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喜事
只說這日,秋高氣爽,裴露白一早起床,用過了早膳,正與荷夏說着閑話,卻見染冬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說道,“小姐,不好了,夫人昏倒了。”
裴露白聞言起身,連忙問道,“是怎麽回事兒,可請了太醫了?”
染冬說道,“早派人去請了,只是這會兒太醫還沒到。”
裴露白便是擡步,向着大夫人的住所快步行了過去,待到了,果然見着裴大老爺在大夫人床邊兒坐着,一臉擔憂。
大夫人的面色有些蒼白,依靠在引枕上,見着裴露白來了,對着裴露白笑道,“你來啦,我沒什麽事兒的。”
裴露白說道,“我聽聞母親昏倒了,是怎麽回事兒。”
裴大老爺皺着眉頭,說道,“早晨起來的時候就說頭暈,只早膳用過,便是一起身兒便倒了,”說着,又去問丫鬟,“這太醫怎麽還不到?”
丫鬟連忙應道,“就去請了,估計馬上就到了。”正說話間,外頭小厮傳報,胡太醫到了。
裴大老爺連忙起身,将胡太醫請了進來,裴露白也起身讓開,讓胡太醫為大夫人請脈,診脈兩三刻,胡太醫捋了捋胡須,微微含笑,說道,“夫人是有喜了,只是身體虛弱,要好好調養才是。”
裴大老爺聞言驚喜,問道,“可是沒錯兒?”
胡太醫笑了笑,說道,“哪會有錯,是身懷有孕了,待我開了滋補的藥方,每日煎服便是,下月我再來為夫人號脈瞧瞧。”
真個兒是喜從天降,裴大老爺連忙應了,吩咐小厮去給胡太醫拿錢,又叫人去取了胡太醫開的藥方,趕忙去照着抓藥。
裴露白在大夫人身邊兒坐下,笑道,“真是恭喜母親了,也不知是個弟弟還是妹妹。”
大夫人笑了笑,她此回有身孕,其實她自己也察覺到了一些,只不确定,如今診斷了确是有孕,覺得不算意外,欣喜更多。
裴大老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說道,“今兒我也不去宮裏了,”又對着裴露白和大夫人說道,“是個女孩兒男孩兒都好,只想不到我這個年齡了,還能得子,已經是上天恩賜了。”
說起來,裴大老爺是比大夫人大了不少歲數,只說原配離世,才又迎娶的大夫人,裴大老爺雖然算不上老夫,可大夫人實在算是少妻了,正如此,大夫人嫁進來許多年,算是沒吃過一點兒苦頭的,如今又有身孕,可真如同寶貝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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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又過了一會兒,裴月溶前來拜見,雖然她不愛同大夫人親近,可早就當作了一家人,如今大夫人有了身孕,便是将從前求的福袋送了過來。
裴月溶在椅子上坐在,看着裴露白伺候大夫人喝藥,将蜜餞端了過來,只待大夫人喝了藥,吃口蜜餞壓壓苦澀。
如此,三人正要說說女兒話,卻是裴老太傅到了,還沒進門,只剛進了院中的花廊上,便聽得了裴老太傅訓斥裴大老爺的聲音,“她不舒服着,你都一點兒瞧不出的,真是,成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大夫人聽了抿唇笑了,裴月溶便是起身,将裴大老爺迎了進來,笑道,“爺爺你別說了,好在母親她無大礙。”
裴老太傅在椅子上坐下,吹眉瞪眼的,說道,“哎呦,我也懶得說,”說着,那手指點捯了裴大老爺,又嘆了一口氣,惹得裴露白和裴月溶在一旁發笑。
裴老太傅這才對着大夫人,關心囑咐了一通,又将院子裏的伺候的下人也通通吩咐了,方才換了高興的容顏,對着裴大老爺說道,“我要去祠堂,拜謝祖先,你随我同去。”
裴大老爺應了,便是随着裴老太傅去了祠堂,大夫人這裏有裴月溶和裴露白陪着,也算放心,沒過一會兒,姨夫人和二夫人就前後腳到了,帶着沈家姐妹和裴稚童。
裴稚童只一見大夫人,就歡喜的不得了,趴在了大夫人的床角,摸了摸大夫人蓋着錦被的肚子,又去摸了摸二夫人的肚子。
二夫人見了笑道,“阿稚,你這是做什麽?”
裴稚童一臉認真的答了,“母親,我摸了嬸嬸的肚子,再摸摸你的肚子,好叫母親也沾沾喜氣,明兒也懷個小寶寶。”
此話說罷,衆人便是笑開了起來,二夫人将裴稚童抱在了懷裏,說道,“你個小沒臉,如今什麽渾話兒都敢說。”
裴稚童見衆人笑她,便躲在二夫人的懷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又惹得衆人一陣調笑,二夫人便道,“好了,你們到外頭玩兒去,省得在這裏鬧的,去吧。”
大夫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些孩子,都上堂屋裏去玩吧,這兒有你們二嬸和姨母陪着,我們說說話。”
聞得此言,裴露白和裴月溶便帶着裴稚童與沈家姐妹上堂屋坐着去了,裴月溶索性讓丫鬟将她的繡活兒拿了來,在大夫人這裏做工。
只說裏屋,大夫人與二夫人和姨夫人便說起了閑話,二夫人便是問道,“你這一懷,覺得是個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大夫人笑着應道,“這哪裏曉得,從前懷露白的時候,那些子征兆我也記不得了。”
姨夫人聞言笑道,“你可真有能耐啊,這露白都真麽大了,你還能再有,真是厲害啊。”
大夫人被姨夫人打趣,便是笑道,“好了好了,姑娘們可都還在外頭呢,聽見了多不好。”
二夫人便和姨夫人笑了起來,又是一番調笑,直到裴大老爺從祠堂回來,二夫人和姨夫人對着裴大老爺又是一連恭喜,方才帶着沈家姐妹和裴稚童離開了大夫人這裏。
往後幾日,因着胡太醫說了大夫人要養着,裴月溶和裴露白便是每日都來大夫人這裏,裴月溶幹脆就将繡活兒擱在了大夫人這裏,每日陪着大夫人說說話,也好讓大夫人打發時間。
這日午後正好,裴月溶在大夫人的床邊做繡活兒,裴露白在一旁的羅漢床上歪着睡着了,大夫人睡不着,便給裴月溶說說怎麽繡省力氣,卻聽得外頭丫鬟來報,說是大公子來瞧了。
卻是裴蓮時從白雲觀回來,說是為大夫人煉了仙丹,要讓大夫人吃了強身健體,裴月溶只說裴蓮時胡鬧,又說胡太醫已然開了安胎藥,不能和別的藥相服。
裴蓮時便是将東西收了,到屋裏來看了大夫人一會兒,裴月溶便不讓他坐了,只說他身上一股子龍涎香氣,怕他沖着了大夫人,将裴蓮時趕走了。
待裴露白醒來,大夫人說給裴露白聽,可讓裴露白好好笑了一通,只道,“大表哥煉的仙丹,他現在這般,都是他吃那仙丹吃的。”
大夫人亦是覺得裴蓮時荒唐可愛,便道,“蓮時那孩子也是一片好心,只行事荒誕了些。”
裴月溶在一旁笑道,“他什麽時候不是荒誕的,打小就說自己會看相,把我和菡因都唬的一愣一愣的,後來讓二叔給打了一頓,他才不說了。”說罷,三人便是笑了起來,只一片溫情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