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互

等入了密道, 安潤已經拿着火把走在前面好遠處,先探路。

有安潤在前面探路,李裕則一手拿着火把, 一手牽着溫印走在稍後。

自密道入口之後,火把能照亮的地方一直都是平緩向下的階梯。

階梯不算寬, 勉強能并排兩人,但并排便不好走, 李裕只能一手牽着溫印,自己拿着火把在前, 溫印在後, 這樣既安穩, 也能快些。

安潤每隔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會出聲,“前面安全。”

密道裏沒有旁人,安潤聲音不大也可以聽見。

或是遇到階梯或腳下的路有變化的時候,安潤也會提醒,“階梯變陡了,殿下,夫人, 小心。”

“好。”李裕沉穩應聲。

溫印看着李裕背影,聽着李裕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在這樣昏暗, 只有靠火把才能照亮的環境, 跟在李裕身後,反而會覺得莫名心安。階梯一直往下,李裕就一直牽着她, 掌心沒有松開過。

這個時候的李裕只有背影, 卻和早前的少年模樣不同, 沉穩,老練,也不慌張。

路很長,兩人不可能一直不說話。

一面往前,李裕也會一面問起,“你是不放心我才跟來的?”

密道處狹窄,安潤也離得遠了,他說的輕聲,也只有溫印能聽見。

溫印收回思緒,輕嗯一聲。

李裕笑道,“我又不是牙齒沒長齊……”

溫印嘆道,“長齊了,長得可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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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印說完,又忽然想,這件事還是張太醫最有發言權,前幾日見了他張太醫還在哆嗦,可見咬得多疼。

李裕笑了笑,回眸看她。

少年清秀俊逸的臉上,挂了笑容便比冬日的陽光還要暖,即便是這樣昏暗的地方,眸間裏也似有星辰大海。

黎媽說的不假,有人是真的生得好看,假以時日,真的是相貌堂堂,眼下還算乳臭未幹……

李裕回頭過去,繼續一面走一面說話打發時間,“安潤的功夫不差吧?”

“你怎麽知道?”溫印問起。

“好端端的,永安侯府怎麽會讓一個男扮女裝的侍女跟着你?說明安潤一定有過人之處。”

李裕仔細道,“我觀察了兩三日,同其餘幾人相比,論心細,安潤肯定比不過寶燕;論穩妥,又比不過清維;看這模樣,也不像魚躍和塘間兩人老實勤快,那我能想到的,就是安潤的功夫很好,所以放在你身邊确保安穩……”

李裕說完,又回頭看了看她。

聽他逐一說來,确實有理有據,而且觀察細致,溫印笑道,“你這麽快就對她們幾個熟悉了?”

李裕繼續看前面的路,“身邊的人,當然要有自己的判斷,要盡快熟悉。”

溫印看着他,忽然好奇,“那我是什麽樣的人?”

李裕回頭看了看她,見她笑着看他,溫眸詢問模樣,李裕轉回頭,沒讓她看到他臉色稍微有些泛紅,而是牽着她,低聲道,“幹練,溫和,不像旁的貴女,更不像終日在後宅,不外出的模樣……”

每說一個字,一個詞語,臉色都要更紅上一分。

他也知曉溫印有秘密,但她沒說,他也沒問。

李裕說完,聽到身後笑聲傳來,他知曉自己臉色是紅的,沒敢回頭,輕聲問道,“笑什麽?”

溫印繼續道,“我不好看啊?”

“好看啊!”李裕回神,全京中都知道她好看。她是很好看,只是相對好看而言,他覺得她更特別……

這種特別,比好看還讓人動容。

李裕頓了頓,忽然輕聲問道,“溫印,還有旁人說過你特別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問,許是眼下只有他和她一處,他牽着她,昏暗裏,她又看不到她眸間神色。

“嗯?”溫印方才在想事情。

沒聽見也好,李裕唏噓,“沒事,我就是說,溫印,你很特別。”

溫印看着他背影,心裏莫名想到些什麽,但他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溫印淡淡垂眸,沒有應聲。

李裕也很快換了話題,“對了,苑中怎麽會有火把的?”

