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的黑影兒揮揮手。
烏茜的聲音很是焦慮:“那怎麽行!餓了這麽些日子,還喝酒?你不要命了!”
“你不拿酒來我就咬舌自盡。”
“你……”
幾個回合之後,烏茜妥協了。
我揣着酒壇子,大大的灌了一口,一股滾燙的液體從舌根燒到了肚子,所經之處,仿佛被火舌舔過,都躍躍欲試的像從我身體裏掙出去,明明辣的很難受,我卻大呼過瘾。
安君羽,就讓我把我的傷和你的痛都摻在這烈酒裏,燒個痛快吧。
呃……不過痛快之前,我還得叮囑烏茜一句:“我受傷和喝酒的事都別告訴莫玲玲,白勞她擔心,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前一句兒年公子早叮囑過了,我也不傻,自是知道,後一句兒,你若也知道會讓人擔心,就別這樣折騰自己,到底是怎的了,那天上午走時候還好好的?”
“哎……出去出去,恁的壞了我喝酒的心情”
“祖宗!你仔細眼上纏着沾了藥的巾子,別弄掉了……”
“還不出去!”
暈暈忽忽的灌着酒,腦子裏像着了魔一樣,只記着“與爾同消萬古愁”
與爾同消萬古愁……
“紫落。”
“靠,又他媽誰啊!紫、紫、紫、紫你妹啊紫!”我不耐煩的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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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落,是我,苑慈。”
“苑慈?苑慈!你……你鬧鬼啊!”
我睜眼看着對面那個瘦弱的玻璃人兒,剛才的膽顫卻不複存在了,剩下的,竟是一片悵惘:“苑慈……我是在做夢吧,你給我托夢了麽?”
那姑娘氣色比上次好了許多,眼神也是亮的:“你終于不喚我王妃,而稱我苑慈了,真好。”
“你在‘那裏’好嗎……”
“好啊,很好。”
“可是……他不好……”我眼淚很自然的滑下來。
苑慈也突然黯然了神色:“我知道……可是,我必須走,人各有命啊……”
“人各有命……”我重複着她的話,悲戚更勝。
“我沒有命陪他走更遠了,剩下的路,你陪着他吧。”
“我上次就說過了,我要的,在你們看來是不可理喻得多,他給不了,我便不停下。”
“我終于知道了,你沒有錯。”
“你知道?”我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是啊,我終于知道你所說的那種唯一的愛了,你們那裏,竟然真的存在。我很羨慕你。”
“我們那裏?”我驚呼。
“是啊,我知道你從哪裏來了,所以很羨慕你。”
“羨慕?呵呵……那确實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可惜,在那麽好的時光裏,我卻沒有談過戀愛呢,可惜吧……”
“那個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男人,你不曾愛過麽?”
“你是說沈克強?拜托,我和他之間只有利益,我幫他喬事情,他給我金錢、自由、滿足我的成就感,僅此而已……呃,如果更多的話,那就是我把命賣給他了。”
“這我就放心了,你既然一心一意的愛着殿下,就跟了他吧。”
“哎呀你怎麽就說不聽了!我不都說了他……”
“你怎麽知道他做不到?”苑慈狡黠的打斷我。
“我……他,他有你啊……”
“可我已經死了啊,你們那裏,妻子死了,丈夫也可以再娶的啊!”
“好吧……我坦誠了,根本不是我的問題,是他,OK?他、不、愛、我。”我第一次覺得這種凄涼話說起來也可這麽坦率:“即使你分析過他的種種也許是在保護我,可我聽不到他的意念,看不穿他的想法,得不到他親口的承認,便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做不到。”
“哎……随便你吧,反正,我一直覺得,總有一天你會跟了他的,不信我們打賭?”
“嘁……”
“你不要不屑嘛~”
“苑慈,我不是不屑,而是沒這份心力,你知道麽,我現在,面臨着前所未有的質疑,對自己人生、對自己存在的質疑……”
“你爹娘的事情麽?”
“你都知道?!快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
“是哪個說了‘查清楚了又能怎樣,不該來的就不會來了’?”
“你連這都知道?你在我身邊潛伏多久了!好啦好啦,那只是氣話,你告訴我吧……”
“不是我不說,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若真的想弄清楚,不如找人問問啊。”
“你都知道那麽多有的沒的了,還能不知道這個?誰信啊!再說了,我還能問誰啊?十八都不知道!”
