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六棵芽
江淮濤摘下眼鏡, 使勁揉眼睛，副手霍長川看不下去，将兩個熱騰騰的紅薯往他口袋裏塞。
“頭, 你也吃點吧, 幾天沒好好吃飯了。”
江淮濤趕緊将紅薯拿出來，還給霍長川，忍着饑餓, 多看一眼都怕自己理智崩塌, “我不餓，這是你的夥食, 不用省給我。”
“頭……”
霍長川還想再說什麽, 欣喜若狂的姜凱忽然跑過來，雙手撐在膝蓋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頭、頭，你快去……”
以為發生什麽事情，江淮濤眉頭蹙得更緊了, “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 快說清楚。”
姜凱順好氣，笑的眉毛都要飛出去了, “是飛霧小隊，就是江啓跟舒斐他們, 拉了六個貨車的豬肉來啊, 整整六個貨車啊。”
想到這些天餓得頭暈眼花，晚上終于能吃上口肉了, 姜凱沒出息地背過頭去抹眼淚, 家裏有兩個孩子, 天天問他什麽時候能吃上一口飽飯，今天可算是能讓他們娘三吃點好的了。
江淮濤以為自己聽錯了，“哪裏來的豬肉？”
“不知道，我沒仔細問，江啓讓我告訴你。”
江淮濤神色嚴肅，朝副手霍長川揮揮手，“走，先去看看。”
三個人快步走到基地門口，那裏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值班人員。
哪怕是看着生肉，近距離味道也不是很好聞，可每個人都是眉開眼笑。
“江隊長，真是要送我們的？”
江啓招來四個人将貨車開進基地，指揮停車，六輛貨車，他跟舒斐還有夏青陽一人開一輛，後面還拖一輛。
幸好街上壓根沒活人，他們車速也慢，慢慢悠悠也拉過來了。
舒斐最後還是心軟了，臨出發前磨磨唧唧，随意找了不是理由的理由，又添了幾百頭肥豬。
“我就是不喜歡吃太肥的，吃肥肉不健康你們知道吧，容易高血糖高血脂，吃點瘦的好……”
哪怕下了車，生怕被人調侃，自己磨叽起來沒完沒了。
只有夏滿月會捧他話茬，“嗯嗯嗯，我知道，你真是這麽想的，一點都不是因為心軟，你根本不是刀子嘴豆腐心那種人！”
舒斐難堪地磨磨牙，“夏、滿、月！”
“江隊長！”
江淮濤擠進人群，愕然看着經過江啓授意，從貨車上搬運下來，整齊碼放在一邊的豬肉。看着就很新鮮，像是剛剛宰殺的。
監督大家工作的江啓抽空擡頭看看江淮濤，拍了下他肩膀，“一千多頭，具體沒數，基地裏的人少說能分個三五斤吧。”
江淮濤好久才回過神，感受到肩膀上輕輕拍撫的力道，整個人都有種難言的激動，顧不上問別的，只是緊緊抓着江啓的手不放。
“江隊長，真沒想到，你……”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更懊悔當初默許宋奇他們放棄江啓。
羞愧讓他無地自容。
江啓不想理解他的情緒，心裏沒嫌隙是不可能的。
當初要不是小姑娘發現他，給他帶去吃的跟飲用水，每天鼓勵他，自己現在可能已經淪為一抔黃土了吧？
江啓至今無法直面當初可能要面臨的死亡結局。
他一生璀璨，人生末路，卻在陰暗角落凋謝腐爛，光是想想，都會覺得不寒而栗。
所以，江啓什麽都沒說，他只是可憐正在經歷同樣遭遇的那群普通人。
“咦，這豬肉上全印着戳呢。”
大家見到肉光顧着興奮了，搬了幾十頭了，才發現豬肉上面蓋着紅色字戳。
