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3)

重地喘息出聲,仿佛要把蕭語珩吞噬入腹一樣吻下來。

呼吸被奪去,蕭語珩只能從他口中獲得氧氣。她渾身被壓住,在大切有限的空間裏,熱不可抑。身體更在他幹燥的掌心撫摸下,被一波強過一波的熱浪襲擊,神思迷亂。迎着他的撞擊,她難耐地将頭擡起,柔聲呻、吟。

以往每次做的時候,馮晉骁都是狂野激烈的。可是今晚,面對這樣乖順熱情的她,他難得憐惜地慢下了動作,貼在她耳邊低啞地問:“還好嗎?”下身卻不舍得離開,眼神更是灼熱逼人。

蕭語珩把手撫在他腰間溫柔無比地揉,喉間溢出一聲聲地嗚咽,惹得馮晉骁頻頻低下頭,在她沁出汗珠的眉間點點的地親。沒過多久,蕭語珩被他撩得渾身都癢,改而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頸邊求:“晉骁哥哥——”

只有他們第一次做時,意亂情迷的蕭語珩這樣喊過他。此時此刻,馮晉骁被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叫得整條頸椎骨都麻掉,俯身抱緊她,他低而痛快地吼了出來,深深地頂進去。在他近乎發狂的動作中,大切笨重的車身也跟着輕輕顫動起來。

風浪過後,馮晉骁低頭看向縮在他胸口的小女人,只覺此刻的她無力的樣子可愛得緊。手指溫柔地撫過她發間,他像對待珍寶一樣親親她額頭,放柔了聲音問:“冷不冷?”

懷裏的蕭語珩一點聲響都沒有,惟有半裸的身體更緊地貼向他。馮晉骁為她整理好了衣服,半摟半抱地帶她回家。本想給她洗了澡再睡,結果不等男人壓下沖動,蕭語珩已軟軟地纏上來,長腿蹭着他求、歡。

意外之餘自然是求之不得。馮晉骁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

從和蕭語珩确立戀人關系,馮晉骁一直都在适度範圍內節制自己。畢竟在他眼裏,蕭語珩還太小。即便是現在,兩人相識整六年,也早有了最親密的肌膚之親,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三歲的女孩。七歲的年齡差,讓馮晉骁想要等她再長大點。

然而這種渴望被壓抑得久了,反而更容易爆發。尤其是意識到蕭語珩在心裏日益重要的位置,馮晉骁發現對她的欲望,包括占有欲,已從心底各個縫隙噴薄而出。如此強烈,幾乎讓他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什麽呢?

如果不愛她,怎麽會只為給她一個驚喜,欣然接受上級調動同意回G市組建特警隊,還要聯合衆人瞞着她?任誰都知道,那是件苦差。就算後來未及開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兩人就分手了,他依然願意回來。至少,還能在同一座城市生活。這個想法,支撐馮晉骁熬過警隊建設最艱難的階段。

如果不愛她,驕傲慣了的他怎麽就能放低姿态求她複和?分開的兩年裏,有多少個夜晚,馮晉骁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顧家別墅外,仰頭望着二樓她房間的窗戶,那裏面始終不曾亮起的燈光,如同他在失去了那個純真愛笑的女孩子後,暗沉無晴的天空,漆黑一片。

不止一次幻想,她會忽然從窗戶探出小腦袋,淘氣地喊:“馮晉骁你又遲到了,罰你等我五分鐘。”然後在一分鐘之內像只快樂的小鳥朝他飛奔而來,扯着裙角在他面前轉一圈,笑眯眯地撒嬌:“端正态度,認真地跟着我說:好看!”

他當時是如何回應的?故意皺了皺眉,逗她,“偷穿了蕭姨的裙子?”

她頓時不幹了,揮起粉拳朝他招呼過來,責備道:“女為悅己者容都不懂,馮晉骁你太木讷了。也就我,勉強接受你吧,換個人,早被氣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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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受般彎唇笑起來,劈手撈過她腰身,像抱孩子一樣把她丢上副駕:“這麽看來,委屈你了,女友大人!”

十九歲的蕭語珩還不算太笨,一下聽出他刻意咬重了“大”字,不滿地拉過他胳膊在小臂上咬一口,留下一排可愛的牙印:“不許嫌棄我小!”

