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這個孩子看着像個小天使一樣,可剛才的話分明就不簡單。雖說有些誇張,可我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孩子的氣場,沒錯,很強大。

這小鬼頭不答話,只從衣襟裏抽出一封信,沖我張了張眼睛,打趣兒的看着我。

我猶豫很久,才硬着頭皮走過去,接過來。

正欲打開,這小男孩兒咧嘴一笑,瞪着純真的大眼睛說:“小心有毒哦,大姐姐!”

我一慌,手抖的将信掉在了地上。

那男孩子收了笑容,恢複到冷漠的樣子,當然,滿眼的的打趣兒以及得逞。

果然,這是個穿着天使皮囊的小魔鬼!我看他笑的邪乎,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走到我面前,撿起掉落的信,遞到我面前:“沒有毒,放心看。”

見我不接,他自行拆開,讀起來:“紫落如面,近來可好?吾臨行前之叮囑,尚記否。恐秦将不還,事重矣。吾本欲親往之,然門中瑣碎尚未安妥,遂遣愛徒荌荿前去相護。卿之所念,吾未敢忘,今略有眉目,來日定當巨細相告。勿念。十八。”

讀完信後,小家夥見我還是茫然,便清清嗓子,說:“信中提及的荌荿,就是我,蔣荌荿。”

“哈?你……你?你才多大啊,萬一有什麽事,就你?”莫玲玲一臉不可置信。

“我今年五歲,怎麽,這位就是莫玲玲莫大姐姐吧,身子可好?”小惡魔沖莫玲玲無邪的笑笑。莫玲玲默默的将手護在了肚子上。

小惡魔似是注意到了,竟擺出無奈的表情,而後轉向看我:“我是蔣荌荿,之前聽我妹妹提起過你,說宮中來了一個紫姑姑,很是可親。十八回西域後把這裏的事交代了我,說你也算能獨當一面。茹芯那丫頭和十八的眼光如此一致,今日所見,倒還真不全算假話,不過也沒那麽厲害就是了。”

死小孩!

我對孩子素來是說不出什麽狠話的,可這一只,實在是令人抓狂!

不過細細捉摸了他的話,我驚訝:“茹芯?淮王宮裏的小蘿莉……啊不……小姑娘,蔣茹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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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我同胞的妹妹。”

“雙胞胎啊……還真不太像呢,你不在淮王宮裏念書麽?上次你不在吧……不過,你既然是淮國重臣的子孫,那放在玄坤門裏做奸細啊?”

小破孩一臉的嫌棄,卻依舊回答了我的問話:“我在玄坤門致學,宮裏教的東西太幼稚了……呃,也不能這麽說,應該是不适合我。至于奸細……你覺得十八傻麽?”

蔣荌荿遣詞度句的時候,我在心裏已經把十八的祖宗問候遍了,弄過來這麽一位說是幫忙,可怎麽看着就像是來搗亂的呢?

“你不在谷裏打理事情,在這草原上閑坐着……合适麽?”蔣荌荿小魔鬼又說話了。

“死小鬼,這你也管?十八交代你的時候,沒說我是谷主,這裏誰都得聽我的麽?”我怒目。

這小男孩瞪着無辜的大眼睛,雖不答話,可滿臉都寫了“你确定”三個大字外加一個問號。

我……我攥了攥拳,拼力忍着不對他施暴,玲玲卻樂呵呵的扯我過去:“紫落,你這麽大人了,怎麽和一個小不點置氣啊。”

我睨着小鬼,毫不客氣的說:“小不點?他可邪乎的很呢!”

莫姑娘瞬時樂不可支,将滿眼母愛的光輝投向蔣荌荿:“我倒覺得,多靈的孩子啊,若是我肚子裏的小家夥也能這樣該多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蔣荌荿微微皺了皺眉,卻又是抱歉的神情:“這個的話,有點難。”

我和玲玲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小魔鬼便開口補充:“不論是随了莫姐姐你還是秦子敬,那孩子都聰慧不到哪去。”

我牙齒咬出咯咯的聲音,莫玲玲卻更是歡欣,仿佛這個小崽子就是從她肚子裏掏出來的一樣,我真是受不了。

“喂,小荌荿,我和紫落姐姐在等着看雪呢,等下了雪我們再帶你進谷好不好?”莫玲玲寵溺的語氣恨不得把這孩子攏在懷裏捂着。

小魔鬼果然不留情面的搖搖頭:“要我說,今兒不會下雪了,你們願意傻等着就等吧,我進谷看看去。”

說罷,這厮就自行離開了。我雖心裏默默的罵着死小鬼,可于心還是沖帳外喊:“草原風大,你小心着點,仔細被吹飛了!”

