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奧運會之後,海洋被網暴了。
起因很簡單,在閉幕式上,兩個人玩瘋了,照了一張合影,海洋放在了自己社交平臺上,雨聲的粉絲怒了。
總有些粉絲,發自內心的希望自己的愛豆天憎地惡姥姥不愛舅舅不疼,身邊所有的人都要害他除了粉絲他一無所有,以此來獲得不平衡的滿足感,以平衡他們其實深知愛豆并不care他們的付出的反差感。
雨聲的粉絲先是譴責海洋蹭熱度,然後又扒出諸多“黑料”,什麽“奧運會名額是搶別人的”、“富二代”、“訓練不認真”、“躺着吃老本”、“花滑太子爺”等等,競技體育菜是原罪,本來這次被寄予厚望的海洋沒有拿到獎牌,就惹得很多體育迷的不滿,這下“二合一”,彙成了巨大的網絡輿論洪流,沖得海洋四分五裂。
海洋在賽後并沒有不自信的感覺,并沒有出現雨聲擔心的情況,結果現在後知後覺的都有了。
他從小就被認為是花滑天才少年,一路過關斬将,升組之後也從未失掉過領獎臺,沒有經受過挫折,現在在失敗後本來就容易否定自己,再被無數的評論私信唾罵批評,有的分析技術有的分析态度有的什麽都不分析就是罵……
海洋開始深深的懷疑自己了,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很失敗,才會讓這麽多人讨厭自己?
想得多了,就開始看着身邊的人各個可疑,教練無心的話也覺得是在影射自己,隊友竊竊私語是不是在背後嘲笑自己?
看着那張揉得稀爛的紙條,和ipad裏下載好的line,他實在沒有勇氣加雨聲。
他甚至懷疑他根本沒有資格加雨聲。
雨聲是兩屆奧運會冠軍,打破了無數世界紀錄,拿了幾乎所有能拿的金牌。自己算什麽?一個領獎臺都站不上去的人,有資格跟他做朋友嗎?說不定,當時雨聲就是可憐自己……
想到雨聲可能的憐憫的眼神,海洋咬牙,把紙條塞進了自己一堆襪子裏。
除了拼命的訓練,他什麽也不敢去想。
可是訓練這東西就是這樣奇怪,你有自信的時候,練起來得心應手,你不自信,平地都會摔。
就在這樣矛盾的心态中,海洋痛失了敏感度,以至于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楊哥奇怪的瞅了他快十分鐘了他也沒發現。
但是最終還是發現了,他擡頭疑惑問:“楊哥,你瞅我幹嘛?”
楊哥湊過來,神神秘秘說:“你沒看見嗎?”
“看……看見什麽?”
“新聞呀!”楊哥瞪大眼睛,“媒體都炸了!日本媒體報道說雨聲是txl!”
海洋只覺得腦子裏“彭”的大響,他一下子坐直:“什麽?”
楊哥笑了:“你看,我就說你沒看見,不然你能這麽平靜?”
他低聲八卦地問:“哎,你跟雨聲關系好,你平時看沒看出來他是txl?”
海洋難得嚴肅的板着臉,狠狠瞪了楊哥一眼,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飯盒轉身就走,楊哥着急地喊:“哎你不吃了?”
海洋快速的跑回宿舍,關上門。
他打開手機刷新聞,心在胸膛裏“怦怦”直跳。
果然。是一個日本知名的導演,在一個類似年底盤點的節目中,提及雨聲蟬聯金牌時,忽然問了句“雨聲悠是txl吧”。第二天全世界的媒體都炸了,中國這邊也有報道。
海洋捧着手機愣怔了。
雨聲悠,容貌堪比女子選手清秀動人,考斯騰比女子選手還要美麗耀目,這麽多年,總有些臺面下的陰陽怪氣在流傳,以至于總有記者不壞好意的問“雨聲的理想型”“雨聲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但是雨聲都能禮貌周到的完美回答問題。
那些富有攻擊性的懷疑在雨聲巨大的成績面前,只能放在陰影之中,從未有這樣明晃晃不加掩飾的攻擊。
海洋緊緊咬住嘴唇。
原來這種攻擊跟拿不拿金牌沒有關系,雨聲這樣的巨大成績,也還是一樣面臨着這些東西。
海洋忽然起身,從襪子裏掏出那張紙條,然後打開iPad裏注冊好的line,添加了雨聲的賬號。
很奇怪,居然秒通過。
一串日文跳到屏幕上,海洋打開翻譯軟件,黏貼翻譯,日譯中:“海洋這是在午間休息嗎?”
