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書房中分格琉璃的立式屏風将內室一分為二, 裴堯倚靠在椅背上,手指捏着眉心,眼睛閉着, 渾身疲乏, 他已經好幾日沒有睡過個正經覺了, 偏生回來發現俞寄蓉讓莺莺住進了南冠居,鬧的他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徐徐腳步聲輕柔想起, 眉心一皺, 這個聲音, 好像不對…

睜開眼,乍然下落的明亮光線令他的動作一滞,停頓着,慢慢瞧清了進來的人。

虛影下, 暗花細絲的褶緞裙反射着冷色的光,女子手托木盤, 靠前時有股清新的花香氣彌漫而來,裴堯定睛看清, 放松的神态瞬間沉了下來。

盛六姐好似不知,柔順一禮後站直,聲調拿捏的正好, 順着柔風飄進男人耳裏, 帶着誘惑或者暧昧, “裴堯表哥,這是醒酒湯,用雪梨熬的,很甜…”

“出去。”男人聲音冷靜自持,眉宇間都是壓抑的暴躁。

不遠處伫立的女子愣了下, 沒料到表哥會如此變臉,嗫嗫了句,“表哥…”

裴堯忍着胸腔裏亂竄的郁氣,喊承武,“她人呢?”

這個她,指的是俞寄蓉,盛六姐也瞬間明白,承武低聲說已經去通知,馬上就到。

裴堯壓根當盛六姐不存在,揮了揮手,閉上眼用胳膊肘拄在太師椅扶手上,他想見那個女人,迫切的想見她…

唯有她,才能平息內心的暴動。

盛六姐眼底掠過一絲狠毒,小心翼翼的将木托盤放下,捧起來甜梨湯推近,“表哥是在等蓉兒姐姐?”

裴堯倏然擡頭,一雙眼狠厲的盯着她。

盛六姐不見慌張,反而委屈起來,眼眶紅彤彤的,“我實在不想跟着別人一起瞞你,那日偷聽到蓉兒姐姐和莺莺說的親密話,她說絕對不會嫁給表哥,而且,今天也是她讓我給你送的醒酒湯,表哥…”

她想說,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你如此鐘情的對她,卻沒想到男人突然發瘋,擡手将甜梨湯掼在地上,白色的湯汁順着絨毯滾落,沉悶的一聲。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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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堯眼神赤紅,盛六姐這才有些害怕,戰戰兢兢的後退兩步,“表哥,你別生氣…”

承武見主子爺接近暴怒的邊緣,單手提拎着人扔出去。

俞寄蓉在游廊處站了一小會兒,今日酒喝了不少,被風一吹就上了頭,暈暈乎乎的側坐着,混亂的胡思亂想,一會兒想着盛六姐那般漂亮,那個混賬東西肯定稀罕,一會兒又想,若盛六姐真的和他成了,那麽多久才會放了自己,在她的心裏,根本沒有專一這一說,裴堯怎麽可能非她不可,她又不是什麽天仙…

想着想着不知怎麽又抑郁了,感覺前方灰蒙蒙一片,沒有光亮…

這次追來的是承德,承武不會辦事,被主子爺一吼就趕緊找承德求救,這會兒尋過來忙作揖,“祖宗,您怎麽還在這兒坐着,爺請您過去呢?”

咦?

還請她過去作甚?

不和盛六姐卿卿我我,喊她幹甚?

慢半拍的不想起身,“他怎麽這麽煩人,非叫我去幹什麽?”

承德崩潰的想說,主子爺正在暴怒的邊緣,您不過去,他們可就沒命了…

一口一個祖宗的喊着,“祖宗,您快過去吧,剛剛才發了火,屋子裏頭能砸的都砸了一通,誰也制不住了,只能尋您去…”

聽着這話,她更加不想動彈,憑什麽讓她去做這個惡人,再者,她去了也是受罪,誰說那個男人不會朝她動手的?

“照你這麽說,我就更不能去了,去了估計他火的更加厲害…”

她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賠了夫人又折兵。

承德怎會不知道她在拖延時間,只是主子爺太苦了,不知怎麽回事就帶上了哭腔,“姑娘,您不知道,最近京中變革,主子爺處理完了事情擔心您,便第一時間趕過去,足足跑死了兩匹馬,一刻未歇,按說這話輪不到奴才講,但,主子爺真真的把您放心尖上,只是不會表達,行事霸道,以往爺真的是過的很苦,那時候在戰場上劫後餘生,他只跟我念叨了幾句,說是後悔以前對您苛刻了,等回京定好生補償,您心疼心疼,過去瞧瞧吧?”

聽着這個,俞寄蓉莫名的心疼起來,密密麻麻的泛着慌亂的勁兒,跟他就是孽緣。

嘆口氣,無奈的站起來往書房去。

書房外是迎春花,嫩黃的一朵朵,裏頭已然沒了動靜,她步子輕,進去前掃了眼裏頭,規規整整的,不像被砸過,只是男人背對着她站在屏風後,隐出個黑漆漆的影子。

不遠處站定了,臉上熱意梢退,但還是有些醉,雙眸更是盛滿了水,渾身帶着股松弛的慵懶,這麽站着也不覺什麽,明明應該有點情緒,但其實什麽都不過腦子,只是想着承德剛才的頭幾句話,他為了見自己,一刻未歇的跑了去,究竟是存了多大的情意,他,是否真的喜歡自己到了這麽決絕的份上?