爾後,稚嫩的童聲卷進來兩個令我抓狂的字眼:“啰嗦。”

莫玲玲拖着氣到發抖的我坐回到獸皮椅子裏,哂笑着幫我順氣:“平日裏吧,你總是老成的讓人生畏,可有時候,卻比個娃娃還惹人,你呀,真是個怪丫頭……”

“哎呦,”我抽抽鼻子,在莫玲玲身上一陣兒狂嗅:“嗯……聞到一股娘親味兒,你別說,還真重!”

一指戳中我腦門,莫姑娘含笑嗔語:“來勁了還!”

我疼得眼冒淚花賭氣搡她一把:“那是,我就是孩子氣,哪比得上你啊,悄不做聲的就弄個娃娃在肚子裏,倒是真真的成熟呢!”

莫玲玲笑而不語,眉頭微蹙,悵惘輕染。

我頓覺說錯了話,剛要開口,玲玲卻比了食指在我唇邊,然後淡淡的開口:“我呀,也是個怪丫頭呢。小時候你總訝異為何會有姑娘喜歡在青樓裏打混,一直說我神奇……其實,誰想啊……小時候,師父一直說我是個不知煩惱的丫頭,整日裏沒心沒肺,真真快活,我也納悶,好好的日子,有什麽可苦惱的。後來直到師父在路上撿到子敬,我第一次知道什麽是難過。那時他小小的,滿身都是塵土和血跡,滿臉的淚痕裏也盡是悲傷。他得知師父是武林中人,便跪在地上磕了幾十個頭求師父受他武藝。我當時真的被吓到了,師父磨不過他便收了他。他總也不笑,也不和我說話,每日裏只是練功練功,我看着這個男孩子,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後來有一天下雪了,師父見他還是發狂的練功,都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便強把他鎖進屋裏,讓他歇着。我看他可憐,便走到他門外,與他聊天。從那天起我才知道,為什麽他會用功練武、會滿目仇恨了。”

我察覺玲玲面露為難,便試探問道:“難道,與淮王有關?”

她艱難地點點頭:“我們撞見他那日,正是他爹娘喪生的日子。那日他在街邊玩耍,打鬧着就玩到了路中央,不料一駕馬車踏塵而來,駕車之人及時勒馬才沒傷着他。可惜這一停,沖撞了車內的貴人,一道厲鞭從車內閃出,那車夫瞬時皮開肉綻。子敬吓得哭起來,又是一鞭,那車夫便跌落在地抽搐起來,子敬明明怕得要死,卻怯生生的跪在了車前磕頭賠罪,說能不能別打了。這時車內竟也傳出個孩子的聲音,明明是個孩子,可卻那樣的冷漠殘酷,他說‘不打他可以,那就打你。’眼見着鞭子閃過來,卻有人替他扛住了,原來在鋪子裏置貨的子敬爹娘聽聞子敬闖了禍,便匆匆趕來,扛了那鞭子的,正是子敬爹。子敬娘也啜泣着跪在那,說孩子不懂事,有什麽罪就責罰大人吧。車裏的孩子冷笑一聲‘說的也是,你兒子頂了車夫的罪,你們兩個頂自己兒子的罪,甚好……不過,你們可知,那車夫犯的是死罪。’然後不容大夥反應,從車裏下來一個武士,幾劍揮出,子敬的爹娘就死在血泊裏了……”

我聽到這,手不由得抖起來,玲玲則繼續說着:“子敬連哭都忘了,只是傻跪着看那馬車絕塵而去……直到官兵來清理他爹娘的屍體,他才哭了出來。見他沒命的哭嚎着打聽那車裏的男孩究竟是誰,一個好心的官差偷偷地告誡他別想望着替爹娘報仇,霜公子還留了條命給他就已經萬幸了。”

霞斷月輝揚

“子敬當時無家可歸,又聽了那官差的話,只覺得自己是死路一條了,可偏巧遇到了師父和我,便才重新有勁兒活下去。我當時聽到這,早已泣不成聲,結果被鎖在屋裏的子敬反倒安慰起我來,他說他不會再難過了,就只等着有一天自己強大了,去找那個霜公子報仇。見我還是哭,他便柔聲起來,說:‘小師姐啊,外面不是下雪了麽,你這樣一直哭,眼淚都把雪花給燙化了,我關在屋子裏什麽都看不到,你在門外幫我好好地看一場雪吧。’我那時竟真的止住哭泣,認認真真的看了我這輩子看過的最美的一場雪。”

玲玲面目柔和,眼睛因回憶而變得流光溢彩,這樣的玲玲,真的美極了。

“一年後,師父帶我們出去歷練,子敬機靈,在街市上見着機會就打聽霜公子的下落。終于有一天,他興沖沖的告訴我,他知道可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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