“飛霧小隊？”
舒斐耳朵早就支棱起來了，見大家神情疑惑，心裏又是不滿又是慶幸：早知道你們喜歡背信負義，還好老子有防備，說了一次都記不住，這次好好加深下你們的印象。
他站出來夾槍帶棒地說：“不印上我們隊名，基地裏老百姓哪個能知道是我們飛霧小隊的功勞？吃過我們的肉，再去仔細打聽打聽，我們小隊全員重情重義，有口好吃的，肯定想着別人。不像某些人，別人上樹他撤梯子，我呸！”
人群裏，宋奇跟另外兩個遠遠觀望。
看到那麽多頭大肥豬，他們也饞了，最近小隊任務完成的不好，他們在基地待遇急轉直下。
看到六個貨車的生豬，眼睛都綠了，再聽舒斐一擠兌，大家餘光紛紛掃過來，雖然不算明目張膽，可衆目睽睽，跟扒了他們的皮一樣。
“走吧。”
身後的隊友拽了宋奇一把，現在可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晚上他們還想混口豬肉吃呢。
好長時間別說葷腥，飯都吃不飽，每天走路都打飄。
宋奇憤恨咬咬牙，在衆人揶揄的眼神裏，脹着青面皮灰溜溜地走了。
基地裏的人得到消息，全湊到大門口看熱鬧，見壘了一地的豬肉，有哭的有笑的。
“哪個異能小隊，太厲害了，全基地任務小隊半個月搜集來的糧食，都趕不上今天啊。”
“聽說是叫飛霧小隊？”
打聽的人不禁皺眉，“飛霧？廢物？怎麽叫這個名啊？”
“是江啓江隊長跟舒斐，脫離了基地，重新組建的異能小隊，跟咱們基地一點關系沒有。”
“沒關系還給咱們送生豬，末世裏這樣的人太難得了。”那人喟嘆，想想之前經歷的暗中傾軋，人心叵測，眼眶不知不覺間紅了。
大家熱火朝天讨論，舒斐很滿意如今的結果，手扶向口袋裏的印戳，心底裏想着一定要好好保存，說不定下次還用得上。
江淮濤心潮起伏，看着一張張幸福的笑臉，幾次背過身去，看起來在觀察搬運進度，實則是中間數次險些沒控制好情緒。
他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不停去捏江啓臂膀，挽留的話，這時候實在是說不口。
江啓看他，發現明明才四十出頭的年紀，也不算老，短短幾天時間沒見，鬓邊竟生了幾根白發。
江啓感嘆，“都不容易。”
情緒湧上來，江淮濤強行往下咽了咽，“晚上你跟你的小夥伴們留下來，一起喝一杯？”
“不了，不過我們要進去找兩個人，許老師跟趙晴雪，還請您行個方便。”
江淮濤大概想了下這兩個人，痛快答應，“行，你們盡管進去，有事招呼我。”
江啓朝自己的隊友們招招手。
夏滿月拖着自家哥哥跟舒斐，蹦蹦噠噠跑過來，“說好了嗎，我們可以進去吧？”
江淮濤笑着說：“以後你們都可以自由出入，不用打招呼。”
夏青陽朝着他點點頭，江淮濤只是覺得他眼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趙晴雪跟許老師就住在其中一幢宿舍樓裏，由于許老師是植物學博士，她的學科在末世作用極大，基地提供了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居住環境，有獨立的衛生間跟淋浴間，一共住着許老師跟兩個孩子，外加臨時加入的趙晴雪。
看到他們四個，開門的趙晴雪激動壞了，“你們來了，進來進來，請你們參觀一下我的新宿舍。”
趙晴雪看了眼夏青陽，有點心虛。
