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溫馨日常
他其實是想親她的, 但臨到近處時,忍住了……
雖然他以前也偷偷親過她,但她應當會不高興, 尤其是他眼下,他唇邊還有酒意在, 他不想她不高興,但又臨到跟前了, 湊那麽近,總得做些什麽, 最後變成了剛才那句‘撒嬌’, 然後眼巴巴看着她……
可溫印明顯因為沒穿衣裳的事情愣住了, 全然沒有反應過來。
他只得笑了笑,取了屏風上的外袍給她披上,溫聲道,“你要不要出去,我先沐浴了?”
溫印頓了頓,臉色徹底紅完之前,抱着自己的衣服跑開了。
李裕笑起來。
這樣落荒而逃模樣的溫印太少見, 但方才,他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他早前又不是沒看過,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酒意下, 李裕寬衣。
他今日喝了不少, 也盡量在克制。
其實喝多了不應當沐浴,但他想稍微清醒些,還有就是, 一身酒氣怕溫印不舒服, 眼下又在侯府, 分床睡,怕引來府中猜忌……
只要他很快洗完就好。
李裕快速寬衣,圖方便,将衣裳扔在近側。
但剛扔完衣裳,身後就有腳步聲傳來,他其實有些酒意上頭,暈乎乎的,聽到腳步聲,下意識不是鑽進浴桶裏,而是轉身。
是溫印折回,她是想說,那個水她用過了,可以稍後等……
但剛巧不巧,才脫了衣裳的李裕就在浴桶邊,溫印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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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印呆住,李裕也呆住,入浴桶要踩腳蹬,李裕俯身拾起衣裳裹在腰間,“怎麽了?”
溫印臉色全紅,“水,水我用過了,我讓人給你換水再沐浴?”
“哦。”他沉聲。
溫印不知他什麽意思。
李裕有些奈何,“阿茵,聽話,出去。”
溫印:“……”
他原本就有酒意在,“還是,你要同我一起洗?”
溫印轉身離開。
李裕是特意逗她的,要等換水,他等不了太久,他也困。再說,她洗過,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他們原本也是夫妻……
溫印出了屋中,腦海中還嗡嗡都是方才的場景,雖然之前有一次也見過李裕裹着浴巾出來的模樣,但好歹有裹浴巾,剛才是……
溫印閉眼,許久,臉上的紅潤都沒褪去。
等到耳房中的水聲停止,李裕從耳房中出來,溫印還沒睡着,也睡不着,想佯裝閉眼,但好似沒來得及,他看到她睜眼了,還看到她假裝閉眼。溫印只能再次睜眼,“怎麽,這麽快?”
他輕聲,“同岳父一道喝多了,不能沐浴太久,怕溺死。”
溫印:“……”
她習慣了睡床榻外側,李裕睡床榻內側,李裕俯身脫鞋,上床榻的時候,她莫名緊張。
等李裕到了她身後,習慣性伸手從身後抱着她的時候,溫印比早前任何時候都要僵硬,也不敢動彈。
他埋首在她頸後,她也說不出的別扭,稍稍往前挪了挪。
李裕沒出聲。
她再挪,李裕奈何,“阿茵,你別亂動……”
他是喝多了,但不代表沒旁的念頭,只是酒意上頭,也知道不能有旁的念頭。
溫印好像忽然會意了,真沒敢再動,繼續僵在原處,石化一般。
李裕又輕聲道,“阿茵,你家中真好。”
溫印愣住,他怎麽畫風一變,忽然說起這個?
李裕阖眸,安靜靠在她頸後,半是輕聲,也半是快要睡着,“母後過世,父皇忙于朝政,舅舅待我的親厚裏也參雜了旁的利益,我許久沒同家中長輩這麽相處過了,我今日于我而言不一樣……”
溫印沒出聲。
他繼續道,“岳父很疼你,他同我說了一整日你的事。”
溫印輕嗯一聲。
“然後呢?”她問起。
然後身後沒有聲音了……
“李裕?”她喚了聲。
身後果真沒有動靜了,又很快,回應她的,是頸後響起的均勻呼吸聲。
溫印才真的相信他是真喝多了,方才是強挺着。所以,他看到她也好,她看到他也好,在李裕這處應當都是渾渾噩噩的,他也應當全然沒有留意。
也是,小孩子一個。
話本也是看到唇間親吻就沒看了……
溫□□中想着想着,又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溫□□中再次重複,小屁孩兒一個……
很久之後溫印也睡了,只是整晚睡得不怎麽好。
因為總做夢。
夢裏的李裕不怎麽老實,又或是平日裏的李裕太老實了些,都只會将手環在她腰間,不會有旁的動作,但夢裏,李裕的手總會時不時往上,有些過于親近的舉動……
溫印睡得有些迷迷糊糊,也一直覺得是在做夢,因為臨睡前看到的場景,夜有所夢,所以夢到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念頭。
她不想理會這些念頭,忍一忍就過了。
……
晨間的時候,李裕醒得早些。他只要喝多,就會醒得早,因為會口幹舌燥。
但今日醒來的時候,他說不好哪裏不一樣,許是換了地方,或是換了床,更或者他難得比溫印醒得早?