然而這些都在男人轉身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委實是他的表情太差了…

男人本就慣穿玄色衣袍,這會兒沒有任何搭配,更顯冷冽,濃烈的酒香圍着他,只聽得裴堯沉沉的咬字清晰的問,“俞寄蓉,在你心裏,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麽人?”

這句話重重的砸進她心裏,不等她明白,又聽男人追問,“是不是我睡了誰,我娶了誰,你都不在意?”

男人如同豹子危險的步步逼近,最後這句他似在嘲諷自己,“你到底在想什麽…”

在他為未來暗自打算的時候,這個女人卻毫不猶豫的将他推出去,那些自以為飽滿的情意全部喂了狗,她就在面前,那還計較什麽?

反正,怎麽樣她都逃不掉…

男人的這種目光令她膽敢,雙腳想動,卻久久釘在原地,這個時候,她應該瘋狂反抗然後逃跑,但,為什麽在看見他眼底的痛色後會軟了心腸,下一刻不容她躲閃,裴堯瘋狂的吻追了上來…

他的吻總是疾風驟雨,大掌托着她的後腦不容逃避,另一只手掐住腰身往自己懷裏壓,身後就是黃梨木的書桌,俞寄蓉不知怎麽就被舉了上去,心髒砰砰的快要跳了出去,許是因為喝了酒,感覺腦子缺氧,花白一片…

裴堯對待她就像對待一只奮力要逃跑的寵物,想給她自由,卻要在合理的範圍,但今天這件事明顯惹惱了他,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就要承受惹怒他的後果。

顯然,今日不打算放過她了…

憋的所有情緒纏繞着他,讓他想把這個女人吞咽入腹,牙齒用了力,讓她充分的記住這份疼。

花梨木的桌面很寬大,四條腿也很結實,旁側挂毛筆的架子一直晃晃悠悠,有時疾有時緩,硯臺裏的墨也險些潑出來,漣漪陣陣。

春夜爛漫,書房後歇息的小榻不寬,卻也夠折騰的,紗帳根本沒安,屏風上映出抹交纏的影子,這是第二次,裴堯喝了酒,更加沒了理智,沖破了束縛一切全憑心意,中途見她哭的厲害,到底不舍得的俯身細細密密的輕吻,嘴裏安撫着,“乖,乖魚兒,表哥喜歡你,表哥他媽的稀罕死你了…”

一句一句的安撫并沒有令這些平靜,反而愈演愈烈…

俞寄蓉是第二日晌午醒來的,天色大亮,想起身卻瞬間倒了下去,嗓子根本發不出來聲音,心裏罵個不停,畜生東西…

臨起來時,瞥見旁側的小褲,這是她之前做的,後邊一條細鏈子已經被扯斷了,昨晚就是用這個綁住了她的雙手,低頭掃了眼自己的手腕,果然一條條紅痕,更可恨的是身上,遍布的暧昧痕跡,閉上眼又痛罵一頓,稍許,心思沉靜下來,抱住膝蓋咬着嘴唇。

昨夜的一切她都記得,宿醉後的腦子還疼,只是這份疼不如身上的疼,更不如心裏的疼。

她正沉浸在自我厭惡中,聽見了腳步聲,裴堯走過來挨着她坐下,“你醒了?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說話的語氣可謂溫柔體貼,與往日的霸道強勢相去甚遠,卻依舊不能打動她的心。

坐直身體回手就是一巴掌,裴堯一動不動的挨了…

俞寄蓉以為他會發火,不想男人湊近,眼神深邃的看着她,眼底浮現的東西她沒看懂,聽見他發着瘋說,“一巴掌夠嗎?不夠再打,我絕對不會還手…”

氣的她差點喘不上來氣,這個瘋子…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本來強勢的一句話,但她嗓子喊啞了,說出口更像是撒嬌,聽在裴堯耳裏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拽了床頭的鈴铛,“咳,先吃點東西。”

承德端進來,只站在門口,裴堯去取的,回來還是坐在剛才的位置上,“讓廚房熬的牛乳,還有糕點,都是你愛吃的。”

俞寄蓉抿着唇,剛才被咬的唇瓣泛着紅,有些是昨夜留下的,已經呈了暗紅色,裴堯瞧着瞧着就起了勢,尴尬的掩下神色,長長的睫毛遮擋住,“先吃飯,吃完了任你處置。”

裴堯對着她怎麽都心硬不起來,這會兒正甜甜蜜蜜的,恨不能把一顆心都挖出來雙手奉上。

俞寄蓉卻像跟看傻子一般,這個混賬又鬧的什麽幺蛾子。

她的手都抖,話更是說不利索,最後還是裴堯一口一口喂的,臨最後一勺,裴堯耍了花招,含在嘴裏傾身吻哺過去,趁她呆怔,幹脆肆意橫掃,把嘴裏的那點蜜都吮到自己肚子裏,分散出的一絲思緒想,誰說牛乳膻的,明明香甜的要命,令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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