夏青陽記得她，卻沒有多說什麽，爪子一刻不閑着，到處留指紋，指腹怕是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許麗欣剛剛晾完兩個孩子的衣服，從陽臺出來看到他們，開口第一句就是：“夏同學，來交作業啊？”
夏滿月：“……”
“我來看看你們，順便送點東西來。”
夏滿月扯着江啓跟哥哥背的背包，從裏面提出幾個塑料袋，“都是豬肉，剛宰殺的，我們給基地送了一些，擔心你們生活沒保障，特意悄悄給你們送過來。”
看到足有幾十斤的肉，趙晴雪直接來了個飛撲，捧着夏滿月的小臉蛋就是一頓吧唧。
江啓看得直皺眉，呼了口氣，選擇眼不見為淨。
許麗欣打開袋子看了看，眼眶一熱，眼淚說落就落，哭得是楚楚動人，像江南煙雨迷蒙寫意畫中的美人。
“謝謝你們，孩子們都出去玩了，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沾了一臉口水的夏滿月笑嘻嘻擺手，“我們好久沒回家了，一會就走，你們不用節省，敞開肚皮吃，吃完我們再送。”
宰殺好的豬肉大部分都囤在了屠宰場的冷庫裏，小部分他們還想準備趁天黑之前拉回別墅去。
許麗欣擦擦眼淚，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夏滿月再次感受到了來自人民教師的壓迫感，讪讪拿起自己的小背包，從裏面拿出作業本。
“作業是我連夜做的，可能有點潦草。”
許麗欣笑笑，接過來翻看。
時間緊迫，只來得及觀察一種植物，作業上也就只有猴面包樹。
“觀察猴面包樹，倒是第一次見，素描也很精致，看一眼就覺得賞心悅目。”
誇完，許麗欣秀眉一蹙。
夏滿月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大事不好，果然許麗欣忍不住讀起上面的內容來：“形态：樹幹粗壯，枝葉稀疏，花型碩大，香味濃郁……”這裏還好，下面開始不得了，“習性：害羞，腼腆，有社恐嫌疑……”
舒斐無語地看着自家隊長。
拜托，讓你寫的是植物學作業，你這寫的是什麽，新兵評語還寫上瘾了？
你一本正經告訴一個植物學家，有一棵樹它社恐！？
夏滿月也沒料到江啓會是這樣幫他完成作業的。心裏有點怎麽說……覺得她的阿啓直言直語還怪可愛的。
于是，在衆人眼皮子底下，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舒斐：……滿月妹妹，我看你植物觀察這門課暫時是結不了了。
沒轍，無限期重修吧。
許麗欣當下沒說什麽，用了一點時間，認認真真看完。然後将本子放到一邊，讓大家找地方就坐，特意讓趙晴雪幫忙搬了把椅子過來，示意夏滿月坐自己面前。
總覺得今天的許麗欣有點嚴肅，雖然眉眼是帶着笑的，可這笑容跟平時不大一樣。
夏滿月忐忑坐下了，許麗欣就站在她面前，低頭俯視她頭上那棵草芽。
小草芽不見外，還朝它揮了揮單個的葉尖尖，像在打招呼。
許麗欣眼中的笑意散出來，“夏同學，這是你的異能？”
夏滿月點頭，大家都看得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沒什麽不能說的。
“猴面包樹是它吐出的種籽長出來的吧？”
夏滿月震驚迎向許麗欣的視線，“許老師，你、你怎麽知道的？”
作業裏可沒明确說明啊。
許麗欣像撫摸小動物一樣，撫了撫她幾天不打理，看起來有點毛躁的卷發。
“以前我天生對植物有種親和力，從小喜歡植物，長大了研究植物，不瞞你們說，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好像就能感受到植物的情緒跟狀态。”