馮晉骁朗聲笑,打量她尚未發育完全的小身板,俊眉一挑:“明明就是哪兒都小。”

等蕭語珩反應過來他是意有所指,邊跳起來“襲擊”他,邊提示:“那你也只能自認倒黴,沒機會反悔啦!”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他肯定會誠實地回答:好看,非常。即便是小。

卻沒有機會。

一次次的失望,背離曾經的甜蜜太遠。

就是在那段時間開始抽煙的。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抽完整盒,才驅車離去,然後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是由于太累才睡不着,直到那天在外地執行完任務,在回G市的飛機上與她“偶遇”,那道低沉好聽的女聲詢問他:“先生,請問您喝什麽?”

馮晉骁再無法否認對她的想念和渴望。而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發現眉宇間褪去稚氣的蕭語珩在見到他的瞬間的慌亂,他決定挽回。

馮晉骁是個行動派。随後的一個月時間裏,他不止一次去找蕭語珩。只可惜蕭語珩不再是那個喜歡粘着他的蕭語珩,她把自己縮進殼裏,抗拒他。

直到那個暴雨如注的晚上他在機場截住剛剛落地的她,她終于肯和他說話。卻是:“馮隊這樣再三糾纏有意思嗎?被南亭看見,怕是會誤會。”

在此之前,她從來都是稱呼顧南亭為南亭哥哥。

職業的敏感讓馮晉骁在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面中發現顧南亭待蕭語珩的不同尋常。然而繼兄妹的關系,以及蕭語珩對自己感情的篤定,讓馮晉骁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之間不可能發展成一段禁忌之戀。

可是,一聲“南亭”比冷冷淡淡地叫他“馮隊”更令他冷靜不了。

“他誤會?”馮晉骁甩手扔掉為她撐起的傘,扣住她手腕冷聲質問:“他一個哥哥,有什麽資格誤會你我?”

他的氣息太熟悉太近,蕭語珩下意識掙紮。馮晉骁卻不容她躲閃,僅用一只手就把她緊锢在懷裏,另一只手捏住她小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蕭語珩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是他女朋友。”

蕭語珩掙脫不了,倔強地迎視他的目光,“是又如何?難道還需要征求馮隊的意見?”

相比顧南亭,他這個前男友才是沒有資格的那個。這樣的認知讓馮晉骁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不行!”

蕭語珩的頭發和衣服已經被淋濕了,她在漫天風雨裏冷冷一笑,寒冰似地回敬他:“憑什麽?”

“憑我喜歡你!”

即便是現在,馮晉骁都不知道當風雨把這五個字送到蕭語珩耳裏,她內心的震動有多大,而那被竭力按住的淚腺也在瞬間崩塌,潮濕的液體湧出眼角,随着淋在臉上的雨水滾落而下。

在愛情裏,馮晉骁終究是反應遲鈍。明明是來解釋自己的,哪怕分手前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也準備再重申一遍與葉語諾之間僅僅是叔嫂關系,沒有半點逾越。可蕭語珩只用一個稱呼就讓他自亂陣腳,險些忘了過來找她的初衷。

見蕭語珩遲遲不回應,他有些口不擇言:“是誰招惹誰在先?蕭語珩,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我說不行,你就休想和任何人在一起!”

前一秒才給了她希望,眨眼之間又無情地摧毀。蕭語珩心底隐隐升起的期待瞬間破碎,她猛地抽手,照着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孔就是一巴掌:“沒錯,是我寡廉少恥地對你投懷送抱,可那又怎樣,我們早已經一拍兩散!”

突來的雷聲掩蓋了蕭語珩語氣中的哽咽,她趁馮晉骁被打得愣了幾秒,拼盡全力掙脫他的鉗制,在大雨中後退:“所有要對你說的話,兩年前我已說盡。所以有關你的記憶,我也都已經從腦海中抹去。現在你在我眼裏,只是個陌生人。馮晉骁,請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馮晉骁臉上火辣辣的,他站在原地,聽着她說狠話,看着她如兩年前一樣,一步一步走遠。猛地想到,如果這樣放她走,或許錯過的就不再是兩年,而是一輩子。

