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節

落真是感激都來不及呢,因為他是紫落的救命恩人。”

我的話說到這,周遭已經是驚嘆連連了。我接着說:“若非飛廉公子出手相救,恐怕紫落早已成為這凍原上的一具屍骨了。紫落不見的當日,其實是遇到了傷心事,連哭帶折騰的在草原上亂闖,最後就迷路了,精疲力竭,最後倒在原上,寒風淩烈,不久便失去了知覺。醒來才發現是被飛廉公子救了,紫落雖不知昏迷中發生了什麽,可看着裹在身上的厚被,搭着的半幹的斤子,碗裏喝剩的水,以及自己喉嚨腫痛的狀态,想必是病了一場,至少也該是發過燒的。如此推測,那期間定是勞公子悉心照料了。之後的日子公子囚禁紫落,惡語相待,他雖不明言,可心裏恐怕還是擔心紫落人生地不熟,跑出去再挨凍吧,雖表達的方式有誤,但心該是好的吧?是麽,飛廉公子?”

雲飛廉怔怔的看着我,然後又木木的點頭,嘴裏也少不了喃喃着是啊之類的。

“至于後來所謂的‘勒索’之事,紫落便不知其中緣故了。”我講完話,默默的坐回去,最後,最後一眼故意的看着安君羽,看着他來不及清理幹淨的情緒,我甩給他冷漠不屑的一眼。

是的,是沒來得及清理幹淨的情緒,那種如釋重負的神情——他果真以為我就是不講交情的人,他發現了我覺察出他的不信任,狼狽萬分。

我的話說完,管家有些尴尬的向老爺子尋求意見。老爺子似是有點想要咬住“勒索”這點不放的意思,最後終于輪到安君羽站出來了:“岳父,事已至此,飛廉的種種不過就是品行不端罷了,非要動用家法的話,反而顯得雲家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了,不如就算了吧。”

“殿下說得有理,持家也該是有緊有松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是這懲罰卻又難定輕重了……”老爺子終于還是順着臺階下來了。

“不如這樣,将飛廉送至軍中充軍役吧,罰為輕,教為重,在軍中受管束教導,倘能更改了惡習倒是一舉多得了。”

後來的事我便沒在往下聽,借故出去了。我怕我再呆在那兒,會惡心到嘔吐。充軍?讓一個勇武英才去充軍,這是樂了誰家傷了誰啊?看似懲罰,恐怕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先不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看他們幾個唱唱和和的架勢就知道雲飛廉必然是充到淮軍吧。原來勾勾轉轉,是為了找一個正當的理由把雲飛廉安置到淮軍中,雲淮聯手嘛,又能欺瞞聖上……果然他安君羽管的,從來都不會是閑事。

當然了,若不是我自作主張的不告而別,恐怕我真的會以為他們幾個下的棋就到此為止了。

水貨蔣荌荿

幾個衣着普通卻總在見縫插針的向人打聽事情的人,我都暗暗記在了心裏。

我換穿了雲家侍女的衣服,藏在運送糧草的馬車裏,偷溜出了雲家大營,隐約聽到車夫的對話,得知他們路過玉釵谷,于是我搭着這輛颠簸慢速的“順風車”回到了玉釵谷。

我盡量小動作的跳下馬車,倒在地上滾了一圈,渾身粘的都是土和草渣子。就這樣,我風風光光的去了雲家大營,最後卻落落魄魄的從那裏回來。暖風拂面,我終于踏進了我四季如春的玉釵谷。

終于回來了。

就在我熱淚盈眶的時候,這些個鬼鬼祟祟的家夥,便被我盯上了。蔣荌荿那小鬼頭還號稱一切有他,我信他個大頭鬼!我一段時間不在,玉釵谷的治安就給我差成這樣,哼,蔣荌荿根本就是一小水貨!

我打消了清場的念頭,決定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是我好奇心作祟,我是真的很想将玉釵谷從那些政治利益糾紛中撇出來——雖然她的股東之一就是當今南禮王朝最最心懷鬼胎的政治頭目。

我拉來一個被他們問過話的游客,詢問那些人在打聽什麽。那游客有些不耐煩的說:“這玉釵谷是怎麽了,來轉一圈不停被問話,這不是散心的地方麽?”

考慮到我不打算暴露身份的前提,我只能裝瘋賣傻的笑笑,忍住所有賠不是的念頭。

後來這游客看我是打算死黏着,才悻悻的說:“他們在找一個手腕上刺蓮花圖案的女人。”

我恍惚的過程中,那游客甩開我走掉了。我握緊左拳,忍住想要擡起來摩挲的沖動,氣兒都喘不勻。

是來找我的吧……

慢慢跪坐在草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抱着胳膊——快十年了,他們真的來翻舊賬,尋舊仇了麽?