李裕想去案幾前喝水,撐手起身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他的手不在她腰上,而是……那股溫暖柔軟的觸感讓他呼吸一緊,腦海中嗡嗡一片。
平日都是溫印先醒,他近乎沒有在她之前醒來過。
他一時不知道,他一直都是這樣,還是昨晚才這樣的?溫印是一直知曉,默許,還是昨晚溫印睡着了,并不知道?
他很清楚,這種舉動太過親近,已經和早前的親近不一樣。
思緒時,他的手無意識握了握,也明顯見溫印微微皺了皺眉頭,李裕臉色似要滴出血來一般,趁着溫印沒醒,倉惶下了床榻去了外閣間洗漱。
……
溫印醒的時候,李裕已經不在屋中了。
寶燕打水來給她洗漱,說殿下已經去老夫人那處了,今日小公子和小小姐去得也早,殿下帶着小公子和小小姐在老夫人屋中的暖閣裏寫字。
他怎麽這麽早?
溫印意外。
寶燕應道,“殿下說他昨晚喝多了,但凡喝多了都會起得早,因為口渴。”
溫印想起他昨晚同她一面說着話,一面酒意上頭睡着了。
溫印也想起昨晚做的稀奇古怪的夢,溫搖了搖頭,魔怔了,早前的話本子明明都扔了……
等溫印洗漱完,換了一身衣裳才往祖母苑中去。
平日裏有龍鳳胎在,老夫人屋中多熱鬧,今日龍鳳胎在認真寫字,苑中倒是安靜。
劉媽迎上,“姑奶奶來了?姑爺在暖閣教小公子和小小姐寫字呢!”
溫印入內,“祖母。”
老夫人正用完了早飯,漱完口,剛好放下水盅。
暖閣裏,李裕正握着瑞哥兒的手,教他用筆,聽到屋中的聲音,知曉是溫印來了,不由側眸看向簾栊處。
小鹿笑嘻嘻道,“姑姑一來,姑父就走神了~”
李裕溫和道,“沒有。”
瑞哥兒戳穿,“明明就有!姑父,字都糊了,嘻嘻!”
李裕低頭一看,真的,方才竟然忘了筆尖在紙上,墨跡将紙張都浸透了。
他百口莫辯,李裕歉意,“重來吧。”
瑞哥兒點頭。
屋外,老夫人朝溫印道,“先用早飯吧。”
“好,我去看看就來,劉媽,我要豆幹。”溫印說完,屋中都笑了起來。
溫印撩起簾栊入內,李裕是在教龍鳳胎寫字,而且是手把手握着瑞哥兒教的,瑞哥兒正在寫字,餘光見簾栊撩起,連忙轉頭,“姑姑!”
“認真,別分心。”李裕提醒。
瑞哥兒聽話收心。
溫印笑了笑入內,“怎麽這麽早就練字了?”
平日裏這兩個小祖宗可不見得能願意。
小鹿應道,“姑父說了,要是先寫完字,就可以去打雪仗,晚些還要去祖父跟前讀書呢~”
溫印看向李裕。
李裕輕嗯一聲,重複了一遍,“先做功課,然後再玩,說好的。”
他聲音裏略帶嚴肅,龍鳳胎都乖乖低頭寫字去了。
溫印:“……”
溫印放下簾栊,忽然覺得方才看到的,不是早前的小屁孩兒了,而像是兄長還在時,溫和嚴肅都有,龍鳳胎也聽話。
劉媽替溫印盛了粥,原本老夫人是要下桌的,但她來了,便留下陪着她。
食不言寝不語,這是侯府的教養。
老夫人偶爾插嘴,也是讓她嘗嘗小菜。
溫印從善如流。
很快用完早飯,溫印放下碗筷,劉媽端了飯後茶來,也有屋中伺候的丫鬟将碗筷撤了下去。
“昨晚睡得好嗎?”老夫人問起。
溫印剛喝了一口飯後茶,險些被祖母這句問得嗆到,莫名想起昨晚迷迷糊糊做了一整晚不算春.夢,又有些像春.夢的夢,溫印臉色盡量平靜,口中應了聲好。
“那就好。”老夫人是怕她睡不習慣。
老夫人又問起碳暖要添些嗎?