如同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如同海洋沒有大半年失去聯系。
海洋用翻譯軟件将中文翻譯成日文,黏貼過去:“是啊,你的腳踝怎麽樣了?”
又是一串日文:“舊傷,只要不退役估計就好不了。(笑臉),你最近的訓練還好嗎?”
海洋咬了咬嘴唇:“不太好。”
雨聲仿佛也了解了海洋的操作辦法,很快就是一串中文過來:“沒關系,慢慢來,海洋只要心态放平和,跳躍動作是不會難到你的。”
海洋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發了:“那你呢,最近心情還好嗎?”
“哈哈,你是看到了那個愚蠢的新聞?這個我倒沒放在心上,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我倒是對海洋很抱歉,好像是被我連累了,挨了罵呢。”
“你你你怎麽知道?”
“我也有信息渠道呀,(笑臉)”
海洋深深呼出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說。
很快,又是一大串中文:“海洋不要把這些放在心上,你看我都被罵習慣了,反正我就哪怕只是滑冰,也會被人說三道四,所以我幹脆就不搭理他們。我們每個人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海洋你很優秀,不需要這些人認可你,你也很優秀。”
海洋輕舒了口氣,覺得心理輕松多了,是啊自己只要滑冰就好,為什麽要去管別人怎麽評價,他快速回了:“我知道了。”
“可惜,下次世錦賽分站賽我不能參加了,我的醫生讓我休養三個月,所以,海洋要帶着我的份,加油啊!”
“好”,海洋燦爛的笑了,就仿佛屏幕就是雨聲的笑臉。
“海洋如果在訓練中有什麽困難,我們可以交流,我恐怕可以貢獻一點小小的經驗教訓呢。”
海洋笑了,兩屆奧運冠軍,那能叫小小的經驗嗎:“好我知道了。”
跟雨聲聊完天,海洋明顯精神狀态好了很多。他有點慚愧,覺得自己是輕視了雨聲,也小看了自己。
于是花滑隊的成員發現海洋又變回了那個開心快樂的海洋,只不過到哪都捧着ipad。
分站賽的後臺休息區,海洋馬上要出場了,他打開pad:“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緊張。”
對方秒回:“可能是你太想證明自己了,別有太大壓力,動作會變形的。”
“嗯我知道。”
“我會替你加油的!”
“好的,我要上場了。”
前面的大劉一聲慘叫:“哎呀,海洋,快快,幫我一下!”
他捧了一堆東西搖搖欲墜,海洋把pad随手往旁邊一放,過去幫了一下手,回過頭,看到教練正拿着他的pad皺眉看着。
海洋只覺得血液一下子湧上了頭。他知道那裏沒什麽,可是他就是心虛。
教練皺着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是跟雨聲聊天?比賽時候不要分心!”
