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熙熙攘攘的街道,紙醉金迷的大都市,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街道口,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還托着一只碩大皮箱。

“喂~阿誠,你在做什麽?好好,你忙,我待會打給你。”電話挂斷後,我摸了一把面上的汗珠,嘴角的笑卻綻得越發的大。

我與孫啓誠同是C大的學生。兩人在一起兩年。那一年,我大二,他大三……

啓誠畢業後,選擇了來這大都市A城工作,而我繼續着自己的學業,兩人雖見面時間少了,卻一直用電話、信息維系着彼此的感情。啓誠不會說些甜言蜜語,我也不會無理撒嬌賣萌,兩人說的最多也就是生活工作上的一些瑣事和對對方的問候。朋友門都說,與其說我們倆是情侶卻更似朋友。

或許有些人覺得這樣的感情過于平淡了些,但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平凡樸實,沒有轟轟烈烈,生離死別的情節,卻無比的真實。

後來,C大在開學前夕給了應屆生三個月的實習時間,我也毫不猶豫選擇在了A城,甚至在網上填報了一份簡歷,投到了啓誠的公司。

托着厚重的皮箱走了幾步,想到待會兒孫啓誠見到自己的表情,我不驚偷樂了起來,這算不算是給他個驚喜。

洶湧的人潮瞬間淹沒了那嬌小的身形。啓誠的公司門口,我躲在拐角處剛想掏出手機,卻看到一道颀長的身影從公司大門走了出來。

竊笑着想要迎上去,只是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阿誠!”

颀長的身影一震,随後張開雙手将撲來的人抱了個滿懷。

是個打扮得很入時的女人,長長的大波浪卷發,低胸的緊身連衣裙,踩着七寸高跟鞋,尤其是胸前的兩片柔軟,給人以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原本炎炎夏日,像一瞬間變成了九寒天,冷得我直打顫。

我揉了揉眼睛,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又再揉了揉……

黑色勁挺的西裝襯着顯白的肌膚,帶着一點斯文書卷氣的面龐,熟悉的面孔卻已不是熟悉的人。他的身側,原本是屬于自己的位置,卻已經被另一個女人取代了。

我顫抖着摁下了那一長串爛熟于心的號碼,眼見着那一對走至紅綠燈口的人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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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誠,你在哪裏?你在做什麽?”

“雙雙?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我現在很忙,待會兒還要出去跑業務,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打個你。”

手機裏傳來不間斷地忙音,雖隔得較遠,我卻能感覺到那人面上露出的不耐。

整個人從心涼到了腳,腦子裏只回蕩着一個事實:我的男人——孫啓誠,劈腿了。憤怒瞬間沖昏了頭腦,我叫嚣着想要沖過去,揪住那一對狗男女好好質問一番,卻被長長的車流阻斷了腳步。

待紅色的指示燈變成綠色時,對面已看不到那兩人的身影。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滿腔的憤怒化成濃濃酸澀,最後竟無視路人的錯愕,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孫啓誠!你這個王八蛋!”

……

舞池內,一些年輕男女和着搖滾樂曲忘情地扭動着腰肢,對異性做着各種不堪挑逗的動作,頭頂的圓球高速旋轉着,将彩色的剪影頭像各個角落。

酒吧臺上,一名稚氣未脫,學生樣十足的女孩正一杯杯朝肚裏灌着酒。兩年的感情,換來的,終究是背叛。我在街上茫然不知所措,最後一頭紮進了路口的酒吧,打算買來一場爛醉來宣洩自己的情緒。在這個奇裝異服的世界,我一身寬大的T恤衫,貼身牛仔長褲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吧臺內的酒保看我一臉涉世未深的模樣,竟不由地規勸道:“小姑娘,你年紀輕輕的還是少喝點酒吧。”

我打了個酒咯,哭成兔子眼的淚眸直接對上面前的酒保,趁着酒意上湧,扯着嗓門叫道:“小姑娘!?誰小啦!老娘進你這酒吧可是憑着身份證進來的!你是不是以為老娘我付不起酒錢!我告訴你!我有錢!”說罷将口袋裏的皮角挖出,重重地往桌上一拍:“給我酒!”那酒保搖了搖頭,把新調的酒遞了過來。

我掏出手機,待撥通好友的電話後,壓抑住的情緒一瞬間全爆發了出來。

“喂!陳圓圓我跟你說!孫啓誠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任憑好友在電話裏叫嚣式的詢問,我只是對着電話一頓嚎哭……

身後有一對男女走過,我冷哼一聲,将手機挂斷:來得正好!老娘正愁還沒發洩夠呢。

“小美,你醉了,我的公寓裏這裏近,去我那裏休息吧,今晚……也別回去了。”

“昂~阿誠你好壞哦~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

“哦~是嗎?呵呵……”

……

酒意熏染,我将酒杯重重的一擱,随後朝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奔了過去。

酒吧門口,那兩人已旁若無人地黏在了一起正忘情地擁吻着,男人的手從女人的背上一直撫到腰上,再從腰上滑到了裙底,還有隐隐探入之勢。

我心裏又是一陣冷笑:孫啓誠想不到你面上是只小綿羊,心裏卻藏着一頭狼。随後脫下腳上的一只平板鞋朝前面的兩人狠狠地砸了過去。

帶着黃泥印的板鞋呈抛物線勢重重地打上了男人的面頰,随後又波及到了旁邊的女人,兩人俱驚呼一聲。

男人捂着有些紅腫的面頰剛想發作,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嬌小人影,一瞬間愣在了原地,不置信道:“雙雙?”

