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醫治隐疾
打了一陣,男子漸漸處于下風,被适情幾個折回,腰背多處擊中。
程修遠擔憂夜落受傷,忙沖向夜落,拉起她的手就往人群中跑去。
男子見狀後心意煩亂,不知何處的力道,猛然擊開适情的尺素劍,往夜落逃離的方向沖來。
适情持起尺素直逼身後,不讓他有脫身的機會。男子回身一擊,忽覺手臂一麻,刀刃脫手而出,不偏不倚,直向夜落的後背擊來。
夜落非習武之人,不擅避讓,兩腿也跑不過刀劍的速度,眼看刀尖離自己只有幾寸的距離。适情急得大喊:“姑娘,快躲開……”
此時再躲已晚,她的身子還來不及轉身,刀刃已抵背部。
沒有一刀穿胸的疼痛,夜落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圍觀的百姓就飄到了自己的腳下,她竟是被人托住身子帶到了半空中。
夜落驚魂未定,轉頭看向将她護在身旁的那個人。此人面貌清爽,一襲白衣,白玉冠發,是個翩翩少年郎。
初次見他,他文質彬彬,像個青年才子。再次見他,他卻是護在她的身旁。都道中書侍郎季子重長子文武雙全,果然名不虛傳。
很快她的雙腿着地,返頭一看,人已在幾十步之外,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在身後,那把刀刃斷為了兩截,落在了地上。
季尋争見适情已制住了傷人的男子,他不願多作停留,向夜落微微施禮後,隐沒在人群之中。
“他為何在這?”夜落看向少年離開的方向兀自問道。
那傷人的男子被壓在地上,眼神溢滿仇恨,“你這賤人,要殺便殺,要剮則剮,如何用此下三濫的手段?”
夜落仔細看了這人的面容,猶覺相識,只是想不起在何處見過,她看向适情,适情也仔細端詳了那男子,又看了看斷落地上的斷刃,不确定地問道:“你是?三分大俠?”
夜落問道:“何為三分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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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情放開了那男子,卻依然用長劍抵着他的咽喉。
男子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袖的灰塵,灑脫地解釋:“天下人物分三類,一分權臣,二分才子,三分俠士。三分大俠,指的就是我這類的俠士!”
夜落問:“這位俠士,本姑娘與你有仇?”
男子答道:“有……”
夜落:“何怨何仇?”
男子深惡痛絕地回道:“斷子絕孫之仇。”
饒是夜落鎮定自若,聽到這話也是面色微變。她問:“你是奚府中的人?”
那男子嗤笑一聲,說道:“本大俠才不與那賊人一窩,不過是顧念一人,勉為其難地與那賊人呆在一處罷了。”
夜落未猜錯的話,這名男子就是奚夢兒口中的王三。夜落仔細回味這斷子絕孫的仇恨,突然想起一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位大哥是被她送進牢裏的那位呀!難怪如此眼熟,他剔去了滿臉的胡須渣,面貌粗犷又整潔,不細看還真認不出此人。
當日在離香堂時這名男子總是眼神陰寒地盯着她看,原來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王三問道:“你這妖女,要殺便殺,何苦使用如此低下的手段?你這般作為還不如将我殺了來得痛快。”
夜落拍了拍衣上的灰塵,說道:“我能醫治。”
王三聽罷精神抖擻,如枯竭之人遇救命之術,歡天喜地地叫道:“真的嗎?那你快為我醫治,把我變回以前的男子風度,前塵往事,我再不和你追究。”
夜落神情嚴峻,一字一句說道:“可是我不想醫你。”
王三不解,“為何?”
夜落道:“大俠忘了我是為何要如此作為的?自作孽不可恕。”
王三怒道:“這位小姐,本俠只為求人錢財,也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如今好不容易覓得一位知心人,只願與她安心度日,小姐為何不給醫治?”
夜落讓适情收回了劍,“你若真安心度日,便證明給我看。”
“如何證明?喂,小姐,你別走呀!你倒是說話看。”
沒有人被他喚住,幾人早已淹沒在茫茫人海中。
經此一鬧,幾人再無觀賞的雅興,直接回了夜色小憩。
待夜落睡下,程修遠和幾個小丫頭左右拉着适情不讓她離開,非得詢問王三的來由。
适情娓娓道來,“在良餘一帶,富人成千上萬,窮苦的百姓也是多不勝數,形成明顯的貧富差異。富者奢靡度日,窮者食不裹腹。
有了貧富不均,就有了協貧濟富的安良,王三便是其中之一。
王三假借采花大盜之名,專盯着富家的小姐,劫取她們的銀兩用來救濟窮苦的百;
姓。一年前,王三來到了朝歌,盜了幾個富家小姐的馬車,得了不少銀兩,後來他遇到了姑娘,被姑娘智取送入了監牢,從此後便在監牢度日。”
“那斷子絕孫之仇是何仇?”聰兒仍然不解。
适情笑意不明地道了一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都回去吧!”說完将人一個個都趕了回去。
所謂因禍得福,承恩街傷人一事一鬧,夜落可治隐疾的聲名被路人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百姓理所當然地把各類隐疾囊括在疑難雜症之中。雖說首診有百銀之貴,可相比斷子絕孫,他們寧願出了這份銀錢。
離香堂外熙來攘往,求醫的人絡繹不絕,且多為婦人。
診房內,夜落端正地坐在診臺,耐心地聽一位求醫的婦人扭扭捏捏地言語。“大夫,我家夫君他,他……不知大夫可能醫治?”
适情悶悶不樂,忍不住說道:“這位夫人,您他了半天,仍未說明病因,我家大夫如何能知可醫不可醫?”
夜落搖了搖頭,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适情會意,“夫人想說的事夜大夫已明了,大夫說此病是病也非病,若當成病醫,可治好,只是需郎君配合,診治起來有些困擾。”
婦人忙應道:“大夫放心且是,銀兩不是問題,若大夫能醫好,除去診金,我羅府再贈大夫一百銀。”
又一個財大氣粗的!适情驚得張大了嘴。
待求醫的婦人離去,适情仍然反複确認,“姑娘真能醫治?”
夜落看也不看她,手支着下颚說道:“也許能……”
适情挑了挑眉,“那你答應的那麽幹脆?”
夜落道:“不治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至于王三,為表示自己改邪歸正,每日來到離香堂,矜矜業業幫忙幹活,什麽重活都搶着幹,不計報酬。
有時還有一位衣裝樸實的女子前來幫助,為他送水送食,擦汗遞巾,一副和諧恩愛的畫面。
——題外話;
已碼十萬字記錄,女主說,都十萬字了,我的身世還是個謎。
男主郁悶,都十萬字了,我心中的那個心儀的女子還是一張模糊的臉,看不清她的面容。
十萬字不行,那就再來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