這也是帶過他多年的老教練,海洋只覺得他一眼就把自己看透了,自己明明沒什麽,卻在這眼神裏心虛得要死,仿佛被拆穿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于是他頂着兩個那麽大的頭,上場了,整場摔得像屎一樣。
海洋打了滿滿一大盆涼水,然後深吸一口氣,摒住呼吸,把整個頭埋進了冰涼的涼水中。
水很涼,好像冰一樣涼。
可是海洋喜歡冰,冰雖然涼,但是畢竟是硬的,不像這冰水,纏纏綿綿的往內裏浸透,仿佛要通過他的皮膚,直接冰到他的頭腦和靈魂。
在氣盡的時候,海洋把頭擡了起來,拿毛巾擦了擦冰得通紅的臉。
拿起pad,看着line上那串未讀信息的數字。他line上只有一個好友。
海洋沒有打開,直接長按,然後小叉叉,删除。
然後關機了pad,塞進衣櫃最底層。
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都靈的冬天特別的冷。
雨聲站在日本隊的大巴車下,等着取行李箱。
又一輛大巴過來了,雨聲眯起眼,看清楚了紅色的國旗,是中國隊也到了。
年底的都靈是年底總冠軍賽,絕大多數選手都會選擇參賽的。
中國的選手陸續下車,驚喜的看到了同樣剛到的雨聲,都紛紛過來打招呼。
中國隊隊員向來跟雨聲關系不錯,何況雨聲因為腳踝受傷,休養了大半個賽季,這還是腳傷之後的第一場比賽呢。好久不見,大家都很關心、開心。
大劉楊哥都打過招呼了,雨聲越過人群的縫隙,看到海洋慢吞吞下了大巴車。
雨聲向前走了兩步,結果看到海洋快速果斷地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雨聲停下了腳步,跟中國隊員告別,轉身進了酒店。
男單的抽簽儀式是單獨進行的。
雨聲沒有教練陪同,他自己下了車,站在抽簽儀式大堂的大門外,輕輕呼了口白色的氣,看着白色的氣體氤氲在都靈幹燥寒冷的空氣裏,仿佛看着就更冷了。
中國隊也到了,中國的男單只有海洋一個人,他低着頭,仿佛沒看到站在路邊的雨聲,低着頭快速的往裏走。
雨聲忽然很想追上去,他只是想追上去,哪怕看看他的側臉也好,看看他什麽表情也好。
說追就追,他馬上大踏步随後往裏走。
“雨聲!”路旁是一個日本的攝影師,大聲叫着。可惜今天雨聲沒有彬彬有禮的停下讓他拍照,只是匆匆點了點頭急匆匆的趕路,攝影師只好遺憾地拍下了雨聲的側影。
快到門口的時候,眼看就要追上了,還是被一個熱情的工作人員攔了一下,雨聲禮貌的拒絕了簽名,然後進了大廳。
海洋早一步走了進來,大廳不大,基本已經坐滿了。第一排選手席還空着,左邊三個空的座位,右邊三個座位,只有中間空着,尼克和另一個男選手各坐在兩邊。
尼克看到海洋,馬上舉手:“嗨!海洋!”
海洋沒有猶豫,果斷坐到了右邊中間的位置,挨着尼克的座位。
尼克馬上也看到了緊随其後的雨聲,又舉手:“嗨!雨聲……”聲調卻降下去了。
因為雨聲随後掃過來一個冷冷的眼神。
雨聲站在座位前,看了看左邊三個空蕩蕩的座位,然後轉身看了一眼蜷縮在座位上低頭看着手機的海洋,面無表情的選擇了左邊靠過道的位置坐了下來。
尼克是很聰明的,海洋和雨聲關系那麽好,一起進來,理應一起坐到左邊去,可是海洋卻坐到了這邊,這兩人出了什麽問題?
抽簽儀式開始,大家輪流到座位前方的臺子前抽簽。
輪到雨聲,雨聲本來應該用右手抽簽,他卻把隊服搭在右胳膊,用左手去抽簽,自然而然身體就右轉。雨聲動作誇張的假裝在抽獎箱裏摸索,惹得大家都看着他笑。
海洋知道這時候所有人都在擡頭看他,自己不擡頭就太顯眼了,他慢慢擡頭,目光視線逐漸上移,卻只肯停留在雨聲運動衫拉鎖拉到胸膛的拉索扣上,然後就又低下頭。
雨聲在他擡頭時就盯着他的視線,等着與他視線相遇,感覺到他的視線停在了那小小的拉索扣上,就沒了。他有點嫉妒自己的拉鏈扣。
誇張的表演做得很久了,雨聲終于順利抽出了自己的簽。
大家都順利抽完,海洋是最後一個,可是最後一個剩下的簽是1號。
大家都明白了,不禁都笑了起來。
海洋無奈地笑了,尼克看他笑得無辜,忍不住拍了怕他的背,鼓勵他: e on!”
