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玄機

裴露白随着染冬回了自己的住處,又覺得進了屋子也是百無聊賴,便坐在花廊上頭發愣。染冬見了,想要開口勸慰,卻被荷夏一把拉住,輕輕的擺了擺手,将染冬拉進了屋子裏。

染冬輕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只怕小姐再給自己熬出病來,成日想着想那的,忒費神了。”

荷夏應道,“我何嘗不是憂心小姐,只是這些事勸不得的,老爺辦事自有他們的道理。小姐想不開,咱們只能更加細心的伺候,或是做些什麽事,岔岔小姐的神。”

染冬聽了,點頭附和,說道,“嗯,荷夏你說的是,我來想想,做些什麽來分了小姐的神,叫她不往那些事兒上頭想。”

如此,荷夏笑了笑,應道,“如此方可行。”

染冬亦是笑了起來,便開始同荷夏動起了心思,想想平日裏裴露白都喜歡做些什麽,又或是對哪些事物有興致,勢要想個法子來讨裴露白開心。

卻說澄洲這邊兒,戰事吃緊,又加之兩方僵持,愈耗着人愈心慌。這日天還未亮,程恕年便起了床,在桌案前坐下,拿着地圖細瞧。

裴蓮時躺在床榻間,瞧着那一豆燈火,輕嘆了一聲,懶懶的說道,“也不多點幾盞燈,那麽個亮兒,瞧得清什麽啊。”

聞言,程恕年笑了笑,側頭向着床榻裏瞧了瞧,只見裴蓮時正掰着手指瞧他,便是笑道,“我把你吵醒?”

裴蓮時應了一聲,說道,“你一動身兒我就醒了,只以為你起夜呢。”

程恕年聽了說道,“如今天色還早的很,你再睡會兒。”

裴蓮時聞言,哼了一聲,說道,“我想睡,睡到明兒個都成,”說着,卻是翻身坐了起來,趿上了鞋子,行至程恕年的桌案前頭,為裴蓮時點亮了幾盞燈,才又說道,“你不躺着那兒,我也睡不着。”

程恕年聽罷便是彎了眉眼,裴蓮時見了亦是發笑,說道,“看你那癡癡傻傻的樣子,”說罷,輕攏了衣衫,燃起了爐子烹茶。

程恕年見了起身,說道,“我來烹,當心燙着你的手。”

裴蓮時便在爐子邊兒上坐下,看着程恕年細細的烹茶,一時無話,顯得有些靜默。程恕年便是擡眸去瞧裴蓮時,只見裴蓮時雙手撐着臉,愈發顯得下颌削薄。

程恕年嘆了一聲,低下了眼眸,說道,“蓮時,要不你回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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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蓮時聞言,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起來,說道,“為什麽呀,我還能礙着你什麽事兒了不成啊。”

程恕年擡眸,溫柔的對着裴蓮時笑了笑,說道,“怎麽會,只是你瞧你都瘦了,這裏又苦又熬的,我不想你在這裏受苦。”

裴蓮時聽罷,複又用手斜斜的撐了下颌,低了聲音,說道,“我沒覺得有多苦,我要是一個人回去了,才是煎熬。”

程恕年知曉裴蓮時不會輕易回去,便也沒再說。此時水已煮沸,程恕年擡手為裴蓮時洗杯,又為裴蓮時斟茶,擱在了裴蓮時的面前,笑道,“喝吧。”

裴蓮時端起了茶盞,撇了撇浮葉,只還沒喝,就已經眉頭微蹙,忙将茶盞擱下了,說道,“這茶盞太薄了,一點兒熱都不隔。”

程恕年聞言,便是将手中的壺放下,拉了裴蓮時的手指去瞧,“可是燙着了?”

裴蓮時笑了笑,說道,“就那麽熱了一下兒,哪兒就燙着了的。”

程恕年聽罷,只管低頭瞧着裴蓮時的手,卻忽然想起前兩日,秦琅書同他說的,裴蓮時看手相一事,便是笑了起來,問道,“那日你給軟語姑娘看手相,可是看出了個什麽?”

裴蓮時聽得程恕年說起這個,便是起了興致,笑道,“怎麽,你什麽時候也對這些感興趣了?”

程恕年笑了笑,說道,“我聽琅書說,你還給好多看過呢,卻都不是好結果。”

裴蓮時聽了,亦是笑道,“哎呀,露白把這些都同秦琅書說啦,”說着,微微頓了頓,低眸拿了程恕年的手,看了看說道,“是給好幾個人都瞧過呢,可是都不是好結果,也沒得什麽好說的。”

程恕年便是笑道,“那你看我的手,可看出來些什麽了?”

裴蓮時聞言,推開了程恕年的手,笑道,“不知道,什麽都看不出來,你就別想套我話兒。”

程恕年笑了笑,說道,“怎麽會看不出來,總有些眉目吧。”

裴蓮時還是搖了搖頭,笑道,“真的看不出來,你別為難我了。”

程恕年聽得裴蓮時如此說,亦是不強求,便是一把抱了裴蓮時的腰肢,摟着問道,“那你便給我說說,都給誰瞧過,都是個什麽結果。”

裴蓮時笑了笑,便是倚在了程恕年的肩頭,說道,“我給看的第一個人,是露白,那時我才學會,便拉着露白來為她瞧。我瞧來瞧去,竟是個離情寡命的路子,我吓了一跳,同露白說了。露白是個好性兒,她沒放在心上,只說等我學的通透了,再給她瞧瞧。”

程恕年聽了輕聲笑問,“那第二個人是誰?”

裴蓮時說道,“第二個人是月溶,有些出塵的格局,卻又同紅塵斬不斷,反而是劫,又是個不好的。月溶為着此事,半年都沒有給我好臉色。”

程恕年聽罷笑了起來,裴蓮時亦是笑了笑,又說道,“後來又陸陸續續給好幾個人瞧過,偏這些身邊兒的一起玩兒的,都不是好的,他們反倒當成玩笑了,說我根本瞧不出來好的,”說着,微微頓了頓,又笑道,“後來,我給裴菡因那畜生瞧,果然又是個不好的,我自己也懷疑了,哪知道那混賬,告到了父親那裏,說我裝神弄鬼的詛咒他。”

程恕年朗聲笑了起來,說道,“你父親可是狠狠的打你了?”

裴蓮時聞言,別了程恕年一眼,說道,“那還能有別的商量不成,可不是将我狠狠的打了一頓,半個月都翻不了身兒。”

程恕年聽了摟了摟裴蓮時的腰,笑道,“這之後你就不再給人瞧手相了?”

裴蓮時笑了笑,說道,“我真懶得給人瞧我,瞧出來的盡是些不好的,我也煩呢。”

程恕年聞言,問道,“那你怎麽又給軟語姑娘看起了手相?”

裴蓮時應道,“不是整日無聊的慌,好歹尋了事兒做呀。”

程恕年便是問道,“那可是好還是不好?”

只見裴蓮時輕輕蹙了眉頭,嘆道,“果然又是個不好的,不過我沒同軟語說,我只跟她說,她是個富貴命。”

程恕年已然是笑開,只聽得裴蓮時說又是個不好的,便是沒再認真聽裴蓮時後邊兒的話。只想着秦琅書說的真是一點兒沒錯,可能裴蓮時給人瞧手相這個事兒,真的瞧不出來好的。#####下午加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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