終于,他疾步沖過去,不顧蕭語珩的拼死掙紮,把人牢牢抱住:“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摟緊了懷中那即便兩年沒碰觸一下依然熟悉得像是自己身體一部份的女孩子,馮晉骁嗓音一啞:“我道歉行嗎?無論我之前做錯過什麽,都原諒我一次,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

蕭語珩許久都沒有說話,久到馮晉骁以為她是要拒絕了,她卻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算是和好了吧。哪怕除了雨中那個擁抱,他們在之後近三個月的交往中始終沒有過于親密的接觸,也終究是熬過了漫長的七百多天走了過來。

其實馮晉骁是着急的。他雖然願意給蕭語珩适應他們的重新開始,确切地說,他也在适應。卻還是因為蕭語珩變了太多的性情,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

時隔一年,他們之間的冰封在馮晉骁或強或橫或哄之下當然是解凍了。然而今晚這樣熱情的蕭語珩,就太難得和少見。盡興之後,兩人面對面地側身躺着,輕輕地說話。有些和當下的溫馨寧谧的氣氛不符,蕭語珩還是問起了案子。

馮晉骁不舍得她為此傷神,輕拍她的背哄了半天,蕭語珩才不再追問。轉而挪進他懷裏,小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地依靠着她的男人。

馮晉骁心滿意足地摟緊她,說出心中的計劃:“等你休療養假時,一起去古城吧。”

豔域25

繼冒充羅永的羅強被劫後,沈俊的案子始終沒有進展,馮晉骁承受着來得自方的壓力,包括省廳的關注。而經歷了暗巷遇襲,馮晉骁與沈俊的較量似乎在無形中上升了一個層級。馮晉骁不得不重新評估沈俊的能力。至于沈俊的目的和想法,除了他自己,旁人自然是無從得知。

短短幾天,馮晉骁參加了省廳的三次會議,針對的都是沈俊案。坊間傳言,由于“羅永”采取自殘的方式迫使警方不得不送他去醫院,而就就醫的機會越獄成功令省廳對特警隊的能力提出了質疑,尤其是身為警隊之首的馮晉骁,更是遭到了上級領導的責難,讓他立軍令狀限期破案,否則就要撤他的職。

原本這樣算是機密的負面消息根本不可能流傳到外面,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通過什麽渠道,似乎搞得G市人盡皆知,甚至給人一種街頭巷尾都在議論和批評馮晉骁的錯覺。

惟有特別突擊隊,對此卻完全沒有反應,依然一如平常的訓練。

然而,參加集訓的新隊員,缺乏老隊員的淡定。消息傳開後,他們開始私下裏議論。尤其是柴宇,在見識了赫饒的本事暗下決心一定要扛到最後成為突擊隊一員後,聽聞外界對他視為偶像的馮晉骁的種種言論,有些義憤填膺:“真以為破個案那麽容易?現在的犯罪份子都是高智商,誰會坐等你來抓?次奧,都是群站着措辭不腰疼的。”

話音剛落,就有同批受訓的隊友接話:“那有什麽辦法,誰讓咱們是警察呢,老百姓眼裏,就得無所不能。”

“神人啊,能無所不能?”柴宇為警隊不平:“限期破案限期破案,說得輕巧!誰傻啊,明知道警方布了天羅地網要抓你,還頂風上。人家就貓起來躲着,讓我們上哪抓人去?”

這時,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因為你是特別突擊隊,就要能常人所不能!”

受訓警員聞聲回頭,就見穿着訓練服的馮晉骁站在不遠處。年輕小夥子們立即自動自發地整隊站好,精神抖擻地敬禮。

馮晉骁穩步走過來,下令讓大家稍息,以目光逐一掃過衆人:“這裏的每個人,都不可能成為神,更不可能無所不能。但是,”頓了頓,他看向訓練場右側生龍活虎般訓練的老隊員們,收回目光後繼續:“身為特別突擊隊一員,就要有特別的樣子。所謂特別,不是外人眼中的,特別風光,特別牛。”

“由于我們執行的任務都是高風險作戰,才要通過嚴酷艱苦的訓練篩選出自身素質過硬的警員,這就是訓練時的——特別苦。”

“能到我們手裏的案子,都是艱難而關鍵的任務。為了完成任務,有時是需要我們實施近似自殺性的攻擊,以命相搏。這是執行任務時的——特別猛。也有隊員把這種不要命的行為視為——特別傻。”

