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把他從旋轉樓梯托到卧室,我半條老命差點沒去了。與其說我是把他扶到床上的倒不如說是用扔的。我為自己尋了個合适的理由,那便是——手滑了。

燕笙那重重的一記悶哼,讓我終究意識到剛才被我扔到床上的不是尋常的破布袋,而是一個相當金貴的主,于是忙問道:“燕總,是不是摔疼了,哪裏疼?”

話出口,我覺得這麽問有些誇張,看看他身下那鋪着厚厚席夢思kingsize床,再怎麽摔能疼到哪裏去?

“摔疼了……”

看着那緊皺眉結的人,我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吧,真那麽虛弱。

“不好意思燕總,我……一不小心手滑,你哪裏疼,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哪裏都疼。”他一雙眼亮晶晶地望着我,吓得我一顆女人心又漏跳了一拍。我撩起一旁的薄被,将他身子一裹,讪笑道:“躺一覺吧,躺一覺就不會疼了。”

他像蠶蛹的身子拱了兩拱:“有些熱。”

“這就對了,燕總,我聽人說啊生病的人吃完藥後最好用被子悶一身大汗,把體內的毒氣都排出來,這樣病就會好得快些。”

他又拱了拱:“是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是!”

他總算安分了下來。我手掌在他額頭上覆了覆:“唔,稍微有些燙。”他眼睛眨了眨,纖長的睫毛正巧刮了我兩下手心,癢癢的,頓時,我的心也癢癢的:靠!一個男人竟然長了這麽長得睫毛!叫我一個女孩子家情何以堪!

我這麽一說,他又不安分了,頭微微往我手心蹭了蹭:“我想喝水。”

我二話不說,直接“蹭蹭蹭”跑下了樓梯,将我之前買的水果籃給拆了封,随便挑了幾樣水果洗了洗。

我狗腿地将托盤呈到他面前:“燕總,想吃哪樣,随便挑。”

他努了努嘴,不等他說話,我便拿着一個紅豔豔的蘋果在他面前晃了晃:“蘋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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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好就行了。”

蘋果皮被我一削到底,長長的一條,我獻寶似地拿給燕笙看:“怎麽樣,我刀工不錯吧?”

“不錯,可是我不吃蘋果皮。”

我讪笑了兩聲将它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切了一小塊遞到他嘴邊:“來,張嘴。”

他倒是聽話,一口都叼了去,似乎對我這樣的服侍态度很滿意:“再來一塊。”

為了減輕自己的心裏的負罪感我打定好了主意,今日他怎麽使喚我,我都不會有一點怨言。

一個蘋果下肚,我指了指托盤上的一串洗得水當當的紫葡萄:“燕總,還渴嗎?要不要吃點葡萄。”

“想吃,但是不想剝皮。”

我怕二話不說,直接講剝了皮的葡萄肉湊到了他嘴邊:“待會記得把籽吐來,就……就吐我手裏吧。”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噗噗噗”三顆葡萄籽直接吐到了我手心。

我:(+﹏+)~靠!你還真吐啊!

托盤裏的水果基本上都讓他給嘗了個遍,我跪在絨地毯上,被他折騰了有些累。見躺在床上的他緊阖着雙目,手不禁在他面前晃了晃,見沒有動靜,以為他睡着了,我忙站了起來,打算到隔壁的沙發上休養生息一番哪知步子剛剛動了動。

“你要去哪裏?”

我腳步一頓,轉身,見床上的某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定定地望着我。

“不去哪裏啊燕總,見你睡着了我便去隔壁房間坐坐。”

“我睡不着了,肚子餓。”

我為自己掬起了一把辛酸淚:這孩子真是太難折騰人了!

“燕總想吃什麽我現在就去替你做。”

“康師傅老壇酸菜面。”

我:“-_-|||這個……生病的人還是少吃點辛辣油膩得好……”再說這裏是郊區,我上哪個小賣部去幫他買泡面。(水媽:據我所知,後者的原因才是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他眸光似水地望着我,倒讓我想到以前我家養的一只茶杯犬——小白。以前只要它這麽望着我,我就知道給它喂食的時間到了。後來它吃得太過,結果被活活撐死了,為此我還難過了好幾天。

他這個樣子讓我母性大發:“乖,聽話,我去給你煮些粥吧。”那聲音柔得,我自己聽了都不覺顫了兩顫。

他笑得眼睛愈發的晶晶亮,我受不來直接沖下了樓梯,奔進了廚房:他的殺傷力好像越來越大了。

燕笙冰箱裏的食材到是很豐富,想不到他這樣的人還挺會享受生活的。洗淨了米,用了一個砂鍋慢慢得炖。等時間差不多了又将之前醬好的雞絲灑了進去。濃郁的米香和肉香飄散了開來,讓我自己都不覺吸溜了兩下口水:我中飯好像也沒吃,肚子好餓。

“煮好了沒?”

