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好熱, 昏昏沉沉的仿佛泡進了滾燙的熱水,每一處都酥軟無力,感覺自己睡了好久, 意識模糊着動了動, 聽見耳側傳來句沙啞的聲音, “還沒退燒,讓陳禦醫過來…”

只聽得這一句, 就又昏睡過去…

心裏頭暗罵那個混賬, 都怪他沒有節制往死裏弄她…

等她醒了, 非要咬他一頓不可…

裴堯不知拔步床上女人的鬼心思,一夜沒睡,眼下又烏黑起來,尾端一點紅, 襯的他俊美斜度,額間長發垂落, 伸臂示意承德換衣。

脫去裏衣時承德驚訝的啊了聲,裴堯回頭冷瞥他一眼, “一驚一乍作甚?”

轉瞬看了眼床那邊,輕挪步往了門口去,“小點聲兒…”

承德盯着後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 這?

抖着手将裏衣疊起,苦着臉問,“爺,您這後背讓陳禦醫處理一下?”

瞅着幾處都破了皮,新舊不一, 可見當時激烈的程度,俞姑娘是下了死手啊…

裴堯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甚在意,“承武跟我去兵部,你在家務必看着她把藥喝了。”

承德應下,知道這南冠居裏到底哪位才是真正的祖宗,唉…

無聲的嘆息後,趕緊忙活去…

秋白候在門口,見裴堯要出門,細心的攏了下發絲,手裏端着托盤,及至可能的躬身将精致的側臉露出來,她想着能看他一眼,能說上一句話就好,別的絕不奢求。

等面前的男子一陣風的走過,她才覺察後背有些涼意,早起的風還冷,這麽直不楞登的吹了個透心涼,身後的宛白催促她進去,“姑娘怎麽還沒退燒,這可如何是好?”

宛白擔心的不行,姑娘這病的突如其來,聽承德那意思還過人,再者這麽燒下去,腦子該壞了,小時候就聽村裏人說誰家誰家的娃娃燒壞了腦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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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邊火燒雲的漫出紅霞,陳禦醫複又診了一遍脈,高熱不退,且頸間冒出紅色的疹子,手腕亦是,嘆息一聲,這次跟承德說的更加直白,“姑娘怕是不成了,讓世子爺盡快将人挪出去吧,你們這些伺候的也都去取了藥喝。”

什麽?

宛白咣當扔了銅盆,撲過去痛哭出聲,一句一句的哀着聲的喊姑娘,其實俞寄蓉這時候有些意識了,只是眼皮子沉重的睜不開,但周圍的事物都能分辨的清,還有說的話也都能聽見。

承德也着急,搓着手說,“您老都知道,主子爺拿俞姑娘當命一般,絕對不能挪出去,您再想想折?”

陳禦醫怎能不知道,崇陽王世子這麽多年統共就攏着這麽一個小姑娘,可惜命不好…

“這次的熱疾還沒有廣泛的傳染起來,所以藥物都是試探着來,多則怕性重,少也不起效用,俞姑娘燒了這麽長時間,又一直昏迷不醒,身上連片的紅疹,症狀太明顯,已經不單單是崇陽王府的事,老夫命令你們将人隔離起來。”

若非得當,陳禦醫不會下如此判斷,這種熱疾一旦在京城大範圍的泛濫,那可真就是天災了…

承德做不得主,“您老人家稍等,我家主子爺很快就會回來…”

陳禦醫再次嘆了口氣,“即便世子爺回來,也必須隔離,你們準備吧,這件事情我全權負責。”

承德心急如焚,左右不是,誰有膽量敢這麽做啊,忙派小厮請人回來,兵部最近暴動,綏陽王留在京城的暗線一派死而不僵,實在緊急,裴堯這才去處理。

多虧有鄭璟坐鎮,事情處理的還算及時,剩些尾巴就不着急了,裴堯端坐在左側,驟然提起一件事,“于幀,你年紀也不小了,最近在京中這些貴女中擇個皇子妃吧。”

“咳咳咳…”一側閑的無聊正把玩着茶杯的于幀被他這話吓的一哆嗦,猛烈咳嗽起來。

等平複了,才戰戰兢兢的瞥了眼鄭璟,随後大了嗓門回絕,“大哥,我才多大,不着急,不着急。”

“太子在這個時候孩子都有了,趁現在聖上身體還算康健,你抓緊。”裴堯此言蘊含的話太多了,于幀明白他的意思,怕父皇突然歸西,他要守孝,還不如現在這個時機娶妻,還能籠絡一方後盾,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籠絡啊?

