧的愛與絕望的恨讓兩個人徹底淪陷了。他們從來沒有靠的這樣近，近的仿佛要在淚水和欲火中一起重生。哪怕天堂地獄，碧落黃泉。
感情可以讓一個人變得脆弱和愚蠢，甚至把謊言當做誓言。當三尖槍穿透身體的那一霎那，一切都變得清明了，也釋然了。失去束縛的靈魂在四處飄蕩，耳畔依稀響起了熟悉的佛門誦經之聲。如果命運真的不允許我就此消失，那麽請讓我忘記曾經的一切，從新來過……
在靈魂被撕扯分離的那一霎那，蕭懷睜開了雙眼，不，應該說是殷昶睜開了雙眼。只是，他早已淚流滿面。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包括二百年來地獄中的茍延殘喘，二十年來人世間的徒具形骸。真正的殷昶回來了。
沉香等人因在雪窟中共同取暖，誤打誤撞，僥幸闖過了冷漠之關。接下來便是欲望之關和死亡之關，幾乎可以蒙蔽了所有人視線的闖關游戲。當沉香等人見到了開天神斧，不由得喜極而涕，似乎勝利就在眼前。可惜神斧的重量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而恰恰就在此時，楊戬等人也及時趕到。
楊戬擔憂的看着手拿神斧不堪重負的沉香等人。不由得出言提醒。“一定要輕拿輕放，若是放的重了，就會引起三界震動。”
沉香等人無暇理會，只想早點将楊戬趕走。楊戬眼見太陽西墜，心知時間不多了，挺槍便刺。小狐貍突然殺出，攔住了楊戬。
“你不能傷害他們！”
“我別無選擇！”
就在此時，沉香身邊的丁香突然發難，一拳擊飛了小狐貍。衆人皆驚，包括楊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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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你幹什麽！”
丁香将矛頭指向了楊戬，稱被其所控制，楊戬輕聲冷笑，輕而易舉的便駁斥了衆人心中的猜忌。丁香懊悔不已，楊戬抓住機會再次攻擊。
突然，梅山的老大和老六淩空殺到，再度攔住了他。“諸位哥哥，莫要再為這個卑鄙小人賣命了，他為了讓小狐貍幫他，不惜把我和四哥的命賣給別人！”
哮天犬想要上前解釋，卻被梅山兄弟攔住。面對步步緊逼的兄弟和迫在眉睫的時間。楊戬不由得後退了半步。霎時間舅甥反目，兄弟阋牆，衆叛親離！只是楊戬已經顧不了這麽許多，他虛晃一招，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真身隔空遁出，出現在了衆人的身後，三尖槍毫不留情的刺向了沉香的背後。
丁香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快過思維擋在了沉香的身前，三尖槍傳身而過……
“丁香！”沉香大驚失色，手上一松，開天神斧從手中脫落。
三尖槍被楊戬從丁香的體內拔出，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所有人的雙眼，也點燃了所有人的憤怒。
“讓我們殺了楊戬這個卑鄙小人！”衆人一擁而上，合力将其逼退，就在這時，沉香的助力從遠處趕來，大家不由分說，一起将楊戬團團包圍，将所有的憤怒盡數發洩在他的身上。
沉香懷抱着丁香的身體，痛不欲生，消香玉損的姑娘帶着對沉香的最後一絲留戀，走完了她短暫的一生。魂魄離開了軀體，融進了神斧之中。
楊戬以一敵衆，力不從心，咬緊牙關，拼死抵抗。盡管如此，身上多處受傷，只覺兩肋發脹，眼前發黑，喉頭發緊，衆人合力淩空壓下，楊戬死命抗住，重壓之下，單膝跪地，突然胸口再受重創，兵器在手中被崩飛。楊戬淩空幾分翻身，跌跪在地，一張口，鮮血噴濺而出，幾乎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衆人一擁而上就想結果了他的性命！
“讓我來！”遠處，一個少年提着碩大的斧子邁大步走來，正是沉香，衆人閃開一條道路。
楊戬心頭一緊，別過頭去，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痕。搖搖晃晃，勉強站起身。懷着無限的欣慰與溫柔，楊戬露出了他久違的笑意。“沉香，恭喜你拿到了開天神斧！”
沉香的眼裏，除了恨還是恨，楊戬的話語在他看來就是最大的嘲諷。“開天神斧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三界除了你這個大害！”
“好，那就讓我們看看是神斧厲害，還是寶蓮燈厲害！”寶蓮燈已經被楊戬托在了手中。
沉香冷笑，開天神斧帶着渾厚的法力朝着楊戬的方向兇狠的劈下。
只是楊戬并沒有動用寶蓮燈，而是閉上了雙眼，張開雙臂，迎接着這致命的一擊。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這真的是一場賭局，那麽它最後的贏家只能是那個孩子，也必須是他，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試問三界之中有誰能死在開天神斧之下，這樣的結局已經足夠讓人慰藉了。
犀利的斧刃卷裹着勁風毫不猶豫的劈了下來，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漫長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所有的過往盡數在腦海中閃現……