海洋在大家的笑聲中,摸出了1號簽,大家一起大笑鼓掌。
沒有側頭,海洋分明感到了來自左側的視線。
接下來的兩天賽前訓練,那麽小的冰場,雨聲卻覺得,自己變透明人了。
最後半天的訓練場上,雨聲忽然開始狂練4A.
從平昌奧運會之後,雨聲就對外聲稱自己要開始練習阿克塞4A,這個挑戰人類極限難度的跳躍動作。
可是他從來沒成功過,也并沒有在都靈比賽使用的打算,卻忽然在訓練場上狂跳4A.
結果就是狂摔。
第一個4a摔得特別狠,摔到全場的人都不禁“呼”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時海洋在冰場另一端,正在靠着擋板休息,當雨聲狠狠摔到冰面的時候,海洋看到了,沒忍住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看到雨聲自己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他就一下子止步,然後低着頭退了回來。從那之後,雨聲再摔了很多次,海洋都低着頭。
當時第一個4a摔完之後,大家都以為雨聲不會再做了,誰知道他一個接一個的做,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摔倒,摔得全場觀衆目瞪口呆膽戰心驚。
直到最後波叔實在看不下去了,強拉着雨聲下了冰場。
連尼克都覺得,雨聲是不是練4a練得發了瘋。
決賽那天,是雨聲的生日。
可是雨聲沒有拿到金牌,輸給了尼克,得了第二名。
海洋得了第五名,對于他的歷史成績不算好,但是比起上一次比賽來說好得太多了。
表演滑的最後,所有的選手圍成一個圓圈,一起向空中擡首仰望,無數的彩條從空中傾瀉下來。
雨聲擡頭看着這燦爛卻細碎的美麗,心裏卻想:這大概就是心碎的樣子吧。
表演滑結束之後,正常就是大合影和社交的時間了。
可是今天雨聲渾身的氣質帶着一種不宜親近的孤獨的清苦,所以他如果不主動跟人說話,連日本隊的隊員都不敢靠近。
雨聲扯了幾條黃色紫色的彩條,像圍巾一樣搭在身上,他今天穿了平昌那件白天鵝的考斯騰,可是今天的白天鵝卻是仿佛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灰色。
冰場很小,他每次滑着靠近海洋,說來也奇怪,海洋也沒有看他,卻仿佛有雷達感應一樣,快速的轉身躲開。有一次躲得太快,差一點被腳下的彩條絆倒,幸好尼克拉住了他。
尼克團了一大團紅色的彩帶,直接就套在了海洋的頭上,兩個人哈哈笑着玩起彩帶來。
雨聲沉着臉,垂着眼眸,眨了眨眼睛,幹脆直接往尼克那裏滑過去,果然他一去海洋轉身就走了。
雨聲遠遠就張開手臂:“還沒恭喜你!比賽很棒!”尼克的英文比海洋好得多,他笑着跟雨聲擁抱了一下:“我贏了你,太高興了,我哥當年可沒贏過你!”
雨聲收起了笑容:“那下次再比比看!”
他轉過頭,海洋已經不在冰場了。
冰場很熱鬧,彩帶很美,歡樂的人們從身邊走來走去,雨聲卻覺得這些就像背景一樣,與自己無關了。
雨聲悄悄的深深的嘆了口氣。今年這個生日,金牌也沒有,什麽也沒有,真沒意思。
比賽的成績不太好,回到國內就只剩下加倍的訓練了。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他在發呆,不知道大劉在耳邊一直呱噪什麽,大劉說他昨天在ins上發的視頻點贊創造了自己的新高,海洋迷糊地問:“你發了什麽?”