許麗欣伸手，跟小草芽握了握“手”。
“也許，這是許老師的異能？”
夏滿月并不覺得吃驚，自從穿來這個世界，她見識可太豐富了，已經沒有什麽能讓她感到震驚的了。
許老師認真想了下，“之前這種感知還很微弱，可自從末世開始，這種感知變得更強烈了。”
可能是想到自己的丈夫，許麗欣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來。
想到那抹如松如竹的身影，心頭刺了一下，有點難受，夏滿月拿手搓了搓鼻尖，好不容易壓下那股心酸。
“後來小雪跟我提及，我才知道，原來異能者體溫比正常人高一些，我找來體溫計測一下，才發現我真的覺醒異能了，不過，很多人應該覺得我這種異能挺沒用的吧。”
夏滿月立刻肅起小臉，“有用，怎麽沒用，說不定以後升級，還能催發種子，到時候您就可以重操舊業了。”
穿過來之前看過的很多末世小說都是這樣的，而且都是女主才有類似的植物系異能，很厲害的好不好！
許麗欣揉揉她的小臉蛋，笑說：“當時我催你交作業，你很納悶吧？其實那時候我就已經感知到，你的異能真的真的會非常厲害。”
夏滿月興致一下拔得更高了，江啓不由正襟危坐，仔細聽許老師說。
“我先給它來個檢查怎麽樣？”
夏滿月嗯嗯嗯點頭。
許麗欣手落下去，小草芽還主動迎了迎。
不愧是植物學家，手法很專業，跟草芽感覺共通的夏滿月已經渾身冒汗，身體還軟綿綿的。
就像……就像去熱氣騰騰的大澡堂，讓搓澡大媽前後搓了兩回一樣。
許麗欣扶了一下夏滿月，又拍拍小草芽，“好了，大概都感知到了。”
夏滿月瞪大眼睛擡頭看她，眼神裏都是躍躍欲試的期待，其實一直以來都很迷茫來着，搞不懂自己的異能究竟會是怎樣的發展走向。
許麗欣坐了下去，打開一個記事本，飛快在上面記錄，頭也不擡地說：“你這是個寄生異能，很罕見的哦。”
“寄生？”江啓有點坐不住了，從過去看過得電影來判斷，寄生可不是什麽好詞。
夏青陽也停在東摸西摸的手，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家妹妹頭頂的那棵芽。
小草芽背後一冷，渾身哆嗦着打了好幾道彎。
許麗欣笑着挨個朝兩個大男人看過去，“寄生不是壞的意思哦，寄生蟲跟寄生植物可不一樣，夏同學這棵寄生植物是最溫和的了，不會搶奪營養，只是共生而已。”
江啓跟夏青陽提着的心都放了回去。
小草芽如獲大赦，揮着葉尖尖抗議兩個男人對自己的不信任。
許麗欣接着說：“而且它是母體，未來還會吐很多種子出來，都會長成非常厲害的植物，并且長出來無論是什麽，都會将夏同學視作唯一的主人，為你沖鋒陷陣，出生入死。”
夏滿月“嗯嗯嗯”點頭，從猴面包樹就已經看出來了，對自己格外依戀。無論她去哪兒，總能感覺到來自于小包子的“視線”。
“還有呢？”
“還有啊，只要母體得到足夠的營養，其實它孕育出的植物都不用另外補充。母體的營養越好，它們發育的越快，成長的越好。”
夏滿月用手指支着下巴，仔細想了一下，“多快算快呢？”
猴面包樹可用了足足半個多月長成，具體日期不記得了，可時間上好像應該是差不多的。
許麗欣用手指比出“三”，又比了下“四”，大概三四天吧，只要草芽吐籽，種出來只需要短短幾天。
“可猴面包樹成長經歷了大概半個月左右，是不是我等級太低的緣故？”
許麗欣看了看草芽，點了下頭，“有可能，不過不用着急，還有原因就是，它沒有得到足夠的陽光。”
