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感謝小天使訂閱
裹着冷風的雨聲擊在窗棂上, 簌簌的隐在黑暗中…
俞寄蓉白日睡了太久,這會兒有些清醒,手指在虛空中轉了一圈, 有些冷, 下意識的往男人懷裏鑽了鑽…
堅硬的胸膛熱度很高, 寬大的手掌緊緊貼着她後腰處,迷蒙裏想起他剛才那副隐忍難堪的模樣, 耳尖難以自控的又紅了, 熱意騰騰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
其實, 這樣的表哥,真的讓人拒絕不了,以往那些掙紮在一場大病後都顯的無足輕重了,她的偏見和自我感覺想必也要重新估量, 先入為主的印象太害人了…
裴堯幾日不曾睡過正經覺,今日實在累極, 摟着懷中女子慢慢的安定下來,陳禦醫所說的, 他想只要好生調養,定能将養住她,日子還長着呢…
這春雨下起來就沒個玩, 滴答滴答的起早還下着, 秋白用熏籠烘幹了衣袍, 細心将男式的窄衣領花錦長袍上的褶皺撣開,正值宛白提着食盒進來,“秋白姐姐,姑娘起了嗎?藥膳好了…”
“姑娘的紋緞裙還沒烘呢,你先煨上…”秋白将眼底的沉迷掩蓋下去, 嘴角沒有笑意。
“啊?藥膳不能等,我去喊吧?”宛白聽陳禦醫說的,這藥性須趁熱服下才好起作用,往常這時候早該起了,再者馬上也要泡藥浴…
宛白剛動,身後的秋白就搶先一步攔住她,低聲說,“世子爺好不容易睡得晚,莫要打擾了。”
诶?
這話怎麽聽着不太對勁兒?
然而不等她細想,屏風後傳來低啞磁性的聲音,“把洗漱用品端進來。”
秋白一頓,是世子爺的聲音。
随後一道軟綿綿的聲音拖着長音兒說,“幹什麽端進來,我能下床…”
秋白從宛白手裏接過銅盆,搭着幹淨的軟巾入內,隔着珍珠簾子,只見男子半靠在床頭,身上跨坐着個女子,兩人衣衫整齊,只是烏黑的長發交疊,她聽着姑娘用嬌媚的聲音說話,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你做什麽突然掐我?你知不知道你手勁兒有多大?”
裴堯亦是懊悔,剛睡醒沒有意識,憑借本能想把人揉進骨血裏,一下子沒收住勁兒,剛才掀開瞧了一眼,女子腰窩兩處的指痕鮮明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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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兩只火熱的大掌隔着綢衣揉搓着她的腰際,下巴堅毅,冒出些胡茬,俞寄蓉不知怎麽回事就仰臉貼了上去,用嘴唇去刮他的胡子,唔了聲,輕輕嘟囔,“好硬啊…”
裴堯動作霎時停住,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她腰際不動,驟然低頭俯視着她,一雙眸子深邃暗沉,波濤洶湧的襲向她。
俞寄蓉完全是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隔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話中的歧義,尤其身下的物什緊緊貼着她,讓她更加忽視不了,哽了一下,連忙躲開他如有實質的目光,起身要跳下去,剛離開,就差點整個人栽歪下來,還好男人伸手擎了她一把,将人好好的放在絨毯上。
秋白看了全程,指尖用力的扣在銅盆的邊緣裏,心中猶如刀割一般疼痛,姑娘明明不喜歡世子爺,為何還要如何親密?
宛白沒那些心思,既然秋白姐姐搶了她洗漱的活,那她就是拿衣裙,結果站了熏籠前一瞧,居然一件都沒有姑娘的,全是世子爺的…
一股怒氣升上來,這個秋白姐姐到底在搞什麽鬼?