我聞聲吓了一跳,擡頭望去,只見長形餐桌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人影,赫然就是先前還在床上無病□的某人。

先前還說沒有力氣爬樓梯來着,現在我瞅着手腳不是挺利落的咩。

将煮好的雞絲粥端上桌,舀了一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諾,燕總,這是雞絲粥,吃點清淡的好,小心燙。”

我望着他半砂鍋的粥下肚,嘴裏的津液不住地往外冒着,只能不停地吞咽。

“什麽聲音?”

我兩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确切地說是望着他面前的砂鍋:“什麽什麽聲音?”

“好像是你肚子叫的聲音。”他滿眼笑意地瞟了一眼我的肚子,随後将砂鍋往我這邊一推:“這些剩下的,我吃不下了,你吃吧,不要浪費了。”

我:(﹃)聽他這麽說,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他。

吃飽喝足了之後,燕笙那矯情的性子又犯了。

“我頭疼,渾身乏力。”随後又死命地搭着我。我想,他看上去蠻瘦削的,怎會這麽重,肉都長哪裏去了!(水媽:以後脫了衣服你就知道了(﹃),倫家也很想看……)

連拖帶拽地把他拖到床邊,腳邊突然被什麽東西一絆,天旋地轉間我直接倒向了身後那一片柔軟,身上被重物一壓,剛喝下去的粥差點沒給擠出來。

額頭突然感到了一層柔軟,濕濕的又涼涼,一直沁到了我的心田。

慢慢地睜開眼,入目的是冒着些許胡茬的下巴。

時間在下一秒靜止了,反應過來時,我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慌忙地捂着額上被他親過的那處,眼睛有些驚惶地望向他。

剛才發生了神馬!!發生了神馬!!他竟然……竟然親了我!

事發突然,剛才的情形又太過勁爆,我一時之間竟不知做什麽反應,只能傻愣愣地望着床上的那人。

燕笙的面容竟泛起了一絲紅暈,嘴裏不停輕咳着:“那個……那個剛才是意外……如果……如果你介意的話,我願意……願意……”

我心旌一搖,忙接口道:“對對對!這是意外!意外!所以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燕總!您放心!”

話落,他用被子将自己一蒙,頭也不往露,只聽得他在裏面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倒希望你¥%&¥#&@¥%……”

後頭的聲音他越來越低,也聽不清他一個人在嘟哝着些什麽。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可不可以解讀為……這貨是在害羞吧……

當我以為被子裏的人會不會因為呼吸不通暢,沒了聲息,那蠶蛹狀的被團終究是拱了一拱。

被子裏換換探出了一個人頭,或許是因為缺氧,他的臉頰升起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

見他翻被打算下床,我連忙狗腿地迎了上去,硬是把他摁倒了床上:“嘻嘻,燕總,你想幹嘛?這不我在嘛,想要做什麽我來幫你啊……”

身下的人硬是掙紮了兩下,但他身子虛終究是沒贏過我這個彪悍的女青年。

“燕總,沒事,我都說了我會幫你的,甭跟我客氣啊。”

“從上午到現在,你覺得我對你客氣過嗎?”

我想了想,是啊,我一個上午都在給他端茶送水做飯的,兢兢業業,就差……沒有陪睡了。

被團裏的人還在不停地亂扭,我手上一個使勁,又将他壓了下去(水媽:看我女兒這體質,将來很有可能是女的先撲到男的啊!)。

這孩子咋這麽不聽話捏,我都說回幫他了,咋還這麽折騰呢,于是嘴裏脫口說道:“別再動了!再動我強/奸你啊!”

被子裏的人頃刻不動了,場面瞬間寂靜了下來。

我錯了,此刻我面對着的可不是陳圓圓那妮子啊!我怎麽能對一個男士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自己公司的*oss!禍從口出啊!

我心緒正在百轉千回,私心想着要怎樣開口打破這尴尬的氛圍,那廂,燕笙那厮淡定的開口了。

“我現在身子雖然有點虛,但如果你真要那麽做,我還是受得住的。”

“噗”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所謂人不可貌相,經他這一句,我便斷定,燕笙這厮絕對是個悶*。

“你到底要幹嘛?我可以幫忙的,想喝水還是想吃什麽了?”

“這個忙你幫不了。”

我胸脯拍得“砰砰”作響:“你說?”

“我……我想上廁所。”

我-_-|||這個……我好像真的幫不了。

将他扶到廁所間,我跟個保镖似的立在廁所門口,聽到裏面傳出“嘻嘻噓噓”的急流聲,我的老臉禁不住地紅了紅。

上午,燕笙吃了太多的“水貨”,又是水啊、水果、粥的,能不尿急嗎。

他解決好了出來,見到門口立着的我,呆了呆,原本紅潤的面頰又染上了一層紅粉。

幫他被子掖好,我柔聲道:“燕總,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有事情打電話。”

他原本輕斂的雙目突然争得老大:“你要走了。”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是該走了,我明天晚上再來看你……”

“再過會兒吧,離這裏的公交站臺要走二十分鐘,去市中心的那班車剛走了,還要過一個小時才會來。”

我:(+﹏+)~坑爹的高級住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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