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然帝喜甚,常以珍寶美人樂之;每至佳節,王必親赴皇城,厚禮相賀,以饋帝恩。
資質平庸,素無主見?哼……若不是我猜錯,那這淮王可真是深不可測了。不過,倒也沒聽聞淮王作為霜公子的一面,這裏面究竟還有什麽聯系?哎,複雜。
一陣叩門聲響起,我過去打開門,看是兩個打扮相近的女孩子,兩個女孩子福着身,一個說:“奴婢織雲同妹妹織月奉淮王之命請紫落姑娘前去弄墨小築。”
“勞煩二位姑娘了。”我将二人扶起,心想霜公子果然就是那個“資質平庸”的淮王。
我跟在她們身後,暗自揣摩:“弄墨小築”,聽起來倒是極其文雅,也不像是關奸細的地方,或者,這淮王倒是挺有現代意識,懂得優待俘虜?看他讓我住的那屋子,還真有可能。
我一邊走一邊打量這裏,清新雅致,甚至略顯簡單,然而簡單之下卻有着不可言說的高貴,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座三層小樓,檐下有匾,匾上四個清逸的大字正是“弄墨小築”。
我随着兩位姑娘從外跨樓梯一路上到三樓,走進屋後,正見霜公子,也就是淮王在正坐上端着茶盞。織雲織月拜過淮王,見我沒什麽反應倒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退到一邊。再看邊坐上,一個梳着發髻,身着和服,一臉迷茫的日本大叔看看他又看看我,局促不安。
淮王倒也不在意我的“沒禮貌”,反而是沖我友好的笑笑,不知是不是我看錯,總覺得那笑容裏有輕挑的感覺。随後他随手一指算是賜坐了,我走過去坐下,等他吩咐。
他撇了撇茶末子,小啜一口,放下茶盞。微笑着對我說:“本王素聞年公子府上能工巧匠衆多,今日能得公子相助,實是本王莫大的榮幸。還請紫落姑娘代本王向年公子問安。”
什麽?打什麽啞謎啊!誰是年公子?你堂堂一個淮王對一個勞什子姓年的謙卑成這樣,果然又要上演你那“資質平庸,素無主見”了?要我演戲也不提前報備一下,就不怕我給你往砸了演?我硬着頭皮,試探的回答到:“王爺客氣了,既然王爺開口,我家公子理應傾力相助。”
見他似是滿意我的答案,我暗舒一口氣,得虧我上輩子也是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拿混場面當飯吃的主兒,不然怎麽能招架住您這“突襲”啊。不過,聽他這樣說,我想現下這幾人裏,定是有需要讓他裝樣子的人吧,會是誰呢?
“那本王就直言了,下月初二乃太子燭闊六歲生辰,本王這作皇叔的絞盡腦汁卻也不知以何禮相贈,于是只能拜托年公子手下的能人做一件稀罕的物什件作為壽禮承給太子。”淮王說完,伸手向日本大叔的方向一擺,示意我翻譯。
于是我将原話說給大叔。那大叔仿是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坐在這了,小小的放松後,讓我轉達說完全不是問題。
我又說給淮王聽,心下一陣歡喜,之前竟是我想多了,還以為要被拉下水了,原來只是和這工匠溝通一下,演個小戲這麽簡單。高興之餘又有點小遺憾,果然我還是站在他世界之外的人呢。說實話,自從那天後院的相逢,我雖氣他怕他,可始終卻難以抹去陽光下,他閃耀的剪影和那不真實場景,倒也不是愛情來了,只是那種想接近美好的心,誰又關得住呢。
大體轉達了淮王的意思和大叔的設計理念,二者達成共識後,談話就結束了,我在織雲織月兩位姑娘的護送下又回到住的地方,快到門口,我擡頭一望,看見門匾才知道,我住的地方,原來叫“無塵軒”。
在屋裏用過晚飯天便黑了,閑來無事,便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看,名字叫做“珠光寶鑒”,翻開來看,內容竟是介紹珠寶首飾,附圖雖是手畫的,卻細致逼真,估計某位名家之作吧。我本沒太大興趣,可随手一翻竟然看到淮王在夢春閣使得那支銀簪,于是饒有興趣的細細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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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簪子名叫“問情”,是南禮開國皇帝禮淵祖安泰乾和靖安皇後趙莊荑的定情信物,傳言當年淵祖皇帝發家之前便與趙皇後相知相愛,後來淵祖皇帝遠征他鄉,趙皇後不顧家人反對,不顧沒名沒份,整日将安家老小照顧得無微不至,使淵祖皇帝可以安心在外征戰。