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不看我:“那你……沒事做的話啃兔頭吧,我親自監的工,毛褪得幹淨,味道也很好……”

“你怎麽這麽殘忍啊……”

“得了吧你,吃雞吃魚的時候也沒見你有這善心,這是速塔他們獵回來的野兔子,正要炖着吃,我見他們把兔腦袋都扔了,看着可惜,就找人撿回來弄幹淨醬好了給你吃,你還不領情。”

“領你個大頭鬼,撿來的東西給我吃,你找抽啊!”我頭頂冒煙。

“啧……別找茬,快嘗嘗,好吃……”

我将信将疑的從盤裏拾出一個,仔細研究從哪下口。然後指頭的觸感突然泛澀,我轉過來一看,兔眼附近果然有沒除掉的毛!

我慌忙尖叫着把它丢回盤裏。

十八被我吓的進步湊過來:“怎麽啦!”雪唱也被驚得收了聲。

“你這個騙子!你看,毛根本就沒弄幹淨,這……就像兔子還活着似的!這……我不吃了!你你你……你去把那個廚子拖出去揍一頓!太影響心情了……”

十八一手抱着雪唱,一手拾起我剛丢掉的兔頭,看了半天,煞有介事的說:“哎呀,你看你,這麽多個,你怎麽偏揀這個啊?喏,你瞧,不是廚子沒弄幹淨,怪它是個雙眼皮兔子嘛,你瞧這銷魂的小褶子,分明就是誘惑你把嘴巴湊上去一頓亂啃嘛,來來來,紫落,你就成全了這只風騷妩媚的小兔子吧……”

“哧……”我笑噴:“你家兔子還長雙眼皮啊?切,一頓鬼扯……”我嘴上編排,手裏卻又撿起一個,不嘗還好,一吃開竟停不下了,撇開那點罪惡感,我不由得感嘆這還真是美味。

旁邊雪唱開始聞着飯香了,口水狂流,我則吃的滿嘴油花,不亦樂乎。十八輕拍着雪唱:“小雪唱快點長大吧,長大就能和紫落媽媽搶好吃的了……到時年爸爸一定幫你全搶過來好不好……”

我頓時嗆住:“放你的狗屁!什麽時候你成了年爸爸了,不要亂教啦。”

“這有什麽關系,叫一下又不會怎麽樣,是不是啊雪唱?”

小東西咯咯的笑出聲,新一波的口水淌下來……

我看着這一大一小完全無法溝通的樣子,默默的拾起一個新兔頭,接着啃……

當一切都其樂融融的時候,門簾子被掀起來,光一晃,走進來一個颀長的男人,眸深唇抿,欺霜傲雪。

“這麽熱鬧?”

“出去。”我冷語道。

“年公子還真是風流倜傥,棄衆賓客不顧,獨躲在這裏,與……兩位佳人共賞春光啊?”安君羽似是完全沒有聽到我的逐客令,反而湊到十八身邊,打量雪唱。

“我說殿下,尊貴如您,要進來也找人提前宣一下吧,這突然闖進來反倒顯得我們平民百姓不懂禮數了。”十八無害的與安君羽說笑。

“還用報備?玉釵谷主千斤的百歲宴,本王自然是要親自祝賀的。況且雲家一別,三月有餘,即便是對故人如紫落谷主,也是想念得緊,來看看也不唐突。”

十八和雪唱先後打了瞌睡,這一對淚汪汪的眨着眼,不知不覺往門外湊:“你們聊,我和百歲星去招呼客人。”

來不及阻擋,十八拐着我閨女就消失了……王八蛋,如假包換,假一賠十……

“為何與我置氣?”安君羽說話時給的溫度,向來吝啬。

……

“氣到連話都不答?”

“不敢……”我深深嘆氣。

“不敢?還不敢啊……”

“殿下,我真的不敢。從前就我自己,自是什麽都不怕,如今有了女兒,就有了諸多顧忌,剛才冒犯了,還請您恕罪。”

“真不懂你還別扭什麽。事情的原委你早就知道了吧,且都過了這麽久,饒是無緣由的脾氣是不是也該散了?”

這個男人,一定是裝的。

他可以深謀遠慮,他可以運籌帷幄,他可以忍辱負重,他可以步步為營——這世上絕沒有什麽是他一眼看不透的,包括我所有的心念。

我別扭什麽?

人命啊……玲玲,秦子敬,秦的爹娘,還有那些無名的炮灰,數的清麽?