溫印搖頭,“不用了,屋中很暖和。”
老夫人這才放心。
正好莊氏也來了苑中,“祖母,阿茵。”
“大嫂。”溫印見她面有愁色。
老夫人也問起,“家中沒事吧?”
莊氏輕聲道,“沒事了。”
溫印想起上次大嫂來離院的時候,也是府中的人匆匆來尋,好像是說大嫂家中有事,大嫂着急離開,還特意将龍鳳胎放在離院呆了半日,後來也沒來得及趕來離院接龍鳳胎,最後是讓劉媽來的……
溫印知曉大嫂特意沒在祖母提起,怕祖母擔心,溫印便也沒多問了。
稍晚些,龍鳳胎寫完字,李裕真的陪着龍鳳胎一處打雪仗。溫印尋了時機問起莊氏,“大嫂,是家中有什麽事嗎,方才見你在祖母面前沒提。”
莊氏輕嘆,沒有瞞她,“是我堂弟,早前同家中置氣悄悄來了京中,家中怕他出事,讓我照看着些,晚些時候會有人來京中接他。這兩日忽然又找不到人了,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死活不肯露面,馬上年關了,我心裏不踏實……”
“那現在呢?”溫印問起。
莊氏搖頭,“還在尋,他從小就被家中慣壞了,這次是同四叔置氣,四叔在來京中的路上了,我怕他在京中出事。”
溫印沒吱聲了。
等莊氏去看龍鳳胎的時候,溫印喚了安潤上前。
“夫人。”安潤會意離近些。
溫印輕聲道,“你去查查莊浙的事,他在京中應當人生地不熟,不至于世子夫人尋這麽久尋不到人。你多去京中的賭場,酒坊,還有煙紅酒綠的地方查一查,尤其是去查查有沒有欠下什麽賭債之類的。”
安潤明白了。
聽莊氏說完,溫□□中不怎麽踏實,眼下大嫂一人帶着龍鳳胎,若是莊浙再出什麽事,大嫂這處怕是心中會內疚。
苑裏,龍鳳胎一玩起來就沒完,乳娘上前給龍鳳胎擦汗,也讓兩人停下來喝水。
溫印也上前,遞了毛巾和水杯給李裕。
李裕接過,笑嘻嘻看了她一眼,年少俊逸的臉上藏着掩飾不住的陽光。
等擦過汗,李裕又拿起水杯喝完,而後又同龍鳳胎一道玩去了。
“等等。”溫印喚他。
“嗯?”他轉身。
溫印拿起手中的毛巾,上前替他擦了擦臉側。
李裕不知道她在擦什麽,但配合笑了笑。
不遠處,莊氏朝老夫人笑道。“我看阿茵同殿下要好,殿下對小鹿和瑞哥兒都耐性,應當是個會疼人,也會照顧人的。日後若是能事事順遂,阿茵是從這個時候同殿下一道走過來的人,旁人肯定比不了。”
老夫人卻道,“平安就好。”
莊氏輕嗯一聲。
又玩了些時候,乳娘先帶了龍鳳胎回苑中更衣,而後要去書齋那處。難得朝中休沐,永安侯這幾日心血來潮要盯着龍鳳胎念書,龍鳳胎很緊張,如臨大敵,也不敢貪玩。
溫印和李裕,莊氏三人則是陪着老夫人玩牌九。
牌九多是三人玩。
“會嗎?”老夫人問他。
“不會。”李裕如實應道,他早前一直在東宮,沒時間學這些。
老夫人笑道,“那正好,讓阿茵教教你。”
溫印起身,“你坐這。”
李裕聽話。
溫印就站在他身後,方便教他。兩人看一處牌,從李裕剛開始摸牌起,溫□□中就開始感嘆,這什麽爪子?
還是新手運氣都好?
不,應當是,東宮算小金龍,小龍抓……
“摸好了。”李裕看她。
溫印回神,湊近同他一道看他手中的牌,因為怕旁人聽到,所以溫印離他耳畔很近,輕聲道,“這張是天牌,這張是地牌,這張是人牌,要依次這麽放。”
溫印耐性,指尖也握着他的手,依次調整着手中牌的順序,也溫聲同他說着話。
他起初聽得認真,後來青絲拂過他臉頰,他有些心猿意馬,溫印看他有些懵的模樣,在想他有沒有聽懂,是不是一會兒要再說一遍。
祖母在上家,先出牌。
“祖母出的是三地八,就要三天九才能管,你出這個。”
溫印伸手替他挑出三張牌。
李裕很快會意,“牌數一樣,天牌打頭的大過地牌,地牌打頭的大過人牌,是嗎?”
