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本來就是你的奴才啊……

陸夜将水壺放在地上,朝沈至歡旁邊挪了挪,語調有些無奈:“歡歡…”

沈至歡又偷偷看了一眼樹後的連尤,聲音放輕了一些,“你自己想想你這幾天在我身邊待了多久?我昨天還跟你說想要你在馬車裏多待一會,可是你一點都不聽。”

沈至歡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還是說別人成親之後都會這樣,她好像無時無刻都想跟陸夜膩歪在一起,以前陸夜出去也就算了,現在就在她面前,卻只能坐在馬車裏看着,沈至歡就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可是她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是一刻也不想跟陸夜分離,就繼續道:“反正你也不聽我的話,那你別管我好了。”

陸夜:“……”

陸夜上前将沈至歡抱在懷裏,一點不留情面的笑着揭穿道:“原來夫人這麽喜歡我啊。”

沈至歡費勁的推開陸夜,道:“你幹什麽啊,還有人在呢。”

不遠處的連尤清了清嗓子,适時道:“主上,屬下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水源,帶馬喝點水。”

陸夜道:“早點回來。”

沈至歡眼看着連尤牽着馬走了,心裏知道連尤肯定是聽見他們倆說話了,臉色不經有些泛紅,這樣顯得她似乎很無理取鬧,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還要和陸夜鬧別扭。

都怪陸夜。

沈至歡越想越氣,待到連尤走遠了,沈至歡才道:“誰讓你來哄我的,我又沒有生氣!”

陸夜臉上含着笑,道:“好了,是我錯了。”

“馬車裏太小了,我們趕路趕的急,這一路都沒怎麽停下來休息過,我若是跟你一起待在馬車裏,怕你睡得不舒服。”

陸夜一解釋,沈至歡就瞬間不生氣了,她将地上的水壺撿起來,道:“我又沒有說過我睡得不舒服。”

陸夜道:“可是我想讓你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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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連尤回來的時候,已然是一刻鐘以後了,沈至歡不太好意思見連尤,不過好在連尤向來面無表情,幹什麽都是一張臉,回來之後兢兢業業的繼續喂馬,沒有看他們一眼。

沈至歡默默同陸夜拉開了些距離,自覺的走到馬車旁邊,道:“我們走吧,不然一會天快黑了。”

沈至歡說完看向陸夜,卻發現一直待在她身邊的陸夜要扶她上馬的動作頓了一下,沈至歡回頭問:“怎麽啦?”

不遠處的連尤也沒有上馬,而是低聲同陸夜道:“主上,有人過來了。”

林子裏很靜,只有飛鳥撲騰翅膀的聲音。

沈至歡不知道連尤是怎麽知道有人過來的,她也不知道就算有人過來又能如何,一條路上總不至于只有他們幾個人。

她不懂連尤怎麽突然說起這些,看向陸夜的目光有些迷惑。

陸夜的臉色看起來并無什麽變化,他将沈至歡扶上馬車,溫聲同她道:“沒怎麽,歡歡進去吧,一會不要出來。”

還沒等沈至歡回話,陸夜便車簾放下。

厚重的車簾垂下,擋住了沈至歡的目光。

與此同時,箭羽破空的聲音緊随而至,方才還寂靜的山林似乎突然之間湧入了許多人,沒有人說話,可是沈至歡能聽的出來外面的人很多。

兵刃相接的聲音十分急促,衣料摩挲,還有肉體倒地的聲音,外面亂作一團,可沈至歡坐的馬車裏依舊一片溫暖,像是同那些厮殺隔絕了一般。

沈至歡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她下意識的想要掀開車簾走下去,可轉瞬又想到陸夜同普通人并不一樣,她這時下去無疑是給襲擊的人一個活靶子,幫不了陸夜就算了,多半還會拖他後腿。

她看不見外面,可是聲音卻尤其的明顯,似乎有什麽東西飙射到了馬車上,沈至歡心底大致能猜出這是什麽,心跳的很快,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伴随着恐懼,她還不知道陸夜到底能不能對付那麽多人,那種帶着恐慌的無力感密密麻麻的包裹着她,沈至歡咽了口口水,伸出手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