火星子是各處都會常備的,但在離院中出入,攜帶的東西都會被盤查,像火把這樣的東西根本帶不進來,賞梅閣這處也不應當有才對。

今日要探密道,火把不能少,但火把是從何處來的,李裕并不知曉。

溫印應道,“是安潤做的。”

在外經商,總會遇到些突發的情況,這些都要會。

李裕越發确認她一定經常外出,在後宅之中這種東西用不到,但安潤輕車熟路。

李裕好像對安潤有了更多認識。

溫印也道,“安潤是外祖母給我的人。”

婁家老太太?

李裕記得聽她說起過,因為李坦求親的緣故,這兩三年她一直呆在定州婁家,也就是同婁家老太太在一處。

婁家還有婁長空在,那她應當時常同婁長空在一處……

他早前找黎媽打聽過婁長空的事,但黎媽那時不在定州,也不清楚婁家的事,安潤應當是清楚的。

溫印這樣的姑娘,太容易吸引男子的目光,只要婁長空不傻……

李裕心底莫名吃味。

李裕沒說話,溫印也沒怎麽說話,在注意密道內的情況。已經走了好些時候了,腳下的路也從階梯變成平地,雖然有些坎坷不平,但寬了些許,兩人不用再前後依次走,并排便快了許多。

“安潤?”李裕忽然喚了聲。

“我在。”安潤應聲。

“前面沒事吧?”李裕好像聽到有些動靜。

“哦,沒事,很安全。”安潤遠遠應聲。

溫印倒是沒聽見什麽動靜,只是李裕這麽問了聲,她心底也會有些莫名緊張,但溫印常年出門在外,到底有沉穩在,李裕也在一旁,溫印問起,“怎麽了?”

李裕牽着她,輕聲道,“我好像聽到有些動靜,但問過安潤,說前面沒問題。那應當沒事,別擔心,還有我在,我們小心些就是了。”

李裕說完,溫印颔首。

但溫印明顯覺察李裕握她的手稍稍緊了些,溫印剛想開口,說有些緊,但前面忽然有小團黑影閃過,溫印一驚,下意識躲在李裕身後,“是,什麽?”

李裕是看清了,如實道,“是老鼠。”

他剛才就是聽到這個動靜,所以還疑心過,但是老鼠,他心中便似一顆沉石落下,老鼠倒是不怕了。

安潤在前面沒遇到,應當是中途竄出來的,這附近應該有過老鼠大小的地方。

但溫印不這麽想……

老鼠,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溫印盡量保持鎮定,也沒多出聲,更沒表露旁的,只是繼續跟着李裕一道走。

溫印淡定平靜的模樣,李裕便也沒多留意,以為她真的不怕,兩人繼續往前。

溫印其實神色高度緊張,等到再往前走了稍許,再次看到小撮黑影忽然竄出,直接往她腳下竄來的時候,溫印大駭,吓得一松手,手忙腳亂往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往李裕身上跳去。

李裕也意外。

這處地方密道雖然能容納兩個人并排,但到底狹長,溫印忽然跳到他身上,毫無征兆,他被她怼到了密道石壁處,手中的火把“嗖”得一聲落地,很快熄滅,只有遠處的微光,勉強能看清對方的臉。

“沒事吧?”李裕剛開口說話,忽然意識到唇邊都貼上她唇畔。

李裕愣住。

但溫印因為害怕,喘着氣,沒怎麽察覺,倒是都在想剛才老鼠的事。

“沒事……”溫印深呼吸,想盡量平靜,但想起剛才,“我,我剛才看它往我腳下竄,我……”

溫印也忽然意識到兩人離得很近,而且李裕的後背已經抵到密道的石壁上,兩人的姿勢要多親近有多親近,遠處微光裏,她看到李裕的臉紅了。

“要我下來嗎?”她先問。

李裕輕聲,“你,能下來嗎?”

