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接下金格發布的任務通告,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跟草薙請假了幾天,走在大街上隐約覺得空氣裏的血腥味明顯重了,腹部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有些糾結。
忽的手臂上被人圈住,回頭,周防尊拖住她往外走,跌跌锵锵,望月雪跟着進了一個小巷子,像是很久之前兩人認識的時候……
“喂,夠了紅毛,放手。”
周防尊一松開,望月雪重心不穩的撞到牆上,呲嘴揉手肘,擡眼,“你還真放手啊。”
“你是不是接了任務。”周防尊一把将她推到牆邊,一手撐在她脖子邊,靠的很近。近到好像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望月雪咽了下口味,直直的盯着他看,光潔的臉頰上有一雙帶着些許哀傷的眼神。
她雙手攀上他的脖子,緩緩靠近……
“你覺得呢?”望月雪投過他看見巷子深處拐角探出半個腦袋的小孩子,一只黑色瞳孔的眼睛,直直的有些寒光。
周防尊:“怎樣都好,別給吠舞羅帶來麻煩就好。”
他退後,她手臂落空。
終究還是放開,望月雪一笑,“沒問題。”
他轉身離去,她咬牙堅持。
有那麽一瞬間,她曾經想跟他說:趁着我還愛你,趁着我還在這裏,能不能不要拒絕我?可不可以試着愛我?來不及說出口的愛總是會被淹沒在時間長流中。轉過那個點,再也找不到曾經沖動的感覺。
她背過身去,挺直了腰板,高傲不馴。
愛,可以。但是,不可以因為愛而扭曲了自己,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望月雪仰頭凝望天空,想起那個在湖邊一起吹風的時候,淺淺一笑。伸手,總覺得在空中有什麽東西一起随風飄走了。她怎麽握都握不緊的東西。
她看見小巷盡頭那邊探出半個腦袋的孩子走出來,帶着陌生的戒備和打量,小小的身體卻給人一種很倔強的感覺。就像……她曾經小時候站在死去爺爺身邊一樣,咬破嘴唇也不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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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留着短短的頭發,大眼,高高的鼻梁,看起來是一個男孩。
他站在那兒看了她一會兒,轉身跑進巷子裏,直接告訴她應該追上去,好像他在等着跟去一個地方。沒想太多,望月雪跟了上去,小男孩的身影随意的穿梭在巷子裏,來去自如。
他帶着她來到一個小破屋子裏,小男孩扭頭看了她一眼,指着屋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卻不見了。望月雪跑上前,這個小男孩太過詭異,一點氣息都還沒有感覺到竟然已經不見了。慢慢的朝着屋子走進去,一點一點的踏在破敗的土地上,推開門。
角落裏蜷着一個人,從身形上隐約可以辨別出是一個女人。
她掏出紅纓,緩緩的走過去,“你沒事吧?”
那人明顯的顫抖了下,呆呆的扭過頭來,從淩亂的黑發中露出一雙眼睛——求生的眼神。望月雪一驚,蹲□來,卻看見那女人脖子上有兩個小洞,被什麽咬了似地。
她緩緩伸手,“你怎麽了?”身體是冰冷的,望月雪看着這個女人,只剩下苦苦死撐的樣子。
她想說什麽,張開嘴,長出尖牙,原本求生的雙眼被鮮血充斥,她直接猛的的撲向望月雪。‘嘎登’咬上去,被望月雪的紅纓擋住,女人騎在她身上,死命的掐住她,不顧一切的咬下來。
望月雪用力一腳踢開她,瞬間紅纓砍下,血跡綻放一片。
有些劫後餘生的摸了摸脖子,她知道這個女人大概是被血族咬了之後剩下的妖物。金格曾說過,被咬了之後,要麽成為有自我意識的新生吸血鬼,要麽成為無我意識的嗜血怪物。顯然她屬于後者。
甩了兩下紅纓,刀上的血已經被吸幹,她摸了下刀柄,想來之前腹部的陣痛應該來自這些被咬了的人們。她拿着金格給的那瓶子,晃動了下裏面的小珠子,手一緊,不去幹也不行了。
她現在倒是惦記着剛才那個引自己過來的小男孩是什麽人。剛走出去,看見周防尊依在破門上,他看見望月雪過來,将叼着着煙拿來下,緩緩吐出一口煙暈,“你說沒接什麽任務?”