“每一個,”他擡手指着身旁陸成遠右臂上那枚特殊的臂章,“能夠配戴上它的人,都該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成為犯罪份子眼中可怕的‘陸上猛虎’。這就是外人眼中的——特別可怕。”

“你們中,最後留下的,所受到的軍事和心理壓力都将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所以,別說是現下這一點點輿論壓力,就是槍指着你的腦袋,誰要是敢給我打個顫,就馬上撕了臂章,退出警察隊伍。”

“如果抱怨能破案,我們就不必像傻子一樣在烈日下訓練。要想不被質疑,就得拿出本事來,除此之外,所有一切就是零。不要讓我覺得派來操練你們的人,以及花費的時間、精力、財力、物力,都是浪費。更不必為我,或是隊裏任何一個人遭到的質疑或是批評感到不平,因為我們,不需要!”

話至此,馮晉骁停了下來,一秒兩秒五秒的沉默後,在柴宇的帶領下,全體警員扯着嗓子一字一句喊道:“特別苦,特別猛,特別可怕!殺殺殺!”

“好。”唇角微微上揚,馮晉骁铿锵有力回應:“我等着你們!”

然而,在新警員開始卯足了勁地訓練,承受第一階段“特別苦”的洗禮時,馮晉骁卻幾乎處于被停職的狀态。

這天,蕭語珩從機場回來時,馮晉骁居然在家。

詫異地看了下時間,蕭語珩問他:“提前下班了?”

在落地窗前躺椅上休息的馮晉骁和她是一樣的動作,擡腕看了下表,他不答反問:“不是晚上十點落地麽,怎麽這個點回來了?為什麽不打我電話?”幾個小時前才把人送去機場,還準備晚九點出門去接,結果蕭語珩卻自己回來了,他難免不解。況且有了沈俊暗巷挑遜在先,他對蕭語珩的出行愈發注意,盡管他判斷短期內沈俊不會再有所行動。

“機上一名孕婦早産,航班中途返航。重新起飛,換機組了。正好意琳下班,就和她一起回來了。”蕭語珩邊說邊進了卧室,換上居家的裙子出來,坐到馮晉骁身邊,調侃:“不會真如外界傳聞所說,馮隊被停職了吧?”

盡管馮晉骁什麽都不說,可對于他此時面臨的形式的嚴峻性,蕭語珩又怎會一無所覺?但既然他不願意她過問,蕭語珩也就乖乖聽話,盡量照顧好自己,不給他添麻煩。樓意琳在經歷了那晚之後,也不再像以往那樣不着家,消停了許多。

馮晉骁撚熄了指間抽到一半的煙,微微一笑:“我說是的話,你有什麽想法?”

蕭語珩雙手搭在他胸前,整個人半趴在他身上:“那我就馬上休療養假,然後提前去古城。”

自從那晚他提議重回古城,蕭語珩毫不掩飾她的開心。馮晉骁則被她發自內心的愉悅感染,臉上總是挂着笑。兩人因此進入複合後相處最融洽的狀态。

攏了攏她的長發別在耳後,馮晉骁似笑非笑:“這麽迫不急待啊?”

“什麽?”等讀懂了他話裏的暧昧,蕭語珩使勁在他硬邦邦的胸膛掐了兩下,臉微紅地輕責:“馮隊你能不能想些健康的事情?被你的手下知道了,小心形象破滅。”

馮晉骁失笑:“我說什麽了,就不健康了?再說,我都有你了,形象什麽的,不要也罷。”

他也不是不會說情話的。蕭語珩俯身朝他的薄唇湊過來:“嘗嘗是不是抹了蜜。”随即又反悔似的,像小狗一樣在他唇邊嗅了嗅:“你答應了戒的,怎麽又抽了。”

到嘴的福利哪裏會允許溜掉,馮晉骁把她按在懷裏,深深吻住,直到兩個人都有些喘,他才放過她,唇卻還貼着她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就抽了半根,下不為例。”

蕭語珩咬他一下算是懲罰:“這次就放你一馬。”

馮晉骁側過身騰出一塊地方,摟着她躺下,一本正經地說:“等以後我們結婚了準備要寶寶時,我肯定煙酒都不碰,封山育林。”

