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題
情之一事,說不清道不明,沈千緒怎麽就瞧上了翁莫成,她自己也不曉得,從前一見傾心這事兒,她是從來不相信的,可她覺得自己也不是一見傾心的,只是陌生人溫柔以待,讓人心頭乍動。
不過她也不是非要他,只是一段情意消逝的這樣快,她覺得十分抱憾,母親一早去尋了大夫人,回來便是對她說,那人已經定了婚事了,還是同宮中的公主,她乍聞此事,便覺得悵然若失,只所幸陷得未深,還得抽身。
沈千語看着沈千緒捧着書,神思不知道飛往哪裏去了,想着早上的事,便是輕聲喚道,“千緒,你看什麽書呢?”
沈千語的出聲,打斷了沈千緒的神思,只擡眸對着沈千語笑了笑,說道,“是本詩詞,姐姐要不要看?”
沈千語點了點頭,連忙應道,“是什麽派的詩詞呀,我來看看,雖說我的書讀的不如你多,卻是也曉得幾個詩詞派別的。”
卻說這沈家的兩姐妹,年長的沈千語因着身體康健,便總是愛玩愛鬧一些的,倒是沈千緒性格更沉穩一些,總愛捧着詩書,咬文嚼字的,只說這會兒,沈千語怕沈千緒心中懷郁,便故意要與沈千緒讨笑幾句。
沈千緒見着沈千語皺着眉頭,将詩詞捧着,便輕聲笑了笑,說道,“真是難為姐姐了,姐姐,也不要想着法子寬慰我了,我無事的。”
沈千語聞言,擡頭去看沈千緒,只見沈千緒眉間尚算明朗,才說道,“我不是怕你難過嘛,你以為我喜歡看這詩書啊。”
沈千緒笑了笑,沒有接話,沈千語見狀,便以為自己又惹得沈千緒不快了,只又連忙說道,“哎呀,算我嘴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千緒聞言,輕聲笑道,“姐姐,不必擔憂于我,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的,不該喜歡的,忘掉便是。”
聽得沈千緒如此言說,沈千語忽然覺得有些酸澀的滋味兒,便是說道,“千緒,你說出這話來,我也是覺得十分無奈,父親母親一心要往京中來,拿我們的婚事作筏子,咱們也沒得法子。”
沈千語說中了沈千緒的心口上,話音未落,先讓沈千緒的眼眶盈了一層薄淚,和淚應道,“姐姐,你說的是,我也不想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雖說京中繁華似錦,可是我還是不喜歡。”
沈千語輕輕嘆道,“那又有什麽辦法,還能忤逆父母不成,你總是清高嬌弱,如今現下如此,就別端着了,昨兒我見一位公子頻頻望你,模樣端正,只是忘了問露白,那公子是哪家的了。”
此話說出,沈千緒便是拭了眼淚,輕笑着說道,“哎呀,好端端的,怎麽和那說嘴的媒婆一般了,真是。”
沈千語微微皺了眉頭,輕笑道,“我可是說認真的,待我去問了露白,那公子若是家世正好,又品行端良,你就和那公子認識認識吧。”
沈千緒笑了開來,推了沈千語一把,說道,“姐姐真學的和母親一個樣子了,說話那調調都是一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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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語見沈千緒笑了起來,才說道,“真是,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要逗你開心來着。”
且說這邊,沈千語和沈千緒敞開心扉,自說笑了一通,算是化解心結,平複了沈千緒的情緒了。
卻說這邊兒,姨夫人在裴露白這裏,與大夫人傾訴心懷,只一腔愁思,說道,“怎麽尋個心上人,竟也是這樣的難。”
大夫人勸慰着說道,“罷了,不是還要住上一段時日的,待人見的多了,也就不會只瞧着一個了。”
姨夫人只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盼着千語能把千緒哄哄,千緒那孩子有些死心眼兒,我怕她傷懷。”
大夫人聞言,說道,“你不如回去瞧瞧,若是千緒她這會兒好了呢,別總是一有什麽事兒,就總想着躲着。”
姨夫人應道,“我沒想躲着,只是我見不得千緒的那模樣,她要是一傷心,我是心都要碎了。”
大夫人便說道,“那怎麽沒見你心碎了呀,趕緊回去,去瞧瞧去,自己的女兒不曉得自己心疼。”
姨夫人聞言,點了點頭應了,才起身離了裴露白這兒,往朱桂樓回去了,大夫人見狀,輕嘆一聲,“你姨母總是這般,有什麽事兒都指望着別人。”
裴露白從屏風後邊兒出來,聽了半天大夫人和姨夫人的對話,覺得自己甚是有幸,得了大夫人這樣的一位母親,便往大夫人身邊兒依偎下。
大夫人見狀,怎麽的也是母女連心,大夫人便是輕笑出聲,“怎麽,你可知道我的好了?”
裴露白笑了笑,說道,“方才一對比,竟覺得是天上地下。”
大夫人聞言心中欣慰,笑着拂過裴露白的額發,說道,“也不要這樣說,你姨母只懦弱一些,她是個見不得事兒的人,不是她不疼愛你表姐她們。”
裴露白聽了,便只點了點頭,算是應了,說道,“那我就多帶表姐們,認識認識那些品行好的公子們。”
大夫人笑了笑,起身說道,“你心中有數便是,好不好只有她們覺得,罷了,我也回去了,你父親中午也不曉得回不回來。”
裴露白聞言問道,“怎麽父親又進宮了嗎?”
大夫人應道,“是,一早便進了宮去,也不知道那宮裏有什麽事兒,每次你父親回來,我想問問來着,可還沒來得及,你父親就睡下了。”
裴露白便說道,“那母親不如就在我這裏用午膳罷,反正父親也沒得個準信兒的。”
大夫人笑了笑,說道,“那好,那便留在你這裏用午膳,只是你的小廚房最喜歡做甜的,我可喜歡吃辣的。”
裴露白便是笑道,“這有什麽,吩咐了去做便是,母親真當我這裏沒有辣椒啊。”
大夫人笑了起來,說道,“不過與你玩笑一句,”說着,又在木榻上坐在,半依在了憑幾上,将裴露白拉至了身前打量,笑道,“好像又長高了些,這件兒衣裳竟有些藏不住鞋了。”
裴露白聞言笑了起來,說道,“這家常的衣裳,要藏住鞋做什麽的,那行動起來還要處處提着的,多麻煩。”
大夫人掩唇笑了笑,說道,“你小時候不是最愛打扮嗎,喜歡穿那迤地的長裙,覺得自己跟個仙女兒似的。”
裴露白笑着應了,“那不是小時候嗎,我都不記得了。”
大夫人笑道,“那我可要跟你說說,那天是個大晴天,剛下了雨,路上還有些濕滑,你穿了一條大長裙子,在石子兒廊上跑,哪曉得一下子就滑倒了,摔了個四腳朝天,該是長了記性,自那以後,你就再也不穿那大長裙子了,”
裴露白聽罷笑道,“哎呦,這都哪個經年的事兒,母親還要說出來取笑我。”
大夫人笑着摸了摸裴露白的肩頭,說道,“哪有取笑你,只是你一晃如今都這般大了,待你兩個表姐的事兒定下了,把你的事也定下吧。”
裴露白笑了笑,只與大夫人并未再未言語其他,只說說這兩三日的閑話兒,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