突然，楊戬就覺得自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連帶着被人抱着滾開了數丈之遠。寶蓮燈從手中跌出，掉在了地上。身後的山峰崩炸開裂，巨石紛紛滾落。衆人驚詫不已，紛紛注目。
就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壓在楊戬的身上将他護在懷裏，憤怒的眼眸中幾乎能噴出火來。同樣疑惑的楊戬也漸漸睜開了雙眼，只是還未看清眼前的狀況，臉頰上便重重的挨了一記耳光。只打的眼前發花，耳中争鳴。
紅衣男人一把揪起了楊戬的前心怒吼道“你找死啊！剛才為什麽不躲！”
楊戬這才看得清楚，那張熟悉的臉此刻正憤怒的盯着他，讓他在不知所措的心虛和感動。“蕭……不，你是……我……”不，他不是蕭懷，蕭懷不會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他是……
“楊戬，我警告你，你是我的人，想死，你也得經過我的同意！”說話間，他已經站起，順手将楊戬也拉了起來。
沉香看着眼前的詭異，上前一步道“為什麽不用寶蓮燈？”
楊戬看着沉香，順便用眼見的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紅衣男人，理智的選擇了沒有說話。他沒有辦法在那個男人面前圓這個謊，因為他對自己的了解遠勝于沉香。
“是因為沒有燈油了吧，楊戬，你作惡多端，衆叛親離，現在連寶蓮燈都不願意幫你了！”沉香說的信誓旦旦，義正詞嚴。
楊戬心中氣苦，天上一群人在天上看着，自己這出戲還是必須得演下去。“哼，沉香，看來用開天神斧殺我有點大材小用啊，不如這樣，我不用寶蓮燈，你也不用開天神斧，咱們決一死戰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替你的丁香報仇！”
“你這是找死！”說着，沉香就要攻來。
紅衣男人一手扣住楊戬的手腕不許他動，另一只手震開了沉香的攻勢。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給我閉嘴！別再逼着我動手打人！”紅衣男人狠狠的威脅着。
楊戬的胸前劇烈的起伏，心下焦急萬分。
沉香再度上前怒斥道“姓蕭的，你不要太猖狂，今日除去楊戬這個大害乃是大勢所趨，誰也救不了他！”
男人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把沉香放在眼裏。“所有天上，地下的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不是蕭懷，我姓殷，日永為昶！”
衆人大駭，皆不知所措。
但聽殷昶接着說道“不過，我不是來與你們作對的，我是來找我的人，和我攜手一生的人，這個人就是楊戬。你們大可去劈你們的山，救你們的人，我可以保證楊戬不會再幹預。但是話又說回來，倘若你們有誰還想再傷害他，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沉香怒氣未消，心有不甘，還想再往上沖。一旁的孫悟空一邊悄悄的将寶蓮燈揣進懷裏，一邊拽了拽沉香的衣袖，提醒道“你要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還是劈山要緊！”
沉香只得強壓心頭火，暫時放下，率領衆人趕往華山。
硝煙滾滾的昆侖山瞬間安靜了，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乎一切都這樣結束了。
殷昶猛然将人圈進了懷中，濕熱的雙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帶着穿越千年的思念與不舍。這一刻，一切都是那樣真實，真實的讓人義無反顧。楊戬也伸出雙臂抱住了他，一直強忍的淚水在此時決堤崩潰。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肆意，動情，沉醉……
“戬，我好想你……”那是深情的顫音。
“我以為我們之間不會再見了……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久的仿佛像過了一輩子！”
“剛才看到神斧劈下來的那一霎那，我真的以為要失去你了，我的心都要被你給吓碎了！你好傻，為什麽不躲……”
楊戬扁扁嘴，顯得有些委屈。“我躲開了開天神斧，卻沒能躲開你那……你那一巴掌！”
殷昶将人死死的摟在懷中，歉疚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但當時我真的氣蒙了，我要被你吓死了。現在還疼不疼？”殷昶的手指撫上楊戬略帶紅腫的臉頰。“要不我給你吹吹，你要是心裏不痛快，我讓你打回來！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說着，還真把自己的臉給貼了上去。
楊戬被他的厚臉皮給逗樂了。“沒正經！已經不疼了！”
殷昶擁着楊戬喜上眉梢，一邊輕輕的晃着，一邊擡頭望天，美滋滋的說着。“戬，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什麽能把我們分開了！”
“殷昶！你高興的太早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九霄雲外傳到昆侖山頂。
