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襄王施橫

夏初語腿腳有傷,不便游覽觀光,水遙心情低落,也無興趣再聆風賞花,夜落就将她們安置在樹蔭下休息。

今日的寶劍奪者為四皇子雲宸煜。雲宸煜身手矯捷,在衆位公子中也是矯矯者,今日奪劍,乃是實至名歸。

夜落欣賞風光時,雲行期與雲宸煜陪着公子們正品論寶劍。有的公子看見水遙,忙又湊了過來噓寒問暖。

遠遠的,夜落便聽到夏一鳴責備的聲音傳來,“你們也真是!怎麽這麽不小心?”

适情心中不悅,免不了口中嘀咕,“姑娘,這夏公子空有一張甜蜜哄人的嘴,恐怕水遙要所托非人。”

夜落望了一眼愁眉苦臉的水遙,囑咐适情:“你多留心。真是心口不一,我也只能作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公子們舞劍,小姐們則在一旁賞奇花異草。夜落兩方都不能待在一處,她看了一眼前方的荷塘,心下歡喜,直往荷塘走去。

荷塘兩側每至拐角就有一處蘭亭,夜落坐在其中的一道蘭亭中,觀賞着亭外的風光。

雖是三月,湖中卻有荷葉翠綠,荷花顏盛,涼風習習而起,帶過荷香陣陣撲面。

夜落看了一會,突然心生一意,想要折幾支荷花釀一壺酒。

她見小道的另一邊荷花開得更好,與适情道了想法,便動身前往荷塘的陌路。

來至荷塘深處,卻見荷塘畔早已有人在那裏觀賞荷花。成盤的荷葉寬大高莖,将二人掩蓋在一片翠綠之中。

夜落見到那人後腳下遲疑了幾步,終是低頭施禮,自顧自地轉向花開茂密之處。此處的荷花粉紅潤澤,清香宜人,用來釀酒甚是适合。

夜落心生歡喜,墊腳朝那荷花莖葉伸出了手,正預折之,後背被人一觸,全身突然酸軟無力,不能動彈,鼻尖傳來一股窒息之意。

不用想夜落也明白,這是被人點了穴道,且口鼻被捂。身後的人接住了她的身子,他将手放在她的腰間,腳下輕輕使力,攜着她躍入了荷塘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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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只覺身形一輕,腳下的荷花在風中淩亂地搖曳。當她的身子着地,她忙張眼觀望周邊的環境,這一看,心像一塊巨石沉入湖底。

“姑娘,姑娘,你在哪裏?”适情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沒入了荷花深處。

适情沿着荷塘的小道一路尋來,卻未曾見到夜落的身影。

她的心中惶恐不安,腳下的步伐也是七慌八亂。她沿着荷塘小道又返回了蘭亭,依舊未見到夜落的身影。

适情扶着亭欄,已是六神無主。她一擡頭,正瞧見青草地中的各位公子中,三皇子與四皇子坐在一處論劍。看見兩位皇子,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朝着皇子們的方向趔趄跑來。

“三皇子,您可看見姑娘了?”适情的聲音裏帶着哭聲。

雲行期聞言神情嚴肅,“未見,夜兒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适情抹了一把淚,“先前在一起,這一會姑娘不見了,我如何找也找不到她。”

雲宸煜收起古劍,安撫道:“三哥,你先別急,落落不是随意迷路的人,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我們先問問清楚再作尋找。适情丫頭,你家姑娘不見前是在何處,可做了什麽?”

适情哭道:“姑娘與我坐在涼亭,她看見亭外一處荷花開得正美,說要去折幾支荷花,我待去找時,便不見她的身影。”

“你看她往何處走的?”雲宸煜又問。

“就在路的盡頭。”說完,适情帶着他們前往荷塘陌路。

“就是此處,我看着姑娘往這邊來的。”他們來到了荷塘小道的深處,小道在此處再無前路,面前只見一片盛開的荷花。

雲行期臉若冰霜,他咬了咬牙,吐出冷冷的一句話:“你為什麽不跟着她一起來?”

适情回道:“我是跟着一起來,出涼亭時撞了一小厮,撞翻了一盆糕點果酥,他非拉着我賠,這才耽擱了一會。”

“耽擱了一會?”雲行期擡手一揮,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在了适情的臉上。

适情受了一巴掌跌倒在地,她的臉上像是刻上了一手紅印,嘴角也是留下了一行血跡。

她卻不卑不亢,端正地擺正姿勢,跪在了地上。“三皇子息怒,奴婢知錯……”

雲宸煜又驚又氣,他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雲行期會下如此的狠手,忙抓住他的手,“三哥,你在幹什麽?你打她做什麽?”

雲行期未回他,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适情,眼睛像要噴出來火,“你告訴我只耽擱了一會?”

雲宸煜喝斥:

“你靜靜好不好?我們先把人找到再說。”

雲行期早已心意煩亂,心頭像有一只猛獸在怒吼,他再也難以克制自己,禁不住叫道:“山水之遠,如何找?這條路就是個死胡同,出了荷塘就沒有別的路可行。”

雲宸煜若有所思,無意冒出兩個字:“莫非……”

一想到「莫非」二字後的可能,他們大驚失色。三人又沿着荷塘的小路來回查看,走至盡頭,也未看見荷葉根莖有折斷壓倒之處。

荷花未折,也沒有掉入荷塘,可沒在荷塘她又能去哪裏呢?夜落不可能不知會适情一人離開,除非她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被人劫持。

想到此處,雲宸煜急忙問道:“除了落落,還有誰未在此處?”

經此一問,三人的眼神在青草地上的人群之中來回查探。未多時,适情說道:“回四皇子,還少了一人,襄王不見了。”

雲行期嗤笑,“襄王?襄王一向不愛熱鬧,總是遠離人群,他不在并不稀奇。”

“不。”雲宸煜神情凝重,“三哥,往日他不在很正常,今日卻是不同。他是奉父皇之令主持賞春事宜,後續他要請我們吃果酥糕點,他若走了,這糕點環節還如何進行?

那攔住适情的不就是端果蔬糕點的小子?還有,他攜帶的女子還在草地的林蔭處,唯獨他不見,這可太不尋常了。”

雲行期的雙手緊握成拳,說出的話語也如一道冰劍,“那他會去哪?”

荷塘深處,藕花掩人,小篷船外,是接天蓮葉無窮的翠綠,周邊連個人影都休想看見,更別說還能有個人看見他們。随着呼喊、怒吼聲越行越遠,夜落的心也跟着一點點往下沉。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向冷峻的二皇子-如今的襄王竟會對她一個弱女子行如此龌龊之舉。

“夜落小姐,你說有誰會猜出我們在這?”襄王似乎沒看見夜落冷若冰霜的目光,他一邊打量着船外的光景,一邊輕笑,“将軍府初見小姐時,只道你是個啞女,最多也不過是一只形同虛設的花瓶。可你的能力實在另人刮目相看,沒想到一匹浮玉的瘦馬能在京都開詩軒,還能引得陛下的光顧,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早知如此,本王也不會大費周章地索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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