寶寶的話題似乎很遙遠很陌生,馮晉骁更是第一次說。蕭語珩怔忡,半晌沒說話。後知後覺地覺察到她身體的僵直,馮晉骁詢問:“怎麽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小孩子麽?要是你還想再玩兩年的話,我等等也沒問題。”

熱戀那會,她就害羞又大膽地說:“你說我們以後生兩個寶寶好不好?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最好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像我和南亭哥哥一樣,妹妹闖禍,有哥哥扛。妹妹有麻煩,也有哥哥出頭,多幸福呀。”見馮晉骁抿嘴笑,她十分特別極為不好意思地打他一下:“聽說生男生女是男人決定的,你責任重大,知不知道?”臉紅得不行,她低着頭嘟哝:“最好一胎解決掉,我有點怕疼……”

馮晉骁發誓,他當時沒控制住笑出聲真的沒有半點嘲笑她的意思,只是覺得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和他一個成年男人讨厭生男生女的問題,還是在沒有肌膚之親的情況下,不止有趣,還是誘惑。

蕭語珩被他笑得臉上挂不住,躲在他懷裏拱啊拱地撒嬌:“為了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我要求換一個話題。”

然而,令氣氛更加尴尬的,是馮晉骁爽朗的笑聲。

曾經,她憧憬的樣子天真又幸福,惹得馮晉骁都禁不住動心。只不過那時她還在上大學,談結婚和生寶寶都為時過早。轉眼幾年過去,她也長大了,而馮晉骁自認為沒有再分開的理由,即便有,他也不允許,那麽,一切就該提上日程了。馮晉骁是這樣想,也在這樣準備着。

蕭語珩保持背靠着他姿勢,開口時聲音和語氣并沒有異樣:“你喜歡嗎?”

馮晉骁把她背摟在懷裏,“從前沒特別的感覺。現在年紀大了,再看着圖圖,似乎開始喜歡了。”他說着,自顧自地笑起來:“偶爾也在想,就你這脾氣,給我生的兒子也肯定倔得不行。”

蕭語珩心想:你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翻身縮進他懷裏,手腳并用地纏上他身體,口是心非地說:“誰說我要給你生了。”

唇角上揚的弧度漸大,馮晉骁拍拍她的小屁股:“不給我生給誰生!”

明明是高興的,似乎從發現喜歡上他的那天起就在盼着這一天。哪怕馮晉骁連正式的求婚都沒有,可因為他想到了未來,又自然而然地把她規劃到了他的生活當中。蕭語珩從心底裏感到幸福,可偏偏控制不住上湧的淚意,那眼角潮濕的感覺,侵染得心尖又酸又澀。

如果曾經的疼痛,是為了考驗彼此對愛的堅定,蕭語珩決定忘記那些她所認為的命運的不公,不再多想,不再委屈,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沒有什麽比一起到老,更值得珍惜和感恩。

因為愛情,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明亮。

次日,蕭語珩踩着高跟鞋準備來到公司,在調度席拿航班表時,碰到蔡婷婷。

小姑娘跑過來問:“語珩語珩,你看了那個關于空姐和飛行員的電視劇了麽?據說收視老火了。就因為這個,電視臺要制作一期關于空姐的節目,要向全國觀衆展現民航乘務員的職業風采、普及民航知識,讓更多的人了解乘務員和飛行員背後的故事呢。”

“是嗎?”蕭語珩現下對馮晉骁以外的一切人和事都提不起興致,就逗她說:“那正好,你和顧總申請一下和小飛一起參加呗。情侶檔,多甜蜜。這個我可以幫忙走後門喲親。”

蔡婷婷切一聲:“誰要和他一起啊。”

蕭語珩把她的航班表遞過去:“你說的啊,別到時候小飛攜別人上鏡,你又各種不高興。”

蔡婷婷孩子氣地撇嘴:“他才沒機會呢。當然了,我也沒有。電視臺都來人送邀請函了,剛剛去了顧總辦公室,說是要請五家航空公司的當家空姐。這就意味着得選最漂亮的,當然非你莫屬了。如果也邀請飛行員的話,應該是程潇吧。女飛啊,多神氣。你們倆往那一站,誰與争鋒!”

蔡婷婷說了一車話,蕭語珩只注意到幾個關鍵字:電視臺來人。忽然敏感起來,她脫口問道:“省臺嗎?”