“十八是你爹爹那邊的人,那你娘親那邊的人呢?”
“翎蝶姨娘知道的更少啊……喂,喂!苑慈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眼看着對面的姑娘愈見飄渺,我慌了神,想去拉住她,可她倏地就化作了一片白光,只留給我一句淺淺的道別:“世道險惡,可若是紫落你的話,一定可以活得很好,請你也把這份力量,帶給殿下吧,永別了……”
我兀的坐起來,眼上的巾子掉了,眼睛睜開還是疼,我扯着嗓子吧烏茜喊了進來。
烏茜看我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便也悉心的候着。
“烏茜,幫我寫一份貴賓邀請函,即刻就寫,快馬加鞭的給我送到,五天之內,綁你也得給我綁過來,就算他死了,掘墳也得把屍首堆在我面前。”
烏茜聽了我的話,明顯一哆嗦,她咽了口水,哽咽着問:“哪……哪位貴客啊?”
我冷笑一聲:“天下第一調香人——蓮月之。”
最親是舊人
眼前二十支一模一樣的木釵擺在我眼前,我把每一支都細細的檢查過,确認沒有任何瑕疵後,收到了我的“保險箱”裏——這就是玉釵谷即将推出的限量版紀念品——名字我還沒想好呢……
其實,這是照着十八甩給我的那柄水晶釵刻得。那日酒醒後,我心煩坐不住,便沿着玉釵河散心,低頭撿石頭打水漂,那柄釵子從袖口裏跌落出來,我想起十八說他是照着玉釵河的樣子雕了這把釵子,于是一時好奇想驗驗真假。等我累死累活的爬到谷上,站在凄厲的寒風裏向下望,對照着玉釵河的全景才發現這釵子雕的真真是厲害,不僅是精妙的工藝,更是因為它的形狀和玉釵河竟然真的分毫不差,每一個勾勾彎彎都刻得詳盡,不覺又感嘆起十八細致的心智來。
感動之餘,一個新的idea就誕生了——再過兩個月就是蘇奈爾鞑族最神聖的節日,酥月節,我可以借此機會将那段時間定成“玉釵谷旅游節”,到時一來用草原風情吸引游客,二來增大我玉釵谷的影響力,三嘛……在開幕儀式上曝光這限量版紀念品,又能狠狠賺一筆。
于是當即我就聯絡了巧工匠照着那水晶釵定做二十支。
當然了,事情也沒那麽順利,那工匠看過我的釵子瞬間就石化了,恍惚着推說做不來,說這樣宛若天成的珍物斷不是常人能弄出來的。我大駭,可惜研究了半晌也沒覺得哪不一樣,最後還是調了一個在附近的玄坤門的工匠來鼓搗,那工匠琢磨了半天,說做成水晶的話,絕不能和我這一柄相提并論,先不說這水晶凝進了天塵,質地罕見,單說那做工也大有玄機。倘拿一般水晶照做,外人瞧見了心裏有落差,也許賣不好,不然刻成木的,照着外形倒能模個七分像,這樣各具風格,興許更适合做紀念品。
其實這工匠所謂的凝了天塵的水晶,無非就是“綠幽靈”,可惜古代裏,大夥就愛把一些東西妖魔神仙化,一塊普通的異象水晶倒成了罕世珍寶了。不過既然做不到原樣,我想了想,覺得那工匠說的有道理,便也同意了。
剛才我驗收完,心裏大喜,這工匠對自己也要求太高了吧,說什麽七分像,在我看,除了材質分明就是一模一樣,這玄坤門雖說對我來說感情比較複雜,可有些事是不能否認的——牛人聚集啊。
然而好心情,在我見到這個人之後,就灰飛煙滅了。看他若無其事的,一如往日的潇灑自如落落大方,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那标志性的如絲眉眼剛瞟過來,我就惡狠狠的、報複性的說了兩個字:“舅、舅。”
果然蓮月之臉色煞白,不見了似是與生俱來的從容不迫,三步并兩步過來捂住我的嘴,眼神鋒利迅速的掃過我的氈房後,帶着戾氣,回落到我臉上:“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我不屑:“有多危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會危險?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你蓮月之如此不簡單?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這麽多年,還是被我從未懷疑過的……你。”
果然,蓮月之的眼神軟了,漸漸地還染上了愧疚:“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