她緩緩的将車簾挑開一個縫,看見了外面的情形。

來的人的确很多,地上躺了很多人,鮮血幾乎染紅了地面,方才還對着他溫聲說話的陸夜面色冷峻,那雙冷中帶欲的眼睛裏就像凜冽的冬雪,他出手尤為利落也格外的狠絕,穿着黑衣,沈至歡也看不出來他身上是否沾血。

她屏住呼吸,看着陸夜揮劍斬斷一個人要朝她所在的馬車過來的手,還沒放下心來,就見陸夜身後一個男人拿刀朝他沖了過來。

沈至歡猛然睜大眼睛,張嘴就要提醒陸夜,而沒等她說出口,那人手裏的刀便被踢落,然後胸口被貫穿。

那人緩緩倒下去,沈至歡才看見他身後收劍的連尤,他臉上沾了血,一擊斃命。

幸好。

沈至歡放下車簾,不再看着外面。

沒過一會,外面的聲響逐漸弱了下來,沈至歡能感覺到有人坐在了前室,馬車緩緩的動了起來。

隔了一會,沈至歡才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陸夜?”

陸夜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我。”

沈至歡這才放下心來,她就知道陸夜一定能解決。

她掀開車簾,看見陸夜半曲着腿的背影,脊背稍稍彎曲,顯得有些散漫,絲毫看不出方才經歷了一場殘殺。

他們已經不在方才那塊空地了,沈至歡沈至歡連一個屍體都沒看見,連尤騎着馬走在旁邊,臉上的血已經被擦幹淨了。

大概是察覺到沈至歡的動作,陸夜回過頭來對沈至歡笑,:“害怕嗎?”

像是有意要讓她放松下來,陸夜繼續打趣道:“害怕的話就來我懷裏。”

沈至歡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小心的坐在了陸夜身邊。他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傳過來,但沈至歡卻絲毫沒有顧及這些。

她抱住了陸夜的胳膊,馬車走的并不快,可是迎面吹來的冷風還是讓沈至歡打了個哆嗦。

陸夜一手拿着缰繩,另一只手将沈至歡攬在懷裏,“外面冷,快進去。”

沈至歡乖順的靠在陸夜的懷裏,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才覺得找到一絲安穩,她這才開始回答陸夜的問題。

“很害怕。”

陸夜臉上有些散漫的笑頓了一頓,然後道:“我在你身邊,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沈至歡搖了搖頭,道:“那你不會受傷嗎?”

陸夜道:“不會。”

沈至歡才不信他的鬼話,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不受傷的,她又往陸夜的懷裏縮了縮,道:“那些都是什麽人啊?”

陸夜道:“是以前的仇家,他們老巢都沒了,這次損傷大半,以後都不會來了。”

“我們還有這樣的仇家嗎?”

陸夜點了點頭,道:“不過沒關系,都是一群随便組織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沈至歡哦了一聲,道:“那就行。”

沈至歡剛才全部心思都在陸夜身上,如今回想起來,那些人雖然行動沒有什麽明顯的想法,但也能隐約的看出來,是集體受過訓練的。

說是随便組織起來的人似乎有點不太可能,可沈至歡對這些也不大懂,興許陸夜口中的“随便組織”同她理解的随便組織也不一樣。

她道:“還好有連尤幫你,這麽多人只靠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陸夜哈哈笑了兩聲,道:“你太小看你夫君了。”

沈至歡皺了皺眉,道:“本來就不應該自視甚高,萬一呢……”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你居然騙我!”

“你上回不是還跟我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嗎’,連尤他根本就不…”

沈至歡一頓,看了一眼連尤,還是沒把那個字說出來,繼續埋怨道:“你騙我這個做什麽?”

馬車拐了個彎,沈至歡的身體不受控制朝陸夜那邊倒,陸夜握住了沈至歡的手,道:“你怎麽這麽關注他呢。”

馬車的速度又慢了一些,陸夜緩聲催促道:“快進去吧,手那麽涼,當真是想着涼嗎?”

“乖。”

沈至歡垂下腦袋,道:“那好吧,我進去了。”

進馬車前,沈至歡又側頭看了一眼一旁目不斜視的連尤,她早先就覺得連尤不是普通人,結果陸夜随便一說她竟然就信他了。

她剛才坐在馬車裏,沒有看見外面具體發生了什麽,但讓她奇怪的是,她居然連一句說話聲都沒聽到。

甚至是受傷時的慘叫都沒聽見幾聲,那些人一來就目标明确直接動手,既然是仇家,居然連一聲咒罵都沒有。

而且不知為何,沈至歡總覺得,比起報仇,那些人似乎更像是在……執行什麽任務?

