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山水美眷2

鳳花見摘了一多花，左右翻轉看了看，甚覺無趣，眼神一凜，手中的花碎裂在地。“那就別讓平民歌女攪了咱們賞春的興致。”

各府的公子、貴女們到齊後，身份最高的襄王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輕塵，“春機滿都，萬物共長，江水悠悠，青山不老。今皇恩浩蕩，賜爾等共賞江山如畫，望不負衆望，名至所歸。”

衆人齊聲呼道：“謝陛下恩典。”

人既到齊，便開始出發前往山腰平地。長青山有高低兩個山頭之分，高山直入青雲，煙霧缭繞，難于攀頂。

低山不過百米之高，山頂有一方花園，面積闊達，與山腳一般寬廣。

其間林木蔥郁，寺廟幽靜，亭臺雕棟，曲徑通幽，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又聞鳥語花香，蝶舞翩翩。

更奇的是山頂有兩處池塘，一處空池，另一處種滿荷葉，兩處池塘的水一年四季溫暖宜人，竟如溫泉一般舒适。單此處的溫塘，就已吸引了無數游人向往。

每逢三月皇家游春之際，長青山下有護衛隊守攔，除官家的車馬，平常的百姓人家不得入山。

今此賞春，皇上特将開元盛祖披荊斬棘的古炳長劍做為捷足先登者的獎賞。

公子們蠢蠢欲動，只待一聲令下，飛奔入山奪得寶劍。娘子們身體嬌弱，難于攀登，另有平地小道，能容馬車，她們自可乘坐自家的馬車上山。唯有冷清時按耐不住吵嚷着要奪取寶劍，被鳳花見幾句話哄上了馬車。

雲行期臉帶微笑，握了握夜落的手。“夜兒，我先行一步，你随後乘坐馬車前來。”

夜落回予他一個微笑，目送他步伐矯健沖入石階，沒一會就消失在林蔭綠木中。

夏一鳴一起參與了奪劍之争，水遙失了夏一鳴的陪伴，心中悵然若失，無奈之餘同夜落一道上了馬車。

山道上枝繁葉茂，郁郁蔥蔥，遠遠望去綠草如茵，翠色欲流。車流處百花齊放，姹紫嫣紅，好一派生機勃勃，春意盎然。

夜落正細細地感受着春風美景，卻聽水遙一聲輕嘆，“姐姐，何時能到山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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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放下車簾，“如此風景，不如水遙心中所念之人，看來水遙真是動了真情。”

水遙聽來，雙頰緋；

紅，她扭捏了一下，唸怪道：“姐姐……”

夜落卻不與她玩笑，正言說道：“水遙對夏公子如此真心，夏公子可又是真心待你？他對我們平民女子身份可有過嫌隙？”

水遙聽後，忙回道：“他待我自是真心實意。姐姐是啞女，三皇子尚不嫌棄，夏公子也是如此心意。平民女子身份又如何，如今我也是衆星捧月的一人，比那些小姐不知好了多少。”

适情一聽此話，幾欲反駁，被夜落一手按住了。

夜落不急不惱，微微一笑，“如此，我也放心了。”說完，她重新挑起窗簾，觀看外面的風景。

心裏嘆道，水遙長大了，是該早日許配人家，不知适情她們可有心儀之人，若都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山不算高，幾輛馬車緩緩前行，順着山路攀延而至，也花去了半刻鐘的時間。

到了山頂入口，官家的貴女先下了車，站在入口處遲遲未移。

後面的兩輛馬車無法前行，只好停在路邊等待。駕車的小哥無奈，又不敢催促，只好向馬車內的女子禀明緣由。

夜落下了馬車，移步向前，卻見夏初語也在自己的面前下了馬車。她略擡頭，與夜落互相照面，并行往入口走來。

不知何因，鳳、冷、蘇三府的貴女攜帶貼身侍婢共十餘人，仍停留在入口處，她們似被水天一色之景迷了眼，遲遲不肯離去，生生擋住了去路。

夜落與夏初語向幾位貴女低頭施禮，自行向路旁行去。大道難行，路旁總是可以過的。

行至人群前，夜落忽覺腳下受阻，她一個站立不穩，身子向前倒去。

眼看身子就要着地，夜落擡手一擋，卻見自己的手臂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抓住，順勢将她扶起。

“姑娘，沒吓着你吧？”适情的擔憂響在耳畔，夜落擡頭，雙眼正對上她一臉的怒意。

夜落搖搖頭，向後看去。她的眼中也燒出了一腔怒火。适情及時将自己扶住，才幸免于摔，其他的人就沒有那麽幸運。

水遙的手臂已破了皮，滲出絲絲鮮紅的血跡，疼痛摻着鮮血讓水遙禁不住痛哭。夏初語也未能幸免，她的發絲淩亂，衣衫布滿泥塵，也是摔得不輕。

路旁雖有一片樹木，可樹木之後就是懸崖峭壁，若是有的人再狠心些，她們就可能墜落懸崖，屍骨無存。

她夜落自認為與京都的貴女無怨無仇，沒成想這些千金貴女如此的心胸狹隘，一出手就想致人半死不活。

夜落憤然上前，朝着一名譏笑的女婢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女婢頭暈目眩，半日返不過神。

鳳花見見自己的貼身奴婢被打，怒從心生，剛要發作，說了一個「你」字，就聽見适情轉話：“沒成想這山間有如此惡蟲，将我們這些弱女子咬得體力不支，讓小姐見笑。剛這位姐姐臉上就有一只，本姑娘身患口疾，難于告知，遂出手相趕，若傷了姐姐，還望諒解。”

自己害人是暗裏動腳，人家打人确實明面上實實在在地打，還說得頭頭是道處處有理。

鳳花見有口難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在心裏好不難受。

奴婢被打自是小事，傷了她鳳家的顏面那可是大事。可如今她又不能耐她何，只好忍氣吞聲，憤然離去。

其他二位女子顯然也受了驚吓，不敢惹事，十餘號人忙跟着鳳花見的身後浩浩蕩蕩地走了。

夜落與适情分別扶起夏初語和水遙，将她們帶到一處幹淨的石凳落座。

夜落取出攜帶的藥包，為水遙敷了藥，傷口進行了包紮，又好生安慰了一番。

她看見夏初語愁容滿面地盯着腳看，忙來到夏初語的身旁。“小姐，你傷着哪裏了？我是醫女，可否讓我瞧瞧。”

夏初語輕聲說道：“行走不便，勞煩小姐看看。”

夜落摸了摸她受傷的腳踝，知道她傷了胫骨，取了藥草給于敷上，同時找來幾根木枝固定腳踝，“小姐的胫骨已有扭傷，不宜走動，敷藥三日後會有好轉，所幸，沒有傷及骨內。”

夏初語淺淺而笑，“多謝小姐醫治。不知小姐身出何府？以前似未見過。”

夜落抿嘴，“平民百姓，并非高門貴女。我名喚夜落，小姐自可稱喚我名。”

夏初語也笑道：“我姓夏，閨名初語。我與你雖只一面之緣，但性情相和。看年齡，我應比你大上一些，你盡可稱我為姐，我叫你夜兒如何？”

夜落莞爾：“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