望月雪走過去,“我做什麽都行,只要不牽涉到吠舞羅就好。”她轉頭看向他,“是你說的。”
不得不承認在用話噎住他之後,她的心裏有那麽一絲的快/感,能把赤王憋的沒話說,她覺得自己成就挺高的,心情不由的有些好起來,腳下的步子也覺得輕快了。周防尊在她身後看着,嘴角帶着一點笑意。
等着他們走了之後,小男孩回到屋子裏看了一眼那個屍體,轉頭又看向門外望月雪消失的地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讓人不寒而栗。他身影瞬間閃爍,請唱着:“紅色玫瑰的血,綻放在晴空山海間,那是遠古雪域的咒怨。”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走遠了的望月雪回頭,好像有人在唱歌,唱着一首她沒有聽過卻覺得很熟悉的歌,周防尊走上來,“怎麽?”
望月雪看他一眼,“沒什麽,草薙那邊把我的酬金都壓住房租了,我怎麽活?”
“你不是已經接了任務麽?”周防尊繼續往前走,背對着她揮揮手,“有事回來商量。”
望月雪心下一緊,有事回來商量,有些溫暖在彌漫,可是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她張開手,燃起的流光摻雜着赤色火焰,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自己去解決的,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HOMRA”酒吧內,等了一天的衆人看見周防尊回來,“尊哥,怎麽樣,有沒有查到她去了哪裏?”美咲最先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長的像櫻谷美咲,他總是覺得有些擔心,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
周防尊坐到吧臺邊,喝了一口酒,“沒找到。”
一陣唏噓,竟然有尊哥沒找到的人,那麽……一定是兇多吉少了。
美咲抱住滑板準備回去,“不許去。”周防尊仰頭喝完,放下杯子,走過來,雙手插在褲兜裏,“美咲,那是她自己的事。”美咲回頭,想說什麽,可是看見尊哥的神情,咬牙沉默。
那是她自己的事,如果她開口,他一定會做到,只是那個人,連最起碼的低頭都不會。誰都有高傲的時候,既然還沒有到那種非得出手的時候,就不要去破壞別人的自尊。
周防尊打了哈欠,撓了下頭,“我先回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酒吧裏一片沉默。美咲實在忍不住,站起來,十束看了看他,“美咲。”
美咲握緊拳頭,“十束哥,我……我很想找到她,希望她沒事。”沉默了一會兒,“她很像一個人,那個時候我沒能救下來的人,所以……”美咲轉過頭,卻看見十束,草薙,鐮本,安娜都站在他身後微笑的望着他,“想去就去吧。”草薙按着他的肩膀說。
十束:“嗯,沒事沒事的。”
鐮本力夫:“八田哥好樣的。”
安娜微微一笑,“她是一個不壞的人。”
她,看不透,即使不是敵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付吠舞羅,所以目前按一起生活的情況來說,安娜只能說她不是一個壞人。
八田美咲一笑,豎起拇指,“我一定會的。”抱着滑板很快的跑出去。
草薙嘆一口氣,看了看他們,“這樣真的好嗎?說起來,之前來的那個自稱是赤組守護人的格蘭斯芬說她是被守護界追殺的,希望美咲別牽涉太多啊。”
十束低頭垂眼,她是不是活的很辛苦?
剛跑出去門多久,遇見巡邏的青組,八田美咲沒注意那麽多,只見伏見猿比古走從人後走出來,“misaki~”
八田美咲眼一橫,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還和他牽涉這麽多,已經害死一個了,不想再失去一個。“死猴子,我今天沒空。”說着踩上滑板,赤色火焰而生,伏見猿比古一咧嘴,“伏見,緊急拔刀。”一瞬間藍色火焰瞬間長刀溢出來,八田美咲蛇狀閃過,以前他也很想和這個叛徒打一場,只是……不是今天。
看見只是躲閃的八田美咲,伏見猿比古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爽,不顧隊友的勸阻,他橫刀一砍,飛身而去,卻在另一手跑出赤色小刀,射中八田美咲的腿,一下子他整個人從滑板上滾了下去。
伏見猿比古居高臨下一刀抵在他脖子上,“你輸了,misaki~”
“我趕着去救人,不然誰會輸給你這個死猴子。”八田美咲朝着他大吼,想站起來卻又跌下去,“你個叛徒,還有臉使用赤焰。”
伏見猿比古一點也不生氣,任憑八田美咲怎麽說怎麽罵,“你在大街上亂動赤焰,妨礙市民,我以青組之名逮捕你。”
“死猴子你去死,我要去救望月。”八田美咲朝着伸手來扣住他的伏見猿比古手上咬下去。聽見望月兩個字的時候,被咬的伏見猿比古沒有動手,任由八田美咲抱着滑板一瘸一拐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