殷昶的目光陡然犀利，眼底透着殺氣。“王母？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想把戬以天條論處？別不自量力了！你現在可是自顧不暇，先看好你自己的尊位再說吧！”
“你們兩個之間的悖論私情本宮沒興趣幹預，不過本宮要提醒你，當初乾坤缽壓下華山之時，缽靈就跟施法者的元神綁在了一起！”
殷昶臉色大變。“你說什麽？”
“哼，如果沉香沒能劈開乾坤缽，那自然無事，如果他劈開了乾坤缽，那麽楊戬就必死無疑！所以，剛才你真的不該放他們離開！”
殷昶立時回身拉住楊戬雙手焦急的問道“戬，她說的都是真的？”
楊戬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從未對我說過……我……呵，人算不如天算！”
“楊戬，你應該知道本宮為什麽這麽做，三聖母是你妹妹，我不可能真正完全信任你，事實證明本宮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候我才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見識了你的陰險。殷昶，何去何從你自己看着辦吧，要麽，殺了沉香，要麽，看着楊戬去死！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時間不多了！”
殷昶咒罵一聲，他還沒有像今天這樣被動過，被人牽着鼻子走。他放開楊戬的手，轉身就要走，他不可不想再在這裏浪費為數不多的時間。
楊戬猛然拉住了他。“殷昶，你冷靜點，或許這只是王母娘娘的一個計策。她是在利用你！”
殷昶咬牙切齒。“這是不是計策已經不重要了，我必須阻止沉香，如果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那就來不及了。我賭不起！”
“或許一切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我只要你活着！”殷昶雙目赤紅，用極致壓抑的聲音吼出。
“殷昶！”楊戬焦急的再喚一聲。
“怎麽，你還想攔我？”
楊戬淡淡的一笑，松開了手，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我跟你一起去，我們才剛剛重聚，我還不想死。”
殷昶終于松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個輕松的笑容。“好，這才是我的戬，讓我們再一次并肩作戰。”
楊戬同樣報以自信的笑容，似乎只要兩個人攜手就沒有戰勝不了的困難。
殷昶拉過楊戬的手，兩個人就欲離開。突然，他只覺從指尖處有一股電流襲過，瞬間流遍全身，整個人當即便動彈不得，仿佛被人使了定身術。他的心仿佛被立時冰封，連呼吸都停滞了。眼神難以置信的看向一旁的楊戬，卻正對上那人無比痛苦愧疚的目光，眼底包含着淚水。
“楊戬！”殷昶都不知道自己用多大的毅力才喊出這兩個字。
楊戬痛苦的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他。“對不起！”
“為什麽！”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回歸就受到了愛人再一次的欺騙。
“誰也不能阻止沉香，你不行，我也不行！這個孩子，他必須贏！”
“為此，你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代價已經太大，大到我無法背負，無以償還。我本就不應該再有什麽奢望……”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殷昶再也無法抑制的吼出。
“對不起……”楊戬低着頭，用手去掰殷昶的手指，因為他的手還死死的攥着楊戬的手。他是那樣的用力，那樣的不肯放手，又是那樣的痛苦和無助。除了流淚，除了不放手，他什麽也做不了。他朝天怒吼，額前脖頸爆出了青筋。
楊戬不想死在殷昶的面前，不想看到他絕望，更不想看到他痛苦，甚至不想把自己的狼狽暴露在任何人的眼前。只是，楊戬無法逃開殷昶的手掌，除非将他的手指掰斷。“如果一定要死，請你留給我最後的尊嚴……”
殷昶閉上了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恨，恨自己，更恨楊戬，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恨楊戬的狠絕無情。“如果你死了，我就殺光你所在乎的所有人，然後，再下去陪你！”說到這裏，他已經感覺到楊戬的手離開了自己的掌心。再次睜開眼時，暗下來的天際只有一顆流星投向了華山的方向。
殷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昆侖的谷底，此刻他除了想盡辦法催動法力解開身上的束縛之外，別無他念，他只希望自己能夠趕得上去救那個等死的傻瓜。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當楊戬飛至華山上空時已經精疲力盡，乾坤缽在華山之頂閃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整座華山西峰已經被它的光芒完全籠罩其中。沉香已經将自己與寶蓮燈融為一體，開發出了仙丹所發的法力，達到了人燈合一的至高境界。沒有人，沒有什麽力量可以再阻止他。