交代啊……雲家一場調戲,便沒了後話,我以為的兩清,換在今日,卻依舊是他意味不明的言語,與我的錯愕。他說那些不遠不近的話,我厭自己死灰複燃的期待。

這些如我都看得清,安君羽,他定更是通曉。十八匆忙避開,也是因為這些吧。

他突然笑了:“你不會……還對我……”

“對你什麽?”見他不再往下說,我擺出一臉很真誠的困惑。

他收了笑容:“果真如你所言,我細想過,還真是無法對一個女人全心全意,你若真的看開了,那真是皆大歡喜。不過那日,聽你說到‘就此錯過’這四個字,還真是心生悲涼呢。”

人渣。

我只能想到這兩個字眼,難道這不是最貼切的麽?

“我也覺得悲涼,為我曾經的日思夜盼。不過幸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迷途,昨非……”

“紫落,你真的覺得,是‘昨非’麽……”他就像鬼上身一樣,那一臉的憂傷轉瞬濃郁。

只要他露出這樣憂慮神色,我的理直氣壯,準會灰飛煙滅。剛才我還氣憤他大言不慚的說那席話,現在就全然不介意了。如同在雲家我枉然釋懷,空抱遺憾,可淚幹人遠,思念便卷土重來。

“是。”即使輸了,也千萬不要承認。

有那麽一瞬間,我好想對他說,我輸了。可是他早就恢複了那一襲器宇軒昂,即使他說着“好像我走這一遭,要問的都明了了”,也依舊滿是不悲不棄的漠然——似是一種事不關己的倔強。

我也終于信了,真的會有那麽一個人,讓你甘心的、重複的抛棄着自己。

“到底哪個時候的你,才是認真的。”

“對你,我從來都很認真,我曾以為,這樣的毫不隐瞞和坦誠會讓你珍視,原來,也不過爾爾。”

于是,明明我才是那個悲戚怨恨的人,最終卻心懷愧疚的目送他離開。

我連“憑什麽”,都不再問了,因為先愛的,先輸。毫無懸念。

“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歡他什麽?”衆人散去,我和十八在河邊閑坐。聽我講了下午的事,十八撓着腦袋發問。

我不輕不重的給他一腳:“你還說!關鍵時刻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現在還有臉面找我來打聽八卦?”

“你們的事情,真的是我可以參與的嗎?”十八一句反問,我即可收了聲,自知理虧。

“應該是緣于……一個太過美好的遇見吧。”我躺在河岸,閉起眼睛,努力地去回想我和安君羽遇見的那個下午。

“什麽都是剛好的樣子,雖然也被他的自大弄得氣鼓鼓,可現在想想,分明就是太在意了。從那炫目的邂逅之後,他自作主張的強勢和意味不明的照顧,就像一張一弛的曲奏把我所有的情緒一點一點的都攥死了。明明不是個好人,卻總會對你溫柔縱容,讓你有一種自己是特別的錯覺。”

“也就是說,你這蠢女人是迷戀錯覺了?”

“起初是身在其中不能分辨,後來麽,就真如你所言,心甘情願的蠢了。雖然我更願意把這叫做期待。一旦有了期待,便更好打發了。一點無心的小體貼在我看來也是奪目的感動……越迷戀着感動就越期待,越期待就越容易感動。”

十八搖搖頭:“還真是一廂情願的感情。”

“小夥,這還真是一句犀利的總結。”

“切……”他笑:“你不是也斷過念想麽?”

“不懂了吧,喜歡是有慣性的,對!就是慣性這倆字兒的字面意思!我知道你能明白……還有啊,好了傷疤忘了疼。”

“沒得治……”

“有的治。”

“哦?如何治?”

“下一個人的出現喽。”

“沒出息。”

……

“對了,下午送他離開的時候,我對他說,等我刑滿,就要離開蘇奈爾,随你去西域。”

“想通了?”

“暫時就這麽定了吧。”

“紫落……其實剛才的問題,我還問過另一個人……你想聽聽她的回答麽?”

“誰啊?”

十八不說話,我只好不再追問,點頭說聽聽看。

“她說,莫看淮王自小便扮演着不着邊際的樣子,其實那小二十年來,他骨子裏的東西是從未變過的……尊貴、雅致、恪守、謹正——就是那正統帝王家的端品,是任何一個人都模不來的。”

“是哦……”我小小驚嘆一下:“尊貴、雅致、恪守、謹正……怎麽我從沒發現,真正的他就是這樣的!虧我還一直以為是我與他初次的留下邂逅讓我不能自己,迷戀到以至于往後見他種種的暴戾頹靡都可以憑此原諒。事實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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