大劉生氣:“你小子,居然不是特別關注我的賬號?趕緊回去給我點贊!我晚上檢查,沒有的話明天收拾你!”
海洋趕緊說好好好。
回到房間,海洋掏出了許久沒開機的pad。
開機,點開ins,先看到消息的未讀數字,好像這個數目有點過于多了,自己可還沒有那麽多的粉絲。
點開大劉的視頻給他點了個贊,算是完成任務。
然後稍微猶豫了一下,點開了未讀消息。
絕大多數消息都來自一個賬號,一長串無意義的英文字母加數字,這種賬號在ins上随處可見。
這個賬號給他發消息只發兩個字,中文的“加油”,每天發每天發。
海洋手指滑動着,只覺得心怦怦跳。
他點開那個賬號,那個賬號極其幹淨,除了關注了一大堆運動員,別的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如同沒有存在過,注冊日期卻是很久之前,地區是日本仙臺。
海洋發了一會呆,猶豫了半天,打開app,重新下了line,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賬號也是挂着一串未讀消息的數字。
點開那個黃色小熊的頭像,一大串中文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
一開始是每天都有,後來隔天,再後來就沒有了。看了一下最後一條消息的日期,去年的11月2號。
再點開ins,那個賬號是從11月3號開始每天發加油的。
海洋深深呼出口氣,仰頭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拿起pad,複制了那個賬號,然後貼到line,再加一個問號,發了過去。
等了好幾分鐘,沒有回複,海洋把pad扔下,去洗澡了。
洗漱完把自己裹到被子裏,海洋打開了技術視頻,看那些跳躍動作。
12點多,叮叮,這是line的聲音。
“抱歉啊,剛剛訓練完畢,才看見回複。啊,我的賬號被海洋發現了呢……(笑臉)”
海洋愣怔了一會兒,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怒氣,也不知道是生對方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用得着發這麽多加油嗎?”不太客氣的語氣。
“呃……只是想表達給海洋加油的心意,抱歉……”
仿佛隔着屏幕,海洋也看到了雨聲可憐又無奈的笑容,心軟了幾分。
他在翻譯軟件打了字,删掉,打了字,又删掉。
思來想去,最終換了個換題。
“你的腳踝怎麽樣?”
“不好不壞吧,舊傷了,只有退役才有辦法吧。”
海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那個……4A,還是不要太勉強吧,你沒有4a也可以拿到金牌的。”
“不行哦,我答應了某人一定要在他死之前跳出來,我看他長相可不像是長壽的樣子呢。(鬼臉)”
海洋忍不住笑了,他知道雨聲說的是那個記者。
可是,如果媒體們知道一向表面彬彬有禮的雨聲,背地裏這樣捉狹地吐槽,怕不是被吓到。
海洋想了想決定還是真誠的說了出來。
“其實,我那天看到你摔4a,有點想去扶你,但是我又覺得,你一定不希望別人認為你是軟弱的吧,所以幹嘛要在那個場合練4a呢?”
“是啊,我一向不希望別人認為我是軟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天就是想讓海洋看到我的軟弱呢,就是帶着這樣一種矛盾的心情去跳4a的。”
海洋覺得臉頰有點微微發燙,一時不知道該回什麽。
雨聲那邊很快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對了,這副仙臺冰場的手套,本來準備好要送給海洋的,可是上次沒機會,下次一定要送給你。”
一點點的愧疚之情終于占了上風。“那個……對不起,上次沒祝你生日快樂,也沒送禮物給你。”
“啊?那我可以要求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補上嗎?(笑臉)”
“好。”
“那下一次,海洋不會再假裝不認識我了吧?”
“不會了。”
“太高興了!下一次是世錦賽,海洋會參加吧?”
“會的。”
……
他們并不知道,轉過年來,一場席卷全球的大疫情爆發了。
這場深刻影響了世界未來的疫情,不但改變了原本世界的政治經濟格局,還影響了很多很多人的生活。
因此,下一次的世錦賽,他們都沒有參加。
這一年,海洋22歲,雨聲25歲。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