說起陽光，每天主要負責“喂食”的人聽得更仔細了。
“夏同學，之所以說你的異能厲害，除了寄生母體能孕育出有生命的植物，還有一點，你升級不用像別的異能者一樣，需要吃晶核，你只要‘吃’陽光就好。”
這個早有佐證，夏滿月确實靠“吃”江啓哺喂的陽光，才從一階異能者變成二階異能者的。
不知情的哥哥卻吃驚地瞪着眼睛，看向小草芽的視線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火|熱。
“你升級有點慢了，什麽原因呢，吃的陽光不夠嗎？”
按理說陽光又不像晶核那樣難得，不應該是随便吃的嗎？起碼要跟江啓一樣，成為三階異能者吧？
江啓立刻有話說：“我每天投喂的很密集。”基本想到就會揮下手，丢一團陽光過去。
許麗欣攥着筆想了下，看向江啓，“你現場實驗一下，我再感受感受。”
江啓立刻招來一團陽光，精準包裹住草芽。
燦燦輝光之中，小草芽滿足地伸展自己，細莖一鼓一鼓的，大吃特吃。
許麗欣湊近一些，伸手碰了碰，“單位面積的能量不夠哦，喂一天也喂不飽。”
單位面積的能量……
于是，第二次江啓嘗試将陽光壓縮，之前從來沒有這樣試過，主要是怕小草芽承受不住，被燒成灰，那就慘了。
這下好了，看到濃縮過的陽光飛過來，小草芽興奮地直接就要螺旋升天了。
“看吧。”許麗欣笑了。“能壓縮為什麽不把壓縮的陽光給它呢。”
見小草芽沐浴在陽光之中，整棵芽似乎都膨脹了一些，夏滿月也是，小臉紅撲撲，精神大振，大眼睛變得更清亮有神了。
“我之前怕傷到她們。”
許麗欣鼓勵他：“不用怕，以後繼續這樣，寄生植物不是普通植物，你喂得多，它跟夏同學升級也會快，說不定還會快過你呢。”
她敲了敲筆記本，秀眉微展，臉上帶着濃濃笑意補充：“還有，未來草芽說不定也會升級，不是開玩笑哦。”
“草芽也會升級？”這對于夏滿月來說就是意外之喜了。
頭頂上，小草芽就好像找到了知音，興奮地蹦跶個不停，頭發被它到處蹭來蹭去表達興奮，眼看要摩擦起電了。
江啓定定看了好一會，內心的震撼久久未曾平息。
以前即使知道小姑娘異能厲害，在他們的暢想之中，頂多也就是會結出很多很多種籽，長出很多很多厲害的植物。
而今許老師根據異能感知，竟然預判草芽這個母體會升級。
升級成什麽樣，江啓還真有些想象不到。
夏青陽靠過去，左右兩手将草芽葉尖尖拎起來，看它不舒服的扭來扭去，好心情的笑了。
“哥哥，它難受呢。”
夏滿月将躲開夏青陽的手，滿懷期待地追問許麗欣：“那許老師能感知到小草芽的進化方向嗎？是體型變大，能力變強，或者還有別的可能？”
她可太神往了。
“都有可能哦，大自然界的植物，為了生存，經過漫長時光的進化，它們身上的種種特質，都有可能從你的寄生植物上展現出來。”
乍一聽，夏滿月沒太聽懂，心虛地簡化了一下許老師的話：“所有植物的特質它都有可能擁有？”
許麗欣心情不錯，笑容燦爛若秋陽，忍不住拿碳素筆去撥弄小草芽，小草芽開心地跟她互動上了。
“對哦，具體的我就感知不到了，雖然有末世前的基礎，可我覺醒異能之後沒有升級，還只是普通異能者，再多的，要等你今後自己挖掘了。”
“嗯嗯嗯，我會努力讓自己盡早升級，這樣小草芽也會跟着我受益的。”
許麗欣停止記錄，合上筆記本，“給你一個建議，關注它的需求，除了多多吸收濃縮陽光之外，也要關注它本身的需求哦。我能感覺到，它情緒最近起伏有點劇烈呢。”
至于原因，夏滿月想想就明白了。
作者有話說：