手忙腳亂的将羅襪和衣裙搭配好,外面下着雨,直接穿太涼了,一一鋪展開,取了晚膳端進去。
進去時俞寄蓉已經洗漱完,宛白靠前了将食盒放在羅漢床上的花梨木小方幾上,“姑娘,您先用藥膳,沐室的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轉身去床上取了薄被過來披在她肩膀上,“外面下着雨,還是有些涼,您可不能凍着…”
說話間裴堯也洗漱完畢,秋白取了衣袍要服侍他穿,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在她面前,每每仰頭時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喜歡伺候世子穿衣袍,尤其是束腰帶,感覺她像被這個男人擁抱在懷裏一般,激動心悸。
裴堯打遠兒瞧女人那幅姿勢好笑,徑直走過去坐在她對面,眼睛不離她,嘴上卻吩咐道,“取些早膳過來,我也在這兒吃。”
秋白滿臉的血色霎時發白,咬着唇角往前一步,久久沒動彈。
宛白聽話,将羹匙遞給姑娘,轉身提拎着食盒出去。
裴堯瞧着她慢悠悠的用舌尖舔着藥膳,支着胳膊閑散慵懶的往後靠,心中好笑,見她苦大仇深的,還以為多難吃呢,實則根本沒什麽味道,嬌氣…
俞寄蓉餘光始終瞥着他,這會兒見他意味不明的笑登時警鈴大作,恐不是什麽正經念頭,伸手左臉伸過小方幾踢了他一下,嗚咽着問,“笑什麽?”
女子的腳雪白,指甲粉嫩嫩的,腳踝纖細堪堪一握,趁他不注意膽大的踢了下他的小腿,随即快速收回去,裴堯眼神驟沉,手指撚了撚,腦中晦澀的念頭百轉千回,真想抓住她盈白的腳踝然後用力拖過來,像晨起那個姿勢折騰她。
忍下不适宜的念頭,壓着嗓音斥一句,“好好用膳。”
切,老古董…
俞寄蓉低下頭,用羹匙攪合了下,藥膳也是藥,一股子苦味兒,吃的她怨念叢生。
宛白挽起珍珠簾子,近前來将食盒打開,依次把幾樣早膳擺在男子面前。
她一瞧,皮薄餡大的灌湯包,芙蓉餅,粥可能是燕窩枸杞的,還有醬牛肉和蒸蛋羹,一小盤的腌筍,黃瓜扭炒的蟹絲,蒜蓉甜菜芯,再就幾個溜丸子,口中生津,舔了下嘴唇,眼神亮晶晶的問,“我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吃點別的?”
裴堯捏着筷子瞧了她一眼,面色紅潤,說話聲音也有底氣了,轉頭示意宛白出去問,“問問陳禦醫…”
宛白快速出去,秋白上前伺候。
俞寄蓉幹脆就把羹匙扔了,盤腿坐着盯着幾樣小菜,好想吃啊…
她都好多天沒有吃過正經東西了,除了湯藥就是藥膳,感覺她整個人都苦了,嘴裏也沒味兒…
宛白回來的很快,如實陳述在陳禦醫那聽來的話,“忌腥忌辣忌涼忌鹹。”
裴堯幹脆的把蒸蛋羹推過去,“就着這個吃吧。”
俞寄蓉聳搭着眼睑,指了指那盤酸酸的腌筍,“這個呢?”
“不行。”
自早膳被男人無情拒絕後,泡藥浴的時候她也堅決拒絕了男人,她能自己去了…
但是,再次遭到無情的鎮壓。
陳禦醫來把完脈後,又做出一些調整,藥浴每天晚間泡一次即可,藥膳增增減減,又羅列出能吃的食物,讓承德依次采購。
待裴堯出去,俞寄蓉才拉着宛白聽八卦,秋白站在一側發呆,不怎麽插話,還是俞寄蓉注意到,喊了她一聲,“秋白姐姐,站那麽遠幹什麽?”
莫名想起昨天泡完藥浴後秋白看向裴堯的表情,但很快又忽略過去,“你怎麽了?”
秋白緩了緩,才走近兩步,半跪在腳踏上,極其認真的問,“經歷這次的事情,姑娘是不是不準備逃跑了?”