李裕看她。
溫印:“……”
她還沒怎麽教呢,他自己都看懂了,學得這麽快?
溫印回神,“嗯,是。”
老夫人感嘆,“喲,學得這麽快?”
剛才都是他們夫妻二人竊竊私語說着,老夫人也沒聽清究竟,李裕應道,“阿茵教得好。”
溫印:“……”
這馬屁拍得竟然毫不留痕跡。
天九已經最大了,這一輪輪到李裕出牌,李裕看了看手中的牌,又朝溫印問道,“如果我出一對人牌,是不是就要有一對地牌,或是一對天牌才能打?”
溫印點頭,還能自己舉一反三了!
李裕笑道,“那我出這個。”
一對人牌出去,莊氏一對地牌管住,老夫人過了,他再一堆天牌接了回來。
“喲。”莊氏和老夫人都感嘆,“三個天牌,這手氣太壯了。”
溫印也覺得他手氣絕了,但更絕的是,他問她,“人牌後面接多少張都可以是嗎?”
她颔首,但也在他耳畔輕聲提醒,“但這是你手裏最大的的牌了,要出了就沒大牌了……”
他轉眸看她,“要不我試試?”
是同她商量。
“你喜歡。”溫印看他。
“那我出了?”李裕這樣,老夫人和莊氏都忍不住笑起來,但李裕一出,“六人和。”
“這還有誰接的住啊?”老夫人感嘆。
莊氏也嘆道,“大了,接着走。”
溫印眼看着他将手中全場最小的一對牌打了出去,他手中的牌便出光了,這一局就這麽結束了……
溫印輕嘆,他分明早前不會,他臨時學會的,竟然邊學邊打,還能算牌。
“阿茵,你真厲害!”李裕轉眸看他。
溫印:“……”
溫印湊近他耳畔,“你早前真的不會嗎?”
他如實點頭,“不會,但現在會了。”
溫印語塞。
又打了兩局,溫印确定李裕已經徹底明白規則了,但他還在裝不明白,然後句句問她。也會見他有時候明明有好牌,也亂打一通,但贏少輸多,祖母和大嫂都玩得高興。
很快,人哄高興了,籌碼輸沒了。
眼巴巴看向溫印,眨了眨眼,“輸沒了……”
老夫人笑道,“祖母這裏的給你。”
溫印簡直對他刮目相看,他繼續眼巴巴看她,“怎麽能用祖母的籌碼呢,阿茵,日後還你……”
慷他人之慨,他很會……
正好有丫鬟來,應當是莊浙的事,莊氏起身,溫印來補位置。
溫印不替他看牌了,李裕自己來。
溫印方才就知曉他會放水,但放得不明顯,祖母和大嫂都不易察覺,等到自己坐在牌桌上,她也察覺不了,但李裕哄得她和祖母都很開心。
最後,又眼巴巴湊到她跟前,“輸,沒了……”
溫印:“……”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
晌午飯後,老夫人要午歇,兩人一道散步消食,往書齋去。
溫印問起,“昨日爹同你一處做什麽了?”
“煮茶。”李裕看她,“岳父還同我說,你也會,讓你以後煮給我喝。”
溫印:“……”
果然她噴嚏沒打錯,爹爹一直在揭她的底。
等到了書齋處,龍鳳胎在書齋二樓睡下了,永安侯下來的時候,見溫印同李裕一處,李裕告訴她昨日喝了哪些茶,兩人腦袋湊在一處找茶的模樣,讓永安侯想起年少的時候……
“爹?”溫印先看到他。
永安侯從二樓走下,“來了?”
“嗯。”溫印應聲。
李裕輕聲,“岳父。”
永安侯颔首,“都來,一道飲茶吧。”
“好,好久沒和爹一起飲茶了。”溫印早前歸寧那次,大都和爹爹下棋了,真沒太多時候和爹一道飲茶。
李裕适時開口,“那你正好教我,岳父說你會的。”
溫印見識了平日裏乖乖魚模樣的某人是怎麽見縫插針的。
“水有三沸。一沸,如魚目,微有聲;緣邊如湧泉連珠,為二沸;騰波鼓浪,乃三沸。三沸以上則水老,老則不可食。”(備注1)
溫印一面動作,一面朝李裕道起。
“哦。”李裕應聲。
溫印看他,他唇畔微微勾起,溫印知曉他是好笑的意思,李裕垂眸掩了笑意。
兩人的模樣,永安侯都看在眼裏,也想起阿茵母親在的時候,阿茵和兆兒在他跟前煮茶的時候,也有兄妹二人嘻嘻哈哈鬥嘴的時候。
“你們先坐,我歇會兒。”永安侯起身。
李裕看向溫印,“岳父怎麽了?”
