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開醫堂

從疼痛中醒來,夜落又坐了半饷,才從驚疑中理回思緒,心中的絞痛及窒息感仍記憶猶新,像是真真實實地發生過一般,切身體會了其中的絕望。

夜落用手揉揉頭,腦中有關的記憶僅此而已,沒有多出一絲一毫,她分不清這些記憶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

她寧願相信這是前世存留的記憶,從學到醫,擅廚,又會樂律,每樣擅長的東西都是獨居品格,與現在的世間不同,難道投胎時孟婆少給自己喝了湯藥?

如果那是前世,自己的今生又在何處追尋?一切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胡亂猜測。

此時,離歇息不到幾個時辰,屋外的晨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在雕窗上,映成點點金色的光斑。

不久,适情和水遙也起了身,三人在客棧裏簡單吃了些早點,車夫已在外候着,幾人便帶着購買的物件離開了京都。

一路上夜落心思重重,閉着雙眼,看似歇息,偶爾跳動的雙眉逃不過适情銳利的眼睛。

她知道夜落定在想事情,自己不便打擾,便自顧自的望着窗外,時不時看看夜落,注意着她的一思一動。

水遙一直唯唯諾諾,低着頭,似乎自己的手指長了繭一般盯着看,未敢說話。幾人就這樣默默地坐在車內,一直坐到了朝歌。

夜色小憩外,程修遠抱着三尾獸坐在門口,手撫着三尾獸灰色的羽毛,眼睛卻一直盯着遠處,緊皺的眉頭彰顯着他憂慮滿懷的擔心,三尾獸窩在他的懷中也是滿眼哀憂的神情。

看見馬車過來,程修遠緊皺的眉頭松展了些,他忙跑了過去,人未到,聲音早傳進了馬車。“葉子,葉子……”

最先下車的是适情,她看見程修遠的模樣,打趣道:“修遠哥,你只擔心姑娘,口口都是喚着姑娘,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嗎?”

程修遠臉一紅,說話也支支吾吾,“我,我,我都擔心。”

适情笑了笑,這才掀開車簾,将夜落、水遙扶下了車。

看見夜落無恙,程修遠吊着的一顆心方才安穩地裝在了原本裝着的位置。他看了看水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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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遠,這是水遙。”

适情忙将二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又說明了事情原委。程修遠聽後不甚高興,夜府內又多了一個人,變得越來越熱鬧。

星辰見着夜落,它掙脫了程修遠的懷抱,直撲入夜落的懷中,與夜落撞了個滿懷,頭還不時地往夜落衣服上蹭。

看來,這小家夥想夜落想得緊了。在夜落的安撫下,三尾獸又回到了往日溫順乖巧的模樣。

入得府內,水遙選了與适情同一院落的房間,将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水遙便開始到處清洗打掃。

适情喚道:“別忙了,快來歇息吧!”

水遙一邊手中擦洗一邊歡快地答道:“姐姐先休息,我打掃完就來。”

夜落笑道:“随她吧!”

歇息了一會,夜落與适情便往離香堂而來。

經過半月的改造,離香堂內的格局與先前大有不同。廳堂內分設上下兩層,下層主要為診區,分設有兩間廂房,廳堂寬敞明亮,藥櫃擺放整齊,廂房一側有長長的座椅,旁擺上翠綠的藥草盆栽。

上層分設兩間卧房、前廳和廚房,以供歇息、食飲。大致格局符合夜落所願。

夜落與李忱聞又商讨了一些相關診醫的物品,請了錦上添花的簡如錦畫師為二人作了幅肖像,将二人的醫診經歷寫在畫布上,做成布架匾牌早早立在醫堂的門口。

回到夜色小憩時,已是晚間,天邊的雲彩五光十色,形态各異,好一幅霞飛滿天!

程修遠與水遙做好晚飯,他二人争相望着那一堆羊腸不知所措。

夜落看着好笑,忙讓适情喚他們來吃飯。

夜落對于吃食的理解是先裹腹,再求精,即使是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飯,她也并不挑剔。

可是程修遠做的飯菜簡直不能用粗茶淡飯來形容,飯米粒粒成硬,菜裏也是成顆的鹽團,煮之太爛,食之太鹹,看幾人默默地吃着,夜落不禁佩服起那幾人的牙口好。

“姑娘,是不好吃麽?我去煮點面條。”适情見夜落放下;

碗筷,連忙起身。

夜落拉住适情,搖了搖頭,“不必麻煩。”

程修遠像一個幹了壞事的孩子,耷拉着腦袋,郁郁得說道:“葉子,我,我只會做這樣的菜。”

夜落道:“無礙,我教你。”

“啊?”程修遠張大了嘴巴。

适情笑道:“姑娘說,他要教你做菜。”

“真的?”程修遠喜出望外。

夜落笑着點了點頭。

其他二人均帶着迫切的眼神望着夜落,“姑娘,你也教教我吧?”适情道。

夜落依舊面帶微笑,端坐在桌旁,娴靜而又優雅。她對着适情說道:“比起做飯,你更适合做我的知心。”

夜落轉頭看向水遙,“水遙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內心喜愛何物,可有想學的事情。”

水遙聽聞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許是程修遠的飯菜實在難以入喉,幾人均未吃多少,索性都坐成一團,開始處理起羊腸來。

在夜落的指導下,程修遠清理羊腸的內壁,水遙負責用面粉搓洗,适情将洗好的羊腸放鍋內煮至半透明,最後夜落挑選出細長優等的羊腸分類晾幹放置。

這一套程序分工處理,完成所有的羊腸時已近夜深,點點的星光靜谧而安詳。幾人确實累了,暫且各自回房休息。

過了兩日,已至約定重開醫堂的日子。四個人、一只獸帶着幾盒特異的診物早早來到離香堂。

醫堂內已是人客流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今日醫堂重整,又大張旗鼓、興師動衆,遠近的百姓都來一探究竟。

夜落簡單一身青衣,發中挽了個斜髻,髻彎處簪着一支串珠成簾的步搖,此外便無他物,簡單的裝扮更顯得清麗脫俗。

門外水洩不通,她在診間卻閑得沒事,只聽堂外人聲鼎沸,說話聲熱火朝天,夜落覺得新鮮,起身走出醫堂,也來湊湊熱鬧。

圍觀的百姓立在門口,對着門牌、匾額指指點點,珠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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