為了表達對趙皇後的敬重與感恩,淵祖皇帝在西疆沙漠裏跪足一天一夜且滴水未進,向當地一位機關高手求來這簪子。後來淵祖皇帝功成名就改朝換代後,回到故裏迎娶趙皇後,并在冊封大典上親自為趙皇後插上這銀簪。淵祖皇帝的母親雖感恩趙皇後的所為,但考慮到為安家開枝散葉的大事,還是勸說趙皇後幫淵祖皇帝選秀納新,趙皇後無奈之下只能聽從。淵祖皇帝聽說後大發雷霆,從趙皇後頭上拔下銀簪開啓機關,說:“若皇後無情,此刃将屠全數新人,若皇後有情,孤削發明志,今生只娶皇後一人。”趙皇後聞言淚如雨下,接過簪子,說:“妾情當同帝王之心,選秀之事日後定不再言。”
淵祖皇帝的母親經這一折騰,也不敢再提。淵祖皇帝用自己的一生守護了諾言,成為了南禮王朝至今為止唯一一位一妻相伴終老的皇帝。後來淵祖先去,遺诏為此簪賜名“問情”,代代相傳,以表每位帝王對皇後的深情和敬重。
月影複重重
更大的疑問就此砰然升起,既然是帝王相傳,為什麽會在淮王手裏?為什麽……
“嗚……”有人突然從身後将我嘴巴捂住,那人力氣極大,我用盡全力掙紮,竟絲毫沒有反應,突然又是極小聲的說:“是我。”
淮王!
我停止掙紮,他也松開了手,我怒視回去,他卻眼飄着門外,手指放在唇邊示意我不要出聲,複又拉着我走向床榻。
他……他……要做什麽……不……不會……不會要劫色吧!
他利落的坐到床上,将靠牆的床帳一掀,居然是二尺高,一人長的方窟。他向裏面一鑽,扯得我也跟進去。裏面是與床齊平的平臺,上面無頂,四周是牆,約能容下兩三人的空間。他将手放在方窟上方,從上滑下一塊板子,正将方窟擋了嚴實。光線全被擋住後,平臺四角竟亮起來,我細細一看,是四個發光的小圓球。小球的照耀下,我看到一面牆上有一個圓盤,盤緣有一個手柄。此時淮王正握着手柄轉。我感覺自己正随着平臺下降。
好家夥,原來是人工升降梯啊,更厲害的是,這麽大的轉盤轉起來竟沒有一絲聲響,實在是巧妙!我正驚異,下降便停止了,淮王又似是又按了什麽按鈕,一面牆便移開了。他拉着我走出去,竟是在一個院子裏。這院裏亭臺水榭,花草假山應有盡有。我再一回頭,看到的是一面完整平滑的牆,根本找不出來方才是從哪裏出來的。淮王領我到了一個亭子裏,然後坐在了一個石凳上,我也随着一坐,想想覺得不妥,又站起來。
他倒被我的動作逗樂了,沉默了一路,也終于開口:“坐吧。”
我坐下後,他又陷入了沉默。我們大小瞪小眼,誰也沒話,終于還是他先忍不住了,開口:“你這女人,究竟是什麽都吓不住你,讓你覺得不驚奇,還是太沒見識,竟給吓傻了。這些天發生的事你不問,自己人在哪你不問,走去何處你也不問,你是沒心麽?”
明明就是你不說,還怪我不問?我沒好氣的說:“該我知道的,您總會告訴我,不該我知道的問了您也不會說吧?若是到處亂打聽,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恐怕小命都不保,紫落覺得生活挺美好,還沒活夠,可不想這麽早就去見閻王。”
“哈哈哈,早就聞言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嗯,果真如此。”難得這淮王笑的這樣沒心機,雖是月下,他的臉卻暈開了陽光的味道,我看的竟是一晃神,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明媚的午後,他也終于是一個平常的十六七歲的死小子。
許是他覺得我看他的眼神有點怪,于是笑容漸收,不過面上還是有笑意的:“你方才在看《珠光寶鑒》?”
我點點頭。
“你可認得了‘問情’?”
“怎麽會不認得?”我想起那天被騙的事,氣又不打一處來。
“你這丫頭,就算不敬我是淮王,也當敬我長你幾歲吧,怎的說話這樣沒好氣。”
“淮王大哥,想想您的作為,若您是我,難道會有好氣兒?”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反而更嚣張起來,雖然理智上想還是客氣點,人家畢竟一個淮王,況且本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