爹爹,你當年狠心燒掉我的印記,是為了十年後的今日麽?那我,真的就躲得掉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想到這,我站起來拔腿就跑,朝着蔣荌荿的屋子奮力跑去。

看我一腳将他房門踹開,小家夥像中電了似的跳起來,面無血色的樣子都趕上我了:“你……你怎麽回來了!誰讓你回來的!”

我狠狠的關上門,轉身背着光,牙打顫:“我不想死。”

“不想死你還回來!”蔣荌荿壓着嗓子怒罵的同時,把我扯進裏屋:“一定是你自己溜出來的,你永遠都這麽不知好歹!”

“千方百計把你藏起來,你沒心肺的大喊大叫硬是把雲家軍喊去;雲少主見一計不成,便再度留你在雲家大營,都試圖以雲家的勢力來掩護你了,可你……好死不死的非往人刀刃底下湊!”第一次見蔣荌荿暴躁如雷,我接不上話。

定奪好久之後我才問:“既然有意護我,為何不與我直言?”

蔣荌荿一時語塞,接連神情躲閃。

“你倒是說啊!”

“紫落谷主,你若還有心,就什麽都別問,有我在這還能與外面的人周旋,但這也是最後的底線了。”

“話不說清楚你哪都別去!”我扯着他的衣袖,死不松手。

蔣荌荿眼色一寒,揮手不見其形,我便癱軟在地上使不出一絲力氣:“蘇梓絡!你腦子掉了吧!警告你,給我老實呆着,現在已經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了,別任性胡鬧,我可不似十八什麽都寵讓着你,再敢多事,就把你關在暗室裏,好日頭是留給識時務者的。”

看他恨恨的離開,我心亂如麻。

究竟,是牽扯了多大的利害關系?

無奈我怎麽掙紮,身體都紋絲不動。我終于認清,蔣荌荿可是那玄坤門的掌門繼承人呢,終究也該是個令人聞之膽顫的角色,耍起恨來毫不手軟,即使他只有五六歲。

什麽都參與不了,我只能讓自己冷靜,試圖從已知的言語中再追究出些什麽。也正是這一番思考,才讓我發覺,玄坤門、淮王以及雲湳他們布了多麽深遠的一個局——雖然我還不知道,我這枚棋子在其中有何作用。

門外的動靜一如平常,聽着沒什麽不對勁。我開始昏昏欲睡,無法從中掙出。

一覺醒來,看到蔣荌荿蹲在我面前,小小的一團,不見了之前的焰氣。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們布了這個局?”

“故事很長,講起來會累。”小東西打了一個哈欠,倒坐在地上,盤着腿:“你知道你是誰嗎?”

這個問題很荒謬麽?那得看問誰了。既然是問我,那我的回答便是:“知道一點點。”

蔣荌荿咧嘴樂了,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像一團棉花糖:“收起你這幅想抱我的表情,你不會得逞的。”

我白了他一眼。他接着說:“你知道南禮安王朝建立的故事麽?”

我搖搖頭。曾經試圖好好研究一番的,可記載的書籍用詞晦澀,且句式刻板,一讀就困,況又念在知道的人在少數,我也就懶得探尋了。

“看來要講的事還真是繁冗。

安氏皇族發跡于永安城北的惠東城。上祖皇安豁是淵祖皇帝安泰乾的父親,他曾任前朝‘飏鬃大将軍’,執掌全國兵權,後在“容垚戰役”中因朝內佞臣與倭人外賊勾結陷害以致慘敗,後被削去兵權,遣鄉賦閑,時年其獨子安泰乾只有七歲。

淵祖安泰乾自幼熟讀兵書精通武略,六歲起随父親征戰蠻夷,本當年幼無知,然旁聽衆将議事,竟常出奇策,其大器缜密衆多将領猶不及,遂有“小将軍”稱號。七歲舉家由永安遷返老家惠東,武功操練不曾倦怠。

歲十四,愈見末帝昏聩、朝廷腐敗,民不聊生,又因家父遭遇,常感英雄氣短,遂與衆有志之士自結衛隊,遠征西疆守護邊土。歷一年,屢立奇功,聲勢浩大,萬民敬仰。前朝末帝甚憚,欲發兵剿之,逢西域動亂,淵祖面臨外敵背受內患,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終平西域。

後遂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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