他怕她腳軟……

溫印環顧四周,因為火把落地熄滅了,安潤又越走越遠,光亮也越來越遠,她也不知道會不會落地就有老鼠,溫印咬唇,“再等等。”

李裕:“……”

李裕輕聲道好。

這個暧昧的姿勢又呆了稍許,李裕小聲道,“阿茵,你要是怕就提前告訴我一聲。”

她剛才要是說了,他還能提前應對,不用像眼下這樣。

溫印支吾,“也不是,很怕……”

李裕:“……”

這還不是很怕,李裕忍着笑意,“那你最怕什麽?”

溫印想了想,“蛇。”

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李裕都察覺她抖了抖,是身體真實的反應。

李裕笑了笑,“下來吧,沒有老鼠了。”

溫印才反應過來,李裕抱了她很久了。

“火把熄滅了。”她輕聲。

李裕道,“我有火星子,不怕,聽話,下來吧。”

她似是寬心了些,也照做下來,他俯身,估摸着位置去拾地上的火把時,溫印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是,聽話……

聽話?

溫印詫異目光裏,李裕将火把給她,“拿着。”

她莫名接過,她好像又莫名“聽話”了一次,溫印目光眨了眨。

李裕已經打開火星子,輕輕吹了吹,因為離得近,她能趕緊他口中呵氣幽蘭拂過她臉頰,溫印怔忪時,火把已經點燃,映出跟前李裕那張年少俊朗的臉,“好了,走吧。”

她沒來得及應聲,他自覺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

溫印:“……”

許是很久沒聽到身後動靜,安潤問了聲,“殿下,夫人?”

李裕應聲,“在。”

安潤這才放心,又想着許是他走太快,同身後的距離拉得有些遠,便也稍稍放緩了腳步,等溫印和李裕。

走了些許時候了,再探遠些應當就要折回了。這一趟主要是看安穩,明日應當能更快些。

越往後走,路反而越寬敞,反倒比早前更好走。

李裕看向溫印,“不怕,沒有老鼠了。”

溫印臉紅,“你怎麽知道?”

李裕笑道,“聽的,我沒聽到動靜,那就是安全了……”

難怪他剛才說早告訴他,溫印.心中唏噓。

又走了些時候,李裕還是問起,“你在定州,是不是經常同婁長空一處?”

忽然說起婁長空,溫印下意識一緊張。

李裕盡收眼底。

溫印應道,“也不是太經常,能見到,婁家的生意多,他大多在照顧聲音,也不經常見面。”

她也不算說謊,有婁長空在的地方,沒有溫印,有溫印在的地方,是沒有婁長空……

但李裕忽然問起婁長空來,溫印總想起他惦記那片鐵礦的事。

溫印沒多提了,越說的多越容易露餡兒,他說什麽,她都簡單應聲就是。

譬如他問,“他同你親近嗎?”

“嗯。”溫印輕嗯一聲。

李裕聽得出她不想多提。

李裕又不傻,明顯每次提起婁長空的時候,溫印都很緊張,同提起旁人時不同。眼下的婁長空已經在李裕心中被勾勒成一個溫柔多金,溫和儒雅,最會讨女子喜歡的,斯文敗類模樣……

思緒間,忽然聽到安潤的聲音,“殿下,夫人,有東西!”

聽到這處,兩人都愣了愣,不由加快了腳步。

已經走了好些時候了,這一趟差不多都快要折回了,終于有了動靜,李裕牽着她小步快跑。

等到離安潤很近的地方,豁然開朗,成了一處緩步臺。

緩步臺周圍都被石壁封死,沒有旁的出路,但緩步臺上靠一側牆邊有幾個大箱子。

“沒有路了?”李裕意外。

安潤舉高了火把到處照了照,“上面有些花紋,看不出什麽意思,但石壁逐一敲過,都不是空心的。”

“什麽意思?”溫印問起。

李裕道,“意思是,那要麽牆內都是實沉的泥土或岩石封死了,密道挖到這處就真的沒了;再要麽,就是這裏有一處很厚的牆擋住了去路,路藏在這面牆後,要找到機會,否則出不去。像這樣的皇家園林,有密道不奇怪,有機關才能打開更不奇怪。”

李裕說完,又朝她道,“阿茵,我去看看,你跟在我身後。”