于幀剛要說話,就見崇陽王府上的小厮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低聲耳語幾句,明顯見剛才還游刃有餘的裴大哥猛然沉下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布滿寒霜,匆匆留下句話便大步離開。

待人消失在門口,于幀才聽見鄭璟發出一聲沙啞的聲音,“我覺得裴世子說的對,你應該娶妻了。”

于幀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力氣之大差點半掀翻旁邊的桌幾,惶惶然的湊過去,盯着男子發紅的眼尾下那一顆痣說,“我不娶,我絕對不會娶別人的。”

下句話卻聽見對面男子不耐煩的蹙着眉,道,“滾,我不想聽你說話。”

于幀臉色蒼白,背過身的眼眶慢慢紅了,卻強忍着沒有蜷縮起身體,心髒很疼,特別疼。

待他慢慢挪出去,鄭璟才朝後頭招招手,低聲咳嗽幾聲後,望着前方虛虛晃動的影子輕聲說道,“去查一查,崇陽王府怎麽了?”

裴堯馬不停蹄的回去,明明春光明媚,可他卻感覺空洞的不行,怎麽會這樣?

陳禦醫說了什麽,他都沒有完全聽清,耳旁轟隆隆的像是失聰一般,雙眼浮現着憔悴的血絲,直勾勾的盯着拔步床上燒的沒有知覺的女人,她上輩子就死于非命,難不成這輩子仍是沒逃過,即便他已經重生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

他的聲音無比的輕,像怕擾了誰,略微哽咽“你必須救她,我不能沒有她,我不能…”

陳禦醫見他說不下去,也知道這位姑娘在裴世子心裏的地位,“我再下一劑猛藥,要是明早還沒退燒,還沒醒,世子爺就準備後事吧。”

這種熱疾來勢洶洶,最開始就是從畜生身上傳染而來,據說一夜之間就死了大半,傳染到人身上的僅有幾例都沒熬過第三天…

“世子爺,俞姑娘必須得挪出去,派個仆人單獨照料,除了送藥,旁人一律不得接觸,今天的症狀已經很明顯,切不能再這麽呆在南冠居,萬一您被沾上?”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裴堯低吼,“滾…”

承德進退兩難,還是遵照主子爺的吩咐痛快熬藥去。

裴堯上前去摸她的額頭,又取了溫熱的帕子給她擦身體,陳禦醫說的,胳肢窩和膝蓋窩都是散熱的地方,還有前胸和後背,猛然見白皙的皮膚上冒出的紅疹子,手指頓了頓,稍許忍耐下來滿腔的痛楚,繼續給她擦拭,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如果你醒了,我就同意你離開,只要你好好活着…”

生死面前,确實這一切都無所謂了,他可以忍耐她不在身邊,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他不能再看見那副棺椁。

俞寄蓉都聽得見,但是身體動不了,聽了這一切,忽然酸澀的想哭,默默念了句堯哥哥…

這副藥喂的很艱難,裴堯幾乎弄濕了整個衣襟,才堪堪灌進去一半,她醒不過來,且燒的愈發嚴重,裴堯摟着她的手都能感受到的熱度,臉色灰敗不堪,一遍一遍的貼近她耳朵保證,只要你醒過來,想做什麽就去做,他絕對不會阻攔…

半夜的時候裴堯又給她擦了一遍身體,這次俞寄蓉身上幾乎都爬滿了米粒大的紅疹子,臉上亦是。

這種疹子像是吸食人身體的毒蟲,把床上的女子的血都吸幹了…

承德守在門外,月色朗稀,他安慰宛白的話翻來覆去說個不停,可宛白還是哭,默默地擦掉眼淚,盯着內室…

秋白重新端進去湯藥,一瞧姑娘露出的模樣,登時吓的腿軟,手一松,還好被裴堯接住,仿若完全不在意般低頭含了一口用嘴哺過去,秋白眼睛瞪圓,不可置信般的捂住嘴,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世子爺居然毫不嫌棄姑娘?

即便如此醜陋的模樣,仍能嘴對嘴的喂藥?

不知是嫉妒,還是憤怒,手指緊緊的攥緊了托盤,眼神定在男人的脊背上。

這次喂的依舊不順利,身下女子的呼吸幾乎淺的都聽不出來,苦澀的藥汁被他蠻橫的頂進嘴裏,卻很快返了上來,順着嘴角往外流…

她已經吞咽不下去任何東西了…

裴堯按捺住沮喪,一遍一遍嘗試着給她喂藥,等差不多一碗都喂下去,天色已然半亮,将她的衣裳換掉,親了親唇角,上床摟住了人,額頭貼着她的,還是沒有退燒,眼睛酸脹的很,重生以來,他步步籌謀,索性全都得償所願,可唯獨在這個女人身上,他受到了兩世的挫折,如今更是無能為力,他只能把人摟的更緊,抓的更緊,不想放開,不願放她離開…

無盡缱绻的吻着她的唇,一遍一遍的許諾,怕她聽不見,怕她真的扔下自己,脆弱的遍遍哀求複述,“不要扔下我,我都聽你的,你不要這麽狠心,求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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