沈至歡沒有再往深處去想,興許陸夜對她有所隐瞞,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可能只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

經過方才一事,沈至歡便再不能安安穩穩的待在馬車裏了,這讓她意識到,他們這一路,其實并不是安全的。

沒過多久,馬車的速度再次減緩,外面人群喧鬧的聲音越發明顯,沈至歡半夢半醒的靠在軟墊上打盹,一閉眼全是剛才的場景,街道上的叫賣聲把她吵醒,沈至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城鎮了。

她掀開帷裳,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各式各樣的店鋪與小攤,沿街叫賣的小食等,沒走一會,馬車便停在了一處客棧門前。

沈至歡才從馬車裏探出手,陸夜就拉住她的手扶住了她。

“一連走了好些天了,去客棧休息一下吧。”

沈至歡一下馬車,陸夜便不知從哪拿來了一個帷帽給她帶上,跟她道:“歡歡,你太好看了,別人一見你就移不開眼睛了。”

沈至歡将帷帽調整好,道:“哪有那麽誇張。”

陸夜冷眼掃過街邊瞄向沈至歡的男人,然後道:“一點不誇張。”

才剛進客棧,便有人過來迎接,連尤要了兩間房,沈至歡一直跟在陸夜身後。

一進房間,陸夜就把沈至歡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然後倒了熱茶遞給沈至歡,問她:“累不累?”

沈至歡坐在案桌前,抿了一口熱茶,道:“我一直在打盹,哪有什麽累不累的。”

她仰頭看着站在她身邊的陸夜,看見他幹燥的薄唇,将自己手裏茶遞給陸夜,“你的嘴唇很幹,快喝一點吧。”

陸夜蹲在沈至歡面前,就着她的手把茶喝了一半。

陸夜抓着沈至歡的手腕時,沈至歡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的手背上各種細小的傷痕。

陸夜喝完茶以後,沈至歡将茶杯放在桌上,手指輕輕的點過這些傷痕,輕聲道:“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陸夜順着沈至歡的目光看過去,道“不疼。”

“你又騙我,怎麽可能會有傷口是不痛的呢。”

陸夜蹲在沈至歡面前,他仰頭看着沈至歡柔美的臉,“歡歡親親就不疼了。”

這樣明顯調笑打趣的話卻并沒有讓沈至歡笑起來,她的指尖輕輕點過那些傷口,仿佛不敢觸碰一樣。

最明顯的一塊傷痕是在陸夜的手背上,那塊傷痕是由無數細小的傷痕組成的,就像是被按在了什麽碎的東西上,用力碾磨出來的。

看着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了,不難想象,這裏受傷的時候一定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沈至歡低下頭,柔軟的唇貼上他的手背,輕輕的吻落在了傷痕最密集的那裏。

他與人動手時,動作狠絕到有一種不死不休的兇殘,可沒人是天生如此的,陸夜很少提及他的過往,沈至歡也從未問過。

見了那樣血腥的一幕,沈至歡吃飯時也實在是吃不下什麽,陸夜勸着她也吃不下,以後只叫陸夜哄着隔了幾口粥便讓人撤了下去。

一路風塵仆仆,沈至歡才吃過飯就叫了水沐浴,陸夜熟練的給水裏加茅香茯苓等,将沈至歡需要的都搭在了浴桶旁邊。

沈至歡脫了衣裳走進去,熱氣騰騰的水流便瞬間包裹住了她的身體,陸夜站在浴桶旁邊,将她的長發攬在木桶外面。

漸漸的,沈至歡也習慣了陸夜給她洗澡,甚至做到了在那種灼熱的視線裏淡定自如。今天也不例外,沈至歡不看他,就能感覺到身後的陸夜看自己的目光就仿佛要冒火一般。

說起來其實也有幾天沒有做了。

沈至歡用腳試了試浴桶的長度,然後抓住了陸夜放在他肩頭的手,問道:“你要跟我一起洗嗎?”