我冷笑一聲,嘲諷道:“喲~孫啓誠,你不錯嘛,沒有大款的命卻學起人家大款包起二奶。”

說罷,那狀似柔弱地女人忙依偎了過去,眼眶裏還蒙上了一層水霧,搖着孫啓誠的手輕語道:“阿誠,我……”

孫啓誠知道女人遇到男友劈腿這件事,一般都無法保持冷靜,發洩一通是極其有必要,外加他心裏确實愧疚,只是安撫性地揉了揉女人的頭,對我道:“雙雙,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是真心喜歡阿美的,所以……我們分手吧。”

我嘴角的笑顯得愈發的冷漠:“喲~怎麽了?這是要将二奶扶正嗎?不錯啊你……”

周遭的路人聽到兩人的争執都慢慢圍了過來。

孫啓誠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眉頭愈發緊湊了起來,好脾氣道:“雙雙,你別這樣,我門去找個地方慢慢談好嗎?”

我雙手環胸:“怎麽了?你嫌丢人了?你竟然還有臉嫌丢人。孫啓誠,我到不知道你竟

然還兼職做起了捉妖師,現下還收了一只巨/乳狐貍精當坐騎,哼哼,你果然能耐了。”

孫啓誠見我一直處處針對鄭美,原本隐忍的表情出現了一絲不滿:“雙雙,這都是我的錯,所以你要打要罵就沖着我來,阿美是無辜的,你別這麽說她。”

無辜的?看她穿着一身騷包樣和一派浪蕩的作風,怎麽可能是無辜的,八成是那女人使了妖媚術吧。

此時的我真想罵一句操/你/媽!以前我跟同級的一位女生發生了口角,倒也沒見他這麽護着自己,還一味罵自己丢臉丢到家了!

心裏頭的那一簇小火苗瞬間燃成了沖天大火,沖你來是嗎?好!那就沖你來!

我脫下腳下的另一只平板鞋,赤着雙腳奔到了孫啓誠的面前,舉着鞋拔子就往他臉上胸上一陣亂打,臉上被淚水模糊了一片:“孫啓誠!我餘雙雙真是他媽的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渣男!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餘雙雙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

見孫啓誠嘴上挨了好幾個鞋掌,臉都腫脹了一圈,旁邊的女的有點不忍心,連忙拉住了我,怯怯道:“請你別這樣,我和阿誠是真心相愛的。”

我幾近瘋狂地甩開她:“狐貍精!你他媽的給我滾開!”

女人被重重推倒在了地上,我作勢還要沖上去在那張濃妝的臉上也甩上幾個巴掌印,誰知被一股大力掄到了地上。

“啪”地一聲,我有些不置信地捂着火辣辣的面頰,哽咽道:“孫啓誠,你竟然打我!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孫啓誠将身旁的女人扶了起來,對我冷冷道:“我說了,阿美是無辜的,我不準你碰她一根頭發。”随後對懷中的人柔聲安慰了幾句,兩人相擁着,擠開人牆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啓誠是我的初戀。猶記得兩人剛在一起的那會兒,他也是這樣将我奉若珍寶,如今他卻把所有的溫柔給了其他女人,那我餘雙雙算什麽……

胡亂抹了一把淚,對着兩人離去的地方就是一通亂嚎:“孫啓誠!我他媽的詛咒你!詛咒你和那狐貍精做/愛的時候不舉!就算舉了,将來生出來的兒子沒有小jj,女兒長大是-A罩!我詛咒你!我要你後悔!”

周圍一片寂靜,本是一句萬分悲憤的話語卻無端被我咆哮出了一點喜感。寂靜中有人突然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所謂酒後壯膽,我掐着鼻子擤了一把鼻涕,吼道:“他媽的剛才是誰笑的!給老娘站出來!”

所有人集體往後退了一步。

我一把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将人家衣領領帶全揪了起來:“是不是!剛才是不是你笑的!”

那人不語,只是掐住了領帶的節想要把它從我的手裏抽出來。我心裏一陣委屈,将哭花的一張臉埋在了那人的胸口處,大哭了起來。

“你怎麽可以笑!我都那麽凄慘了!你為什麽還笑得出!這世道太讓人沉痛絕望了!”

面前的人奮力地推着我的身軀,不明原本嬌小的體積為何會變得如此雄壯,任他怎麽使勁,懷中的女人還是死揪着不放。

這時,酒吧原先的那個酒保竟托着一個行李箱和大包小包走了過來,看到在人懷裏哭得很是歡暢的我,酒保長舒了一口氣。

“先生,你認識她吧,太好了,這位姑娘把行禮落在了我們酒吧,幸好她人沒走遠。”酒保話說完,不等那人反駁便留下東西,轉身走了。

“哇”的一聲,我先前喝下去的酒産生了副作用,混合着白日裏吃得糧食一下子全吐了出來,而那個被她抓着的人顯然成了最佳垃圾桶,被噴了滿身的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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