蔡婷婷點頭:“對呀,省臺的臺長,還有那個美女主播葉語諾,他們一起來的。”

她居然來了,顧南亭也見了?蕭語珩多少有些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吃壞了東西,上吐下洩了兩天。現在基本沒事了,謝謝姑娘們的關心。提醒大家在外面吃東西一定要注意,選擇衛生條件好的,免得吃壞身體~~o(>_<)o ~

豔域26

蔡婷婷的小道消息來源可靠,稍有偏差的是:電視臺确實來人了,除了葉語諾,還有綜藝頻道總監劉利,不是臺長。但如果不是金臺長和顧南亭有些私交,親自提前致電作為鋪墊,別說頻道總監,換誰來顧南亭都未必給面子。

顧南亭當然知道電視要制作一期關于空姐的綜藝節目。作為航空業數一數二的公司,中南航空受到邀請是意料之中。而參與節目的錄制,實屬一種免費宣傳,對中南航空有百利而無一害。

金臺長其實是把這次錄制節目的機會當做人情送給顧南亭。顧南亭也已聽聞,有幾家航空公司主動向電視臺抛出橄榄枝,表示願意提供贊助,只為借此機會推出優惠政策,增加客流量,實現季度盈利。

由此可見,這期節目會讓參與錄制的航空公司收益之多。

作為商人,出于對公司利益的考慮,中南航空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如果別家航空公司的客流量增加了,就會直接影響中南航空的季度盈利。然而,顧南亭之前卻固執地不願湊這個熱鬧。用典型的顧南亭語言講:他是商人沒錯,但宣傳的那點小錢,他還花得起。

可如果電視臺請不到中南航空參與錄制,就在無形中降低了這個節目的檔次。所以,電視臺綜藝頻道的總監劉利才會攜葉語諾親自拜訪,足可見,他對這位有些張揚,确切地說是嚣張的顧總很有興趣。

如果不是金臺長,顧南亭怎麽都不會買這個賬。可當得知随同來訪的人居然是葉語諾,他就臨時改變主意在辦公室裏處理了将近兩個小時的公務,而把客人晾在會客室裏,問都沒問一句。

助理跟随他久了,深知老板的脾氣,盡管內心深處在為那位十分客氣的頻道總監着急,也沒有多嘴提醒。直到辦公桌上所有需要顧南亭過目的文件都處理完了,他才例行公事地提示了今天的日程安排:“上午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留給電視臺劉總監的。”

顧南亭始終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他翻看與蕭氏合作開辟新航線的方案,頭都沒擡,半晌:“請進來吧。”

片刻,在助理的引領下,葉語諾随劉利來到他的辦公室。顧南亭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在接聽電話,他以眼神示意助理讓客人坐,一面看都沒看來人一眼,繼續通話:“沒什麽問題,試航證、國際證資料明天送到我這裏,你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開會?那行,我過去。幾點鐘開始?好,好,什麽?”不知那邊說了什麽,他倏地笑了:“這種事你也有臉提?我都聽說了,你被個女特警撅了。有什麽大不了的,自己女人嘛,慣着點應該的,實在不行,直接給她跪了……”

這種話,實在不像是他這位堂堂的大BOSS能說的。劉利聽着,都想笑了。

三分鐘後,顧南亭滿面笑容地挂了電話,起身迎向劉利:“久等了劉總監。”

确實是久等。兩個小時就這樣被消耗了,說沒點脾氣那是不可能的。可在來之前,劉利對中南航空這位年輕有為,目空一切的顧總,也是略有耳聞。如今出師不利,先領教了他的“怠慢”,說起來,事先也是做了心理建設的。面對顧南亭沒有絲毫抱歉的“以禮相待”,他只能回應:“顧總日理萬機,是劉某冒昧了。”

劉利話裏的別有深意顧南亭怎麽會聽不出來?可他偏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更無心解釋或道歉,客套地寒喧了兩句,就示意劉利沙發上坐,對與他僅一步之遙的省臺第一美女葉語諾視而不見。

劉利詫異于無往不利的葉主播受到如此冷落,有些雲裏霧裏,試圖化解尴尬欲為二人介紹,“這位是……”

卻生生被顧南亭打斷:“關于錄制節目的事,中南航空有幸得到邀請,本應全力配合,不過,目前适逢暑期,正是客流量大的時段,CC有些調配不過來,為難。”

