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緣
姨夫人還要想問兩句,卻被大夫人都擋了去,只待沈千語和沈千緒都各入了房中,姨夫人才問道,“怎麽不讓我問呀?”
大夫人端着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說道,“你就別費那些個心思了,問不出來個什麽的,這事兒急不得。”
姨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那要我如何,我也知道那緣分不是想來便來的,但總不能一直住在你這裏,我想着中秋前頭,把千語給定下了最好。”
大夫人聞言便是笑了笑,說道,“那你又要快快的定下,又要尋個姑娘看上眼喜歡的,哪有這麽容易的。”
姨夫人聽了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大夫人亦是微微将眉頭皺起,說道,“這樣,你是她們的母親,過會兒你自去問問,今日可跟哪家的公子聊得來,我在這裏總是姑娘們得顧忌着,等下你自己要細細的問。”
姨夫人聞言,應道,“那便只能如此了,”說着,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杭州也不是沒有合眼的,只是老爺他想要調職入京,我也想進京來住。”
大夫人聽了,便也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怎麽就沒得別的法子,非要指着姑娘們定親一事?”
姨夫人應言說道,“倒不是,只是老爺想着早些調入京中,若是為女兒們定了在杭州的親事,那便要分了兩地了。”
大夫人聽罷,只覺得姨夫人是不知中的哪門子的邪思,非要将女兒嫁進京中,這樣的折騰,卻又想着是自己的親姐,不好言說,只又與姨夫人閑話了幾句,便是離了朱桂樓,往自己的住處回去了。
正是一處離別,兩般情愫,裴露白傍晚與秦琅書相別,便是覺得午後的秦琅書十分可愛,堂堂一個男兒,自己與他說些貼心話,便是恨不得要痛哭一般,只覺得欣喜又好笑。
卻說容王府上,秦琅書的房中,正是斟酒對月,愁緒紛亂無得解,若說為何,只緣前幾日,他與父王堂中對弈,兩人說起朝中的變幻起來。
秦琅書執的白子拜了下風,秦琅書便笑道,“又要輸給父王了。”
容王笑了笑,說道,“中間有幾回,我險些要成了敗局,是你放了棋路與我,”說着,微頓了頓,說道,“琅兒你還是手太善了,下個棋方如此,若你立于朝堂了要如何?”
秦琅書聞言,笑道,“父王說笑,朝堂上哪有我說的上話的地兒,連皇叔他自己,恐怕也占不上幾分吧。”
容王清了棋盤,說道,“此話說的也忒大膽了,”說着,卻又擡眸看了看秦琅書,笑着嘆道,“不過琅兒你說的,也是沒錯啊,朝中的大局掌握在那些三朝元老手中,如同參天大樹,難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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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書笑了笑,說道,“皇叔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非一朝一夕之功,何況,皇叔提拔的新貴,也總是些口舌能臣,實則是不頂事的。”
容王聞言輕笑道,“連你都瞧了出來,他自己會不知道,只是陛下他也沒法子罷了。”
秦琅書便又問道,“那皇叔對于和國,是真心要開戰,還是,只為了與那些老臣們別個勁兒?”
容王微微皺皺眉頭,說道,“六分真心,四分賭氣罷了,陛下他這個帝王當的,從來也沒順遂過,又有心要舒展一把,只是此攻打和國之事,選的太不是萬全之策了。”
秦琅書點了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與和國相戰,我們有幾分勝算?”
容王說道,“這就是不好籌謀的地方,和國雖然在國內是亂了,可是各股勢力也并沒有厮殺起來,若真是攻打和國,他們必然一致對外,恐要勞民傷財。”
秦琅書便道,“那可有出征的人選?”
說至此處,容王的身形微微頓了頓,擡眸瞧了瞧秦琅書,皺起了眉頭,說道,“還未定下來,只前幾日我在宮中,他竟有意讓你領兵。”
秦琅書聞言微驚,說道,“如何讓我領兵出征,我又不是武行出身,也未至軍隊上操練過,如何是我?”
容王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想不通,總有哪個人在陛下面前說了你的,他才會考慮讓你前去,可這人是誰,又為何要提你,我都一概不知,也猜不到。”
秦琅書聞言,只皺了眉頭,覺得心中煩亂,自己只想做個閑散之人,何況他若出征,裴露白怎麽辦。
容王見秦琅書不說話,便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罷了,這事兒也沒準,你也不要再想了,待我再去宮裏了,再打探打探。”
秦琅書點點頭,嘆了一聲,“也只好如此了,”說罷,他便無心再與容王對弈,只告了退,自己煩惱去了。
到今日,亦是如此,借酒望消愁,可又想起裴露白的一番話,只覺得喜愁交加,倍感煩擾,想要同裴露白說一聲,卻又不肯,皇叔卻又于此事上十分倔強,他怕萬一真讓他去領兵,他又要跟裴露白如何說,戰事不會是喝口茶的功夫便能了了的,是跟裴露白說讓她等着,還是…罷了,不想了。
裴露白睡得安穩的一覺,清晨方至,裴露白就已然醒了來,喚來了染冬,伺候着她起了床,坐在梳妝臺前,染冬問道,“小姐今日要穿哪件衣裳?”
裴露白笑道,“今日無事,又不出門做什麽的,只穿件兒家常的便是,”
染冬應了,便将那家常的衣飾拿了過來,給裴露白換上,外頭堂屋裏,荷夏已将早膳備下了,卻是裴露白正出屏風間,聞得外院的丫鬟報道,“夫人到了。”
裴露白聞聲微愣,卻見的大夫人已然進了屋來,便問道,“母親這樣早的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麽事兒?”
只見大夫人眉頭半皺,說道,“你且吃你的飯,我說着,你聽便是。”
裴露白點頭應了,便是盛粥,說道,“母親只管說便是。”
大夫人聞言,對着伺候在這兒的一衆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
待丫鬟們都退下了,荷夏将門掩住,大夫人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那位身體不好的千緒表姐,不知怎麽的,就瞧上莫成了。”
裴露白聞言微愣,問道,“哪個莫成?”
大夫人說道,“還能是哪個莫成,你三堂叔啊,翁小侯爺翁莫成。”
裴露白聽了頓住,這怎麽就會看上翁莫成了,她也只同秦琅書離席了一會兒,這當間兒就看上翁莫成啦?可翁莫成已經訂婚了呀,還是同宮中的治華公主。
裴露白便問道,“母親是怎麽曉得的,姨母同母親說的?”
大夫人應道,“是了,今日一早,你姨母便來尋我,還高興呢,說是你千緒表姐有了心上人,我問是哪家的公子,一說是翁小侯爺,我險些要昏過去了。”
裴露白聞言,又問道,“那母親可同姨母說了,三堂叔已然定了婚事的,還是陛下谕旨賜婚的。”
大夫人應道,“說了,我趕忙就跟你姨母說了,你姨母那臉色馬上就白了,只說心下害怕,回去勸你千緒表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