陸夜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要求,沈至歡向來喜淨,縱然是同她親昵無比的陸夜,她也沒有跟他同浴過幾回。

雖說次數少,但每一次陸夜都尤其的興奮,水波似乎能為那種事情增加一些別樣的情.趣。但是在浴桶裏,沈至歡總是覺得被擺弄的不太舒服,所以多數都會拒絕他。

她知道陸夜不可能拒絕,所以轉過頭就要去解陸夜的衣帶,誰知才剛解開一點,陸夜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眉頭緊皺着,道:“不行。”

沈至歡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她睜大眼睛看着陸夜,思考了半天才恍然:“我忘了,你今天應當很累了,也沒有力氣。”

“……”

陸夜道:“怎麽可能,別急,一會去床上。”

相比于被拒絕的尴尬,沈至歡更多的是一種不解,她眯起眼睛,手仍舊放在陸夜的衣帶上:“不行,我就要在這裏。”

她又扯了扯陸夜的腰帶,命令道:“快點,脫衣服。”

陸夜仍舊抓着沈至歡的手不松,大有一種不管如何就是不脫的架勢。

“歡歡,等一下。”

“為什麽要等?”

“不是……”

兩人僵持間,沈至歡嘩的一下從浴桶中站起來,被水浸濕以後,空氣就顯得越發冰冷起來。

陸夜連忙道:“快坐下,這樣冷。”

沈至歡仍舊把手放在他的腰帶上,目光逐漸變的認真起來,她蹙眉看着陸夜,質問他:“你是不是受傷了?!”

陸夜催促道:“沒有受傷,你快坐下,會着涼。”

沈至歡不理他,仿佛是認定他就是受傷了,繼續道:“那為什麽不肯脫衣服?”

陸夜:“你先坐下,房裏冷。”

沈至歡不說話。

陸夜抿了抿唇,道:“…真的沒有受傷,我脫,你先坐下。”

沈至歡這才坐了下去,她仰頭看着陸夜,道:“脫吧。”

陸夜滾了滾喉結,道:“是你讓我脫的。”

拒絕她的陸夜實在是太稀奇了,沈至歡靜靜地看着陸夜慢吞吞的脫衣服,知道陸夜一定有什麽事情在瞞着她。

腰封,長袍,一件接着一件的脫下,露出了白色的內衫,他身上也沒有什麽明顯的血跡,可能就是沒有受傷。

“看,我真的沒受傷。”

他手裏那些脫下來的長袍,順手疊了疊,就要把衣裳放在一旁去,沒走兩步,一個東西從裏面掉了出來,被陸夜伸手接住。

沈至歡道:“那是什麽?”

陸夜轉過身來,将身體折疊起來的紙給沈至歡看了看,“沒什麽,一個地圖。”

沈至歡随口道:“拿過來我看看。”

隔了半天,陸夜道:“……真的要看?”

沈至歡越發懷疑了,她伸出手,道:“就是要看。”

纖細的手臂還滴着水,陸夜緩緩走過來,用自己的衣裳的沈至歡的手擦幹才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真的只是地圖。”

沈至歡不搭理他,緩緩将紙展開,發現是一幅畫,而畫的內容……

沈至歡看了半晌,空氣一時有些凝滞,她然後擡起頭,問道:“你把這種畫,随身帶在身上?”

陸夜嗯了一聲,“放別的地方不安全。”

沈至歡長舒一口氣,她一直都知道陸夜滿腦子不可說,又極度的不知羞恥,可她也沒想到他居然能把這種畫随身帶着。

一時之間沈至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把畫遞給陸夜,道:“是從我們離開開始才帶在身上的嗎。”

陸夜道:“剛畫完第二天就帶了。”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陸夜索性也就不藏了,越發的坦蕩起來,“在家裏我每天出去的時候見不着你,會在沒人的時候看看你。”

可畫的內容實在是淫.穢至極。

“歡歡,你好漂亮。”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襲上心頭,可這話又的确是她自己配合陸夜畫的,沈至歡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你腦子裏只有這些嗎?”

而陸夜竟然恬不知恥的嗯了一聲,承認了。

“小姐,奴才每天都在想您。”

沈至歡閉了閉眼,心道這人又來了。

陸夜将畫放在一旁幹燥的地方,緩緩傾身有些色.情舔她的耳垂,沈至歡伸手推他,道:“…你就那麽喜歡稱自己奴才嗎?”

浴桶中濺出來的水打濕了陸夜的衣裳,身上沒了畫,他也就沒了顧忌,進到浴桶中将沈至歡抱在懷裏,低聲道:

“我本來就是你的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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