他直入主題,但既不答應,也不明确拒絕,為雙方都留有餘地。劉利的理解是,金臺的電話起了作用。見狀不再堅持引見葉語諾,而是改口道:“空姐是目前除了明星和模特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女性群體,讓空姐逐漸成為現下當紅綜藝節目的寵兒。相信顧總權衡過利弊,很清楚一期節目能給中南航空帶來多大的盈利。而這些盈利足不足以彌補人員調配的困難。”

顧南亭沒多少的耐心和時間和他兜圈子,目光一轉,看向葉語諾:“我所指的人員調配的困難,相信葉大主播能夠了解。”

葉語諾擡眸,眼神亮亮地笑起來:“顧總真是開玩笑,中南航空的人員調配困難我如何得知?”

“我從不開玩笑。”顧南亭斂目:“要說參加一期電視臺的節目,中南航空任何一位CC或是飛行員都拿得出手,不過可惜,這種露臉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想要。尤其是舍妹,作為中南航空的當家空姐,那丫頭可未必有什麽耐性配合你們的節目錄制。不知葉主播覺得,依珩珩的性情,哪位主持人Hold得住。”

葉語諾的表情和她的穿着打扮一樣無懈可擊,她唇角微彎:“錄制一期節目而已,難不成顧總的妹妹要把舞臺當作戰場?”

我的妹妹又是你的誰?葉語諾話語中的冷漠疏離令顧南亭心生不悅。

可是,與劉利對視一眼,他卻笑了:“我的顧慮就是,有人想把這期節目作為戰場。所謂的誠意邀請,不過是,請君入甕。雙贏當然好,可如果因為了一期節目令舍妹不舒服,那我才是得不償失。”

他神色溫和,又是綿裏藏針。那樣的不動聲色,外人很難猜透他真實的情緒。但顧南亭相信,葉語諾是懂的。

“怎麽會?顧總多慮了。”劉利意識到他應該從顧南亭和葉語諾的對話中領悟了些什麽,但實際上還是一頭霧水,聽顧南亭這樣夾槍帶棒地暗示,惟有揀自己明白的說:“看來顧總和語諾是舊識。難怪昨天金臺長特意交代語諾随我一道過來。”

“舊識?”顧南亭濃眉微挑,“那就得由葉主播判定了。”

葉語諾當然不能否認與顧南亭認識。可她心裏有多排斥因蕭語珩才與顧南亭有所交集,只有她自己清楚:“南亭你就別為難我了,要不是臺長把刀架在我和劉總監的脖子上,你以為我們想來給你添亂嗎?”

她擺出一副不僅是舊識,還很熟識的姿态,實際上是一種示弱。盡管顧南亭很不喜歡她略顯親昵的稱呼,在達到了警告的目的之後,就準備鳴金收兵,畢竟在他看來,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着實掉架。

“既然如此,”顧南亭示意助理:“去把珩珩叫來。”

俄而,身穿制服的蕭語珩來到他的辦公室:“顧總找我。”

顧南亭注意到劉利看向蕭語珩的目光裏滿是贊許之意,拍拍身側的沙發,他說:“電視臺要制作一期關于空姐的節目,想問問你的意思。”等蕭語珩在身旁落坐,他這樣向劉利介紹:“舍妹蕭語珩,見習乘務長。”随即目光溫柔地看了蕭語珩一眼,帶着些許嗔意地說:“參加公司培訓時,消火栓對着我臉招呼,好不容易上崗了,不是潑客人的水,就是行李滑落砸人,沒少給我惹事。”

他言語中的寵愛之意,傻子也能聽出來。劉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順着他的話說下去:“蕭小姐歷經磨練成長為見習乘務長,故事一定很多,這期節目的內容想不豐富都難。”

葉語諾似乎是在好意提醒:“可這樣爆料,會不會讓觀衆對中南航空的服務産生質疑?”

“我們應該為觀衆呈現最好看的節目,而好看的标準有一項就是:真實。”身為頻道總監,劉利是見解獨到的。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顧南亭特意把蕭語珩叫過來,又這樣直言不諱地告之她初涉這個行業所犯下的錯誤,是有絕對把握不會對中南航空造成負面影響。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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