這次熱疾,世子所做出的決定和事情都是令人震驚的,他情根深種,唯獨不知姑娘如何想?
俞寄蓉也收起玩笑的心,從前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太過霸道,總想用暴力讓她屈服,但是這次,他又變成了幼時見過的那個堯哥哥,連笑都是溫柔的,其實往深處想,他變成暴戾恣睢那副模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誰會無緣無故的變成那個樣子,只是,她不敢面對而已,她害怕…
害怕是因為她,他才變的…
如今,她卻摒棄了那些害怕,換成了心疼,心疼他臉上沒了笑,心疼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舊傷,心疼他竟然要從命令威脅她這件事上得到安全感…
她了解的越透徹,也就越不害怕,那個男人外表有多強硬,內心就有多千瘡百孔…
以前,她總顧着讓自己舒坦,讓自己免于苛責躲進厚實的殼裏,任他在外面重重敲擊也不敢伸出頭,唯恐傷了自己,她太自私了…
秋白見她神色變幻,久久沒有回答,心下又泛起喜悅來,看樣子姑娘還是接受不了…
正想着,聽見姑娘輕輕的回答,“我不忍心走了,不舍的留下他一個人。”
想起這些年他獨自遭受的一切,父母意外早逝,來自叔輩族裏的陷害和欺壓,戰場上的九死一生,林林總總加起來,讓她特別心疼,這種心疼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變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情感,割舍不掉,又隐隐作痛。
宛白一下子高興起來,她本就是崇陽王府上的家生子,這下子能留下開心的不得了,“太好了,姑娘,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說完蹦起來跳來跳去,俞寄蓉被她鬧的也跟着笑出聲,一下子打散了那些愁緒…
午睡過後想起來裴堯的生辰,她準備做一套衣袍,畢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吩咐宛白瞞着承德偷偷出去購置,兀自坐在羅漢床上取了宣紙畫出圖樣,他慣愛穿玄色,腰封選深紫色,梅花為底,勾金絲邊,袍擺疊一層內貼,墜感更強,袖口窄縫,這般有些武袍的樣式…
“畫什麽呢?”
不知不覺天色已然陰下來,雨聲不停,猛然聽見男人出聲,吓了她一跳,忙傾身擡起胳膊蓋住圖樣,緊張的望向他,“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裴堯笑了下,換好常服後走過來。
趁着他轉身的功夫,俞寄蓉趕緊把圖樣藏起來,假模假式的呷了口茶,啧,好涼…
裴堯在書房處理完兵部的信件,便過來尋她用膳,怕她趁自己不注意就偷着亂吃東西。
兩人吃過晚膳後,又泡了藥浴,等再次出來時就準備安寝了,宛白将紗帳圍好,俞寄蓉在裏,裴堯在外,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床側一盞燭火晃動着倒映出來個陰影,一動不動的…
俞寄蓉想說點什麽,以前都是他擅作主張強行和她躺在一起,大多數她都背對着他,很不能緊緊貼牆上,但現在不知是習慣還是依賴,她竟與他一樣平躺着,甚至于肩膀還挨着他的胳膊,熱度源源不斷的輸過來,讓她有些臉熱…
嘴還沒張開,就見面前罩下一片陰影,裴堯呼啦坐起來,一把抓住她腳踝擡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玉的腳面,聽着她驚呼一聲,蜷縮起腳趾…
再也忍不了,俞寄蓉聽見男人說了一句話,“吃早膳的時候我就想把你腳踝這麽握住,然後…”
俞寄蓉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見他緊繃的弓起身體,然後,然後吻上了她的腳…
掙紮的晃了下,癢的不行,可男人力氣太大,她支撐着想伸手去拍他的後背,“你又發什麽瘋?”
感受着腳上熾熱的呼吸,俞寄蓉感覺自己快燒起來了,聲音也不穩,裴堯卻是無所顧忌,舔舐着她每個腳趾,鼻端都是固有的香氣和細膩的觸感,就着那麽點光看過去,濕潤潤的蜷縮着,勾的他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