楊戬望着沉香，欣慰滿足的笑了，這是他籌劃千年的結果，這是他放棄所有看到的答案，足夠了。突然，他只覺全身的筋骨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的劇痛，突如其來的痛苦将堅強的人兒瞬間擊垮，楊戬慘呼一聲，墜下雲頭。他知道，是怨靈發作了，如同每次異樣，折磨的讓人生不如死。但是楊戬反而笑了，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痛苦就要結束了，伴随着沉香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劈山救母，所有的痛苦也将随之煙消雲散。
楊戬一手扶着樹，艱難的爬起，手指已經摳進了樹皮裏，疼痛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感受，那種滋味就好像千刀萬剮。模糊的視線，淋漓的汗水，慘白的臉色，滲血的雙唇，爆出的青筋，痛苦的淚水……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肉體和靈魂的存在。
遠處，沉香雙手緊緊的握住開天神斧，但聽他怒吼一聲，積蓄在體內的所有力量瞬間爆發，開天神斧淩空劈下……
楊戬痛苦的嘶吼一聲，身體撞向身後的山石，甚至将巨石壓碎了。元神被生生撕裂，一道鮮紅的血跡從天眼中流出。單薄的身軀無力的滑下，驕傲的人兒阖上了他冰冷而溫柔的雙眸。
新天條在華山之心，伴随着乾坤缽的碎裂飛上了九天雲霄。
連同乾坤缽一起碎裂的還有殷昶的心。當他趕到時，楊戬的身體已經冷了，而他的血也冷了，冷的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他失魂落魄的抱着楊戬的軀體，一步一步消失在了漆黑而深沉的夜幕之中。
新天條問世了，沉香成了三界的大英雄，三聖母以及所有犯仙被赦免重獲自由，死去的人重獲新生，活着的人合家團聚，就連小狐貍和沉香都成親了。只有一個人下落不明，那就是楊戬。
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還活着，只是沒有人見到過。
四公主似乎忘記了很多她應該知道的事情，小狐貍在看到所有人都滿懷笑容時也選擇了沉默，因為即便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所有人都告訴她，他們沒有殺楊戬，包括沉香，所以，不需要有人為此內疚負責。他們只是希望那個人永遠不要再出現。如果謊言可以讓所有人都好過，為什麽不能活在謊言之中。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清醒的代價。
一片不知名的小湖邊，一個略顯單薄的白衣男子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望着平靜的湖面愣愣的出神，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忽聽嘩的一陣水響，爽朗的笑聲首先從湖面傳來，一個紅衣男人從水面鑽出，雙手死死的抱着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獻寶似的朝岸邊上的白衣男子炫耀着，開心的像個孩子。“哈哈……抓到了，抓到了，今天晚上有魚吃咯！”
岸上的男子撇撇嘴，顯然不買賬。“就算是一頭黑熊下到水裏，現在也該撈起三五條了。”
紅衣男人一邊朝岸邊游着，一邊不服氣的說道“你說我不如一頭黑熊？”
“這是你自己說的！”
“你讨打！”說話間，男人已經游上了岸，撲到了白衣男子的身上，雙手不停的在那人的身上發動奇襲。
“哈哈……你別碰我，你身上都是濕的！哈哈……今天弄髒的衣服你來洗……”
“我洗就為洗，誰怕誰……”
紅衣男人攬過白衣男子，靜靜的坐在岸邊。
“殷昶，你後悔嗎？”
“傻瓜，我之擁有已是我之全部，夫複何求！我只後悔沒能早一點帶你離開。原來放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可是，你為了救我，耗盡了所有的法力，我的命是救回來了，但現在你我都成了毫無用處的廢人，我……”
“錯，不是廢人，是凡人！人們總是說，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他的責任就有多大，現在你我都成了凡人，再也不必為所謂的責任背負來折磨自己。從今往後，我的責任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的照顧你！”
“謝謝你！”
“說什麽謝，你為了我做的，我同樣看得到，我在你心中始終是特殊的，你可以為所有人去死，卻願意為我一個人而活，這就足夠了！”
“也不知道三妹他們怎麽樣了……”
“天庭已經赦免了三聖母以及所有的犯仙，不過，不是因為她們沒有罪，而是為了慶祝新天條的問世，玉帝昭告三界，大赦天下，這個由頭怎麽樣？沒想到吧！”
“我知道。”
“你知道？”
楊戬調皮的朝着他炸了眨眼。“因為，新天條，是我寫的。”
“你！你寫的天條卻又借用女娲的名頭，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卻瞞着我，又一條罪狀哦，說，該怎麽罰你，不然，我打屁股咯……”說話間，人又撲了上去。
“你幹嘛，讨厭，別鬧了，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