溫印聽話颔首。

李裕松開牽她的手,因為這處緩步臺不小,需要仔細打量牆上的圖案,他沒再牽她,也會伸手輕觸石壁上的圖案

溫印也聽話得跟在他身後,等稍許,溫印才突然想起,好像從剛才起,她就一直都很聽他的話……

“殿下,夫人,都是些圖案,也有重複的,可能一時半刻解不開。”安潤先他們到,已經看了好些時候。

李裕也點頭,“是。”

他也沒頭緒。

兩人都暫時停下探究這些石壁上的圖案,而是将注意力放在地上的箱子上。

“要開嗎?”安潤問起。

溫印不由看向李裕,安潤已經習慣了諸事夫人做主,忽然見夫人看向一側,好像隐約察覺些許變化,安潤也好奇看向李裕這處。

“先別動。”李裕半蹲下,看了看,木箱沒有上鎖,只是蓋着的,李裕又朝溫印道,“阿茵,你離遠些。”

他怕箱內有東西。

溫印自覺退後,李裕也起身護在她身前。

離院內沒有武器之類的東西,安潤帶了兩根被削得鋒利些的木棍,眼下将其中一根給了李裕,兩人都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木棍,安潤在前,用木棍的尖頭處慢慢挑起木箱頂。

李裕伸手将溫印護在身後,也緊張得皺緊眉頭。

木箱挑開,沒有什麽驚心動魄,就是一些浮灰,嗆得安潤咳嗽了幾聲,李裕伸手,用衣袖擋在溫印鼻尖前,溫印沒吃進多少浮灰,李裕也跟着嗆了嗆,而後再上前。

安潤眼前一亮,“都是兵器。”

李裕也上前,打開另外一個箱子,也是兵器;再旁還有一個箱子,還是兵器。

“這裏怎麽都是兵器?”安潤意外。

沒有危險了,溫印也上前。

李裕從一個木箱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脫鞘而出時,直接插進了地縫裏。

“嚯!”安潤意外。

李裕目光頓了頓,又從中拿了一把白色的袖珍匕首出來。

李裕抽出匕首,寒光一現,李裕眉頭微攏,拿起其中一把佩刀,匕首戳在佩刀上,佩刀頃刻斷成兩截。

“削鐵如泥,是把上好的匕首。”李裕阖上。

安潤也取出一把劍,同樣的,也鋒利無比,“這裏怎麽會有這些。”

李裕笑起來,“有這些才對,再找找,這裏一定有出路!”

安潤和溫印都意外,不知道先前還沒什麽的頭緒,怎麽看到這三箱兵器就忽然斷定這處有出路。

李裕起身,“這裏一定藏了通道可以去到別處,所以才會在這裏備了兵器,通過密道離開的人,可以直接在這裏拿了兵器防身,這裏的刀劍都不差,都是上好的兵器,用于逃生。”

李裕說完安潤和溫印也都會意。

這種皇家園林裏的密道原本就是保命用的,能開啓密道都是緊要關頭,被逼到了絕路,所以在這裏放置兵器可以提高逃生幾率。

難怪了……

李裕繼續查看四周,安潤則是在挑武器。離院這處都被看守了,不可能帶兵器入內,眼下倒是填補了空缺,有武器傍身安穩,安潤挑了一把長劍,比劃拭了拭,還挺順手。

李裕和溫印則在看着石壁上的花紋,大都是走馬觀花,也看不出什麽規律。

忽得,李裕腳下駐足,在一處圖案前停了下來,覺得這處圖案有些熟悉,仔細回憶起來。

溫印則是快速浏覽下去,确實沒什麽規律,也沒見什麽特殊之處。

李裕在這處圖案前伸手,試着觸了觸,沒有什麽反應發生,溫印見他伸手,折回他跟前,“怎麽了?”

李裕看她,“我看着這處圖案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裏見過,剛才忽然想起來,是東宮印章一角的紋理,所以想試試看有沒有反應,但按下去沒反應,可能想錯了。”

溫印近前,蛾眉微微蹙了蹙,“這處圖案,我剛才好像看到有類似的。”

她沒見過東宮印章,但看起來類似的有。

“在哪裏?”李裕問起。

“這裏。”溫印領他到近前。

李裕看了看,“是一組。”

溫印笑了笑,“那印章是不是四個角?”