溫印輕聲,“應該是,想起我娘和哥哥了……”
李裕會意。
看着永安侯的背影,李裕問她,“還煮嗎?”
原本他也是逗她玩的。
“煮。”溫印溫聲,“又不是特意煮給我爹看的,你不是要學嗎,學啊~”
李裕:“……”
稍許,李裕的成果終于出爐,“怎麽樣?”
溫印嘗了一口,“嗯,挺好。”
是真挺好,沒有恭維他。
他好像學什麽都很快,晨間的牌九也是。
溫印刮目相看。
“師傅教得好。”他溫聲調侃,“師傅教什麽都好。”
溫印:“……”
李裕喜歡這麽同她一處的時候,“阿茵,我們換種茶吧。”
溫印窩火。
“走了。”李裕牽她。
兩人又只能頭湊在一處,開始看書齋中的茶葉罐子。
不知是否在離院中呆久的緣故,李裕總覺得這兩日在侯府的日子過得很快,無論是同老夫人,永安侯,還是龍鳳胎在一處,都讓人覺得時間飛快……
轉眼間,就連臘月二十九這日也要過了。
年關要穿新衣。
李裕在屋中沐浴的時候,黎媽将年關時候要穿的新衣服送了來,順道說了聲,“年關好。”
溫印溫聲,“年關好。”
“誰呀?”李裕正好從耳房中出來,溫印看着他,他今日沒喝酒,不像昨晚那樣衣裳松散出的耳房,溫印應道,“黎媽,來送明日的衣裳。”
李裕輕嗯一聲,去案幾前喝水。
溫印将衣服拿到屋中,恍惚間覺得他們兩人好像越來越像夫妻了怎麽回事……
“頭沒幹,不冷嗎?”李裕看她。
她才想起剛才李裕沐浴,她來了屋中擦頭,後來黎媽來了,她便忘了此事。
李裕上前,牽了她在小榻上坐下。
“做什麽?”她話音未落,他拿起一側的毛巾給她擦頭,“別着涼了。”
她沒出聲。
他要給她擦頭,就在站小榻前,她鼻尖處都是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
也不知是不是腳下碳暖的緣由,心底莫名暖意暖意徜徉着,清淺,似星星之火,沒有太大波瀾……
“好,好了嗎?”稍許,她問起。
“快了。”他溫聲。
她也緘聲。
又過了會兒,李裕放下一側毛巾,“好了。”
溫印擡頭的時候,李裕卻忽然笑出聲來,溫印目光不由瞥向一側的銅鏡,銅鏡裏,他是擦幹了他的頭發,但将她的頭發擦成了一團亂麻。
“李裕!”
李裕笑開,她起身去攆的時候,李裕已經往床榻上鑽。
等她上前,李裕已經蓋好了被子,誠懇道,“睡了,明日年關,祖母說要早起放鞭。”
溫印扒開被子,不讓他睡。
李裕支吾,“你,你要做什麽?”
溫印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氣勢,溫印覺得要被他倒打一耙。
李裕低聲道,“我還小……”
溫印:“!!!”
李裕轉身,牽了被子側身躺好,不用想,他也能猜到溫印當下一幅又氣又惱又不怎麽好吭聲的模樣,李裕偷偷笑了笑。
但樂極生悲,“嗖”的一聲,他身上的被子被卷走,他轉身,只見溫印已經卷了兩床被子轉身睡了。
“溫印!”他驚呆!
她只有睡着的時候會這樣,眼下堂而皇之了!
“睡了,明日年關,祖母說要早起放鞭。”溫印悠悠道,李裕惱火,“我冷!”
“我也冷。”溫印夾緊被子。
“溫印!”李裕真凍得哆嗦了,只能同她搶被子,溫印就似一個繭蛹子一般裹緊,無論李裕怎麽惱,怎麽扯被子,她就是不松。
李裕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做好使勁兒拽被子的準備,但他一拽,她正好轉身,他手一滑,沒撐住,載下去的時候,他的雙唇貼上她唇間。
他愣住。
她也愣住。
兩人的心都砰砰跳着,心跳不斷加快,也近得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過了良久,兩人都沒反應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僵持裏,溫印終于先将臉側開,李裕臉色已經張得通紅,“年,年關好……”
作者有話說: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