李裕笑道,“不是,印章上只有三個角有紋理,另外一個角是空的,阿茵,再找找,應該還有第三個,要麽離剛才那個近,要麽離這個近,應當在一臂的距離內。”

“好。”溫印應聲。

兩人分開尋找。

溫印看得認真,一絲不茍,李裕看着她,唇畔笑了笑。

“我找到了。”李裕先發現,果然在他一臂的距離內。

溫印也驚喜。

“阿茵,試着一起按下。”李裕說完,溫印應好。

兩人一起按下的時候,整個緩步臺處都開始緩緩發出聲響。石壁是沒動,但地上凹凸不平處,緩緩分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他們方才把注意力都放在石壁上的圖案上了,沒想到機關在腳下,剛好将他們分開在兩側。

“阿茵,小心。”李裕提醒。

溫印盡量後退。

安潤也起身,“真的有條路!”

等機關停下,三人聚在一處,這麽厚的岩石,沒有機關根本打不開,甚至發現不了。

“這條路應當是出路了。”李裕俯身,随手撿了一塊石頭扔下,不深,“應當下到某處,就和早前一樣是向前的路。”

安潤估摸了時辰,“還探嗎?眼下差不多一個時辰了,要探也只能再探一刻。”

同賞梅閣那處約好了兩個時辰折回,就是往返各一個時辰,回程更快,所以安潤将預留的時間也算進去了。

“去看看吧,能走多遠走多遠。”溫印出聲。

李裕和安潤都應好。

再次确保火把和火星子都沒有問題,安潤走在最前面,早前手中木棍扔掉了,換成了之前在箱子拿的一把長劍。

溫印走在中間,最安全。

李裕墊後。

“夫人,殿下,越往下走越潮濕。”安潤提醒。

溫印也覺察。

李裕伸手摸了摸石壁處,輕聲道,“這附近應該有水源,這趟階梯下來之後彎了很多彎,應當是繞開了水源處。”

溫印想道,“南郊有灤河,離院周圍就是灤河。”

李裕颔首,“是,離院三面環河,只有一條路可以離開,所以李坦把我安置在這裏,是料定我沒辦法逃走。這條一定是離開離院的路,但去到何處不知道。”

再走了些許時候,安潤提醒,“夫人,殿下,差不多到時辰,當折回了。”

這麽快?溫印和李裕都意外。

“回吧,明日我和安潤再探,還能快些。”李裕伸手牽她,溫印應好。

折回的時候,是李裕和溫印在前,安潤墊後。

來的時候探路慢,回去便快了不少,李裕一直牽着溫印,怕她走不動。來回兩個時辰,來的時候基本一路往下,眼下是一路往上,他都有些累了,不用說溫印。

他牽着她,特意走在前面些,基本都是他在使力,将溫印帶着走,自然而然,這一路他都牽着她,習慣成自然。

快臨到密道口,在安潤的時候,兩人停下,李裕從袖中取出剛才那把削鐵如泥的袖珍匕首,遞給溫印,“袖珍匕首,可以放在衣袖裏,以防萬一。”

溫印接過,袖珍匕首上還雕刻着白色花紋。

“你呢?”溫印問他。

他從袖中掏出一枚短劍,溫印不由笑了笑,正好安潤也攆了上來,密道打開,黎媽一直守在這處,“阿彌陀佛,總算回來了。”

“沒事吧,黎媽?”溫印問起。

黎媽搖頭,“沒事。”

溫印又朝安潤道,“把衣服換下來,有密道裏的味道,別讓人察覺。”

安潤應好。

溫印也朝李裕道,“我們也先沐浴更衣。”

“好。”李裕應聲。

黎媽看着安潤木櫃中的密道口關上,轉眸時,正好見兩人上了閣樓,黎媽微怔,殿下在前,夫人在後,殿下一直牽着夫人的手……

黎媽:“……”

作者有話說:

昨晚很不舒服,沒爬起來,這2更是補昨天的,昨天湊齊3更了

今晚至少還有2更,可能合并一起,剩的1更加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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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都有紅包,記得吐泡泡

晚點見,我去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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